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按时吃药。”
这样的话,他还能不能再跟她说一次?
突然听到有人敲门,路晨星皱了皱眉,走到玄关处。
“谁?”
“物业。”
☆、第55章 我想离开
路晨星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年轻男子,猛的还以为是胡烈,没等她回过神,那名男子就要跨进门。
路晨星拦住说:“什么事?”
男子突然咧嘴笑着,一把将路晨星推进了屋里,顺手关上了门。
路晨星心里警铃大响,心脏跳的极快。指着男子叫道:“你快出去!你到底是谁?你这是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男子笑得更夸张了:“私闯民宅?我是胡烈的弟弟,就这样的关系,你能告我是私闯民宅?别逗了!”
胡烈还有弟弟?路晨星不相信,可看那张脸,分明……
“我不管你是谁,请你现在出去!”
“出去?”胡然细细打量这眼前这个脸色憔悴的女人,别说,就这样,真是有种说不出的病态美,胡烈挑女人的本事,的确很独到。
路晨星自然察觉到这个男的打量她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味,那种□□裸地□□,好像她已经光着身体由他的视线洗刷一遍。
路晨星不敢多想,立即冲向房内。胡然脸色一变,他已经猜到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一旦她做成了,胡烈会怎么对他,不敢想象。
“嘭”一声,房门被路晨星抢先一步关上,又被胡然用力撞开一下,路晨星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剧烈颤抖的手摸下去上锁,就这两秒的时间,路晨星怕得像要死了一样。外面胡然还在拼命地踹门。那种踹一脚,门就裂开一点恐怖,笼罩着路晨星。
电话,电话!路晨星跑到床头拿起听筒,几次按错了号码,门的裂缝声,越来越大,伴随着胡然的叫骂,路晨星终于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接电话接电话!路晨星咬着唇,几乎咬破。
“哗——”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等不到电话那头接起,胡然一把揪过路晨星的头发,将她甩到了床上,左右开弓的殴打。
路晨星被打得眼冒金星,嘴里一股腥甜。
听筒里终于有了接听的空白声,路晨星刚要呼救,就被胡然直接拽断了电话线。
“你这个烂货!竟然还敢打电话!我今天不弄死你!”胡然发了疯似的撕扯路晨星的衣服。路晨星哭喊着挣扎着,却根本抵不住胡然暴怒而急切的力气,外衣被撕开,她还在哭喊,心里随着衣服的剥落一点点死成灰烬。
突然大门被推开,胡然抬头时,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冲了进来,一脚踹翻了胡然,胡然来不及痛呼出声,又被反手擒拿,压在了地上。
“你他妈谁?!”胡然恶骂道。
壮汉也不答话,就那么死死压制着胡然,表情冷漠。
路晨星不知是什么情况,惊吓过度,拿起衣服裹紧自己夺门而逃。
出门就撞上了一具宽阔的胸膛。路晨星如惊弓之鸟,看都不看就要逃开,却被抢先一步箍进了怀里。路晨星疯狂地挣扎,尖叫,被一句简简单单的“是我。”所安抚。
胡烈的声音,是胡烈。路晨星浑身的力气都已经没了,靠在他的怀里,瑟缩着,不能自已。
胡烈感受到她的恐惧,一路上吊在悬崖边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地。
她还好,还好。
“没事,没事。”胡烈粗糙的掌心抚摸着她肿起的脸,轻得不能再轻,弯下腰,一手托着她的臀部,一手稳住她的后背,抱小孩似的姿势抱起她,往侧卧里走。
好好将她放到床上,盖上了被子,这才算清楚看到了她已经惨不忍睹的脸。
血丝渗在嘴角,红彤彤的脸颊,鼓起的皮肤下,毛细血管都清晰了,眼睛湿红。
胡烈不忍地避开了眼,手上的青筋一直在跳。
路晨星闭着眼,她不知道自己能怎么面对,有再多眼泪,她都不再愿意流出来,只能全部咽进身体里。
起身,胡烈直奔了主卧。
胡然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存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脸侧着向墙,也没有再继续骂骂咧咧。
能怎么样,总不会打死他,毕竟他还是他亲弟弟,有妈咪在,他不敢……
可是胡然想错了。
壮汉一看胡烈来了,就松开了手,站到了一边。胡烈走过去,揪起他的衣领,力气之大,胡然的所有反抗都没有对胡烈把他抵到阳台窗口的速度造成一丝一毫的减缓。
“胡烈——!!!”胡然惊叫,胆子都快破了。
他大半的身体都已经探出了窗外,胡烈竟然单手揪着他的衣领,手已经慢慢松开了!
胡烈这是真的要他死!胡然拼命的抓紧胡烈的那只手,不敢放!他怎么能放!他才二十四岁!他还没有活够!
可胡烈看着他的眼神,却好像他已经是个死人了。那么阴冷,那么憎恶,那么让他彻底地恐惧。
一手掌握他的生死,他除了乞求饶命再无别的办法。
“哥!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都是邓乔雪让我干的,我是被逼的,哥你信我,你信我,别松手别松手,我再也不敢了!我求你,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啊——”
胡然眼睛里全是眼泪,全无一点尊严可言。现在哪怕是让他做一只匍匐在地上舔胡烈皮鞋的狗,只要能活着,他什么都愿意,只求胡烈不要放开他的手。
这里是十七楼,十七楼啊!
可胡烈却好像听不见他的求饶,手正在慢慢挣脱。
“胡烈!”路晨星走出房,看到这样危险的动作,叫了出来。“你在做什么?”
胡烈不回答,转动着手腕,就要撒手,路晨星站在那喃喃:“不值得,不值得的。”
胡烈不听,胡然在挣扎之中,脱开了双手,肝胆俱裂。
“胡烈——”路晨星扑了过去压住了胡然挂在窗边的小腿,魂都要没了。胡然大半个身体悬挂在窗外,极度恐慌之后,已经再说不出一句话了。
“帮我,帮我把他拉上来。”路晨星坐在地上,向一直站在旁边不言不语的壮汉说。
壮汉看了看胡烈,没什么反应,才走了过去,探出手,揪住胡然的衣服,将他拽了回来。
劫后逢生,胡然浑身都没有了力气,瘫在地上,再一转头看到窗外,瞬间爬开了几米。
胡烈眼皮跳动几下,最后说:“把他带到桥北路,那边会有人招待他。”
壮汉上前,胡然却开始撕心裂肺地叫,胡烈起脚踹得他再叫不出口,捂着胸口,脸都白了。
等壮汉带走了胡然,整个房子里,就剩下了胡烈和路晨星。
扶着窗,路晨星站了起来,低着眼皮,慢慢走回次卧,刚躺下,胡烈就拎着药箱跟了进来。
两个人没有话,路晨星靠着床头坐着,胡烈用沾了药水的棉签给她擦脸。
疼她也不吱声,胡烈只能从她偶尔偏头的动作上知道,她哪里疼的厉害。
擦完药,路晨星的脸上,已经成了一张调色板。
胡烈坐在那,仔仔细细地收着药箱,原本只要一分钟就可以整理结束的事,硬是拖了五分钟。
路晨星坐在那,低头看着被子上的纹路,最后掀了被子,又躺了进去,背对着胡烈。
过了好久,胡烈躺到了她的身后,隔着被子抱住了她。
无动于衷,她不知道她还能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
“我出去了一段时间,今天刚回来。”胡烈的脸压在路晨星的后背,话音沉闷。
路晨星由着他抱,呆滞地看着白墙。
“有没有其他地方疼?我送你去医院。”说着,胡烈的手就要去摸,被路晨星一手按下。
“胡烈。”
胡烈一动不动,等着她愿意跟他说话。
“当时大,麻张到底跟你收了多少钱?”路晨星的声音平静的出奇。
胡烈皱眉,没有回答。
“是不是我还清了钱,你就能放我走?”
胡烈猛地坐起身,掰过她的身体。“你想说什么?”
路晨星从来没用过这样凉薄的眼神看过他。
“我想离开你胡烈,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如果你同意,我会想所有的办法,走之前还清你的钱。”用所有的方式。
“我就当你今天刺激过头,说胡话,以后不要再提。”胡烈脸黑的样子,放在过去,她还会怕,可现在,还能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
路晨星笑笑,说话间,牙齿上还沾着猩红的血丝。“胡烈,我只是个ji,女。你这样的身份,留一个这样的我在身边,不觉得自降身价吗?”
胡烈眼头紧缩,话都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带着钝痛。
“还要费心找个人在楼下盯梢,胡烈,我希望我是真的变成了一个疯子。”
胡烈到嘴多少次的“对不起”最后,都没能说的出口。
站起来,只说:“你好好休息,我会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
☆、第56章 昏迷
林赫最近动静太大,已经到了林林必须过问的地步,一早就来了东林,看到林赫坐在那抽烟,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林赫。”
林赫还是坐在那,也没有要动的迹象。“难得见你来我这一趟,请你吃饭?”
林林冷着面,拉开椅子坐下。
“你最近,动作是不是太大了。”林林问道。
“大吗?还不够。”林赫无所谓地勾唇,“还不够,不过也快了。”
“看你这副志在必得的架势,真那么有把握?”
林赫转动了下眼珠:“不说完全,也八,九不离十了。”
林林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赞同和欣赏:“步子跨太大,不怕闪了腰?一口吞胡氏那么大的公司,撑死的可能性,也是对半分。我作为公司负责人,并不看好,希望你慎重考虑,不要为了你自以为的感情冲昏头。”
林赫却摇了摇手指头。“胡氏这会开的会,就是为了挽回现状,我现在,只要静观其变,这样的好事,何乐不为?”
林林深看他一眼,只说:“我不会给你出资的,要怎么样,你自己想办法,林氏不做风险承担。”
林赫终于有了些许反应,顿了顿,却再说:“林林,高风险高收益,你那么畏手畏脚,难怪林氏这几年一直停步不前。”
林林冷笑。“等你真的拿下胡氏的时候,再来跟我说教。”
林赫喊了一句:“慢走不送。”
林林甩手离开,留下林赫,将手中的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眼睛又盯着那块烟灰,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刚的董事会上,几个董事联合起来逼迫胡烈出手股份获取公司目前紧缺的流动资金。
张张嘴脸,让他火大。
指关节敲击着桌面,现在的局势对他非常不利。死者家属在控告酒店员工不成立后,网络谣言直指酒店包庇,甚至说是高层走了关系,颇有民愤四起的场面。你想压下来,一时半会根本办不到。
那些跟风的指摘,到底是怎么一夜之间占据网络的,胡烈想都不用想。
还不到那最后一步。
刚出公司大门,就见到叶美青追了过来。胡烈站在那,睨视着她愤怒的脸色。
“你怎么能那么对你弟弟?!他是你亲弟弟!”叶美青不敢大声喧哗,丢不起那个人,只能低着嗓子怒吼。
胡烈却面无表情地告诉她:“亲弟弟?叶美青女士,你从来都只有一个儿子,不包括我,这是你亲口说的。需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你?”
叶美青语塞,却不甘心:“你是我生的,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胡烈嘴角动了动:“所以我还养着你,胡然还活着。”
叶美青这时又想起邓乔雪那个女人跟她说的,胡烈外头养着个会勾人的狐狸精,财产上,狐狸精得的越多,他们能分到手的就越少,这是万万不能的。于是叶美青拉住了胡烈的手,又表现出她的慈母心态:“胡烈,那个女人我找了人算了命,命不合的,她迟早会害了你,你看你现在公司的状况,多半就是她克的你,你现在不能去她那,快跟我回家——”
胡烈觉得可笑,但是这已经是可笑到让他笑不出来了。
“叶美青,你记得我什么时候生日?”
“十月,十月……”叶美青被胡烈问的结结巴巴,努力回忆着她来大陆之前查的胡烈的消息。
胡烈开了车门坐进去。“下次编故事,多少也做做准备。”
胃疼。连着几天不眠不休的工作,除了喝咖啡,胡烈找不出任何进食的*。
手压在胃部,额头上的汗一层一层渗出来。抓着方向盘的右手骨节像要撑裂皮肤暴露出来。
我想离开你胡烈。
离开你胡烈。
离开。
耳朵里起了幻听,一遍一遍地重复那天路晨星说的话。
她要离开他。
这么回忆着,胃就更加疼出了以往的承受能力,眼前都发黑。
恍惚间,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男的走到窗口。
“先生?先生……”
昏迷中,胡烈梦到自己十九的那年,天真的把赵欣婷当成了所有感情的寄托。可以为讨她喜欢,买一条她中意了很久小红裙,去偷去抢,可以为了给她妈妈输血,不惜抽到自己昏迷,可以为她一句想吃水蟹粥,凌晨三点跑遍澳门所有小吃街。
就为了让她高兴,就为了让她活成,她想活成的样子。
可是后来,他得到什么了呢?
他看到赵欣婷穿着那条红裙,挽着一个中年男人进了葡京酒店,小鸟依人,笑得娇俏刺眼。
更让他不能接受的,就是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那个挥杖几乎要了他命的父亲——胡靖先。
胡烈脑子都要炸开了,几次想要冲上去,质问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就是这么做了,他又能怎么样?
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胡烈看到赵欣婷和胡靖先克制不住地拥吻。
胡烈站在酒店门口,直到太阳彻底落了山,才拎着手里凉透的水蟹粥走到拐角,扔进了垃圾桶里。
一同糟蹋的,还有他千疮百孔的心。
他甚至没有那个勇气去找赵欣婷问个清楚,带着他仅存的那点自尊,喝到胃出血。
之后没多久,赵欣婷就成了胡靖先的五姨太,成了他名义上的小妈。
回忆很零星,胡烈很快就梦到赵欣婷约他见面,几次扑上来拥抱他都被他推开,他终于问出了那句话:“你跟我在一起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胡靖先?”
赵欣婷靠着墙,低头再抬起,之前的深情款款早就消失殆尽,冷讽着一张脸:“你以为我是中意你吗?我不过是中意你有个有钱有势的老豆啊傻仔!”
恨毒了她,让她滚,却见她脱了衣服,露出姣好迷人的身体,靠近了他。“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吗?我把身体给你一次,当作偿还你给我妈咪输血的恩情和你这半年里,你对我的好,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不管好不好,胡烈都做了,趁着夜色,两个人在花房里,胡烈掐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身体里发泄,用尽全力,就为了看她露出的似痛苦似欢愉的表情,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这个女人,多少,还是爱着他的吧。
而花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他在惊慌之余甚至还想过为她遮掩住身体,可现实就是那样意想不到。
赵欣婷早就披上了外套,从他身下逃开,背对着所有人,掩面而泣,嘴里叫的,都是胡靖先的名字。
他终于什么都知道了。
蠢货。
邓乔雪从病房门外进来就看到胡烈睁着眼,眨都不眨地看着天花板,调头就去找医生。
主治医生进来各种检查之后说:“目前没什么大问题了,留院观察几天,要是没什么特殊情况,就可以出院了,以后饮食一定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