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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少虎气得脸绿绿,却又苦于平时话少,一时竟然找不到反驳之言,“你,你……”便再也接不下去了。
坐在他上首的梅雪看得咯咯娇笑,“姐姐,你嘴巴好厉害哦!”
艾文傲然地耸耸肩,“小kiss,算不得什么,不过,还是最好不要惹我,得罪了我你会觉得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哦!”
她说这话时,双眸盯着轩少虎一脸的邪笑,明显地这话是对轩少虎说的。
雷明似笑非笑的看看她,“木头,你要是没嘴巴,那某些人就不用受罪了。”
“那还不简单啊!割掉舌头不就和没嘴巴一样了。”轩少虎冷声冷气,让人颇觉危险性。
022 以假乱真
可艾文丝毫不怕他,“少来这一套,我的舌头若是割掉了,那人类岂不损失大了。”
梅雪觉得有趣,忍不住问:“这和人类有什么关系啊?”
艾文黠笑地卖弄,“因为我的嘴巴是用来证明人类是多么多么伟大的,而有些人的嘴巴是用来证明人类是多么多么卑微的,通常这类嘴巴不要是最好的,不是吗?虎少爷!”
雷鸣拍拍轩少虎的背,“你最好还是赶紧闭嘴吧!木头已经改变了风格,想惹她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另外,下次再要斗嘴的时候,去找个无人之地,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替你笑死的。哈哈哈……”终于忍俊不禁地爆笑而出。
冷雨心突地想起了什么,侧目奇怪地看着她,“怪了,你不是一向都挺老实的吗?怎么变得这般伶牙利齿了?”
艾文干笑一声,贼道:“老实是装给人看的。”
顿时,一桌人被逗得呵呵直笑,就连一向不易展颜的韩虓也是脸露喜色。
这就是所谓的江湖豪客,遇事处变不惊,临危不乱。
所谓英雄也就由此而生。
半响,梅子桓含笑道:“姑娘真是畅所欲言,如此古怪的思想老夫还是首次听闻。”
“以我专家的眼光来看,梅老爷子您以后还会见识到更多。”艾文继续吹牛。
雷鸣愕然地盯着艾文,“何为专家?”
艾文一愣,“你不懂?”
雷鸣点头反问:“懂了还问你?”
“你既然不懂,那我还讲什么,讲了你也不懂嘛!”
雷鸣摇头苦笑,“正是不懂才要问……那如果我都懂了,你是不是就肯讲了?”
艾文迭不失敲他一记响头,黠然地一笑,“哈!你个白痴啊!你既然都懂了,还用得着我再讲吗?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
雷鸣无辜地摸摸额头,瘪声道:“你真是个地地道道的怪胎耶!正常的思维是你该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艾文得意地一摊手,“我一向都习惯了逆向思维,偶尔也用用抽象思维。”
纪柔兰听得有趣,白痴般地脱口问:“什么是抽象思维?”她仰着希冀的目光,艾文回赠她一眼,便立即让她感受到其危险性,遂捂住小嘴,“算了,你当我没问。”
雷鸣扒她脑袋一下,“哈哈,原来还有比我更白痴的啊!以后就由你来给我垫背好了。”
纪柔兰眨巴眨巴眼睛,“回去我告诉师母,说你欺负我。”
雷鸣倏地敲她一记响头,“拜托你,别老打小报告,行不行?”
纪柔兰学着艾文的口吻向他示威,“你再动我,小心我让你觉得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这话立即逗得雷鸣“呵呵”直笑,“柔兰小师妹,你要学木头的话呢!能不能学得像样一些?”全场又是一阵哗然。
冷雨心吃了几口菜,回想起白天的事情,道:“却不知罗老爹回来了没有?”
艾文闻言,似是被人拽进了冰窟,全身刹时变得冰凉起来。她身子轻微地颤了颤,难过道:“他不会回来了。”
冷雨心定神看了看她,已知道事情的始末,“白天的时候,我与罗老爹在树林相遇,突然来了一伙黑衣人。那伙人来势凶凶,行为不善,见了我等,二话不说,举刀便砍将过来。后来,是罗老爹引开了他们,我才得以收到梅庄遇难的消息。”
韩虓道:“我猜想他们一定是想阻止你上山,阻止任何人得知梅庄遇难的消息。因为他们不想有同道中人来干涉。”
“却不料罗老爹因此而遇难。都是我害了他,如果我当时拒绝他挺身而出引走那些黑衣人的话,罗老爹大概就不会落得此下场了。”冷雨心语气悲凉,显然罗老爹的死,她也充满了些许自责。
“原来……原来罗老爹是因你而死。”艾文有些激动。
下人为了主人而随便的牺牲性命,她觉得有些不可理喻——难道下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她内心中有些怨恨冷雨心,却又无法怪罪于她,毕竟,这种事是谁都不愿发生的。
众人俱是沉陷于一种悲凉的气氛中,以至于艾文对罗老爹的称呼也被忽略掉。不然,她这称呼是有纰漏的。
冷雨心充满自责,“对不起。”
艾文望了望她,叹口气,“我又没怪你,更何况这也不是你的错。”
冷雨心感激地瞥向她,“谢谢你的谅解。”
艾文心下长叹:“我是原谅了你,而且也没有责怪你的理由,只是不知道真正的罗云是否也会这么看得开,说来说去,最可怜的还是罗云,连她爹的最后一面也看不到了。”
梅子桓很是欣赏艾文,“姑娘能如此看得开,实乃女中之豪杰。”
艾文苦笑道:“梅庄主太抬举我了。”
梅子桓拂拂下颌胡须,“若姑娘不嫌弃,老夫倒是很愿结交你这般江湖女豪杰。”对于一个下人,梅子桓身为一庄之主,居然甘愿自贬身价,说出结交的话来,足以见得他对这个下人的重视了。
刹时,全场鸦雀无声,各各露出惊疑的目光,在艾文与梅子桓的身上打转。只因把奴隶身份的下人当成人来结交的事在古代还是很少有的,而且也没有人敢相信作为下人身份的‘艾文’会敢高攀上江湖上名望甚高的梅庄庄主梅子桓。
但是,令他们失望的是,艾文非但未说出下人应该说的不敢高攀之类的话来,并且也没有受宠若惊的表情,而是直接地毫不拒绝,“能够结实梅庄主,实乃三生荣幸,又岂敢说出嫌弃的话来。”
她一手端过韩虓桌前的酒杯,敬向梅子桓,“为了以示敬意,我胆敢敬您一杯,先干为敬。”仰头便喝下。
梅子桓哈哈朗笑道:“好!够爽快!老夫确实没看错人,你果然与众不同,不像其他人那样要对老夫恭维一番,干。”抬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那么以后少不得要麻烦梅庄主了。”
“只要老夫办得到,说也便是。”
艾文又自倒了一杯酒,敬向梅子桓,若有所思地再度品尝后,眉梢一抬,向冷雨心正色道:“我想要知道罗老爹是怎么死的?死在谁人手上?”
冷雨心道:“他们全都蒙着脸,我也不知他们是谁。”她想了一阵,忽地一惊,“对了,我的剑划破了一个黑衣人的手臂,见他手臂上也恰好刻了一个‘极’字。”
“‘极’字?”韩虓有些惊讶,“必杀令上的字形也是一个‘极’字,这就是说,这两者是同一伙人了。”
023 面临空前浩劫
艾文目中充满恨意,将酒杯重重地一放,“真是可恶!”
“自古多行不义必自毙,相信做了这许多恶事之后,那伙人也不会得以善终的。”梅夫人柔柔地安慰她。
雷鸣冥思一阵,“照此说法,他们对于下人也是狠得下杀手的了,那么我们退一半进一半的计划还要不要付诸于行动?”
这个问题经再三商讨,最后由梅子桓决定挺而走险。没有试过,谁能保证就不行,在没有更好的建议之下,这个注意立即得到推广。
次日,梅庄主一大早起了床,在庭院里呼吸清新空气,小作运动后,顾不得吃早饭便吩咐下人早饭后准时在广场内集合。
吃过早饭,梅庄上下两百多人已在广场内排列站好,队形整整齐齐,像是训练有素的侍卫,煞有介事地等待上头的训话。
梅庄主、韩虓、雷鸣等一行人待一切就绪,也登上了广场东边的高台。由高台上往下望去,广场方圆半里之地,遍布绿草,一片平坦,确不失为一块比武的好地。
梅子桓极赋威望地站在高台正中,一扫眼,将台下众家丁尽收眼底,扬声道:“今日聚集各位在此乃是有一重大事件要宣布。”
声音顿了顿,立见下面果然悄声议论,他清了清嗓子,又道:“这些年来,承蒙各位为梅庄尽心尽力,老夫在此感谢各位了。”
“庄主客气了。”众人知道他必有下文,道了这一句,俱是凝神静听,等待下面的内容。
梅子桓长叹一声,“但是,于今,梅庄正面临一场空前浩劫,为了各位的安全,老夫不得不奉劝各位回去了。”
台下众家丁中,已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庄主到底所为何事?如此说话,也太瞧不起小的们了。小的们在梅庄已是住了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早已是把这儿当成了自家,岂能说走就走?梅庄既然有困难,那小的们就更应该要与梅庄同生死共患难才对。”
“是呀!是呀!”这话立即得到了大众的认同,不禁跟着起哄,显然他们对梅庄主的决定均无法忍受。
梅子桓沉声叹息,“各位在梅庄住了这么些年,把梅庄当成自家,老夫很是感到欣慰。老夫又何尝不把尔等当成梅庄的一份子呢?如今,要让你等弃庄而去,老夫也是出与无奈,被逼得没辙了才出此下策,但是,若不这样子做,面临梅庄此刻的危机,你们也会平白无顾地卷入这场旋涡中,届时难免要白白送掉性命。”
台下有人道:“庄主,咱梅庄到底发生了何事?您且待说来,也好让小的们听得明白,小的们总不能糊里糊涂的就离开梅庄吧?”
梅子桓瞥了一眼那说话之人,“梅庄在三日前接到江湖上赫人听闻的‘必杀令’。我想,各位没有亲见,大抵也有所耳闻,接‘必杀令’者无一生还。那伙人是冲着我梅子桓一家来的,是以,老夫想要各位尽快离开此地,免得作无谓的牺牲。”
他神情凝重,言语中充满了恐惧之意,众人俱是听得心惊色变。
梅子桓顿了顿又接口,“执‘必杀令’之人武功之奇,手段之残,举世无匹,这里眼见就要扬起一片腥风血雨,各位此刻若是不走,等‘必杀令’使者发动后,老夫自顾无暇,也无力再保护各位了。那些人心狠手辣,刀下从不留活口,战端一起,各位纵使想要走,怕也是万万来不及。”
众人俱是知道梅子桓言重如山,他口中说出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是以谁也没有出口再问。但一时之间,却也没有人出言要走。
必杀令,江湖之人无不听说而恐惧三分,况且此刻是真接到了此令,可想而知这消息对众人的打击。对于这帮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徒,人人均抱有害怕心理,似是因见不着而更容易产生恐惧之感。
全场沉默无语,鸦雀无声,更是平空增添了这气氛的隆重。良久良久,亦是没有谁愿意出来打破这沉默,仿佛人人都在这沉默中定了形。
习习的微风,带着缕缕寒意,把一地的绿草刮起了层层波纹,多少件宽大的衣襟也在这风中随风飘荡。
墙角的青草,长得不大,却都知道随风而倒,奈何这些人在这寒冬的风中竟是纹丝不动,毅然挺立着身子。诚然,这不单是沉默,更是一场无形的心理战争;同时,这也不单是生死选择,而是一场人格的考验。
沉默了许久,梅子桓长长地叹口气,朝众人摆摆手,别过目光,“去吧!去吧!”
忽而,台下一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上前站了出来,毅然决然地道:“我们不走!”
这话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简简单单四个字,无须多言,已是足以表达了他的坚毅和勇气,同时也体现了他卑微的身躯下所隐藏的那份不朽的气概。
梅子桓心下无限感动,“你这又何必?”
那壮丁道:“小人自小没有父母,是梅庄主您收留了我,如果不是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早已是不世之人,又焉能活到现在?俗语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梅庄主有难,吾等若不闻不问,撒手走人,弃您于不顾,试问,小的们今后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他身后一人接口道:“不错,与其活得不仁不义,还不如死得像个人样。”众人立即赞同,举手齐声高呼:“对,我们不走,生是梅庄的人,死是梅庄的鬼。”声势之浩大,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024 怕死鬼
梅子桓感动得老泪纵横,他双手一抬,压了压下面众人之口,“你们这又是何苦啊!这关乎生命,岂能儿戏?好,好,好!老夫答应你们,如果梅庄能够侥幸生还,到时一定请各位再回到梅庄。”
先前说话的那壮丁道:“庄主不必推辞,小人们已经决定了要与梅庄同生死,共存亡,绝无更改,除非是庄主您觉得小的们不配。”
梅子桓黯然神伤,无言以对,如此固执的家丁,他又怎能说出那些伤人自尊的话呢?
只听那壮丁又道:“能够与梅庄共存亡是小人们的荣幸,如果庄主您再迟疑,那小人就只有先行一步了。”
他说完竟然“呛”的一下拔出匕首,毫不迟疑地刺向胸口。没人料到事情竟发展成这样,顿时,众人都慌了手脚,眼睁睁看着他胸口的鲜血涓涓而下。
艾文反映较为强烈,她双目圆瞪,捂了捂口,惊呼出来,“他,他,他当真自杀啊?”
韩虓在一旁苦叹,“看来这回当真砍了他们的手臂也难以叫他们走了。”
梅子桓有些慌然,“来人啊!快,快把他扶下去看大夫。”
台下两百多名家丁,闻了此言,竟然无动于衷,均朝梅子桓嚷嚷:“除非庄主您答应小人们,让小人们与梅庄同生共死,不然,小人们也只有像沈二一样先行一步了。”
他们坚毅的神情,绝不是在说笑,这些人个个是铁打的汉子,为梅庄抛头颅撒热血绝对是他们在所不惜之事,
梅子桓看着这么多倔强的面孔,终于无奈地叹口气,“承蒙各位抬爱,这么瞧得起梅庄。好!既然各位心意已决,那今后老夫就与大家永结同心,为保梅庄,坚决与必杀令使者拼搏到底。”
“好!好!……”他说得慷慨激昂,台下更是呼声震天,激人心肺。
直到庄主梅子桓再次提醒,台下众人方对沈二的伤势一下惊觉,遂前呼后拥地抬着沈二离开了此地,剩余众人给梅庄主打了声招呼后也渐渐散去。
看着这些诚实质朴的家丁渐渐离去的背影,台上众人也是深深受着感动。一个灵魂伟大的人不在于身份的高低,而一个论身份高低的人不见得就有伟大的灵魂。
纪柔兰泪流满面,无声啜泣,“好感人啊!”
梅子桓仰望天际,试图将自己的感情收敛,“有此忠心不二的家丁,老夫此生无憾了,即便是死,也死得坦然。”
韩虓触情而发,“梅庄主有福了,放眼天下,又有谁家的下人能够这样忠心不二的对待自己的主子,这还不是梅庄主您的德高望重与宽厚仁慈才能如此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