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帝到了长孙府的时候看到的是依靠在软塌上脸色苍白的纳兰君宇。
看到南帝来了,纳兰君宇站起来跪下问安。南帝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据说已经死了的儿子,他就这样的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带给了自己无比的震撼。“君宇,真的是你。”南帝伸出手去扶起他,带着点点颤抖的声音问。
纳兰君宇点点头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扶着南帝坐在软塌上,自己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纳兰容月也坐在君宇的身边。
“父皇,对不起。儿臣让您担心了。”纳兰君宇带着万分的愧疚道。他昨晚从纳兰容月的口中得知了南帝以为他在大齐被杀了的消息后,居然想要和大齐开战。别人都说皇家无亲情,但是他的父皇却是对他百般宠爱,真心疼他,没有半分的虚假。而他和太子皇兄兄弟之间也是相互信任,相互关心。从来不会为了权势,为了任何东西而争斗。
想到了那个回来报信的属下,纳兰君宇心里恨不得马上把他碎尸万段。想不到他纳兰君宇居然养了一条恶狼在自己的身边,这也就是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秘密的行踪居然会被人知道。想起半年前离开同安城的时候,还真的是一路上明杀暗杀不断。原来是因为自己身边有别人安插的刺子,还真是讽刺,那些人都是自己一手提升的。看来这次回来还真是要大追查,大换血。不过好在自己的底牌不是一般的护卫能知道的。纳兰湛,你等着吧。这一回我一定会要你吃不下,睡不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要不然父皇真不知道百年后该怎么去面对你母妃。”南帝看着纳兰君宇的时候就会想到已经死去了的皇贵妃夙银屏。那个自己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家女,自己没有办法给予她正妻皇后的身份,后来登基后他册封她为皇贵妃,并把她生的大儿子册封为太子。小儿子更是从小养在身边,宠爱无比。纳兰君宇就是皇贵妃的翻版,所以南帝更是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待他。
纳兰君宇看到南帝眼里流露出兴奋,安慰,还有愧疚。他知道父皇一定是想起了母妃。
“君儿,你这半年来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南帝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纳兰君宇。
“他当然不敢回来,要是那时候回来。恐怕早就没命了。”身后传来了冷冷的声音!
“大胆,什么人胆敢在陛下面前放肆。”曹公公沙哑的声音响起,兰花指微微翘起指着向着南帝和君宇他们走来的君逸呵斥。
南帝皱眉看着缓缓而来的男子,一袭水墨色的锦衣,外面加上一件同色的锦衫,秀逸的五官,却带着莫名的怒气,还有上位者才有的霸气。南帝在心里猜测,这个人身份不简单。而且武功不低。
“我跟你家皇帝说话,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奴才说话的份了。想要活命就给我站远一点。”君逸很反感这个不男不女的太监,要不是看在君宇的份上,想必君逸早就送他见阎王了。
曹公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在宫里那些妃子一看到他都要敬畏几分。今天居然在长孙府邸被人这样骂,心里很不舒服,当下就想要站出来说什么却被南帝一个手势管住了。他只得乖乖的站到一旁去,眼睛却是带着怒火瞪着君逸。
“这位公子是什么人?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南帝不解的问。
君宇看了一眼君逸,带着点点的责备:“二弟想说什么呢?”
君逸却是不理会他,走到南帝跟前淡漠的道:“人人都说南宸南帝是一个明君,原来不过如此,居然纵子行凶。”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南帝听了那些话猛的站起来,看着神色冷峻,丝毫不被他的话吓到,一派从容的男子。
“杀了我,怕什么。你都是有这样的儿子害怕被人说吗?”君逸一把把一块写着三皇子府的令牌扔出来:“这块令牌就是在追杀君宇大哥那些黑衣人身上得来的。”
南帝有些颤抖的拿着那块令牌,看着纳兰君宇:“他说的是真的吗?”
纳兰君宇没有说话,神情苍凉的看着远方。好一会儿才说:“父皇,您相信儿臣吗?”
南帝神情严谨的点了点头,他肯定是相信自己的儿子的。但是说到纵子行凶这么大的事情,他有点不愿意去相信。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不同于别的君王,他一直以来都是在乎亲人之间的情谊。要是让他接受自己的儿子去杀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您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回王府吗?半年前就是我身边的护卫泄露了我的行踪,导致我一路被人追杀。从南宸一直都大齐的边城,我受了很重的内伤,更是中了一线牵的毒。是我的救命恩人守了我一天一夜,不断用药水泡澡,压抑着毒性。然后独身一人远赴落霞山给我采摘药物才把我救回来,而她自己却受了重伤。”说到楚云兮的时候,纳兰君宇的神色是温柔的,但是想到他为了救自己而受伤的时候,他的眼眸却带着深深的心疼,怒意。“我伤好了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我身边也没有任何护卫,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最后无路可去便安心的在她家住了下来。两个月前,我的行踪被那些躲在暗处追杀我的人找到了。他们居然再一次想要来绞杀我,又是她救了我。为了不连累她们一家人,我只得连夜偷偷的离开了。出了大齐边城我就被人追杀,被逼进了九蒙第一危险的山,鬼雾山,被一群巨蟒围攻。最后遇到了我的义弟,我们合力杀了巨蟒。是他把我带回了天马牧场,找来了药王谷的大长老帮我医治好我的失忆症。”
纳兰君宇不慌不忙的说完后神情淡然,好像说的不是他经历的事情一样。南帝听了却是脸色苍白,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这半年来受尽了苦。而且这些都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导致的,这让我无比震撼,也无比心疼。
君逸看了冷笑一声:“大哥恢复记忆后明知道出了天马牧场还是遭遇追杀,却还是害怕你惦念,不顾我和爷爷的阻拦都要回来。最后无奈,我只得陪着他来了南宸。我们一行十人离开牧场大,到了南宸却是只剩下我们两个,我们两一直小心谨慎的易容后才进城的。只是没有想到同安城居然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进城不到一天就被发现了,这些人最后居然放手一搏,在同安城里想要杀了我们,大哥受伤,王府里有没有别人埋下的刺子也不知道。我们不能冒险回王府,只得找到了皇长孙府邸,他们也一路追杀到这里。这个令牌也就是昨天晚上带头的黑衣人身上落下的。南帝要是不相信可以找来昨天晚上看见的人来问一问。要是不相信皇长孙府邸的人,可以找对面府邸的人问问,昨天晚上很多人见过这块令牌。”君逸说到昨天晚上,眼眸里露出的是怒火,是丝毫不掩盖的杀气。
南帝不是傻子,要是到现在他还不相信就说明他是昏君。“你是天马牧场的人?”
“没错,在下就是天马牧场的少场主君逸。也是纳兰君宇的结义弟弟。”君逸淡淡的说着,他就是不喜眼前这个帝王,疑心太重。
“皇爷爷,同安城是皇城,守护皇城的京畿军都是由三皇叔统领的。三皇叔做事一向严谨,这些黑衣杀手怎么混进来的呢?”纳兰容月看像疑问的一句话却深深的击中了南帝的心。三皇子做事严谨,一向没有出现纰漏。这次居然有人在同安城刺杀当朝皇子,这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搞鬼。‘难道真的是老三,可是他不像是那样鲁莽的人。在自己的管辖下出事,他也难逃罪责。要是不是,那么就是自己的小儿子的苦肉计?’南帝想到这里不由得叹气。他真的不敢想象,不管这两种可能是那一种,都会让他心碎。
“父皇,儿臣从来就没有觊觎过皇位。不管你相信不,儿臣这次回来就只是想见见父皇和容月,让你们知道我还安好。然后我就会离开。我不想离开她的身边,就只想着和她一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相信父皇很明白爱一个人的心吧。现在她为了救人前往药王谷取药。我也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等过两天伤口好了,我就离开同安,前往药王谷和她会合,然后我们一起回边城。一起行医救人,那样的日子才是我想过的。”纳兰君宇知道南帝在犹豫,上位者总有疑心病,他是不可能听信一面之词就相信自己说的话,他肯定是在担心自己用的是苦肉计,所以纳兰君宇不介意再加一把火的。‘纳兰湛,要怪就怪你太心狠手辣了。南宸国的江山不能落在一个连自己兄弟都容不下的人的手里。’
南帝没有想到纳兰君宇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刚刚还没有想到救纳兰君宇的人会是一个女子。毕竟女子行医,是少之又少。他想要在儿子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但是看到的只是儿子满怀希翼的双眸,还有说起那个女子时候宠溺的笑容。这样的笑容是那么的熟悉。
“你有喜欢的女子?为什么不带回给父皇看看,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带回来了,父皇好好好的感谢她。”他并不反对儿子喜欢一个平民女子,但是必须要给自己看过。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会像皇贵妃这样善解人意,不贪图富贵,只是一心一意的爱着自己。
“我知道父皇担心什么。您放心,她根本就不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恢复记忆,就连自己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更何况是她。”纳兰君宇淡笑道:“她是一个奇女子,武功高强,医术高强。却不喜皇权富贵,想要的只是平淡宁静的生活。要是父皇见到她,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南帝和纳兰君宇谈了很久,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们那天说了什么。世人只知道南帝带着身边的公公从皇长孙的府邸回来后就召见了三皇子,没有人知道他们父子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早朝南帝罢去了纳兰湛的京畿总统领一职。原因就是有人上折子说昨天在同安城出现了光天白日闹出人命的事情。现在南帝已经把京畿总统领一职交给了一向不管事的皇长孙纳兰容月。就因为南帝这一突然的旨意,导致朝堂上本来支持三皇子的大臣都摇摆不定了。
最劲爆的消息就是失踪了半年多的七皇子回来。
纳兰君宇看着七皇子府,半年多没有回来了。七皇子府上的管家一早就秘密接到了七皇子回来的消息,现在带着人在七皇子府外迎接着七皇子的回来。
管家是十年前纳兰君宇救回来的一个年仅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家里的人都被土匪杀死了,只剩下她和一个六岁的女儿,后来为了报恩就到了七皇子府。纳兰君宇观察了他几年后觉得这个人堪当大任,才把他提升到七皇子府管家的位置。现在已经四十岁,看起来却是精明能干的人。这些年纳兰君宇一直在外面走动,七皇子府上的事情都是管家在打理。管家也没有辜负纳兰君宇的厚望,还真是把七皇子府管理的很好。
管家想到纳兰君宇在外面受的苦,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和恨意。跟在了七皇子身边十年了,可以说七皇子就是管家看着长大了,在心里既是恩人,是主子,也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主子可算是回来了。老奴还以为…。”管家说完就用袖子抹抹泪。没有人知道这半年来他是多么的焦心。
纳兰君宇知道何管家是真的担心他,当下就笑笑:“本王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是,是,主子回来就好。”七皇子踏进王府的时候,黑压压站在面前男女分开的下人马上跪下来:“奴婢(奴才)给爷请安。”
纳兰君宇挥挥手:“起来吧,该干什么的就去干什么。”
下人散去后,前院落英树下一个身穿粉色绣寒梅连身拖地宫装的女子,如云的青丝半盘起,长长的落在了腰间。别上一支金步摇。眉如新月,眼如星辰,挺鼻樱唇。白皙肌肤,看起来美若不可方物。她慢慢的走过来,眼眸里闪着泪花。
“君,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她说完后不顾院子里还有君逸和纳兰容月的存在快步的跑过来想要拉着纳兰君宇的手。
纳兰君宇突然退后了两步,然后冷冷的道:“何管家,娇盈郡主怎么会在这里的。”
何管家在看到娇盈郡主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冒冷汗了:“主子,娇盈郡主在王府已经有几个月了。自从你离开后她就一直呆在这里。老奴也试过叫她离开,但是她请来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老奴动不得她。”何管家靠近纳兰君宇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语着。其实他都知道要是主子回来看到娇盈郡主肯定是很生气的,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啊。自己只是一个奴才,人家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身后还有皇后娘娘撑腰,那里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
纳兰君宇听了后狭长的丹凤眼眯起,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凉薄的唇微微的勾起,嗜人的视线定定的落在了娇盈郡主的身上。看得娇盈郡主娇羞的低下头去,这是纳兰君宇以前看她的眼神,也是这样的温柔。她知道自己是做错事事情,导致纳兰大哥生气了,但是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一心一意的想要回到他的身边。
“娇盈郡主还真是好手段,趁着本王不再王府的时候居然请来皇后娘娘的懿旨,进驻七皇子府。本王还真的不知熬娇盈郡主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七皇子府上呆了几个月。”纳兰君宇收回视线,他的语气淡淡的,不温不怒,他轻轻的挥了一下衣袖,淡紫色的织锦在娇盈郡主的眼前晃过。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纳兰君宇的背面。
没有想到自己傻傻的等了几个月,等来的只是他这样的一句话。为什么两个人再次相见的时候,居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柔情。她以为他见到她的时候一定会很激动的。却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冷漠。那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躲避着她,好不容易她请来了皇后姑姑的懿旨,住进了这里,后来大家都说他死了,她却一直在这里等待。为什么等来的只有这样的结果。
“难道你还在生气吗?”娇盈轻柔的声音从纳兰君宇的身后传来。纳兰君宇没有一刻的停顿,嘴角里露出了一抹让人耐以寻味的笑意:“娇盈郡主多虑了。本王身子有些不适,郡主既然有皇后娘娘的懿旨住在王府,那么久请郡主自便吧。”
他走了两步然后对身边的何管家低声说:“找人看好娇盈郡主,不要让她在王府里生出什么幺蛾子。”
何管家点点应下了其实这半年来他一直找人监视着娇盈郡主。她这样的身份住进了王府,难以让人不觉得她是有目的的。
“这个美女是你以前的旧情人吗?”君逸快步走到纳兰君宇的身边笑着问:“多么美丽的一个女子,看起来柔弱似水,很需要人保护。这样的女子你怎么舍得对人家这样的冷漠,而且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呢。”
“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皇叔。”身后的纳兰容月冷哼一声:“她还真的以为自己身份有多高,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郡主,仗着皇后的喜爱,老实纠缠着皇叔。不就是一个下贱的家伙。”要说纳兰容月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是谁,那莫过于娇盈郡主了。他一直都怀疑这个女人跟自己父亲的死有莫大的关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怒火中烧,脸上的恨意全部抖露出来了。
君逸眨着大眼睛看着纳兰容月,他的情报有误吗?刚刚那些话真的是纳兰容月说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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