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力,用肩头托着萧墨的头,也放松了快抽筋的四肢,慢慢浮凫在水面上。
虽未脱离险境,两人头碰着头,静静地这般浮在水面上,张眼看着满天星斗,不由一时忘语。
萧墨看着天宇中闪烁的明亮的繁星,一双眸子也幽幽发亮,刚才情况紧急之下,玉池南没有半点犹豫,一直抓着自己不离不弃,这生死与共之情,让他心头涌出一阵阵暖意。
此生何幸,让他得遇池南,若能在有生的岁月中如此相依相携,又夫复何求?
作者有话要说: 此生何幸,让我得遇你们,感谢你们一路来的评价和支持!特别是我亲爱的妖妖!咱俩愉快地钻小树林去吧!
☆、第四十二章 各有所思
要是玉池南知道萧墨此刻心中所想,只会无语凝噎地望天,然后悠然长叹。
这可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当时变故不过电石火光之间,前后都是烈酒燃起的大火,可不是那么好扑灭的,何况对手还在不断地加码发大招,一个不小心,马上就会被放血上架烤成乳猪了。
所以跳进湖水是唯一的必选项!至于拉着墨五一起跳,笑话,墨五可不是战斗力为负的渣渣,别说还有那些个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侍卫了,估计这一回遇刺墨五顶多就受点伤,以及局部被燎成片皮鸭。
侍卫只是一时没来得及抢进前来,你能说你就这样自己跳湖里却把墨五给摞在这船头么?当然是顺手一把拖着跳了,好歹也要给自己刷点正积分不是?
因此玉池南果断地拖着萧墨一起跳了下去,在萧墨爆出不会水的故障之前,这种思维和行动决断一切正常。在出了这故障之后……
别傻啦,都这一步了,你能把身为皇上的墨五扔了么?船上还有那么多人眼睁睁地看着呢!扔了就是你谋杀皇上啦!所以,扛吧,玉池南很是拼了一把力,然后扛过了……
果然跟着皇上微服出宫什么的,真是项危险的工种啊!当玉池南精疲力竭地被搜救的小船拖上去后,脚软得快站不住了,萧墨一手将她抱在怀里,踏上了自己的画舫。
对面那花船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不过画舫因为扑救及时,虽然船头烧得焦黑一片,船板透风,好在后舱还暂时能休憩。几名留活口的刺客被五花大绑地压进了底舱,还有船家的一些人,都被严密看守。
被玉池南打折腿的那几个就没那么好运了,慌乱求生中谁也没顾得上他们,于是他们哭天喊地地陪着那艘花船一起碉堡了。
不过玉池南现在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了,甚至也不是刺客,而是萧墨扔给自己的一套衣物:“先将就换上,小心着凉。”
五月的湖水,特别是夜间的湖水,还是够冷的,特别是上船后夜风一吹,玉池南已打了几个寒噤。萧墨一头吩咐了熬姜汤,一头赶紧将她带进房间换衣,自己也毫不犹豫地转入屏风的另一侧脱掉湿衣,用帕子抹了把身子,换了一套干爽的衣物。
等浑身收拾好后,萧墨走出屏风来,才发现玉池南还抱着那套衣物,背对着自己呆呆地坐着,不由有些诧异:“怎么还不换?是不是不舒服了?”一面伸手向她额头探来,“有些发热!上岸了我先宣太医过来。”
当然有些发热,换哪个少女来,乍眼这么近距离看到这样一副活色生仙的美男裸|体图,都会发热发烧发光!玉池南只是发热已经算心性沉稳的了。
她没想到墨五这般不讲究,扔给她一套衣物后几乎算是当着她的面就直接脱光了,虽然只是背对着自己,虽然隔了架屏风,可时近夏日,那架屏风只绷着绣着几瓣飞花的半透明的轻纱,而且屏风那边还有灯火效果……
好吧,她该看的已经都看到了,不该看的,随着他的动作,也隐约看到了……
直到隐约看到后,玉池南才猛然醒神,红了脸背过身去,或许是因为先前泅入水下的时间太长,她觉得脑子有些晕乎乎的,竟然闪过一个念头:墨五这厮身材还蛮好的!
这种恍惚状态直到萧墨伸手过来探她的额头,才解除了过来。玉池南骤然一惊地拍掉萧墨的手刷地弹了起来:“我没事,不用叫太医!”又迅即醒悟过来,刚才自己的反应过激了。
对上萧墨疑惑的目光,玉池南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我……更衣的时候不惯有人在,你……咳,先出去回避一下行吗?”
不是还有屏风在吗?这种更衣不避嫌的亲密之举,皇上都没介意,当臣子的还矫情个啥?萧墨有些探究地仔细盯了玉池南一阵,见他脸上的红云不自觉地越聚越多,突然醒悟过来,玉池南,这是在害羞?
为隔着屏风看到自己的身体而害羞?怕自己看到他的身体而害羞?至于吗?反应这么大!
萧墨真相过后,居然很温顺地应了声“好”,避出了房间,还很贴心地拉紧了门。玉池南愣了一愣,连忙扑过去将门反锁上,然后手忙脚乱地除下自己身上的湿衣。
她刚才一直低着头,自是没看到萧墨脑补今后两人“赤诚”相对时的甜蜜笑意,因此也根本想不到,她现在在萧墨的眼中,就是一枚只要再踮一点脚,就可以咬进口中的鲜果子!
玉池南坚持不用太医来请脉,为了呵护果子的鲜美,萧墨在上岸后大手一挥,准了玉池南三日的假,让她在家里好好休养。
啥都不如这个放假实惠!要是能放个半年假就更好了!玉池南心满意足地回了府,打算好好洗涮涮一下,明儿个睡个大懒觉,除非火烧屁股,否则决不早起床!
这头萧墨一回宫,已经全力开动了国家机器:查,给朕挖地三尺地查!为什么会有刺杀!
承明宫整夜灯火通亮,至天色微明,鸡飞狗跳折腾了一宿没睡的大理寺卿和御林军统领就将结果呈报了上来,结合暗卫调查的情况一看,萧墨冷笑连连,御笔朱批下去:“拿人,家产尽抄没,首犯王英甫腰斩,家中十五以上男丁,不论嫡庶,斩首!余者与女眷流放朗州,三代尽为庶民,不得迁出!族坐,合族流千里!”
身为正四品的刑部侍郎,掌律令、刑法、徒隶、按覆谳禁之政,王英甫这狗贼竟然如此大胆收容汉王的余孽;虽然这些余孽在太一湖上是偶尔撞见自己,才临时组织的刺杀,但此举绝不容赦!
下跪的两人头上已是冷汗潸潸,汉王庶子已经在船上伏诛,剩下被活捉的人不用想,只一个惨字等着。只这王英甫,一念想差,还记着逆王曾经的那一点子旧情,出手帮了这群余孽一回,让他们在上京,在皇上的眼皮底下隐匿了下来,还不时相济,若是这些人安心营生也就罢了,偏又贼心不死,想着复仇……
想着昨夜皇上那般惊险,两人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王英甫当日的异心和后来这一时的不忍之慈,不仅害了他全家,也拖累了他王氏合族。皇上怎能容忍这般吃主背主的行为?竟是直接御笔朱批定了刑,腰斩,也只比剐刑好上那么一眯眯了。
趁着早朝议事,朝野对此震惊之际,萧墨狠放了一把火,烧掉了几个尸位素餐者的乌纱帽,趁机提拔几名亲信上来。及至罢了朝,又赶到慈宁宫请安。
昨夜太后就来问,今日这结果出来,自是要跟自己的母亲详细说说。萧墨心里念头转得快,已借机向母亲说了自己的想法:“上次母后提的选秀一事,不如往后再推一推,皇儿如今对后宫是无心亦无力,只想着把朝堂之事先稳定了再说。”
陈太后看着儿子暗青的眼睑和眼中的血丝,迟疑片刻,还是点点头应了。身为一国之君,这不好色固然是美德,可后宫也不能如此空虚啊,还有烟儿那孩子……
萧墨已掩着嘴打了个呵欠,陈太后连忙心疼地让他先回去休息了,什么事都是小事,儿子的身体才是大事,反正儿子现在还年轻,只要政局稳定,儿子这般体健,何愁后嗣不济?选秀的事,往后面放放也好,不急,不急……
回到承明宫洗漱一番的萧墨,倒在床上又一时睡不着了,这半天一夜的时间紧得很,让他无暇休息,等到松懈下来了,却忍不住想起了玉池南,确切地说,用“回味”这个词更妥帖些。
是啊,回味,玉池南搂着自己的腰泅入水下的情景,气息急促地托着自己浮在水面的样子,跟自己头碰头浮凫在湖面看星星的那片刻,和他羞得脸色绯红低低要求自己回避的模样。
萧墨侧了侧身,将轻软的薄被抱在怀中,这种软绵的感觉突然勾起了他的回忆,当时情况紧急并不曾多想,现在他才回过味来,玉池南湿漉漉地被他抱上画舫时,身子似乎就是又轻又软,而且很有弹性……
萧墨突然将腿伸出来夹着被子一搁,将怀中的被子裹作一团,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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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歹命的忙了个通宵还没能安稳睡下的萧墨相比,玉池南正悠哉乐哉地睡得香甜。直到窗外的天光亮得不能再亮了,才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睁开了眼,迷蒙的翡眸在片刻后清亮,然后慢腾腾地起了身。
听得玉池南在里面开了门,银子连忙端了水进来服侍她洗漱,又吩咐小汤圆去灶下取熬着的肉汤小米粥。
玉池南用过了饭,先去上房看了爹娘,将昨夜的事捡几句不要紧的话说个了大概,这才回了自己房间审阅帐目。正看着,银子拿着一封信急急走了进来:“金子姐的信来了!”
玉池南连忙取了小刀裁开,抽出里面的信笺先看起来,匆匆扫过一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银子小心地询问:“金子姐那里可是有事?”主子脸色很是凝重的样子。
“嗯,是有些。”玉池南又看了一遍,将手中的信笺递给银子,“你也看看。”
“奇怪的机器……会冒烟……船的速度极快……但是爆炸了!”银子刷地抬起头看向玉池南,“爷……”
玉池南正支着一只手肘,曲着食指摩挲着自己的嘴唇和下颔,这个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让银子马上噤了声,只关注地看着。
“听起来,很像是蒸汽机……”玉池南沉吟着开了口,毕竟她也没有亲眼见过真正的蒸汽机,只是在母亲的述说和绘图中看到过,不过金子的描述与蒸汽机的功用确实非常符合。
玉池南定了主意,管这玩意儿是不是,让金子速速连人带东西先打包儿拐过来再说,反正信上不是说,船主因为爆炸事件身亡,没有人资助那个怪人继续做试验了吗?而且船主的家人还等着跟怪人打官司要赔偿呢!
事不迟疑,玉池南刷刷刷地写下一封信涂了火漆交给银子:“马上启程回海洲,金子在那儿等着你,让她照信上说的做!”银子见主子慎重,没口子地应了,拿了信转身就要走,又被玉池南叫住了。
这世上的奇人如此之多,要是不是自己的力量……玉池南极其郑重地交待银子:“告诉金子,下次再遇到这类的奇人异士,不用请示我,想尽一切办法,先拐回海洲再说!”
我堂堂东炎的第一大金主,养几船美男都绰绰有余,还怕养不活这几个奇人么?阿娘说过,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落后,就要挨打!
这是绝对的真理啊!苍澜海老大的位置,可绝对不能让别人夺了去!玉池南一向自傲的心里,第一次涌上了一丝隐忧。
作者有话要说: 该看不该看?你们自己看。。。。。。想看啥,评论里说说,嘿嘿。
☆、第四十三章 女婿后备营
凌铮的心里也掩着一层忧虑,昨日拜寿,萧墨携玉池南而来,又带玉池南而去,这近距离接触的程度,难保不会……
想着今日朝堂上的风云,是与昨夜的刺杀有关,凌铮心头忽然颤了颤,昨夜皇上是带着玉池南一起走的,而后微服出行遭遇刺杀,不知玉池南可受了伤?
一思及此,凌铮心中焦急,命安和备了份礼就往玉府而去;他伤腿未痊愈,还不用上朝,行往哪里倒是便宜,不过几刻,马车就停在玉府门面。
来得却不巧,玉池南刚去送了银子和几个管事出门,说了在外面为他们饯行。崔明轩出来接待了凌铮。
得知玉池南无恙,凌铮放了大半心,转而想起搁在心里的那事,不由又踌躇起来。崔明轩见凌铮沉吟不语,心里打了个突,只道是昨夜之事玉池南有什么不妥,想了想,拐弯抹角地问了起来:“池南这孩子一向性子耿直,加上年纪还小,这突然地就被皇上擢为五品,在朝中若有些差错,还请铮弟多看顾她一二。”
“明轩兄说哪里话,池南她……”凌铮刚想客气两句,一个念头却强烈地跳了出来。
凌铮说了半截又顿住了,崔明轩不由心头一跳,还不待他出口相问,凌铮已经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崔明轩行了一个晚辈礼,崔明轩忙起身来扶:“铮弟这是做什么?”
“明轩……兄,”虽然行着晚辈礼叫着“兄”有些怪异,凌铮此时已经顾不得再想那许多,一鼓作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凌铮心慕池南已久,愿聘她为妇,今生今世,必视她如掌中珍宝,只求与她一人白首,求明轩兄成全!”
这是……这是向他当面求娶宝宝?崔明轩愣怔了片刻,慢慢问了出来:“你是何时得知池南的身份的?”
“还在沧月平乱的时候。”凌铮如实交待,只想着先在崔明轩这里打上印象分。
“那时你就知道了?”崔明轩吃了一惊,一手先引了凌铮重新坐下,“那池南……”
“池南她并不知道,直到千叶岛一战,她才知道。”凌铮回想那时情形,嘴角不由泛起一丝温暖笑意。
崔明轩心细,见凌铮这样子,分明就是在千叶岛上发生了什么故事,想起池南回来也只是对自己和阿璃说了个大概,并说凌铮是为了救她而受伤,连忙向凌铮追问起细节来。
当着这时机,省却不能说出来的情话,凌铮当然是一五一十详细向崔明轩说来,末了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决心:“明轩兄,我与池南自沧月平乱以来,几番身陷死境,皆得池南与我共历生死,若得池南一人,我此生足矣,绝不纳妾,求明轩兄成全。”
崔明轩正要开口,屏风后已经传来了玉琉璃的声音:“你说你们在千叶岛上误中机关的时候,向池南吐露了心意,她当时又是如何回答你的?”
崔明轩连忙上前扶了微挺了肚子的玉琉璃走了进来,小心安顿她坐下来,这才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怎么不好好歇着,又走到前面来了?”
“见你半天没回来,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玉琉璃冲丈夫甜甜一笑,“没想到是牵涉到宝宝的终生大事,我当然要好好听听了。”
玉琉璃一来,凌铮更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池南说……她说她心里没想过这事。”
玉琉璃不由笑了起来:“这倒是,她一心还只想着航海挣钱呢。”
崔明轩不由有些头痛,他现在可还暂时不敢跟阿璃说他心里的那点怀疑,宝宝跟皇上这些时日越走越近,看皇上这举动,很有可能会发生的那码事。不过女儿马上就要及笄了……
一思及此,崔明轩接过了话头:“后日是池南十五岁生辰,辰时我们在太一湖东的芳园为她行及笄礼,若大将军有空,也可来做个观者。”此时他也不好再唤“铮弟”,只好又以“大将军”呼之。
玉池南后日便满十五了?凌铮喜出望外,一迭声儿地回答:“有空有空!”又想起送什么礼物贺她及笄才好,不禁有些坐不住起来。
玉琉璃掩口一笑:“大将军既有事,就自去罢,我们就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