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韫冷下脸:“我眼睛没瞎。”
安荞一脸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眼睛没瞎,肯定不会看上我,可我怕我眼睛瞎了。”
雪韫:“……”
突然就有种让这个死胖子瞎到地的冲动,只是卖萌是什么鬼?刚才自己做什么了?好像也没做什么吧?就说了四个字而已,也没多特别。雪韫头一次觉得自己这颗脑子也不是那般的好使,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安荞却在感叹,年轻就是好啊,这小子哪怕是生气的样子,看着都是那么的可爱,又那么的萌。
因着年轻,就算性子有那么点傲娇,甚至有点不讨喜,感觉还是可以原谅的。
不过这小子若是长得难看的话,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算了,姐大人不计你小人过。”安荞烧火棍往缸底下捅了捅,见火已经旺了起来,这才把烧火棍扔下,拍了拍手,一脸认真地对雪韫说道:“下面我说的,你要考虑清楚,因为这关系到你的一生。”
雪韫见安荞突然就认真了起来,不知怎么地,心底下一下子就慌了起来。
“你,说吧,我听着。”清澈的双眼涌起一丝紧张。
安荞沉默了一下,又将烧火棍捡了起来,在地上戳了戳,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你身上没有病,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变异变灵根在作祟。”
雪韫疑惑:“冰雪根?那是什么?”
安荞没好气道:“我没说完呢,别插嘴!”
雪韫:“好吧,你说。”
“上古时期,这个世界里的人十之八九都有灵根,因而修仙者遍地到处都是。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世界就被下了诅咒,哪怕灵根再好都不能修仙,还会因为某些特殊的灵根的存在,而危及性命,好比如你这样的变异冰灵根。”
“如今已寻到了解除诅咒的方法,只是什么时候能够把这诅咒解除,却没有准确的时间界限。快的话也许是几年,久的话可能你等一辈子都等不到。只不过依着你的灵根,只要一解开诅咒,你便可以一飞冲天,成为出色的修仙者。”
“如若诅咒数十年不除,你则要背负着灵根带来的痛苦数十年,什么时候解除什么时候候解脱,或者到死就解脱了。”
“除此以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将你身上的灵根抽掉。那么你这一辈子都会是个普通人,不管这个世界到时候如何变化,你都只是个普通人。”
安荞说到这就停了下来,以为自己说得已经够明白的了,可扭头看向雪韫,却发现雪韫是一脸懵圈的,显然没有听明白。
又或者是听明白了,只是感觉太过匪夷所思,才刻意不明白。
安荞干脆简洁了点:“我的意思是就是说你是个练武天才,还是个特别厉害的天才,只是因着这个世界被诅咒了,所以你这天才变成了废材。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让自己彻底地变成不能练武的废材,一是继续维持现在这个样子下去,期待奇迹发生。”
这倒是简单了许多,雪韫终于动了动,感觉自己会思考了。
只是这个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还需时间去考虑一下,沉默了一阵,问:“什么是修仙者?”
安荞迟疑了一下,将金针召唤了出来,令针漂浮于空中,并且在雪韫睁大的目光中,一分成十三,在空中飞转了几圈,又再收了回去,由十三根化为一根,最后化为虚无。
“我这只是皮毛,传说修仙者可翻云覆雨,日行千里,破虚飞升后拥有无尽生命。”安荞说完停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不过那只是传说,我就没见过能活过三百岁的!”
可就是这一手,也把雪韫惊得不行,一脸呆滞。
安荞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雪韫有所反应,就拿烧火棍敲了敲酒缸:“喂,我说你该回神了。”
见雪韫这么一副反应,安荞突然就有些后悔,应该啥都不说,直接把抽掉的。只是因着抽取灵根要用到秘术,先祖有言,抽取他人灵根有伤天和,日后会有业障缠身,为修仙路埋下隐患,因此最好不要使用。
再且雪韫的灵根真的极好,抽了也实在太可惜了点。
“如果,我说如果,不把我的灵根抽掉,你能让我好受一点吗?”雪韫实在是怕了那种每日如坠冰窖的感觉,发作的时候哪怕放到火上去烤,也不一定能够到温暖。
安荞正想说不,腰间挂着的五行鼎起了夭蛾子。
“卧卧卧去,老子竟然感觉到了无比纯净的冰灵根的气息,往前一百万年,老子也只在一个人身上感觉到,可惜那姑娘不识好歹,竟然看不上主人,在那吃人年代没有主人的庇护,那是多可怜啊……”
“能说得简单点么?”
“这小子是百万年来难得一见的极品鼎炉,你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给收了,睡了。”
“说人话。”
“这小子的灵根逆天,你抽不掉,勉强抽了也会有大业障缠身。建议你辛苦一点,赶紧把移花接木修炼到第九重,替他打通身上八十一条经脉,等他入门为仙徒,再寻来水之灵,将水灵之力封入他体内。”
“我突然就觉得,咱们已经不能好好的沟通了。”
“死胖子,老子这也是为你着想,光是木之灵千分之一的木灵力你就受不住了,天天在喊胀得难受了。也不想想,要不是老子帮你的把大多的木灵力都封印在鼎里,你早就撑死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别以为你把体内封印的那点灵力转化完就可以了,大部份的都还在我的身上,我只是暂时帮你保管。下一次却没有办法再帮你保管,不想把自己撑死,最好就找一个人帮忙。”
“尼玛又被坑了。”
“其实……你一直走在被坑的途中。”
尼玛那么直白真的好吗?安荞从来不知自己体内所封印的只有千分之一的灵力,从一开始就以为那被五行鼎吞进去的就已经被五行鼎炼化了,成为了五行鼎的一部分,所以五行鼎最近才会有力气嚣张。
又问五行鼎几个问题,才知道五行鼎跟金针之所以变得灵活,那是伴着她修为高的原因,根本就与那木之灵没有关系。
安荞敢肯定还有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可不管再问什么,五行鼎都不肯回答了,说什么还不到时机,到了时机自会说。
什么狗屁时机,分明是怕她知道了,以后不好坑了。
安荞暗暗咬牙,去他娘的狗屁诅咒,本姑娘不玩了,买个几百亩地,以后当个逍遥的地主婆,谁爱玩谁去。
五行鼎凉凉一笑,这个可以有,只要你不怕爆体而亡。
呵呵,这是上了贼船了。
年轻人要有理想,整天蹲在那一亩二分地里,太没出息。
一天到晚作死就有出息?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就叫作死,修仙之道布满荆棘,这不过是一种考验而已。
呵呵!
想想寿与天齐,想想功名利禄,想想三千后宫,姑娘你就会有力气冲了。
安荞默默地将五行鼎拿了下来,用烧火棍捅着塞进火堆里,发挥作为契约中的主人之力,把这家伙塞到火里头狠狠地烤着。
五行鼎叹了一口气:“姑娘啊,你怎么就那么幼稚呢?老子是鼎啊,最不怕火烧了。”
安荞顿了一下,面色变得更加阴沉,已经在考虑扔粪坑的事情了。
“那什么,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对你大有好处的事情。”五行鼎赶紧说道,真怕安荞会把它扔进粪坑里。
安荞一全阴恻恻:“说。”
五行鼎就说道:“我就一直在好奇一件事,你是怎么修炼成功的,又是怎么破开印记的。那个印记,哪怕前主人也没有办法破开,日夜受到它的束缚。经过我的日夜分析,最终得出来一个令人惊讶的答案。”
安荞脸色好了许多,问:“什么答案?”
五行鼎也不卖关子,赶紧说道:“你不是说你被雷劈了吗,然后就从这里头分析了一下,得出来那个印记只能依靠天外的雷霆之力才能破除。你的身体正好被雷劈过,后又让雷霆之力改造过,因此才有能力去破除印记。你现在有了去帮别人破除印记的能力,只不过那是暂时的,想要跟你一样永久破除,就必须经过天外雷霆之力的洗礼才可以。”
安荞一下就听明白了,意思是说想跟她一样修炼,最好就被雷劈一下。
倘若运气好活下来的话,那就能够修炼了。
只是运气不好的话,就很有可能会被雷给劈死了。
那么厉害的天雷,一连下了三道都没有把她体内的印记劈掉,最后能把那印记磨掉,还得亏于她练习的功法,那么他人若想要破除印记,就至少要四道天雷才可以。
五行鼎幽幽道了一声:“你错了,是九道。”
安荞:“……”
这里头的原因,安荞似乎有猜到那么一些,只是不太肯定而已,也不打算去问五行鼎。
一个普通人承受九道天雷不死,从古至今,估计没有这个先例的。
安荞觉得老天给她开了个buff,机缘巧合之下开了个要命的金手指,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比如眼前这个又在卖萌的漂亮小子。
“说了别卖萌!”安荞一肥爪子拍了过去。
啪!
雪韫额头都给拍红了去,捂着额头一脸郁闷:“什么是卖萌?”
安荞就道:“就是你现在这般无辜的表情,可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再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就地把你放倒睡了你!”
雪韫:“……”
五行鼎在火堆里叫嚣:快睡了他,快点,睡死他啊!
尼玛闭嘴!安荞黑着脸,又用力捅了几下。
“我就是想问问,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雪韫还真是有点怕了安荞这个样子,在雪韫的眼里,安荞这个人是十分的粗俗,说不准真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我骗你有用吗?”安荞反问。
“好像没用。”雪韫吐了一口气。
一烧火棍敲到酒缸上,把雪韫给吓了一跳,真担心安荞会不会把酒缸给敲坏了,平生第一次觉得这灰黑色的东西也是挺好看的,赶紧问道:“那依你看,我该选哪个?”
安荞不想理这家伙的,可她貌似没得选,这家伙的出现好像就是为了替她来解决问题的。用五行鼎的话来说,极品灵根的人向来天生就是大地的宠儿,可以试着把这货拉去给雷劈一下,能够活下来定有大作为。
只不过在雷劈之前,需要她替他打通经脉,再灵力灌顶修仙入门。
总而言之,这是个麻烦,不能甩掉的麻烦。
瞪着雪韫看了一会儿,好在这家伙长得养眼,要不然地呕死个人。
“少废话,站起来,我先给你打通经脉!”安荞拍拍手站了起来,见手上有点黑,就伸手到缸里头洗了洗。
雪韫:“……”
天啊,好脏,好恶心!
不等安荞再叫,雪韫赶紧站了起来,就要爬出酒缸。
安荞一爪子把他按了回去,没好气道:“你站着就行,不用出去!”
雪韫一脸难看:“我……”
“别磨叽,立正站好,我要施针了。”
“……”
结果雪韫还是没能从缸里出来,被安荞一针扎立正了,想到缸里的水已经脏了,雪韫这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又不敢乱动。
安荞一脸严肃,通脉可不那么简单,也不是扎一次就可以。
“会很疼,而且一次比一次疼,你要忍着!”安荞说完,挥手将金针召唤出来,一下分成十三根,往雪韫身体扎了去。
雪韫头看了看,感觉有点痒,一点点疼,不太难受。
“这只是开始,后面有得你难受的。”安荞好心提醒了一下,动作不停地顺着金针将灵力输入,打通一道道经脉,突然就有点后悔,早知道要打通八十一条经脉,刚才应该让这货把裤子也脱了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等把上半身的都打通了,然后再折腾下半身。
开始的时候雪韫不以为然,后来一次比一次疼,安荞每一次埋针大概花去一刻钟的时间,半个时辰过去以后,雪韫才终于知道安荞为什么会再三强调,第五次都那么疼了,那后面呢?
第五次完了以后,安荞把雪韫从缸里揪出来,直接放到地上,让雪韫一动也不能动地站在地上,裤腿撕到了大腿那里。开始第六、七次埋针,两次都是扎在腿上,痛得雪韫几欲站立不住,偏生还不能乱动,要用劲死挺着。
天呐,后面还有几次?
雪韫无比郁闷地发现自己竟然忘记问这件事了,现在都疼得直冒冷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怀疑自己会不会被疼死。最让人难受的莫过于是赤脚站在地上,说什么要接地气,竟连个垫脚的都不给他,感觉很不习惯,太脏了。
第八次扎的是脑袋,雪韫的感觉只剩下一个,那就是疼。一向爱干净的他突然就觉得地板其实也没那么脏,只要能让他躺一下就行,可死胖子不让他躺,说躺了后背就下不了针了。
挨到第九次,雪韫疼得死去活来,浑身没有一处地方不在疼的。
好在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太久,第一遍的时候感觉痛不欲生,第一遍勉强能挺得住,跟第八次差不多,第三遍又好了许多,第四遍……
其实雪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遍来形容,反正昏迷过去前就是有那种感觉。那种感觉说起来很是微妙,痛苦当中还有那么点酸爽,一遍比一遍酸爽,竟然会有种上瘾了的感觉,渴望着再多来几遍。
到最后雪韫实在坚持不住,直接躺到了地上去,最后昏迷了过去。
“呼,终于搞定!”安荞把雪韫收拾了一顿以后,丹田的灵力一下子就空了去,不过很快又被充满,感觉上却很是疲惫,闭眼休息了两刻钟才缓过劲来。
出门一看,太阳已经挂在正中,已然是大中午了。
雪管家赶紧奔上前来,急急问道:“安大姑娘,我家少爷如何?”
安荞默默地把门口让了出来,说道:“你自己进去看不就知道了?”
然后安荞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脸的忧郁。
雪管家闻言赶紧跑了进去,看到里头的情况时,差点一头栽了下去。他家可怜的少爷就只裤头那里还有块遮羞的布,整个人跟刚宰过的牲口似的,丢在酒缸那里,上半身扎在酒缸里头,腰至下露在酒缸外头,一动不动地挂在那里。
“少爷啊!”雪管家悲呛一声,赶紧跑过去把自家少爷的上半身从酒缸里头捞出来,那天杀的死胖子,就这么把少爷丢在这里,也不怕把少爷给淹死了。
颤颤巍巍地伸手放到自家少爷鼻子下探了探,好一会儿才放心下来。
幸好还有气,没死!
可怜的少爷,竟然被人如此糟蹋,瞧这身上脏的哟,都不知道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了,脚底更是粘满了黑炭灰,除了那张扎到水里的脸以外,别的就没一处干净的地方了。
少爷那么爱干净,要是知道自己脏成这样……
雪管家抹了一把泪,不知少爷的清白还在不在,早知道那死胖子那么狠心,就不把少爷交给她了。
“呜呜,少爷,咱回家,不玩了。”雪管家一边哭着,一边舀水帮雪韫冲洗,洗得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把又变得白白净净的雪韫裹住,抱着走了出去。
安荞还在看着天空,一脸忧郁状,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缓缓地扭头看了去。
一中年男人抱着个小鲜肉,感觉不是一般的违和。
“死胖子,你给我等着,要是少爷有什么三长两段,一定不会放过你。”雪管家恶狠狠地瞪了安荞一眼,眼角还挂着泪。
安荞一脸木然,又抬头看天,一脸忧郁地说道:“给银子就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