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的围观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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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的围观岁月-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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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你要嫁我皇姐,我便嫁你爱女,好歹如今和藩已平,我也不算太对不起你。
    也就是今上这样的一个念头,才有了后来平旎公主远嫁和亲的事情。
    就是这样,那时的今上依旧没有消气,他又下了一道旨意,大意为兆献皇后仁慈,但一生无子,为了使她在日后有后代真心祭拜,特将如今宫中全部共七位皇子均记入兆献皇后名下。
    若此事是在兆献皇后活着的时候,想必她一定欣喜若狂,可如今兆献皇后已逝,这些被记入嫡谱的皇子的身份,也只能便宜了他们的母妃。
    虽说得到好处的皇子共有七人,因此在这一群人之中无人突出,但区别于之后可能会有的皇子们,便是天壤之别。比如八皇子和九皇子。
    而如今明争暗斗得正厉害的,则是记上嫡谱的四皇子司珏和五皇子司琅两人。
    不过好在,这些和司瑁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第三十一章 正时大婚

其时,九月十五,大吉,宜嫁娶。
    一大早,林瑾宁便由锦绣几人从床上扶起来。因昨日思绪万千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故而此时林瑾宁便有些迷迷顿顿,不很清醒。
    直到她洗漱完毕,再被驾到坐到梳妆台前坐定,由杨氏为她梳妆之时,方才彻底醒了。
    早在半个月前,杨氏就与林瑾宁商量了要由自己来做这个“全福太太”。
    全福太太,顾名思义,是指丈夫有一定身份地位、儿女双全、父母公婆俱在的已婚女人。且这位能给新娘子梳头的全福太太,其家世要比新娘子家稍高或等同,以起到“继福”的目的。
    而这样一个条件,放在民间还好,若在贵族之家,便稍显苛刻了些。
    故而,其条件便相继放宽,若公婆父母不在也无妨,只消儿女双全、夫妻恩爱且家世不低即可。
    而这其中,又以新娘子的亲生母亲、姐姐是为最好人选,据说是能有“子与我同”或“妹与我同”的效果。
    杨氏原本出身贵族,出嫁后夫妻恩爱,且府中子女均是嫡出,与娘家父兄关系也极好。故而早在数年前杨氏就开始为别家小姐做全福太太了,只这回是为自己女儿梳头,却是头一回。
    “娘亲,别哭。”眼看就要出门子了,从镜中看见杨氏微红的眼眶,林瑾宁不知怎么,也哽咽了一下。
    “我儿别担心,娘亲不难过,我儿长大了,要出嫁了,这是好事。”杨氏语气极为平静的说出了这番话。
    可就是太平静了,才叫林瑾宁愈发难过……娘亲这是不想叫她难过,才故作无事,只将难受憋在心里的。
    林瑾宁原还想说些什么,杨氏却先一步抓起她的头发梳起来,还边念到:“一梳为人女,父母双全;二梳为人媳,公婆俱在;三梳为人妇,夫妻恩爱;四梳为人母,儿女双全。愿福长久,子与我同。”
    等杨氏给林瑾宁梳好发髻戴上珠冠,林瑾宁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娘亲,我舍不得……”
    “哭嫁好,越哭越有福气……”杨氏颤抖着声音说完这句话,也终于忍不住与林瑾宁抱着哭成了一团。
    这是哭嫁,旁边一直伺候的丫鬟、女官们也不好劝,只能压着时间上前提醒,省得不能误了吉时。
    林瑾宁便赶紧止了泪,亲从锦绣手中取过巾子,为杨氏擦净了脸,再给自己也擦一擦,这才让杨氏为她上妆。
    巳时一刻,林瑾宁盖着盖头由父亲林记安亲自从闺房背上花轿。
    一路上,林瑾宁连声音都不敢出,生怕一出口就是哭音,倒惹得父亲也伤心,故而只能自个儿一直忍一直忍,直等快到花轿前,林瑾宁才实在忍不住,声音如气一般,喊了一声“爹爹”。
    林记安脚下稍稍一顿,又恍若无事一般继续背着林瑾宁往花轿而去,直至将她放到花轿里的椅子上,林记安起身之时,方才轻声回了一句:“你要好好的。”
    听到这话,林瑾宁实在忍不住难过,只能赶紧闭上了眼睛……她怕眼泪染花了妆容,消了喜气,也怕一哭就停不下来。
    不多时,杨氏便从外头递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进来……这是她日夜不停捧了十日的苹果。往年做全福太太之时,她至多将这“福果”在白日闲暇时捧上个三两日,也尽够了。可这回,因出嫁的是她自己的女儿,故而杨氏只恨不得使那福果上的福气越多越好。
    花轿被轿夫抬起,前有十六排锣鼓破煞,后有一百八十抬嫁妆压福,林瑾宁这一行队伍,花了约摸两个时辰绕城一圈,方才在几个月前已经落成的照王府门口停下了。
    此时已是未时。
    林瑾宁虽坐在轿中看不见,但也约摸知道外头进行到了哪儿。
    盛隆祖皇帝曾为了悼念其已逝的元妻,曾言要以其夫妻二人原籍的成婚习俗为皇族婚礼的礼仪之态。
    这原本只是皇帝一时之言,但这么多年上行下效、潜移默化的作用之下,如今的整个盛隆除了某些偏远小地方以外,大多数人家都是用这种方式嫁娶。
    因盛隆祖皇帝原籍为一几乎与世隔绝的南方小城,故而其某些习俗倒是颇为独特有趣,如头戴珠冠“旺子孙”,如嫁妆绕城“显富贵”,如此刻正在进行的使“家和睦”的……摘红绸。
    此红绸,原本寓意为新娘子从娘家带过来的喜气,被固在花轿顶正中央,周垂四根红绸,由花轿顶上四周的喜鹊口衔之,新郎官要在花轿前三步选的地方以带钩子的长杆将其勾过来,表示接受新娘子娘家的喜气,也就是接受新娘子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因这一点颇为困难,故而每当新娘子在家练习跨火盆的时候,新郎官就在练习着摘红绸。
    外头传来一阵叫好声和恭喜声,林瑾宁便知道,司瑁已经摘下了红绸。
    不等林瑾宁想些什么,花轿帘子就被人掀开,林瑾宁在盖头底下,清晰的瞧见一只修长清瘦的手。
    毫不迟疑,林瑾宁将自己的手放在这只手上,任由这人带她出来。
    之后什么“跨火盆去邪气”什么“拜天地告神仙”什么“送入房五代传”,林瑾宁都没怎么顾及得上,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这一世,她得以重活一回,时至今日终于彻底更改了自己的命运!
    林瑾宁几乎浑浑噩噩的一直坐在喜床上,也不知坐了多久,只脑中思绪繁复无比,像是忆尽了她前后两世的种种,又像是似乎什么也没想,只呆坐着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司瑁终于被一群人推进喜房。
    司瑁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便从喜娘的手中接过秤杆,挑起林瑾宁的盖头。
    两人对视一眼,林瑾宁稍有些羞涩的低了低头,司瑁更是红了脸颊……这回纯粹是高兴的。
    后又经过一连串如合卺酒、结发、撒“早生贵子”等等,也就不一一细表。
    婚礼程序尽了,喜娘等人也尽数退下,司瑁便由伺候着沐浴,林瑾宁也在另一间房里由锦绣等人服侍着沐浴梳妆。
    “小姐……奴婢真该打,此时可要叫‘王妃’了。”只见锦绣一脸喜气道:“王妃可要用些玉香脂?这是夫人前几日拿过来的那种,涂起来最是香喷喷的。”
    “不必了,”此刻已经折腾了一日,又饿又困的林瑾宁全然没有了一点儿心思,只摇摇头,轻声道:“这玩意儿涂起来香是香,未免过于黏腻,放在一边吧。”
    “……是。”虽然还是觉得王妃要给王爷留一个好一点的初印象,但锦绣转念一想,思忖着王妃估摸着有什么别的打算,故而也就不再坚持。
    若林瑾宁听见锦绣的想法,估摸着要损她想太多……人家纯粹是因为太累了便不乐意再多折腾罢了。
    收拾好了,林瑾宁便身着常服由锦绣扶着往正间里去……不扶着不行,此刻林瑾宁实在已经是饿得没力气了,且自打落地起她就不曾饿成这样过,自然不适应。
    谁知一到正间,林瑾宁一抬眼便见司瑁在屋子正中小圆桌旁边坐着等她,桌上还摆了好几样点心粥羹。
    林瑾宁一愣,首先想到的却不是别的,而是前世大婚当晚她与陈治吃的那一餐……就是那一餐里头藏的肮·脏东西,让她嫁进陈家头两年都没有身孕。
    待回过神,林瑾宁又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草木皆兵……皇家重嫡庶,如今的照王府连一个最低等的侍妾都没有,谁能对她做什么?再说了,锦罗已经早早去了主院的小厨房,料想也没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下手。
    思及此,林瑾宁便安安稳稳走上前,对着司瑁行礼道:“妾身见过爷。”
    “咱们,咱们……”见林瑾宁这么疏远,司瑁皱了皱眉,半晌道:“在外头就算了,咱们夫妻,私底下又何必如此疏远?只你我相称罢了。”可这话说到后头,他的声音却愈发小了。
    正对面的林瑾宁却是一下子听懂了司瑁话中的意思。这是不希望两人太生疏?
    思及此,林瑾宁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只抬头直视司瑁道:“全凭爷做主,我再高兴不过。”
    “好!”见林瑾宁应下得毫不作伪,司瑁一边将林瑾宁拉到他身边坐下,一边思索道:“那要怎么称呼你呢?”
    称呼?
    正在不着痕迹打量桌上膳食的林瑾宁一愣,也不由得思考起来。
    宁儿?不好,听着像父亲母亲在喊女儿。
    阿宁?更不好,这称呼一出就让她想到陈佩这人,没得恶心她。
    还不等林瑾宁想出个头儿,司瑁这头道先拍了板:“不如,我叫你……娘子如何?”
    这一派民间气息的称呼,使得林瑾宁不由转过头稍稍带着疑问的瞧着司瑁,见他满脸的期待,她嘴里含着的疑问的话竟不知怎么一句都说不出来,故而只好笑着应了:“是……相公。”
    司瑁立刻弯起了眼睛,那笑容真是怎么都掩不住,好半晌方才回过神道:“咱们快些用膳,然后……歇息了罢。”
    “是……相公。”
    林瑾宁顺手从桌上端起一只小碗,心想,这人,还真让人讨厌不起来。

☆、第三十二章 进宫请安

次日一早。
    此时已是卯时,屋外有仆从敲门,轻声道:“王爷,王妃娘娘,卯时了,该起了。”
    这不同于平日锦绣等人的声音,让林瑾宁一下子惊醒,半晌,她方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在照王府。
    “我已醒了,你们且在外间等等。”林瑾宁先闭了闭目醒醒神,后又睁开眼道清醒。
    “是。”一声应下,外头就再没了声音。
    又过了数息,林瑾宁方才撑着酸痛的腰从床上爬起来。
    “娘子。”恰好此时司瑁也因为身边林瑾宁的动作而醒来,一睁眼就见林瑾宁动作艰难,便赶紧上手将人扶一把。
    “多谢爷,妾身无妨。”林瑾宁弯着眼睛一笑,任由司瑁帮着她从床上下来。
    “……做什么这么生疏,昨日我们不是说好了……”司瑁停下动作,闷闷不乐道。
    正在着中衣的林瑾宁闻言转头往司瑁那里看一眼,见他面上的确似有介怀的样子,倒忽而觉得这人与她几个弟妹是一个性子的,故而心中也升起了几分亲昵,只轻轻道:“相公。”
    见司瑁因她一个称呼又高兴起来,林瑾宁心中愈发确定,这人与瑶儿、栎哥儿几个一般,都是私底下爱撒娇的。不过,林瑾宁也并不排斥罢了。
    只有些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林瑾宁斟酌一番,又温言笑道:“昨儿个和你可说好了,只咱们私底下这样称呼,可人前却是不成的……若是叫人听了去,我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好吧。”原本司瑁还有些不高兴人前不能与娘子太亲密了,但转念一想,娘子只在他一个人的跟前才会有这样的笑骂娇嗔,便又高兴起来。
    见司瑁虽虽顾着高兴,但手上也不停在穿中衣,故而林瑾宁也不管他一脸傻笑,只等两人都穿好了,方才开口唤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内间的门便被打开,两排下人并排进来,一排是司瑁身边得用的丫鬟们,一排是林瑾宁几个大丫鬟。
    “拜见王爷、王妃娘娘。”
    一进门,众人就先跪下请安。
    司瑁恢复了严肃的样儿,径自发话道:“起来罢。”
    林瑾宁则在司瑁身后半步的地方低头不说话,这时候正是一家之主开口的时候,她是万不能插话的。
    “谢王爷、王妃娘娘。”
    众奴仆起身,便各自分边服侍着给司瑁、林瑾宁等人穿衣洗漱。
    林瑾宁是女子,原更久些,通常这种时候做丈夫的若是愿意都会先在一边坐着等,可司瑁不愿,反而径自往林瑾宁这里来,站在一边看着林瑾宁戴首饰。
    林瑾宁给他看得脸一红。
    “爷在看什么?闹得妾身怪不好意思的。”
    “我……本王的王妃这样好,还不兴本王多看两眼?”司瑁依旧一错不错盯着林瑾宁,丝毫为未察觉林瑾宁此刻的不自在。
    周围伺候的几个丫鬟都尽数抿嘴笑起来。
    “……”林瑾宁低下头作羞涩状,只暗自忍住了想要翻白眼儿的念头。
    “哎,今日怎戴这一支簪子?”原本是瞧着林瑾宁梳妆的司瑁,在看见林瑾宁的丫鬟熟练的为她插一支让他瞧着颇为眼熟的簪子时,没忍住问出了口。
    “什么?”
    林瑾宁抬起头,从镜中仔细看了看锦素的动作,这才瞧见司瑁所说的簪子,是他曾经头一回送给她的红宝石头面里头的。她又暗自思索一番,方才想起的确是自己曾吩咐过锦素,待她进宫请安之时要用这一副的。
    思及此,林瑾宁便微转了眼睛朝司瑁道:“这是爷头一次送给妾身的红首饰,妾身心里欢喜得很,故而特特选了这一日戴出来,不好看吗?”
    “……咳。”听林瑾宁这样说,司瑁自己倒是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只低咳一声,复又道:“倒不是不好看,只到底是去年的样式了,咱们王府府库中还有许多新制的,等请安回来你自去挑,可这会儿……”
    “妾身就喜欢这个,爷头一回送的,怎能与别的一样?”见司瑁不好意思,林瑾宁就愈发想要逗逗他,故而故意这样说到。
    “……随你吧。”这话说完,司瑁微红着脸一抬脚快步走到另一边坐下了。
    林瑾宁垂目一笑,心道他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上来平白使她见他红了几回脸,久而久之他这爷们儿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不过这样也好,林瑾宁暗自打算一回,依着司瑁这样的性格,倒让她瞧着颇为顺眼,日后她要与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想来也不会难熬。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林瑾宁方才梳妆好了,便与司瑁携手往正院的小花厅去用早膳。
    将将在椅子上坐定了,林瑾宁还不曾好好打量这小花厅的布局摆设,司瑁就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心腹侍从,而后一连串仆妇丫鬟便各自端着一个小托盘上来,相继将手上小碟子、小碗儿放在餐桌上,摆出一个圆形。
    “我……本王听说王妃在林家时早膳便爱用些粥羹之物,本王便使人做了一点粥羹,还有些好克化的软点,也不知王妃喜欢否?”
    林瑾宁转过头,见司瑁虽表情如常,眼睛中却不掩期待,故而她便转头刻意的扫视了整个餐桌一眼,复又真诚笑道:“谢谢爷,妾身爱得很。”
    “嗯,你喜欢便好。”
    这时林瑾宁再转头去看,果见司瑁满脸笑意。
    林瑾宁垂目端起小碗轻轻抿一口清粥,心里愈发觉得满意……今生能得这样一个丈夫,真是实属难得,只盼着司瑁能一直如此才好……
    待两人用完早膳,坐在马车上往宫中而去时,司瑁又趁着空当对着林瑾宁道:“我们大婚才开府,我的东西也是刚搬到王府没几日,如今都由原来住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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