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紧蹙着眉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浮现出郑成凯来,难道这个家伙真的适合她?或者……只是因为在这个时代她最熟悉的男人就是郑成凯的原因?
想了想,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她也没有什么机会和更多的男性接触,再加上她是萝莉身子,御姐心,自然更难产生诸如动心之类的化学反应了。
午时准时开席,因为田家和张家一起摆酒,倒也不用像以前那般吃流水席,大部分客人都能够同时坐上桌,一齐吃顿热闹的喜酒,等这批人吃完了,就是前来帮工的媳妇们和轿夫们一起吃的。
吃过喜酒,大家依旧盘桓在张田两家说着热闹话,时间渐晚,这才回去,而晚上酉时则还会在田家摆酒,这时除了张家众人,还有几家平日里关系比较近的人家过来一起喝酒吃饭。
初二整整一天,富足村都笑声不断,极其的热闹。
而直到亥时,张志仁他们才从田家的酒桌上下来,而张沁儿跟随着几个调皮的人早已经闹过洞房,安安静静等着回家休息了。
张志仁和张志礼都喝的有些多了,回到家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杨氏只得自己去厨房烧水替他擦拭着身子,又让张沁儿几个洗脸洗脚早些休息。
永安也是个爱热闹的,还带着几个孩子去捡没有燃的炮竹,然后趁人不备,丢进土灶中,那炮竹遇热之后,猛地炸开,惹的人惊吓连连。
晗生教训了他几回,觉得他不争气,都是上过学堂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不知轻重?还如此没有规矩?
倒是张沁儿觉得孩子的天性就是玩闹,虽说读书可以明事理,但是也不能一昧的钻到书里了,就让永安继续去玩,只是不可以再恶作剧的把炮竹丢到土灶里,要是忽然间吓到掌勺的厨子、切菜的媳妇,出事了怎么办?
另外玩炮竹也容易炸到手,总之玩归玩,却要注意安全。
忙碌喜庆的一天过去之后,第二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张志仁和张志礼还得去张家老宅帮忙,把从祠堂搬过来的桌椅都一一送回去,又要把土灶都拆了等等诸事。
办喜酒烧的草木灰都有一大堆,都快赶得上往日里大半个月烧的柴火了。张志仁帮着铲了好一会,这才把后院铲干净。
自从张志廉造纸之后,家里又挖了一个堆肥坑,专门用来堆放草木灰的,原本张家老宅就不缺农家肥,再加上这么些草木灰,更是用都用不完了,种田讲究施肥,但是施肥过多,也不利于农作物,更容易把农作物给烧坏了,所以几个相熟的人家因为缺少肥料的,就到张家来挑些肥料到自家田里去。
周光勇就弄过两回,他们家人口少,也导致肥料少,自己开垦出来的荒地更是贫瘠的很,趁了着机会正好给地弄些肥料。
冬日堆肥养地是大部分农户都会做的事情,待张贞娘的亲事一过,杨氏也得把从自家运农家肥到林子村去养地。
张志仁已经和杂货铺的掌柜的提过了,做完今年,明天就正式不去做事了,留在家中替妻儿负责一些杂事。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加上年前年后都是成亲的好日子,县城里一派热闹繁华,杂货铺也人来人往,生意要比往常好上不少,这个节骨眼,张志仁自然离不开,替张家老宅那边收拾之后,就带着晗生永安去了县城。
晗生他们一走,村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三日过后,就是张贞娘回门的日子,田老三早已经准备了丰盛的礼品,带着张贞娘一齐到了张家。
因为是难得热闹场景,张老头做主让张俊峰过来把张沁儿和张乐儿一家也叫到老宅那边一起吃中饭。
这是家宴,倒不需要准备什么,到了张家老宅之后,就看到田老三和张贞娘坐在一块儿,一人穿着青色衣裳,一人穿着水红色衣裳,远远看去,倒也很是般配。
张贞娘的日子应该过的不错,脸色红润着,眼眸中有着新媳妇的羞涩和腼腆,张田两家原本就交往颇深,田老三又是颇费一番功夫,才把这美娇娘娶回来,自然格外的珍惜。
整个张家,估摸着也就心中有他念的谢氏不太开心了,她越看田老三对张贞娘好,心里就越难受,要知道这可是她相中给张莲儿的人啊!
可偏偏阴错阳差的就便宜了张贞娘去!怎么不叫人伤心难过?
事到如今,谢氏别的都不想了,只一心想着要给张莲儿找一个比田老三还要好的男人,好好的出一口怨气,等到时成亲的时候也要凤冠霞帔、花轿迎人,把声势弄的热热闹闹的。
☆、203。第203章 :江洋大盗
虽然已经到了冬天,严寒的天气让人越来越少出门,但是依旧有生活经验丰富的老人表示今年的冬天比往年不那么冷一些。
虽然富足村的人都是外来的,对临川一带的气候不是很了解,但是和前两年严寒比起来,还是很明显的。
这日出了些太阳,冬日的阳光最是喜人,杨氏带着张沁儿她们从库房中清理着往日买来的布料和棉花。
大的料子倒不是特别多,但是有许多做衣裳剩下的碎布,还有几件前年的旧棉衣,杨氏就打算把旧棉衣拆了,把棉花松了松,加上一些很碎很碎的碎布,一起做成褥子,垫在椅子上,这样冬日里坐着,就不嫌冷了。
元绣娘也在一旁帮衬着,看见角落里还有一匹以前买的粗布时,不由得动心了。
这粗布还是之前家中缺乏银钱时买的,后来张志仁一直在县城里做事,而晗生永安要上学,自然就没有用这粗布做衣裳,就一直剩下了。
“眼看着就快过年了,我想……用这布给他做件衣裳感谢一下。”元绣娘的声音比往日里更小,说明她内心是很羞怯的。
杨氏正在忙着清点,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还傻傻的问:“给谁做?”
元绣娘低垂着眼睑,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给赵贵山做。”
杨氏顿时反应过来了,也抿嘴笑着,因为怕元绣娘不好意思,又收回了笑意,将那块粗布递给元绣娘,说:“你拿去吧,只是这布可不太好,要不明儿我们去县城一趟置办些东西吧。”
元绣娘却摇了摇头,说:“这块就很好。”
赵贵山家境贫穷,送太好的衣裳过去,反而格格不入了,还怕赵贵山不肯收。
元绣娘拿着布料,就开始熟练的拿剪刀开始裁剪,虽然她和赵贵山只见了几次,但是常年做衣裳的元绣娘显然可以一眼就估摸出对方的大概尺寸来,这样随手做出来的,绝对相差不大。
杨氏瞧着还有一些小些的花色布料,便说:“索性给小花也做一身吧,那孩子也挺可怜的,大过年的有件新衣裳穿也好。”
先前给了小花一些福儿穿小的衣裳,但是终究还是新衣裳更好一些。
元绣娘的脑海中浮现出小花那副娇小可怜的模样,母爱顿时泛滥起来,就点了点头,说:“也好,若非上次被他遇到,我估计没准得在山里过夜了。”
杨氏已经明显觉察出来元绣娘对赵贵山很是上心,此时便理解的笑了笑,扭头看着张沁儿,此时她正在拿着一些碎布做着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
“……”张沁儿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做的东西,杨氏看不出这是一件马甲?
囧,看来做衣裳的天分依旧不如何啊!
“娘,过两日去县城一趟吧,我打算买些皮子。”
“好好的,买皮子做什么?”杨氏随口说着。
“我怕冷。”虽然今年比往年不那么冷,但是出门的时候,冷风拂面,依旧冷的人打冷颤,何况张沁儿以前生活的坏境早已经全球变暖,再加上有空调、电毯等取暖工具,人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冷了。
前两年手里的钱不多,张沁儿也只好咬牙硬撑着,现在手里有钱了,实在犯不着硬撑了。
杨氏倒是个善解人意的,听张沁儿怕冷,也就答应了,说:“明天就去,繁花街的宅子已经差不多收工了,也得去瞧一眼。”
因提起去县城,杨氏又说:“那今儿就做一个厚实的车帘,省的赶路的时候,冷风灌进来了。”
冬天赶车是件辛苦活,加上冬天地里事情少,基本上张沁儿想去县城办事,都是杨氏赶车,让张沁儿好端端的坐在车厢里,省的那细皮嫩肉的被冷风一刮,就粗糙了。
张沁儿感念杨氏对自己的疼爱,特意研制了一些面霜和手霜,杨氏抹上之后,肤色都快和村子里大姑娘一样好了。
特别是冬天也要在河边洗衣裳的媳妇们,一个冬天过去,那手满是冻疮、裂痕,看着就让人难受,好在张沁儿和张乐儿家合着打了一口水井,水井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冬暖夏凉,刚打出来的水带着温热的感觉,人倒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这个暖和的冬日大家各自忙碌着,元绣娘的手脚很快,加上男人的衣裳不需要刺绣什么的,将边角缝上,已经大致差不多了。
至于给赵小花的衣裳,元绣娘打算用心一些,在衣襟和袖口各自绣了一朵大红色的花卉,过年穿的话,很是喜庆。
第二天上午太阳出来之后,稍微暖和一些了,杨氏才把驴车牵了出来,车厢已经换上厚实的帘子,风不会轻易灌进来,人坐在里面很舒服,这次元绣娘也要一同去,她自从到了张沁儿家之后,都没有回去过的。
这次自然不是回去自己一个人住,而是去宅子里拿些私人物品,以及藏在家中的银钱。
张乐儿这次倒没有去,冯氏把自己做的绣活让杨氏代卖,又让带两斤红糖就行。
张沁儿和元绣娘一同进了车厢,杨氏坐在车辕上赶车,因为山中风大,特意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衣,连头上都裹着头巾,看上去不伦不类,但是很是暖和,不然冬天的风吹多了,容易头疼的。
驴车一路摇晃着,走到村头的时候,就看见张贞娘挎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好些田老三做好的抽纸盒,自从张志廉做了抽纸生意之后,连带着田老三和田老四也得一个劲的砍树做盒子了。
当然,这量多了,自然不能白做,按照一个十文钱来的。
“二嫂。”张贞娘首先笑着打招呼,嫁入田家之后,她的脸色红润了许多,脸上的肉似乎也多了不少,毕竟田家的烦心事可比张家要少的多。
“哎,贞娘,这是去娘那边?”
“嗯。”因为并无什么重要的事情,彼此打过招呼之后,也就各自离去了。
车子走过一段路,元绣娘忽然说:“贞娘怕是坐床喜了。”
张沁儿一愣,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倒是杨氏忙说:“真的?这才成亲大半个月啊!”
“虽然不准,但是瞧着体态有些像,哎呀,就当我没说吧,若是真的,过三个月就知道了。”元绣娘抿嘴笑着,她在员外府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对内宅一些女人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一些细微的变化,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细心观察,就会发现。
不过时人讲究怀孕三个月后,胎像稳了,再说出来的。
杨氏也高兴的笑了起来,说:“再看看吧,这要是坐床喜,也好,没有也好。”
张沁儿听了这一段话,才明白坐床喜的意思,原来就是刚成亲就怀孕,就叫做坐床喜,不过因为男女双方在成亲的时候,总要忙活许多,人的身体和精神都难免疲倦,成亲之后就马上怀上孩子,恐怕对孩子稍微不利。
但是在这个讲究传宗接代的时代,能够一进门就顺顺利利的怀孕产子,新媳妇日后的日子才好过。
若是进门几年一无所出,那女人的日子才难过的很,重则休妻另娶,轻则小妾灶娘登门。
小妾和灶娘都有给人暖床生子的作用,不过灶娘比小妾还不如,因为妾的身份虽然低,但是也分贵妾的,正儿八经聘的贵妾,就不能轻易买卖转让了去。
因为张沁儿还小,这个话题杨氏和元绣娘倒没有多谈,也默契的决定闭嘴,等张贞娘那边确定了再说。
驴车一路摇晃着,不多时就到了临川的城门口,守门的衙役已经换上冬季的衣裳,有条不紊的进行的检查车辆。
往日里进城可没有这样麻烦的,杨氏不由得有些惊慌,因为要逐一检查,所以进出城的车马行人都排了老长的队,磨磨蹭蹭着。
张沁儿掀开车辆,站在车辕上朝前面看去,她眼神好,很快就看到田老大也在其中,于是跳下车,和杨氏说:“娘,你和元绣娘等在这里,我去问问田叔叔。”
杨氏便说:“田老大在?”
“嗯。”张沁儿应着,已经仗着人小很快就穿过人群,到了城门口去。
“下一个。都给我好好的检查了,千万不可轻易让贼人逃脱!”陈班头手中拿着一把大刀,很是威武的站在前面,指挥着衙役上前仔细检查。
张沁儿发现城门口上还贴着一张通缉令,上面画着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下面则写明这人是江洋大盗,在临川犯事了,若是有人抓到赏银二十两。
而衙役的手中,也每人拿着一张通缉令,挨个和过往的行人对比着,只是这个时候的画像也太抽象了,根据通缉令上的人,完全看不出真人是什么模样,何况稍微乔装一下,就有可能躲过去了。
“沁儿,你怎么在这里?打算进城吗?”
田老大已经看到张沁儿了,主动打招呼,如今张田两家成了亲家,来往更是密切了。
“哎,是啊!田叔叔,这是怎么回事?”
张沁儿就指着那通缉令问田老大,通缉令上的内容太少,还得仔细问问。
“前几日临川许多大户人家都遭贼了,被偷了不少东西,现在大家一起上公堂,希望知县严惩盗贼,所以盘查的严了些。”田老大把这话说完,又凑近了小声说:“虽然如此,我觉得那伙人估计已经走远了。”
“那伙人?”张沁儿敏锐的抓到了字眼。
田老大说:“是一伙人,具体多少个不知道,这个画像是吕员外家下人看到的。当时他们都是蒙着面,轻易看不到长相的,这个人还是被一个下人慌乱中拿大刀砍伤了腿,面巾掉落了才看清面貌,不过当时贼人人数众多,还是逃走了。”
吕员外家?他们家也遭贼了?
“总之你们也小心些,尽量别打眼,你去叫你娘把车从这边赶过来吧。我让你们先进,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田老大吩咐之后,就让张沁儿过去叫杨氏。
杨氏听了张沁儿的转话之后,显得很是担忧,不由得蹙眉说:“居然有江洋大盗!这要是撞上了可怎么办?”
张沁儿就安慰着杨氏,说:“我听田叔叔说了,那伙人都是打富商乡绅家的主意,就咱们放人家眼前,人家还不瞧一眼呢。”
打劫一百个穷人,估计比不上打劫一个富人!更何况张沁儿平素不喜欢过于花俏的衣裳和佩戴首饰,加上随行的杨氏和元绣娘都是衣着朴素的,远远看去,并不像是有钱的人家。
借着田老大的光,杨氏的驴车很快就插队先进城了,后面的百姓虽然有些不满,却也习惯了,在这个特权社会,权贵人家总是不同的。
进了城之后,也觉得城内不如往日繁华,街道上的人流并不多,有几户生意清淡的商户还在无聊的说着闲话。
当然这闲话说的多的也是关于这伙江洋大盗的,一个个说的仿佛如亲眼见过一样。
杨氏生性谨慎,于是利落的去把事情逐一办好,就驾车去了元绣娘的宅子里,元绣娘拿出钥匙,正要上前开锁的时候,张沁儿一把上前拉住元绣娘。
元绣娘不明所以,正要问时,张沁儿把食指放在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
把元绣娘拉到街道上,这才小声的说:“娘,元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