“姐姐,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梅雪双目讶异的看着艾文,仿佛看怪物一般,在她的记忆中艾文没有武功啊。
艾文嘴角轻牵,“当然是真的了,我要走了,你也回去吧,拜拜了。”
梅雪听得大肆怔愣,艾文明明说她要解决那三个黑衣人,可这会又说要走,到底她要表达什么内容啊。
“别呆了,走吧,ok?”最后提醒梅雪一句,艾文移目瞥眼那三个刚从惊骇中醒悟过来要对轩少虎动手的人,不觉中摸了一下凤弦琴,只是她转念又放弃了以琴攻击他们的想法,以她目前的心情她什么人都不想见,因而要想避过轩少虎,以琴出击无疑愚钝之举,轩少虎听过她的琴,琴音一出她就藏不住了。
念头闪过后,她眉中一动,身形极快如电的飞出去,在路过那三人之时,三记“极星神指”点了出去,与此同时,人已不见了踪影。
艾文对她自己的手法还有相当的自信,这出了八成之力点出的“极星神指”,那三人若还不死,那么她艾文这两个字也可以倒过来写了。
果然,那三人在呆愣之际,只觉侧边白影一晃,紧接着眉心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还未来得及呼叫,三人已是齐齐倒了下去。
梅雪看得双眸瞪大,小手捂着嘴巴,胸中惊讶与震撼汹涌而来。
足足盏茶时分,她愣是没反应过来。
恍然一见白影晃动,轩少虎退后两步让开纪柔兰,提剑跟了过去,可惜来人太快,他几乎未看清人影,那对他有威胁的三人便倒地身亡了。
看准了白影离去的方向,轩少虎眉头皱起,既然要帮他,又为何要躲避呢?
心情不爽地冷哼一声,他硬提一口气跟了上去,那白影让他联想到了艾文,所以他要一看究竟。
“虎师兄。”纪柔兰一呆之下,赶紧跟上,轩少虎受伤严重,得找个地方养伤才是,不能再让他动武了。
梅雪捂着小口,还来不及吱声,人已是走得没了踪影。
拍拍脑袋,她还没想通艾文原来就是那个高手,照顾了艾文一个多月,天天看她半死不活的,哪料到她会是一个傲世不可匹敌的高手啊。
——
晚风轻轻吹拂,带着一股热气,即便在夜间,也让人热得汗流浃背。
睡不着,艾文坐在桌边,独自喝着闷酒。
在这客栈中不知不觉的已经呆了三天,这三天来她做得最多的一件事便是以酒浇愁,企图以酒精来麻痹自己。
离开了梅庄,也远离了雪山,看到广袤的天地,心情总算好了许多,但仍然沉闷得很,心头被许多往事压着,呼吸都觉有些受阻。
长叹一气,瞥眼桌上的三只空瓶,艾文又继续倒酒,心中好生气恼,多管闲事的朝龙为何要为她挡住那一掌呢?不挡多好啊……或是自己那日多留个心眼守着朝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吧。
兀自自责着,责怪着,郁闷着,艾文胸中堵得紧,端着酒杯一杯又一杯地下肚,烈酒的滋味与她悲凄的心情融合成了一颗颗晶莹透亮的泪。
“朝龙,如果你还活着,那么艾文也不必这般难过了,与你一起浪迹天涯,这辈子也会过得很快活。”任由眸中泪水滑落杯中,艾文仰头一喝,不觉感叹。
去找韩虓,她不奢想,纵然朝龙也那样说过,但心中已经觉得对不起韩虓了,怎么能像从前那样以为他是自己的呢,而且以她现在的心情她也无法面对韩虓。
也许今生就只能和韩虓无缘了吧,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哎。”微一叹息,艾文边喝酒,边在心中祝福:“韩虓,你要过得幸福哦;朝龙,在那边你也要过得开心。”
呆在这房中,艾文麻醉着自己,把找时光机的事暂且丢到一旁,这个世界有太多她留念的人和物,她怎么能洒脱地走人呢?
不觉中又一壶酒饮尽,艾文扔到一边,抓着最后一瓶又继续,近来大概是神功护体的缘故,酒量变得特大,几乎跟喝水没两样,她倒想醉了不省人事来个暂时的解脱,可四瓶都空了,偏偏还晕不了,除了觉得脑袋昏沉无力抬不起来,就没别的反应了。
看着酒水,艾文郁闷地皱眉,难道店家看她好欺负,在酒中掺水了吗?想她那会和轩少虎拼酒没喝多少就醉了个三天三夜,而现在这酒量都快是以前的两倍了。
细细尝了尝,酒中确实有水,艾文无奈地摇头,将就喝了下去,如此灌了五杯,脑袋终于晕乎。
看着眼前模糊的事物,艾文握杯的手冷不防滑了下去,想要抬起来时竟是无力。
心中陡然一惊,艾文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被什么人盯上了吗?貌似她深居简出行为并不高调,理应没人认识她才对呀。
脑袋无力地靠在桌上,一瞬间全身软得犹若无骨,仿似被药物控制了一样提不起一点劲。
在隔壁关注着房内动静的女人听到艾文手中滑落破碎了的杯子,心中一喜,赶紧过来附耳听听,确定后这才推开门。
抬目瞥眼晃动的人影,艾文有气无力的道:“你是谁?”
“姑娘,得罪了。”来人冷声说了一句,手指飞快地点了艾文的睡穴,抱起艾文,闪身出门。
迷迷糊糊中,艾文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不知来人要把她带去何地,但不管了,反正也抵抗不了。
意识一放松,她总算睡了过去。
一个多月来,这恐怕是她在不安稳的时候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再次睁开眼,艾文脑袋仍然昏沉,全身酸软无力,举动艰难,身下的感觉告诉她,她此刻正在一个不知名的房间,躺在某张柔软的大床上。
转动目光,打量了一下屋内精致的家具,豪华的摆设,艾文顿时纳闷不已,看样应该是个女子的闺房,按照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理,这女子抓她来干嘛呢?记忆中她可没招惹哪路神仙啊。
“姑娘,你总算醒了。”房门推开,一个长相平庸看似精练的老妈子走了进来,道:“本来,虞娘还在想是不是要把你叫醒。”
艾文眯眼瞧着她,奇道:“你是谁呀?抓我干嘛?我得罪你了吗?”
虞娘抱歉一笑,“姑娘并未得罪虞娘,只是虞娘看姑娘长得秀美,所以想请姑娘顶替我家小姐嫁人。”
“嫁人?”艾文听之脑袋骤然轰隆,好似天边掉下了一枚炸弹,瞬间炸得人几乎不会反应,嫁人这档子事也能够顶替?有没有搞错啊?
“在客栈见着姑娘,虞娘便有此打算了,虞娘也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姑娘,但虞娘想救我家小姐。”虞娘又继续解释道。
“不懂。”艾文白眼一翻,不懂也不屑,说得这么道貌岸然的,以为就能被原谅了吗?嫁人这可不是一般小事,岂能儿戏?
掀开被子,她想撑着床坐起,却发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爬不起来,面色一沉,艾文冷目瞄向那妇人,口气不爽地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虞娘上前两步,把艾文扶坐起,直言不讳的道:“‘软骨散’,此药服用后,并无解药,但一日后药力自行解除,算来在午夜时分姑娘身上的药力就会自动消除了。”
“我怎么中了你的毒了?”艾文眉头蹙着,回想一遍客栈中的情形,又道:“难道你通过小二把药放入了酒水中?”
虞娘点头道:“正是,虞娘本无害姑娘之意,只是我家小姐因为不满意这桩婚事已经自杀过很多次,虞娘不忍心便答应为她想办法,如此祸及到姑娘,虞娘也很是过意不去。”
“不满意退婚不就得了?犯得着自杀吗?”艾文一脸冷酷的表情,不愿意嫁人便让她来替嫁,难道她好欺负?
“这婚可退不了。”虞娘哀叹一气,脸上布上了伤感之色,幽幽叙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小姐倾慕项羽少爷,早已发誓非项羽少爷不嫁,可是孟公子与项羽少爷有过节,因而几日前项羽少爷出城后,孟公子便来逼婚,企图践踏小姐的自尊心来达到羞辱项羽少爷的目的。在此地孟家财大势大,任何人都得罪不起,我家老爷被那孟家财势压着,一害怕就答应了这桩婚事,并于今日完婚。在此之前,小姐要逃跑去找项羽少爷,但被孟府的人看守得紧紧的,根本无法出城,无奈之下,小姐自杀过许多次,幸而都被虞娘阻止了下来,为了救小姐,虞娘只有为她想办法。”
“哦。”艾文听完,恍然大悟道:“要救你家小姐,所以就要牺牲我?”
虞娘面色一沉,突然一改温和的作风,冷道:“可以这么说,今日姑娘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你都非嫁不可。”
“哼。”艾文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照你的意思难道你想在婚礼之时让你家小姐逃跑?嗯,那时孟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自是无人会料到新娘已经被人掉了包,如此你们就有机会逃走了。”
虞娘诧异的目光审视了艾文几眼,道:“姑娘说的极是。”
“和项羽少爷?难道你家小姐是虞姬?”想起项羽的名字,再听虞娘府上的姓,艾文神色一动,略显惊讶道。
与项羽配成一对的,基本上不动脑子她就会联系到虞姬身上去,想那历史上项羽和虞姬可是可歌可泣的一对,两人的爱情惊天地泣鬼神,足以感动得人泪流满面,若真是他两人还必须是一对才行,否则历史书就要大变样了。
“我家小姐正是虞姬,只是不知姑娘怎会知晓?”虞娘吃惊的程度丝毫不比艾文少,她家小姐一向深居简出,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除非抓到熟人了。
“还真是她啊!”艾文口气中有些惊喜,虞姬耶,自己以前查看历史时就特别的羡慕她与项羽的爱情,没想到居然会遇到她本人。
微一转念,她又道:“那我问你,项羽是不是有个叔叔叫项梁?”
虞娘点头道:“项羽少爷确实有个叔叔叫项梁,姑娘难道和他们认识?”说时她暗中不住唏嘘,可别抓了项羽少爷的朋友啊。
“哦。”艾文终于敢肯定了,考虑到自身情况,眉头又皱了起来,虞姬和项羽是一对,那是一定的,可不能分开,那么自己就非得帮她了吗?
“时间不早了,烦请姑娘穿上这衣服吧。”拿过桌上的新娘妆,虞娘说着走了过来。
“等等,可不可以让我看看虞姬啊?”艾文好奇心作祟,竟然想一睹这传奇人物的芳容。
虞娘呆了呆,道:“好。”转身出去,一会便带了个女子进来。
艾文抬目一看那女子长相,顿时大翻白眼,这就是虞姬啊?不是说她很漂亮很漂亮的吗?怎会长得这么大众化?充其量就算是有些闭月羞花之貌,可是这种漂亮被吹捧了两千多年就有些夸张了吧。
“姑娘可愿意帮忙?”目睹艾文脸上的失望之色,虞娘暗中有些不爽。
“切!”艾文嗤鼻道:“好像不管我愿不愿意你都会强迫我代嫁的吧?如此你也不必征求我的意见了。”见虞娘脸色越来越难看,艾文赶紧改口又道:“好了,别生气,我嫁就是,不过……”
语锋一转,艾文微微顿了下,道:“给我准备些黑糯米来行吧?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也得备齐。”代嫁拖延一下时间倒还行,要她真嫁那绝对没得商量。
“你要这些东西干嘛?”虞娘纳闷地瞅着艾文,探寻着她的心思。
“虞姬姑娘想要得到幸福,但我艾文的人生也不是可以任意践踏的。这么说吧,我愿意帮她,不过我也要为我的人生做些准备。”冰冷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虞娘,艾文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虞娘被她盯得心底寒颤,赶紧避开了道,只要她答应帮小姐,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拿过床边的凤弦琴,艾文将其背在背上,“全身软得没力气耶,你帮我穿衣吧。”
自从中了“鹤顶红”之毒,她身体不随便中毒的神话也随之打破了。
虞娘惊异地看着艾文,“姑娘背着琴怎么穿衣服?”
“呵。”艾文不以为然地笑笑,“直接套上去呗。”
“那样岂不让人以为是驼背?”虞娘终于有些知晓艾文的意图了。
“那样就更好了。”艾文邪魅地勾勾唇,笑得人头皮发麻。
按她的吩咐把东西准备上来后,花了柱香时间,艾文的妆总算上完,而孟府的迎亲队伍也来到了门前。
坐上花轿,听着迎亲队伍中敲敲打打的乐声,艾文兀自苦笑,第一次亲身感受古代结婚的习俗,本来是很激动人心的事,只可惜她没感觉,不是自己愿嫁的,那激情抠得找不出分毫。
路过大街时,侧方一片悲屈的哭声传来。
艾文听之不忍,掀开轿帘道:“停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体渐渐的恢复了力气,只是走路还勉强可以,提气运功就万万做不到了。
突闻她这声不是很响亮却能够威慑人心的语声,八名抬轿男子齐齐将轿子落了下来。
艾文天生便有些高高在上的威严,因而她庄严肃穆的说话时,很少有人敢忤逆她的命令。
“姑娘有何事?”见艾文不合规矩的出了轿门,虞娘担忧地上来,生怕艾文在大街上说出她的阴谋。
“你可有钱?有的话给我。”艾文开口便直奔主题。
红盖头下,虞娘看不见艾文什么表情,怔愣了一下,自怀中摸出一个钱袋,道:“姑娘要钱何用?要钱的话孟府多的是。”言下还有些看扁艾文之意。
艾文懒得搭理她,拿过钱袋,往侧边走了几步,微一蹲身将钱袋递给跪在路边抱着两个孩子哭泣的妇人,道:“拿着这些钱去买吃的吧,孩子看起来都快饿坏了。”
妇人眼中含着泪花,接过钱袋,无比尊敬地向艾文磕头道:“谢谢姑娘大恩,谢谢姑娘大恩……”
艾文轻轻摇头,暗中为这乱世感到悲哀,立身时余光中突然觉得红盖头漏光之处一红衣人影闪过。
心中惊愣一下,艾文立即想到韩虓那身妖艳的红衣,登时不自觉地掀开盖头往那方望去,却又失望地找不着人影,放下盖头,她有些悲凉,也许是眼花吧。
但在她掀盖头之际,不少看到她的路人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差点忍不住的往路边呕吐,一个个鄙夷的神色现出,那就是孟公子要娶的新娘呀,孟公子哪根筋不对,竟然要娶她?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脸上扇一巴掌嘛。
重回轿子,艾文还在为那一抹红衣感到疑惑,那是韩虓吗?也许不是吧。
让人期待的婚礼注定了是一个笑话,艾文知道拜天地代表什么意思,虽然她觉得不是诚心嫁,拜了也无所谓,但待她感受到那浓重的气氛后,她就反悔了,因而在某人高喊一声“一拜天地”时,她脚下一软,故作怯场地晕了下去,任凭雷也轰不醒,要她跟人拜天地,除非她爱的人,否则任何人都休想。
那孟公子气得跺脚,扫眼参加他婚礼的客人看到他这驼背新娘时脸上嘲笑的表情,一个气恼,吩咐下人把新娘直接送入洞房,天地不拜也罢,反正他也不是诚心要娶这女人。
终于清静了,艾文在洞房中暗自庆幸,没有跟那孟公子拜天地,在这个年代来说,她与他就算不得合法的夫妻,那么她即使待会走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看看天色,离药力自行消除的时间似乎还有两个时辰,只消这两个时辰一过,她要走没有人能拦得住。
——这个时候虞娘带着虞姬应该出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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