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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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逼我做圣母-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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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嘉暄表情变了变,没说话。
  一旁的十一郎终于反应过来,嘴巴张得老大:贵主,崔氏贵女,武宗,传说中倾国倾城的长公主……
  还有,周嘉行想求娶长公主!他把九娘看得这么牢,想来也没心思再去追求长公主。除非长公主和九娘是同一个人。
  十一郎脸色煞白,手中的鞭子落在马蹄旁,啪嗒一声脆响。
  其他人更是惊骇,曾和周百药一起指责九宁的族老吓得更甚,直接软倒在地。
  怪不得使君突然发了疯一样非要追出来……原来如此!
  他们送出去交换城池的九娘,居然是长公主!
  寂静被打破,一脸骇然的众人慢慢缓过神。
  人群中响起嗡嗡嗡嗡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九宁没有理会众人,拨马离去。
  亲兵们跟上她,长鞭一甩,几声利落空鞭响,二十几骑绝尘而去。
  他们身后,周使君呆立在原地,似哭似笑。


第134章 
  长亭外; 风声呼啸,精骑策马飞奔而至; 衣袍猎猎作响。
  一串噔噔的急促脚步声; 亲兵躬身进屋; 送上信报。
  “郎主,朗州送来的。”
  周嘉行大马金刀地坐在窗前,低头擦拭一把弯刀,闻言; 没有抬头,弯刀入鞘,接过信报,展开扫几眼; 扣在一边。
  屋中几位幕僚围着一份摊开的舆图; 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见状; 对视一眼。
  其他幕僚纷纷退出去,唯有一名年轻人留了下来,这人姓袁; 是袁家郎君; 这几年鄂州的庶务都由他打理。
  “郎主派人去朗州; 可是怀疑周家三郎?”
  啪嗒一声; 周嘉行放下弯刀。
  袁小郎拿不准周嘉行对周家的态度; 斟酌着道:“周嘉暄和西南苗民来往; 建立了一支水军;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出格之举。”
  周家不足为惧。江州唯一能让其他节镇顾忌的唯有周都督一人,而周都督是过继的嗣子,和周家联系并不深。要不是同属一个宗族,周都督未必会死守江州。
  不过周嘉暄掌权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他是周都督的嫡孙,若他有性命危险,周都督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周嘉行明白幕僚们的顾虑,他们始终认为和自己的宗族为敌是为大逆不道,会被天下百姓唾弃,所以希望他能和周家和好。
  他摆摆手。
  袁小郎不敢多说,躬身退出去。
  “郎主,九娘从周家出来了!”阿山抬脚进屋,说了这一句,拍一下自己的脑袋,改口道,“不对,是公主出来了。”
  他含笑瞥一眼转身走远的袁小郎,心中暗暗自得:你们这些中原长大的书生真是麻烦!为什么一定要强迫郎主认祖归宗?没有宗族扶持又怎么样?郎主可是要当驸马的!
  从怀朗那里得知九宁的身份后,阿山恍恍惚惚了好几天,嘴巴从早到晚合不拢。
  九娘居然是公主!
  那可是金枝玉叶呀!
  他又惊又喜:郎主真是好眼光,好运气……还有,好壮的胆子……
  金尊玉贵的公主要下嫁给郎主,那郎主岂不是就成了驸马?
  驸马为老丈人收复江山,名正言顺呀!
  长公主深得民心,郎主一统淮南,夫妻俩齐心协力,谁稀罕那不相干的宗族?
  阿山在心里鄙夷袁小郎他们,搓搓手,凑到桌案前,一眼扫到那封信报,眉头一皱。
  “郎主……您在查周嘉暄?”
  他嘴巴张了张,犹豫了一会儿,道:“公主……会不会不高兴?”
  九宁当初坚持要给周都督和周嘉暄写信报平安,周嘉行嘴上没说什么,那张脸却起码黑了有十天半月。
  阿山现在唯恐九宁嫌弃周嘉行出身太低配不上她,不想两人再为周嘉暄的事闹别扭。
  周嘉行拿起信报,叠好,收进桌边堆叠的其他信报里。
  他知道这种私底下的调查很可能没有必要,他太多疑。
  但这是他的习惯,改不了。
  他必须了解清楚江州的情势,以便能掌控全局……尤其这还和她有关。
  阿山悄悄叹口气。
  他得瞒好这件事,决不能让公主知道郎主一直在查周三郎!
  ……
  九宁在亲兵的簇拥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周家族人从她和周使君的对话中猜到一些什么,呆立在长街上,久久无言。
  等马蹄声消失很久后,他们才颤声问周使君:“使君,您没说错吧?九娘是武宗之女?”
  周使君面容凄惶,苍老的双眸里涌动着不可置信、悔恨、愧疚和自责。
  族人惊呆了,表情瞬息万变。
  片刻后,他们催促仆从赶紧追上九宁他们:“怎么能就这么让长公主离开呢?”
  “对,长公主是在我们周家长大的,就算一时有些误会,之前的情谊难道就一笔勾销了?”
  “不能让长公主这么走了!”
  马嘶阵阵,仆从扬鞭,车马躁动。
  众人双眼发光,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二郎是节度使,九娘是长公主,都是他们周家的!
  喧闹中,响起一声突兀的冷笑。
  “自取其辱,自取其辱啊!”
  众人愀然变色,怒道:“谁大放厥词……”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说出“自取其辱”几个字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发苍苍的周使君。
  族人脸上讪讪。
  一名族老靠近周使君,“他们都是在周家长大的,我们为什么不能……”
  族人不甘心呐!
  一个是高贵的长公主,一个是年轻的霸主,都是从周家出去的,却不愿回归周家,眼看这样的人物和自己擦肩而过,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不争取一下,他们后半辈子都没法缓过这口气,他们必须争取!
  周使君冷笑了一声。
  直到今日,他才能真正理解当年他送走九宁后周都督骂他的那些话。
  二郎周嘉行在颠簸困苦中长大,如今手握重权,从没有想过要报复周家,已经是他们周家侥幸了。
  族人却犹不满足,还想让二郎为周家做牛做马,甚至想当皇亲国戚。
  他们凭什么?
  周都督才是二郎的亲祖父,他可曾对二郎提过任何要求?
  没有。
  族人从未生养过二郎,有什么资格要求二郎认祖归宗?
  同样的,他们没资格要求九宁为宗族牺牲。
  不管九宁是不是长公主,不管她的生父是什么身份,这一切都和周家无关。
  她从小到大的衣食住行,皆是崔家仆从打理,她吃的穿的用的也不是周家官中的账目。
  疼爱她的人,是周都督。
  庇护她的人,是周都督。
  庇护江州的人,也是周都督。
  和周家其他族人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周都督,江州早就被战火吞噬。
  族人靠着周都督的军队才能坐享富贵尊荣,却瞧不起周都督,嫌周都督匪气。
  周都督早就警告过不许他们打九宁的主意,她的婚事由他做主,他为江州南征北战,唯一的要求就是家族不能利用他的子孙,他们还是趁他不在的时候把九宁送出去交换城池。
  真是贪得无厌……厚颜无耻啊……
  难怪周都督这么干脆地放手让周嘉暄接手周家军……他本来就是个不爱搭理宗族的懒散性子,戎马一生,到头来还是被宗族当成一颗棋子,族人恨不能榨干他的最后一滴血,理由冠冕堂皇——为了宗族。他看透了,不想再搭理族人。
  周使君愿意为宗族牺牲,也希望周都督能和自己一样。
  但是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忽然开始理解周都督了。
  有族人互相扶持当然最好,如果族人愚蠢短视,像一群吸血蝙蝠一样纠缠着你,贪无止境,为什么还要纵容他们?
  他本来可以制止这一切,只要他不点头,族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动九宁……
  周使君闭一闭眼睛,转身,迎着冰冷的北风,一步一步往回走。
  如果当时没有瞒着周都督自作主张,如果能耐心一点等九宁查明真相……如果他早一点知道九宁是武宗唯一的骨血……
  他眼前一片模糊。
  茫茫白雪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轮廓。
  那是年轻的武宗,红袍玉带,紫冠乌靴,丰神俊朗,气度华贵,含笑站在他面前,递了杯茶给他。
  周家祖上出身不高,周使君只是个名声不显的寒门子弟,宴席上的新晋进士个个文采风流,他紧张拘谨,没有做出一首艳惊四座的好诗,也不会打马球……
  可是武宗却对他说,他写的文章很好,扎实稳重,体恤民间疾苦,将来一定是个能体恤百姓的好官。
  回忆和眼前的现实交织在一块,武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周使君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
  出了主城后,风声越来越大。
  九宁裹紧斗篷。
  城外精骑看到他们一行人出城,夹一夹马腹,驱马迎上前。
  周嘉暄扫一眼远处有兵马驻守的长亭,“二郎在等你?”
  九宁点点头。
  周嘉行处理其他事情向来不拖泥带水,他不想回周家,就不会搭理周家族人。此次来江州,主要是为了陪她。
  另外大概也是为了亲自看着她……九宁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在心里悄悄腹诽。
  看到她笑,周嘉暄也嘴角轻扬,笑了笑。
  出城的路上,九宁和他说了这几年发生的事。
  一开始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她这么娇弱,吃顿茶食都要四五个侍女服侍,每天穿的襦裙和头上戴的珠翠首饰必须相配……这样讲究的小娘子,怎么可能辗转几千里,冒着烽火,走遍乱世中的北方?
  然而她没有撒谎,长公主英勇救兄、守护长安的事迹早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世人都夸她巾帼不让须眉,是能镇守一方的烈女。
  他看着长亭的方向,问道:“回长安以后,有什么打算?”
  九宁凝望日光下寂静的山野平原,含笑道:“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顿了一下,扭头看周嘉暄,眉眼弯弯,双眸璨如星辰。
  “阿兄以前是避世之人,这几年你接管周家,一定很辛苦。阿兄,别太累着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周嘉暄看着九宁,眉眼微微舒展,低低嗯一声。
  九宁一挥手,道:“等战乱平息,阿兄可以继续跟着先生读书,也可以去各地游历。”
  到那时,天下太平,周嘉暄不用担负宗族的压力,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周嘉暄挪开视线,点点头。
  “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写信。”他神情一肃,声音压低,“你现在的身份是长公主,万事小心,谁都不要相信……包括二郎,记住了吗?”
  九宁怔了怔,道:“阿兄不必担心这个。”
  周嘉暄以为她会顺着自己的话答应或者为周嘉行辩解,但她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不用担心。
  他不好再多说什么,当初他明知她被送走,没有抛下一切去救她……在他留下时,他已经失去要求她听自己的话的资格。
  “万事小心。”
  他沉默了半晌,轻声道。
  九宁点点头,“阿兄也是。”
  两人挥手作别。
  周嘉暄勒马长道前,目送九宁远去。
  他们还没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
  他望着她的背影,眸光暗沉。
  ……
  长亭前的亲兵看到九宁一行人靠近,隔得很远便笑着迎上前。
  阿山走在最前面,脸上堆满笑。笑得太用力了,以至于表情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九宁翻身下马,解开斗篷,睨他一眼,问:“二哥在做什么?”
  阿山笑着道:“郎主刚才和先生们议事,这会儿可能在写信。”
  九宁步上台阶,推门进屋。
  屋里很安静,周嘉行坐在窗下书案前,低着头,果然在写信。
  九宁蹑手蹑脚凑过去,站在他背后,弯腰往下看。
  信纸上一大串歪歪扭扭的文字——显然不是汉字。
  她撇撇嘴,觉得自己也应该去学点波斯语。
  周嘉行神情不变,等写完一行字后,才微微抬起眼帘,问:“处理好了?”
  就像是突然发现九宁回来了似的。
  九宁看一眼火盆里烧得噼啪响的明炭,轻笑——他火力壮,屋里不需要火盆,这火盆肯定是知道她回来才让人送进来的。
  “还没有。”她嫌弯腰累,往下轻压,趴在他背上,下巴往他肩膀上一搁,道,“还得见几个人。”
  周嘉行动作凝滞了一下,浑身僵直,片刻后又慢慢放松下来,让她可以舒服地枕着他肩膀。
  “太原那边没有动静,李司空现在必须确立嫡子的地位,否则他的儿子会因为继承权内斗。长安暂时太平。”
  九宁趴在他背上,伸手去够桌案上的信报,“多弟和怀朗到哪里了?”
  周嘉行忽然按住她的手,“还没有信报回来。”
  九宁笑笑,“我忘了,最快也得半个月呢……”
  她收回手,想站起身。
  周嘉行扣着她的手,没用什么力道,但却扣得很稳。她试着扯了扯,他一动不动,安稳如山。
  九宁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他神情如常,背对着她,扣着她的手臂,眼睛没看她。
  她却觉得整个人都在他的视线之中,有种被他牢牢凝视的感觉。
  “你不是要写信吗?”
  她嘟囔道。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周嘉行嘴角微微一挑,转过脸。
  “料理好这边的事……该轮到我了。”
  九宁趴在他背上,手被他扣着,感觉到唇上温热。
  火盆就在她脚底不远的地方,炭火明旺,热气静静飘散在空气中,扣着她的手顺着她的手臂往上,手指蹭过的地方炸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看着瘦,倒是结实,哪哪儿都结实,碰到的地方全都硬邦邦的,连手指也粗糙硬实。
  九宁腿有点软,等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和周嘉行成了面对面的姿势,那双手一只紧紧揽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一只按在她脖子上。
  而她坐在周嘉行的腿上,身子后仰,枕着他坚实的胳膊,双手软软的,搭着他肩膀,他的锦袍被揉得一团乱。
  火盆可能离得太近了,两人都热得脸通红。
  周嘉行松开九宁的唇,睁开眼睛,浓密卷翘的眼睫微微轻颤。
  九宁诧异地看着他:“二哥,你……”
  原来他亲她的时候都闭着眼睛的?
  “郎主!”
  屋外传来阿山的声音。
  九宁眨眨眼睛。
  周嘉行眉头紧皱,满脸被打断的不悦。
  九宁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嘉行淡淡扫她一眼。
  九宁赶紧收起笑容,从他腿上站起来。
  双腿还是发软,她定定神,整理了一下被蹭乱的衣襟。
  阿山没敢进来,站在外面道:“周家八娘来了,是来找贵主的!”
  周嘉行脸色更难看了。
  九宁离他远了些,道:“我出去看看。”
  说完,脚步轻快地走出去了。
  阿山探进半个身子,朝里张望。
  周嘉行冷冷地扫他一眼,眼神仿佛带了力度。
  阿山打了个激灵,忙退出去。
  他说错什么话了?
  ……
  八娘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
  她已经嫁人生子,换了妇人发式,乘坐牛车来到郊外,远远看到骑马迎过来的九宁,立刻掀开车帘,“九娘!”
  仆从扶她下牛车。
  不用别人提醒,八娘一眼就认出那个穿锦袍的女子是九宁——妹妹那么好看,置身人群中时,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里,旁人第一眼留意到的总是她。
  九宁靠近了些,下马。
  八娘提着裙角一路小跑,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好一会儿,抬头仔细打量九宁,“九娘,你还是这么好看!”
  说完,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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