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画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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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娘画骨香- 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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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将叶芷蔚要走,犹豫的看向他的主子。
  风暮寒薄唇紧抿,略一点头。
  青衣二话不说,挥鞭子抽在马背上,也不管那名被茶壶打破了脑袋的马夫在地上不断哀嚎,直接将马车驶离了众人身边。
  闫程鸣这时仍想上前阻止,他刚催动座骑,忽觉对面袭来一股凌厉的杀气,他转过头来。正对上风暮寒那双蒙霜的凤眸。
  风暮寒缓慢催动战马行至他身侧,目光如剑般自他身上掠过。
  “闫将军……”风暮寒语气幽幽,就连周围的温度也仿佛骤然下降,“闫将军知道本世子最忌讳什么吗?”
  闫程鸣自认身手在军中也算是属一、属二,可是他却从没有遇到过像风暮寒这样的对手,看他慢慢带马靠过来,竟让他的背后生出一种莫名的寒意。
  风暮寒目若利刃,如同万年古井深寂而冷冽,摄寒入骨,“本世子最忌讳别人动本世子的东西。”
  “你的东西?”双方虽未正式交手,但闫程鸣却渐渐被他身上迸出的真气逼迫得冒出冷汗。
  “闫将军记得就好。”风暮寒冷笑一声,明明是笑声,但此时在闫程鸣的耳朵里听来,却显得森然无情。
  风暮寒并未停下,而是与他擦肩而过,催动踢云乌骓继续前行。
  留在后面的十几名侍卫面面相觑,心里全都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最后世子爷没有动手,不然他们还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侍卫催动战马,纷纷跟在风暮寒身后离开。
  闫程鸣坐在马背上,直愣愣的呆立在那里,微风吹过,背后有些发凉。
  他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的衣裳全都被冷汗湿透了。
  “南王世子……”闫程鸣脸上渐渐浮上一丝玩味的笑意,“果然是个人物。”
  此人不除,太子大业难成!
  想到这里,他不由回过头来,望向刚才风暮寒离去的方向。
  突然,他觉得肩头一凉,扭头一看,顿时脸上神色大变。
  他的肩头不知什么时候被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直透肌肤。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闫程鸣以手捏着自己的肩头,吓得冷汗连连。
  若说刚才的他还带着一丝不屑与侥幸,那么现在他才终于意识到南王世子的可怕之处。夹名厅圾。
  他甚至连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的手都没有注意到,这要是真的对峙起来,只怕他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另一边,青衣驾着马车往镇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叶芷蔚坐在车里气愤难平。
  闫程鸣这种人实在难缠,他不像英王,只要略加提点便会退让,他狂妄而又自大,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存在,不管什么样的冷言冷语,都会被他忽视。
  她又想起今天午门的那一幕血腥的杖刑,以及听到的那些关于风暮寒的流言蜚语,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如今的风暮寒似与上一世不同,前世他更多的将精力投在军队上,而今他则深入了朝堂纷争之中,她知他并非是喜好玩弄权势之人,但如今他却身陷这种纷争的漩涡。
  这种情况,是她所料未及的。
  她正在胡思乱想,马车忽地停了一下。
  她刚想开口询问外面青衣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车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挑开,南王世子飘然而入,麒麟官服扬起一阵微风,还带着些许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不知为何,叶芷蔚突然就有些恼了,她有种被别人算计的感觉。
  先是闫程鸣,故意带她看什么行刑,为的是让她发现风暮寒嗜血无情的一面,而后又是风暮寒让青衣帮她驾车,然后却光明正大的偷偷跑进她的车厢。
  他们……还真是当她这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世子爷莫不是上错了车?”叶芷蔚恼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静一静,她需要时间好好将发生的这一切理顺。
  风暮寒没有开口,凤眸却是冷冷掠过车厢里小莲与米嬷嬷的身上。
  她们两人早就见识过了南王世子的霸道,知道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她们想拦,也是无用的,所以全都挑帘出去了。
  叶芷蔚苦笑不得,笑骂道:“你们倒底是向着谁!”
  小莲离开之前扭头向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叶芷蔚恨的磨牙。
  风暮寒在她对面坐定,面沉似水。
  “世子?”她觉出风暮寒神色似有些不对劲。
  “那姓闫的,都跟你说了什么?”风暮寒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似想一直看到她的内心里去。

  ☆、第105章 此世,亲手为你打造太平盛世

  风暮寒凝视着她,眼底掠过一丝焦虑,“闫程鸣都跟你说了什么?”
  叶芷蔚平静的回望着他,反问道:“你为何会做了监刑官?”
  风暮寒薄唇抿成一道细线。脸上多了迟疑之色。
  “你不想说便算了。”叶芷蔚无所谓道,她故作轻松的摆了摆手,“反正我也不想知道,那是你的事。”
  “闫程鸣……”
  “那是我的事,与世子无关。”叶芷蔚没好气道,她累了一整天,先是进宫,然后又被闫程鸣拉着去看什么劳子杀人,现在又被这醋坛子质问,她很想安静的一个人待一会。
  风暮寒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仿佛生怕错过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正像闫程鸣所言……本世子在借刀杀人。”他一字一句道。
  叶芷蔚秀眉微微扬起,欲言又止,“你是在替皇上……”
  “我便是那把暗刀。”风暮寒直言道,“我借他之势除异已,他借我之手杀人。”
  叶芷蔚禁不住屏住呼吸。
  前世风暮寒就曾说过,他替皇上杀人,不过那时他杀的是外敌。
  风暮寒注意到她目光中流露出的惊讶,幽幽道,“这一世。本世子杀的是朝臣。”
  叶芷蔚愣在那,半天没回过神来。
  虽然都是暗刀,但两者却截然不同。
  杀外敌之刀手上沾的是敌军之血,纵然得了无情冷血的名声,却与声望无损,杀朝臣之刀,手上却会沾上无辜者的鲜血,说到底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久而久之。t就会出现类似这种“逆臣”的流言。
  “为什么……”叶芷蔚不解的眨着眼睛,他有多强大,她比谁都清楚,为何今世他会选择如此难行的一条路,而折损了他的名声。
  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风暮寒的回答。
  车厢内的气氛骤然凝结,唯闻他们彼此间的呼吸之声。
  “薇儿……”终于,还是风暮寒最先打破了沉默,他轻声唤着她,声音带着丝暗哑。“你可信我?”
  叶芷蔚只觉心头一跳。目光落在他的眼中,发觉那里竟然带着一层淡淡的血丝。
  这些日子,他定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一面要暗中派人护着她,一面又要在宫中与太子等人周旋……
  望着他那疲惫的神色,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不管他的手上沾了多少鲜血,她都会信他。
  风暮寒一直紧张的注视着她的表情变化,见她从刚才的紧张中松懈下来,暗暗松了口气,试探的伸出手,想去触摸她的脸。
  淡淡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叶芷蔚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
  风暮寒的手立即僵在了半空。
  “待回去了,我为你安排几个会武功的丫鬟。”他岔开话题道,修长的手指收拢起来,掩握在宽袖内,“你若想留在镇国公府,那些人难免还会找你的麻烦……”
  叶芷蔚见他左右言他,目光散乱的落在窗外,心里微有些不忍。
  刚才她不过是下意识的躲避,他的身上尽是沾染着血腥的味道,光是回想起刚才午门的那一幕就让人心悸。
  风暮寒有一句,没一句的嘱咐着她,再也不提半句闫程鸣的事。夹广节弟。
  待马车停在镇国公府门外时,风暮寒却突然高声道,“青衣,继续走。”
  叶芷蔚一愣,其实就连在外面驾车的青衣也被这命令弄的不知所措,可是主子的话又不能不听,所以青衣拨转马头,马车继续向前,驶过了镇国公府。
  叶芷蔚不解的看向窗外,道:“这是要去哪?”
  还没等她将目光从窗外移回来,面前突然一暗,衣袂带风,一具温热的身体已经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那股血腥之气混合着龙脑香的气味扩散开来。
  她刚想挣扎,却听耳边传来低语,“薇儿,莫要怕我,不管何时,我都不会伤你!”那声音低沉而暗哑,却好似陈年美酒,诱人沉醉。
  她原本伸出去准备推开他的手,不由得停在了半空。
  似觉察到她心里的迟疑,风暮寒越发的抱紧了她,隔着麒麟官服,她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就像失控的野马,一下,一下,仿佛一直要撞到她的心里去。
  “薇儿,薇儿……”风暮寒喃喃的唤道着她。
  叶芷蔚在他怀里扬起脸来,凝视着有些失控的南王世子。
  阳光自细纱车帘外照射进来,细碎的落在他的身上,麒麟官服上的金线闪耀着点点金光,而此刻,那双凤眸中的光华,却比这金光更耀目,就像夜空无数道掠空而过的流星,带着炽热而迷乱的光芒,令人眩目。
  “不准你避开我,听到没有!”他将她的脸贴在自己的心口,他不在乎双手沾上多少鲜血,也不在乎折损名望,他唯一在乎的,只有她而已。
  这一世,他要亲手打造属于她的太平盛世。
  她想要恬静的生活,那他便除去一切呱噪之辈,而非是如前世那般,避开喧嚣。
  他非是不肯说出自己的计划,而是不想让她整日的担惊受怕,次次都要经那被刺杀的风险,他宁可在她面前粉饰太平,也要将她护在手心里,为她挡尽一切风雨。
  “就算你真的厌恶我这身血腥,我也不会放手。”他唇角勾起,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睛里,好像要将自己溺毙在其中,“这一世,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不管什么人,都休想让我放手。”
  叶芷蔚愣愣的看着他,心里掠过一丝酸楚。
  别人都道南王世子冷血无情,桀骜不驯,其实这只不过是他的一副面具,在那面具之下,隐藏着的,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柔软与敏感的内心。
  她伸出手来,反环住了他的腰身。
  风暮寒先是一愣,心里原本的压抑与焦虑突然间就土崩瓦解了。
  之前他嘴上虽然强硬,但是心里仍不免担心她会对自己产生成见,特别是当他看着闫程鸣带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竟然产生了惊慌的情绪。
  “……风暮寒。”许久,她才唤了一声,“我哪也不会去,就等你来娶我的那一日。”她紧紧的抱住了他,将头靠进了他的怀中。
  马车,一次次从镇国公府的门前经过,青衣已经驾车绕着镇国公府转了无数个圈圈……

  ☆、第106章 宣旨,叶瑶琴作死

  叶芷蔚从府后门进了镇国公府。
  她带着小莲跟米嬷嬷刚回了院子,还没等进门就被叶瑶琴拦住了。
  “这是我的院子,你要么回你的院子去住,要么给我滚回庄上去!”叶瑶琴气势汹汹道。
  叶芷蔚站在那里。平静的注视着叶瑶琴,“这是堂姐的意思,还是大伯母的意思?”
  “自然是我母亲的意思!”叶瑶琴越发得意,“别以为你进了一趟宫回来就能改变什么。”她一摆手,身后的丫鬟们将叶芷蔚放在院里的东西全都丢了出来。
  这本来就是她的院子,之前借给她住不过是权宜之计,她好不容易才巴巴的等母亲回来,本想问她拿个主意,可是大夫人却从回来便被镇国公叫了去,询问宫里的事。所以叶瑶琴便想当然的认为叶芷蔚在宫里定是得罪了什么贵人,不然的话为何她没有跟母亲一起回来?
  所以她立即去了自己院子,将之前叶芷蔚住在那里时放的东西全都丢了出来。
  米嬷嬷跟小莲气愤难平,本欲上前与叶瑶琴说理,却被叶芷蔚拦了。
  “让她丢。”叶芷蔚神闲气定的站在那,看叶瑶琴耍威风。
  “小莲……”她点手将小莲叫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小莲听了她的吩咐后捂住嘴巴,隐住脸上的笑意,匆匆走了。
  叶瑶琴并不在意小莲的离开,府里现在是大夫人主持中馈。她才不相信有人敢为她撑腰。
  她将叶芷蔚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然后便带人重新整理自己的院子,所有被叶芷蔚动过的东西,她都嫌弃,所以整个院子都要打扫,一时间院子里忙碌个不停。
  她们这边正收拾着,忽地前院来了报事的婆子,道:“大小姐,宫里来人了,夫人要您过去。t”
  叶瑶琴一愣。续而一喜,“是父亲公爷之位下来了么?”
  婆子支支吾吾道:“前院正在设香案,准备接旨,老奴也不知……”
  叶瑶琴就连做梦都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正牌的嫡女,她忙叫来丫鬟,仔细梳洗打扮了一番,这才到前院来。
  前院这时香案已然摆设已毕,内侍刘公公手捧圣旨正在与镇国公寒暄,大房跟二房的人陆续全都到齐了。
  刘公公扫了一眼众人,对镇国公道:“不知三小姐现在何处,为何不见她来接旨?”
  听了这话。还不待镇国公回答,大夫人李氏忙开口道:“出宫之时三小姐被英王请了去,不知去了哪里,我在宫外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出来,只得吩咐将她的马车留在那里等她……”
  李氏这话说的极其巧妙,若是不知道的听了必会产生一种误解。这位三小姐定是水性杨花,就连出宫时都忘不了去勾引男子,还让长辈等在宫外。
  不过刘公公在来府上宣旨之前,就已然得知今日叶芷蔚在皇上面前说的那些话,甚至包括她求皇上解除她与英王殿下的婚约之事。
  所以刘公公特意多看了李氏一眼,眼中多了丝隐晦不明的意味。
  李氏并没有发现刘公公眼中的深意,而是面露担忧之色,对镇国公道:“我已派人出去寻三小姐了,想必到时英王殿下也会派人将她送回来,应该不会有事。”
  镇国公皱着眉,神色显得有些不满。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宣旨的内侍在这里干等着,这也太失礼了,别看刘公公不过是个奴才,可是在皇上面前却也是能说上话的,回宫之后必然会将府里发生的事,说给皇上听。
  就在这时,金管事匆匆赶来,当着刘公公的面,向镇国公禀道:“国公爷,三小姐正在偏门外,装了马车,看样似要回庄上去……”
  “什么?”镇国公脸色一下便沉了,他们这边全都在等她一个人,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一声不吭的就要走。
  刘公公捏着尖细的嗓音道:“三小姐应该知道圣上会下旨,为何要走?”
  金管事犹豫着,似乎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镇国公脸上带了怒意,喝道:“说!这里又没有外人!”
  “是大小姐……她把三小姐赶出了院子,还把她的东西丢出来,说是大夫人命她快些回庄上,不要在府里碍眼……”金管事低着头,绘声绘色将叶瑶琴在院里为难叶芷蔚的事说了一遍,中间还不忘添油加醋。
  大夫人李氏只得听目瞪口呆,二房那边全在暗中发笑,大房这边越倒霉,他们就越高兴,只要李氏下了台,那府里中馈便会落到他们二房手中。
  镇国公脸色忽白忽青,犀利的目光投向李氏,“这是怎么回事?”
  叶芷蔚走与不走岂能由叶瑶琴说得算,叶瑶琴敢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必定是背后受了大夫人李氏的唆使,不然她一个女孩家,怎么可能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
  李氏结结巴巴道:“误会……误会……这一定是误会,瑶琴这孩子那么喜欢她三妹妹,怎么会赶她出去……”
  镇国公询问金管事道:“可有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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