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启丰”环顾了下苏艳艳房间的装扮,差点被那些名贵的东西闪瞎了眼,在心里暗暗唾骂了一番后,看着忐忑站在一旁的苏艳艳,叹息一声指着身边的位置柔声道:“抱歉艳儿,你还有孕在身呢。快坐下吧!你看我都气糊涂了。”
苏艳艳听闻此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悄悄狠狠松了一口气,朝“舒启丰”善解人意的柔和一笑。在“舒启丰”指定的位置坐下,双目柔柔的看着“舒启丰”微微蹙眉问:“不知老爷为何如此生气?到底发生何事了?”
“哼!”“舒启丰”重重的冷哼一声,原本稍缓和的面色立马变得异常难看,双目阴狠甚至微微泛红并咬牙切齿。一副气得将要失控成嗜血的恶魔一般,把苏艳艳狠狠吓了一大跳。眼中积泪,颤颤巍巍的小声询问:“老爷到底怎么了?”
“舒启丰”狠狠吐出一口气,看着被自己吓到的苏艳艳给了她一个歉然的眼神柔声安慰了几句,压低了声音告诉了苏艳艳自己生气的原因。
“啊?怎么会?大姐怎么能?”苏艳艳听完“舒启丰”的话表面惊愕不已的同时更是忿忿。心里却乐开了花,了然,难怪老爷会如此生气。发生这样的事哪个男人会不生气?
苏艳艳恨不能好好添油加醋一番,但。她不能,她得扮演好一个温柔贤淑的姨娘角色,微微蹙眉试探道:“老爷,这会不会只是个误会啊?大姐平时那么……”
“不可能是什么误会,证据确凿怎么可能是误会?”舒启丰怒得狠狠一拍桌子,又把苏艳艳吓了一跳,不过苏艳艳这会儿心里异常喜悦,这小小的惊喜完全可以忽略,若顾佩沛真做了那等有失妇德的事,老爷现在又来跟自己说,那岂不是代表……
苏艳艳心中因自己想到的可能而激动不已,她努力压下,一副自知多劝无用的模样,关切而询问的看着“舒启丰”问:“那老爷现在准备怎么办?”
等着就是你这个问题,化身成“舒启丰”的舒心,在心中“哼哼”笑了两声,她自然是将苏艳艳的神色看在眼中,她也知道苏艳艳所求为何,听了她这个问题,示意她凑近“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番。
苏艳艳控制不住喜行于色,又努力压下,担忧问:“老爷这样做真的好吗?这样做也有损老爷的名声啊?”
“舒启丰”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冷哼一声,摇了摇头:“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安排便可。”
“是。”苏艳艳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舒启丰一向重视名声,她没想到他会要这样做,但苏艳艳不做多想,只当“舒启丰”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一意让大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身败名裂,遭受所有人的唾骂。
“舒启丰”看了苏艳艳一眼道:“惜儿虽生了恺儿,但她教出那舒心真是……而悦儿欢儿多乖,知道为舒家着想,休了她之后,你……”
“舒启丰”话未说完,但苏艳艳自然是理解他话中之意,当下欣喜不已,连忙起身跟“舒启丰”盈盈行了一礼:“多谢老爷,艳儿不会让老爷失望的。”
“嗯。”“舒启丰”满意点头,温柔的将苏艳艳扶起柔声道:“我跟钱老爷还有事,你把事情安排好,早些休息,这事除了你之外,不要让其他任何一个人知道。”
“舒启丰”将一张小纸条交给苏艳艳,再交代一声,离开。
苏艳艳目送“舒启丰”离开,回房将门关上,靠在门上,她手捂着心口感受着跳得飞快的心跳,一直被她压抑的兴奋终于忍不住爆发,她一个人笑了许久,又在心中恶毒的咒了大夫人与洛柳惜一番。
将“舒启丰”给她的纸条拿出来看了看,那是顾佩沛有失妇德的证据,她将之收好,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命人拿来文房四宝,再将人赶出去,一个人按“舒启丰”跟她讲的计划忙碌起来。
“舒启丰”外出没一会儿带着怒气匆匆回府,直接进了苏艳艳的院子,进去没多久又匆匆离开,直接出了舒府,不过“舒启丰”从苏艳艳的院里出来后,面色缓和了许多,这事让舒府众人暗中议论纷纷猜测,却都不得要领。
谁都不知道舒启丰进了苏艳艳的屋子做了什么,不过既无事发生,舒启丰的面色也已变好,那就表示没什么大事,没热闹可看,既没热闹可看很快人们便也就不再议论这件事。
只是当真正的舒启丰到了“榆枫楼”等了许久都不见钱大富,显然被放了鸽子的他带着怒气回来时,舒府下人们看他的眼神很是微妙。
“榆枫楼”从舒府出发坐马车来回需要半个多时辰,这半个多时辰足够舒心完成自己的计划,也足够舒启丰奔走,在白跑一趟的情况下,足够他生气。导致舒府下人们见到他惶恐得噤若寒蝉,连暗中八卦都不敢,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份内之事,以免被家主的怒火波及。
舒启丰向来威严架子端得极高,对府上的人要求严苛,见他心情不好,谁都不敢在他前面提之前的事,哪怕是今晚他留宿的“洛凝院”主人洛柳惜。
故而舒启丰便也不知有一个冒牌的自己,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在府上走了一遭。
变身成“舒启丰”的舒心从舒府出来后,匆匆往大街上走,还在巷子里她便在一处黑暗的阴影里变了身,当她走到巷口时就变成了一副普通男子的模样。
顺利完成计划,舒心回了府,却不知远处暗中有名黑衣人将她的行动都看在了眼中。
黑衣人看着钻进了狗洞的身影,轻轻吐出一口气,他见过变脸之术,但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世上有人竟会失传了的绝学“变身之术”而且变身速度还是那般迅速。
但……黑衣人抿紧了唇,拧着眉,秋儿并未提到舒心有习得此术,难不成是秋儿对他有所隐瞒?不对,舒心出门真正的去向都瞒着秋儿,看来此事秋儿并不知情,可仔细想想舒心并无条件修习此术,在他的了解里,此术于世间早已失传,舒心怎会习得此术?
黑衣人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回到了院子与秋儿说笑的舒心,吐出一口浊气,闪身离开,出来太久,主子该是等急了,还是赶紧回去向主子汇报吧。
此黑衣人,便是在舒心离开后出现在他们院中的黑衣人,黑衣人当时问完秋儿话后从院里出来,无意间看到独自走在小巷子里的舒心,不知她大晚上的只身出去所为何事,黑衣人好奇或许也有担心她的安危的原因之下,便暗中跟了上去,却不想看到那些惊人的一幕幕。
时间一恍,便到了苏艳艳的生辰晚宴当天。
舒心身上的伤已彻底痊愈,连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无法看出,这让她心情分外愉快。
白天很快过去,期间舒心去府上搭建戏台的园子兜了一圈,若无其事的检查了某些东西,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再若无其事的离开。
当夕阳最后一道光束消失在山的那边,舒心一切准备就绪,带着秋儿去参加晚宴。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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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谁设计谁
这是舒心第二次前往舒府前院,不同之前一次的肃静,这次还距离极远便能听到了前方传来的热闹。
晚宴分两个部分,首先是男女宾客分开的主宴,之后是所有宾客一起看舞台表演,表演有邀请的戏班演出,穿插主人家小姐的才艺表演。
已是掌灯时分,走廊上挂起了火红的灯笼,舒心不紧不慢地走在回廊上,看着前方丫鬟小厮们端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忙碌着来来回回。
下了回廊穿过一处庭院,舒心从侧门进入前厅,当即被前厅的人头攒动吓了一跳,即将到主宴时间,许多宾客都已抵达,而外面还有人陆续走来。
舒心不知是舒启丰为炫耀自己“攀上了”东方世家刻意邀请了那么多宾客,还是说其中有许多宾客是因收到东方馥将要前来参加宴会的消息而不请自来。
总之,前来参加苏艳艳这场生辰宴的人数比舒心预料的多得多。
整个大厅用屏风分为两边,入门后,男宾客往左边,由舒启丰亲自接待,舒启明主要负责招呼宾客。
女宾客往右边,自然便由大夫人接待,舒家其他夫人姨娘招呼,至于前来参加宴会的各家少爷小姐便由舒家少爷小姐招呼。
一群人忙得不亦乐乎,舒老夫人坐在右厅的主位上,打扮极其富贵,整个人容光焕发笑得合不拢嘴。
身为宴会的主角苏艳艳便更是开心,甚至眼中还隐隐闪着兴奋的光芒,因她有孕在身便跟老夫人一起坐着,享受着别人主动上前恭维。
舒心在厅边观察了一会儿,再步入厅中。她一出现立马引来数道视线,但当众人看到她的装扮,便立马不屑而安心的移了眼。
舒心对那些人的视线仿若未觉,她坦然自若的先向距离最近的舒家夫人们见了礼,大夫人见舒心并未穿她命人送去的衣裙,心中恼火,失望的同时又见舒心那寒碜的装扮是无论如何都抢不了自己女儿风头。心中得到些许安慰。
但。在看到其他夫人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时,大夫人微微蹙眉责备道:“母亲不是命人给你定制了新的衣裙?在这么重要的宴会里,你怎能穿得如此……如此……不成体统?我不说了别总是舍不得穿新衣服。衣服是用来穿的不是用来放着看的,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呢?
罢了罢了,今儿个是个好日子,母亲也不说你了。下次可不能再这样,赶紧去给老夫人请安。再去跟二姨娘贺寿吧!”
大夫人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说得情深意切,说完便转头跟那些贵夫人们寒暄,根本不给舒心开口的机会。如此大夫人便也不怕别人说她什么苛待庶女。
舒心低垂着头并不反驳,无声点头,行礼后退开。沉静的模样看起来娇柔怯懦不已。看得周围的夫人小姐一阵嫌弃。
舒心去向老夫人请了安,最后去跟苏艳艳送了祝福。便自动退到了一边,默默看着厅中谈笑风生的人群。
舒家所有小姐都已在场,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副恨不能将所有饰品都挂到身上的架势,舒心是最后一个到达也是打扮得最简单或者如大夫人所说最寒酸的一个。
她记得刚刚去请安时,老夫人跟苏艳艳看她的眼神,有些惊讶有厌恶又有着鄙夷,当然两人什么都没说,连句话都不给舒心,端着架子颇有些厌烦的冲她摆了摆手。
其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舒心还是在有限的条件下稍稍装扮了下自己。
她选了一身原舒心只穿过一次的月蓝色流仙裙,极浅微晕的蓝色,绣着淡淡的花纹,贴合的腰身,简约素雅,在一群五颜六色的莺莺燕燕中其实十分惹眼。
舒心“躲”在角落里的行为深得舒家三位夫人的心,尤其是大夫人,瞥了眼独自一人在厅边静静站立的舒心,不屑的冷哼一声,在心中道“这不还是跟以前一样上不得台面嘛,倒也还算有自知之明”便再不关注舒心,开心的与贵夫人们寒暄。
这时王聚带着夫人与已为人妇打扮得富贵逼人舒悦、舒欢出现在了厅门外,大夫人立即热情的迎了上去,好好一阵寒暄,舒悦舒欢立即入到厅中,先是向老夫人请了安再向生母苏艳艳请安。
老夫人见到两人自是十分开心,那亲热的模样与面对舒心的冷漠完全不同,就更别说她们的生母苏艳艳了,舒悦、舒欢距离及笄还差几个月,苏艳艳每每想起她小小的孩儿就那样嫁去为人妾,而嫁的还是一个老头子时,这心就如同刀刮般疼痛。
再想着大夫人今晚借她生辰之机,给自己女儿办相亲会,而相的对象还是东方世家的少爷,这心里更是愤怒难当,苏艳艳激动悲愤之下,一手握着舒悦的手,一手握着舒欢的手,眼中积满了泪。
舒悦、舒欢见到苏艳艳,小女儿的脆弱便一下就控制不住,看到苏艳艳眼中的泪眼睛也都酸胀起来。
她们明明还很小啊,她们曾幻想的嫁给一个才貌双全的公子,过着郎情妾意的生活,可是现在再也不敢想了,特别是看着如今来舒家的这么些年轻公子,而她们却嫁给了一个老头子,生活虽富足,虽倍受王聚宠爱,但上头不管怎么说都有一个当家主母压着,想着自己在王家所受的总总委屈,心里便难受得紧。
母女三人相互对望,看到彼此眼中的悲愤与怨恨,努力控制住眼中的泪笑着寒暄,她们一致憎恨着大夫人,憎恨着舒心。
若不是她们,她们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境地,苏艳艳知道,表面上那些贵夫人、姨娘们羡慕她,但背地里却不定怎么骂她,她这心里每每想着这事都是痛,都是恨,恨不能抽大夫人与舒心的筋,扒她们皮的恨。
苏艳艳柔声安抚着自己的两个女儿,眼睛瞥了厅前与贵夫人们寒暄,春风满面的大夫人一眼,再看向站在角落里的舒心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今晚,大夫人且等着,现在你笑,尽情的笑,吃过这顿饭,你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至于舒心?
苏艳艳表面端着温柔贤淑的模样,内心冷冷哼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待她当上了舒家的主母,首先要做就是将舒心嫁出去,是将她嫁去给一个有特殊嗜好的老头呢?还是嫁给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或是直接嫁去哪里冲喜?这值得好好考虑考虑,总之她绝对不会让舒心好过。
舒心站在角落里,外人看她是被排挤在外的落寞与无地自容,而她则喜欢这种站在幕布之外,看幕布之上的人拼命表演的感觉,演一场真实的虚伪客套、恭维攀比。
对于苏艳艳的眼神,舒心自然是感觉得到,她也同样感觉到了舒悦、舒欢对她的怨恨。
舒心很无奈,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为何她们就要将她归入报复之列?
这时厅外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纷纷往外望去,夫人们惊叹,小姐们激动眼含春情,面带娇怯,悄悄整理自己的仪表。
舒心也转头看去,只见一紫黑色锦袍的东方馥被人簇拥着缓缓而来,东方馥虽才十三岁,一副少年模样,但容貌冷霄俊美,身形颀长,气质冷漠高贵,气势强*人,让得人们忽视他的年龄,无不叹服,纷纷向他行礼。
舒启丰其实将请柬送去之后,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这样似乎不太合乎礼数,忐忑着东方馥会不会前来,随着时间一点点逼近正宴开始的时间,而东方馥一直不曾出现,他心里很是焦急,此刻见到东方馥,一张不算老的脸立马笑得跟朵菊|花似迎了上去。
东方馥面无表情、冷酷漠然的往里走,对于周围人讨好的抱拳行礼,只是微微一个眼神过去。
不管东方馥是怎样的目中无人,给人感觉是怎样的嚣张,这些人都不敢有任何怨言,谁叫人家就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存在呢?
“欢迎馥少爷光临寒舍,老夫不甚感激,馥少爷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舒启丰朝东方馥弯腰抱拳说了一通恭维的话。
东方馥面对舒启丰的热情,表情不变,只是淡淡的颔了下首,哪怕他只是这样淡然的回应,也让舒启丰兴奋不已。
舒启丰恭敬的将东方馥请入厅中,东方馥走到厅门口时,微微顿了下,往站满了女眷的右厅望了一眼,女眷们均激动不已,纷纷向他行礼,就连老夫人都必须起身向他行礼,这就是身份高的待遇。
舒心自然随着大流行动,给了东方馥一个欢迎的笑容,再垂下首,东方馥面无表情的收回了眼,走进左厅。
看到了舒心,东方馥原本厌烦不耐的心情也被压下,看着周围那些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