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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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攻略-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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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推官想法也与卢栎相同,不管怎么说,这弑夫案是假的,是小妾故意攀污,事实已明,他再留着看人家内宅笑话就不合适了。
  正好官府也未正式立案,小妾庞氏怎么处理,也可卖张氏一个人情。至于死者高诚,不过是侯府下人,他的案子怎么解决,还是要看侯府意思。
  虽然这案子是平王发现的,与一般命案不同,须得重视,但高诚是崔家死契下人,主家要怎么样,王爷也不好管太多。若侯夫人或世子坚决要求调查,那么他们就查;若二人态度缓和,那就可以慢慢查;若他们不愿意再生麻烦,将尸体领回来也是可以的。
  李推官将话说点明白了,便捋着胡须告辞。
  裴氏今日是因张氏求助方才寻个空过来,家里一摊子事也不好久放,很快也提出告辞。
  张氏一一相送。
  ……
  庞氏与崔杰一直在撕,半天也没个结果,张氏干脆让人把他们俩分别关起来,清清火气再说。
  既然事件平息,卢栎与赵杼对视一眼,也提出离开,张氏起身亲自相送。
  几人走出正厅时,正好崔治跑了过来,“娘!”
  他鼻尖渗汗,眉眼舒展,好似很高兴,又有些担心,“您可还好?”
  张氏一看到他,秀眉就蹙了起来,“你如何会在这里?”
  “我担心娘。”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男儿志在四方,眼光常陷于后宅是怎么回事!”张氏声音很是严厉,“你是侯府世子,府里上下几百口性命前程都在你身上,如此浮躁不经事,对得起谁!”
  崔治见张氏没事,还能骂他,他也不害怕亲娘严厉,笑着应声,“嗯嗯夫子已经说过我了,我马上去读书知礼,来年殿上奏对,必不让娘丢脸!娘您别骂了,仔细口干……”
  张氏眉梢跳了跳,又是生气,又是对这个儿子没辙。
  正好宴安过来找崔治,看到母子表现,他浅叹一口气,朝张氏长揖,“是我做的不好,让夫人担心了。”
  张氏侧身避过他的礼,但好像并没有被宽慰多少,眉梢微竖,神色肃正,“我将治儿交给夫子,是相信夫子能力。”
  宴安垂眸肃手,“是。”
  “望夫子多费心。”张氏也未多言,只说了这一句,就越过他,继续往外走。
  走了两步见卢栎几人没跟上,她侧首来看,左手拂起袖子,右手引着方向,面上略带微笑:“几位这边请。”
  几人这才往前走。
  路过宴安时,沈万沙眼珠子转了转,悄悄拽了拽卢栎袖子:“这个人……”
  ……
  两天过去,武安侯里庞氏与崔杰还没撕出个所以然,谁说的话都像真的似的,但要说证据……哪个都拿不出来。
  案情好像再一次进入僵局。
  高诚不是什么牌面上的人,只是个死契下人,赵杼不想卢栎劳神,觉得此人不配……
  卢栎如今身在古代,再不习惯封建社会存在阶级权力,有些人的确没有人权,他也得逼自己适应。站在赵杼的立场,他并不觉得赵杼哪里不对,只是自己还有个毛病:一旦遇到案子,就必须要解决,否则抓心挠肝难受。
  而且他总有种预感,必须解决这桩案子,否则会错过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不管哪个理由,他觉得都应该坚持。
  遂他与赵杼这样说:“你可以理解我并不是一定要为高诚揪出死者报仇,只是想知道真相。”
  他这样一说,赵杼就没再拦着了。
  赵杼自己也有特别执着的事,他陪着卢栎走到现在,也知道卢栎为人,对这个答案还算认可。而且侯夫人张氏对卢栎很好,他去侯府应该不会遇到危险。
  ……
  赵杼很忙,不能全天陪着卢栎,赫连羽也忙的不见人影,于是去往侯府的,就是卢栎沈万沙这对小伙伴了。
  可二人勤快进出,也未能得到更多细节,只知道——
  差吏们经侯夫人同意,搜索整个侯府,没有找到血衣。
  形状奇特的凶器也没任何线索,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每日酉时,侯府大门,二门同时落钥,各小门也关上锁好,除了值夜人员,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因有监察小队,想钻空子都很难……这规矩持续了很多年,目前府里人们都已习惯,也很少人会冒着巨大风险,顶风作案。
  晨间倒是起的很早,厨下寅时就开始有动静,随后下人们陆陆续续起来做事,就连侯夫人,也是早早起来,跪坐诵经。
  ……
  卢栎觉得他得做点什么。
  于是他就请了余智过来,再一次展现解剖。解剖的当然是高诚尸体,他想仔细观察伤口切面,并画出凶器形状,这样大概对寻找有帮助。
  至于请余智……这就是个现场教学,卢栎想推广解剖技术,需要很多有才能的人帮忙,余智老当益壮,对仵作一行有奇异执着,正好合适。
  他说余智可以带徒弟一块过来看,于是解剖这天,围了满满一屋子人。
  卢栎:……余老您可真实在。
  余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这群小崽子非要来——”
  “没事,”卢栎微笑摇头,“想看就好好看。”
  他穿好白色罩衫,戴上手套口罩,手中解剖刀银光一闪,开始了不知道第多少次的精准解剖。
  稳,准,狠……教科书一般的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解剖尸体这件事,在他做来,充满难以言说的美感……
  于是这一天,成了大夏记入史册的一天,后来多少出色仵作回忆,那是他们新世界打开的一天,是充满色彩,值得回忆到老的一天。
  当然,不管后来他们多么骄傲,崇敬,这一刻,他们脸是青的,脚是抖的,有很多人,直接跑出去吐了……
  卢栎通过伤口切面描画出凶器,更加迷糊,世间有这样奇形怪状的凶器么?
  前端极细窄锋利,后面突然变宽,中间有不规则大大小小的突起……厚度有三分,比刀剑什么的要厚,但锋利程度一点也不差。
  不光卢栎认不出来,他把这画给身边所有人看过,大家都看不出来,连赵杼也觉得很奇怪:“从未见过这样兵器。”
  ……
  这样云里雾里,怎么也揪不出凶手,沈万沙急的不行,嘴皮发干,都有点上火了。
  卢栎神情却从最初的迷茫,慢慢变的内敛。
  赵杼轻轻拥着他:“有想法了?”
  卢栎略点头:“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证据总会出来的……”赵杼一边安慰卢栎不要着急,一边细细吻着,将他压在身下。
  ……
  这天一大早,侯府又传来两个爆炸性的消息。
  一:庞氏与高诚还没撕出结果,就于昨夜双双中毒了!好在抢救及时,两个人都没事。
  二:府里又出现一个新死者。
  卢栎听到这个消息,把手里茶盅一放,站起来叫沈万沙:“咱们过去!”
  少爷一听到出事,根本不需要卢栎提醒,跳着就过来了,“走走快点!”
  ……
  二人走到侯府,经下人引领到达正厅时,张氏端坐首位,底下站着庞氏与崔杰。
  庞氏与崔杰由贴身丫鬟扶着,面色萎顿苍白,腿脚也站不稳,荏荏弱弱的。两个人现在也不撕了,矛头一至对外:“没错,就是梅香下的毒!”
  “她暗恋高诚,所以想为他报价仇!”这话是庞氏说的。
  “我没有杀高诚,只是庞氏污蔑,这丫鬟就信了!”声音里含了愤怒,又似含了委屈,这是崔杰说的。
  “就算她畏罪自杀,我也绝不原谅!”
  ……
  沈万沙傻眼,他拉了拉卢栎袖子:“若我之前没听错,死者……是梅香吧。”
  卢栎点点头:“没错,是梅香。”
  “我对男女情事看不大出来,但这梅香……赫连羽说她对宴安夫子有意思,怎么又暗恋高诚了?”
  卢栎也不理解,只得冲他摇摇头,看看再说。
  张氏见他们过来,挥手让下们扶庞氏崔杰回去,招呼他们就座。
  瞧着庞氏崔杰除了身子虚点,一切都好,沈万沙摸着下巴,“看来这两个人中毒不深。”
  “是,”张氏浅浅叹了口气,“这两天他们两个闹的凶,我叫下人随时留意着,所以他们一有不对,下人们就立刻发现了。”
  “夫人心慈。”
  “不过是本分。”
  寒喧过后,卢栎问张氏:“庞氏与崔杰是怎么中毒的?梅香又如何死了?庞氏崔杰为何认定她畏罪自杀?我们是否能到现场看看?”
  这一连串问题问的很快,问完卢栎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么问好像有点质问……可他真没恶意,就是一遇到案子自动就变成了这样。
  “你便不提,我也要说与你听的。”张氏眉目舒展,看着卢栎浅笑。
  卢栎从那双慧灵美眸里看到了调侃,好像在笑话他性急。张氏并没有不满他的态度,也没生气他说话的语气,反而透着一股亲切宠溺,好像他是她家孩子似的,做什么都可爱……
  卢栎面皮有些烫,女性长者的疼爱,总会让他不好意思。他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幸亏崔治不在,否则一定会吃醋。
  对自己儿子那么严格那么凶巴巴,对别人却如春天般的温暖……
  卢栎给崔治点了根蜡。
  “崔杰和庞氏中毒,是晚饭之时。二人吃饭过程中突然尖叫,碗筷摔落在地,瓷器摔碎声音尤其响,下人们听到,立刻打开房门,发现二人倒地挣扎,嘴里嗬嗬有声,非常痛苦。”
  张氏说,下人里有见识的,看出是中毒反应,立刻帮忙催吐,喂鸡蛋清……因为中毒量少,或者中毒时间短,人就救回来了。
  “梅香……梅香死在冰窖。”张氏叹了口气,似有不忍,“她好像是冻死的。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去了冰窖,今天一大早杜妈妈去取冰,发现了她的尸体。她身边有把钥匙,荷气里有撮砒霜。钥匙大管家去比对过,正是高诚房间的,所以庞氏崔杰才有那样的猜测。”
  张氏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想着你们会来看,梅香尸身我没让别人动,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多谢张姨。”
  卢栎站起来,与沈万沙一起走在张氏身后。
  走了一会儿,卢栎问张氏:“梅香是自己住,还是与别人一起,张姨知道么?”
  “至少做到管事,才有资格单独住,我虽不知道梅香住哪里,但照她现状,应该有同住之人,”张氏说完,对身后丫鬟下令,“去看看梅香住处,若有同住之人,找来见我,客人有话要问。”
  小丫鬟曲膝行蹲礼,“是。”之后就匆匆走了。
  沈万沙撞了撞卢栎腰,挤眉弄眼:小栎子聪明啊,小姑娘什么心思,问同室之人最可信啦!
  卢栎只冲他笑了笑,没说话。
  因为他们已经到冰窖了……
  卢栎看的清清楚楚,死者,的确是梅香。
  而且这一次,他还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尊精致小巧的剔红酒盏。
  
  第285章 扑朔
  
  死者尸体就在冰窖门后,推开门就能看到。卢栎见过太多死亡现场,处变不惊,表情没什么变化,沈万沙可是吓了一跳。
  任谁走在前头,门一推开立刻看到蜷曲的死者……近距离视野冲击,谁都会吓坏好吗!
  少爷已经经历颇多,够胆大了,纵使如此,还是忍不住倒退一步,差一点没躲到卢栎身后。
  沈万沙瞪着门:……呵呵,少爷才不怕!这才哪到哪啊,有本事给他来一打血尸!
  卢栎感觉到小伙伴情绪紧张,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沈万沙顶住了,一回头——看到很多侯府下人吓的齐齐退后,脸白唇抖眼睛不知道往哪看,有那胆小的丫鬟已经翻白眼要晕过去了……他清咳两声,站直了走正了,体贴的挡住一众丫鬟的视线,不让她们面对死者,“怕什么,不就是死人么!”
  卢栎:……
  张氏封锁现场就是为了等卢栎过来,现在他与沈万沙到了,她就把大部分下人斥退,只留几个力气胆大都不算小的小厮,预备有需要时帮忙。
  她也与杜妈妈退在一边,静静站着不说话,不打扰卢栎,任他看现场。
  卢栎与沈万沙便往冰窖里走了一圈。
  古代没有空调,古人对付酷热寒冷,是夏季用冰,冬日用炭。硝石制冰法可能未被发现,或者还未普及,在这大夏朝,大户人家一般都会置个冰窖,冬日储冰,来年夏日用。
  身为侯府,崔家的冰窖建的又大又华丽,空间整齐不说,连墙角都雕着花。
  卢栎看了看,这冰窖大概长十五米,宽十米,高八米,大约能盛一千二百立刻米的冰,如今靠门处的冰已取用五分之一,剩下的还有很多。
  大概是府里主子少。卢栎正经见到的主子,也只有张氏,崔治,崔杰,庞氏的儿子崔汾年纪太小,用冰有忌讳;府里还有两个庶女,但女子体弱,用冰估计也不太多;剩下唯有一个地位不一般的宴安,需要好生对待,再没什么人有资格日日用冰。就算张氏心善,偶尔会赏下人,量也不会大。
  冰窖大,存的冰多,夏日消耗少,这冰窖的温度……就可想而知了。
  沈万沙搓着胳膊,一脸后悔:“怎么就忘了拿件棉袄进来穿!”
  “没事,我们很快就能出去。”卢栎加快了看现场的速度,其实他也挺冷的……
  脚步快起来,视线四下观察的速度也快了,但效率并没有减,卢栎集中全部精力,把冰窖从前到后认认真真看了一遍。
  沈万沙一时忘了喊冷,就看着卢栎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眼珠子灵活转动,那频率他看一眼都觉得眼花。随着眼睛灵动转动,卢栎的头也在移动,下巴角度更是随时调整,就像在跳一种韵律节奏奇怪的舞……
  他走路的速度很快,眼神有种说不出的粲然锐利,就好像他这么轻飘飘一走,整个冰窖的场景都装到了他的脑子里……
  等卢栎拉着呆愣愣小伙伴的手往外走时,沈万沙还没反应过来,“看、看完了?”
  “嗯。”
  沈万沙眼睛睁圆:“真的?”
  卢栎一边朝门口方向走,一边与他说:“张姨说若无意外,取冰时间一般都是上午巳时和下午申时,冰窖没专门的人看守,但钥匙只有前后院总管事,以及她和杜妈妈手里有。各门落钥之后无关人员不准走动,想偷偷进入冰窖很难。”
  “冰窖温度极低,地上结有薄霜,脚印一夜未经污染,非常清晰,极易辨认。所有脚印都集中在门口区域,死者并未往里走,也未发现她接近冰块的脚步,她好像不是来取冰的。”
  沈万沙接话,“唔,所以才说她自杀呀!”
  卢栎听闻此言没有说话,只眉尖微微挑了下。
  “你不同意?”沈万沙想想之前庞氏崔杰的话,再想想死者梅香的尸体表征,“可她身边有高诚房间钥匙,荷包里还有砒霜,结合前后……她这很像畏罪自杀么!”
  不是沈万沙偏向庞氏崔杰,只是现今状况,好像只有这样一个解释,梅香把重要的东西都带齐,不就是表示放不下高诚,已经他报仇了么?
  少爷眉毛扬的高高,“赫连羽那家伙这次一看错了,梅香才没有喜欢宴夫子,她是暗恋高诚的!”
  卢栎笑了一声。
  沈万沙歪歪头,“不过事情不能只靠猜测,小栎子,你看出什么来了?我只信你!”
  “尚未验尸,我没有任何确凿意见,只是——”卢栎尾音拉的有点长,“我听过上吊自杀的,投湖自尽的,写遗书从高处跳下来跌死的,却从没听说任何人想死时,找个地方冻死的。”
  冻死过程长又痛苦,一个存死志的人,是想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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