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的墨五,脑袋不要转得这么快啊!玉池南咬了咬唇,只得老实抖出些实情:“因为女王陛下初次见到微臣时,曾动过念头将微臣也邀为她的入幕之宾,微臣不得已,只得告诉她微臣只喜欢男人,对女子无感……”
好吧,实际上自己是跟那个性子火爆的女王陛下打了一架,被她发现了真相,两人才握手言和的,而且还很觉得意气相投……只是,这事儿可坚决不能跟墨五说出来!
萧墨已经霍然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玉池南面前:“你喜欢男人?!”
他气势凌厉,玉池南一怔之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想一脚踩空台阶,打了个趔趄被萧墨一手扶住了腰。
“你说你喜欢男人?”萧墨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句,心头骤然漫出狂喜。
感觉到他扶在自己腰间的掌中的热力骤升,玉池南心中惊跳,别过眼不敢去看萧墨,身子轻轻挣脱站好,口中已经开始胡扯:“微臣虽有此难言之好,但是每次看到皇上天神之姿,微臣就自惭形秽,决计没有对皇上生过半丝亵渎之心,请皇上明鉴啊!”
萧墨恨得想狠狠咬玉池南一口,我能说我万分愿意你来亵渎么!
作者有话要说: 来收我吧!我万分愿意啊!
☆、第三十四章 果然“秀”男也!
当务之急,还是先脚底抹油要紧!玉池南觉得现在这气氛怪异得让她心里发慌,正在想着托辞,萧墨已经先开了口:“走吧,去同文馆看看是何等的美男,值得卡迦女王万里迢迢地巴巴儿送来!”
萧墨原来的封地因为是临海,也是见过不少海外夷人的美男子,金发蓝眼,高鼻深目,虽然样子怪,可一番迥异东炎的异国风情也很是惹了些贵妇青睐。若是送的这样的……萧墨开始想着是来个水土不服、急痢身亡呢,还是寻滋闹事、不幸伤重而死的好。
何等的美男,值得你这堂堂一国之君巴巴儿地跑去看?难道国事这么不忙,让你闲得蛋疼?玉池南心里腹诽,面上也只得老老实实地跟着萧墨往同文馆而来。
颜庭谦正在馆内私下里找了卡迦的使者,给他解释东炎的风俗,听到御驾亲临,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看了卡迦使者一眼,急匆匆地整了衣冠迎了出去,不过几刻又急步走了回来:“洛勒大人,皇上要见见贵国送来的那两名秀男。”
先前颜庭谦一番解释,洛勒就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没想到东炎皇帝居然追到了这里直接点名要见人,心里再打着鼓,也只得转身去自己的馆舍里将那两名秀男带了出来。
“东炎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虽然口音有些怪异,不过说的东炎话还能听得懂,只是……萧墨盯着跪在堂下的两名秀男,久久不语。
玉池南扫了眼吃惊地张大了嘴,在皇上面前失了仪态的颜庭谦,痛苦地将眼泪默默咽进了肚子里。
见堂上几人表情各异,洛勒小心翼翼地提起话头,打破了一片诡异的安静:“这两名秀男,是女王陛下亲自挑选出来的,想着小臣过来朝拜,所以让小臣顺道送来……”
玉池南脚步虚浮地晃了晃身子,见萧墨斜睨过来,低声解释:“微臣……站了一上午了,脚有些酸……”脚是有那么一点点酸,可根本原因是她已经被雷得外焦里嫩,差点想自戳双目了!
秀男!女王陛下,你污辱了这个“秀”字!你妹的你哪只眼睛从这两座棕黑的铁塔身上看出一丁点儿的“秀”来?擂钵大的拳头,跟我腰身一样粗的腿,铜铃大的眼睛,狮王般的鼻孔!
好吧,我是说过我喜欢肌肉男,可不是这种胳膊上面真的能很平稳地跑一只狗的肌肉男!不错,我是说过我喜欢健壮点的不喜欢柔弱型的,可这吨位!难道女王陛下你看不出这不是一点半点的差距?他们要是在上面我就是一张扁扁的人皮纸啊纸!
而且,为什么你喜欢的柔弱型的美男都是白的,为什么我说我喜欢强壮型的你就要送我黑的?你知不知道晚上在不点灯的时候,明明看到那里没有人却突然有一双眼白瞪着你是很吓人的说!摔啊!
萧墨看了眼玉池南那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心情突然一片大好:“果然‘秀’男也!尊使稍后就送去玉府吧!尊使此番前来,若我东炎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只管向朕提出。”
这是没事儿了?过关了?洛勒有些惶恐而喜,连忙出声:“东炎招待极好,颜大人细致热心,我等都是宾至如归啊。”
“既如此,颜少卿,你且好生招待。”萧墨站起身来,给了玉池南一个“还不跟上”的眼神,走下堂去,在经过那两名秀男身边时微顿了顿,昂首负手而去。
“微臣(小臣)恭送皇上(陛下)!”
见颜庭谦和洛勒已经低头跪送萧墨了,玉池南没法儿扯个话头留下,只得跺跺脚也走了出去。
萧墨已经满面春风地停在御辇边等着玉池南了,他可没忘记这同文馆里还有个想把玉池南收进后宫的罗什王子!见玉池南一脸无奈地走了出来,正想去牵来时骑的那匹马,萧墨连忙开口唤他:“过来,与朕同车!”
“皇上,此间事了,你回宫,我回府,咱俩不同路!”笑话你都看够了,还想怎么着?玉池南磨蹭着走了过来,满心地不情愿。
“我还有事问你。”萧墨心情愉快地微笑,一脚先上了辇。
不摆皇帝架子了?玉池南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还有什么事你快说!”
“反正那两名秀男也看过了,你还急着要做什么去?”萧墨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墨五,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很不道德的行为!玉池南恨恨看了萧墨一眼:“天不亮就赶路回来的,又站了这一上午,总得让我休息下喘口气儿吧。”
“车中宽敞,你要是觉得累了,只管躺下。”萧墨唇角微弯,笑得魅惑之极。
玉池南盯着脚下那张挑花织锦的地毯,表情立马恭谨起来:“微臣怎么敢在皇上面前放肆呢,未免对皇上太不尊重了。”
这脸变得,跟六月的天有得一比!萧墨有些好气又好笑,先吩咐了一声跟在辇外的宛庆丰:“先去玉宣慰使府上!”这才回过头来一眼眼地瞄着玉池南。
如果墨五的视线是有形的话,估计我会被穿成筛子了吧?玉池南觉得顶着这视线久了,头皮有些发紧。
好在萧墨终于开了口:“卡迦女王的品味很独特嘛。她当时怎么会想着要你做入幕之宾?”
果然有一点点破绽都要被这货挖出来!玉池南微一沉吟,已听到萧墨威胁意味甚浓的一声“嗯?”,拖着长长的尾音,成功地抖得她心尖颤了两颤。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在墨五这儿越来越怂了?玉池南不敢抬头去看萧墨的眼睛,吞吞吐吐压低了声音想混过去:“卡迦女王她就是喜欢……长得秀气柔弱的……”
“那她怎么会想着送这两名……秀男来给你?”萧墨显然不满意玉池南这样的回答,决意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是因为……因为当时……”玉池南的声音又变小了几分,这叫她怎么能说出口?说当时自己很不屑女王那品味,大言说那些风一吹就要晕倒的男人没有一点男人味?说自己以后找男人就要找雄壮的、极有男子气概的?谁知道女王竟然会送了两个男子汉气概爆棚的过来啊!
“那是因为当时你跟她说,你喜欢的是强壮的男子?”萧墨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果然看到玉池南目不忍睹地抚着额头,遮掩住半截脸。
“所以,她就专门找了这两名‘秀’男送给你!”萧墨哈哈笑了起来,看着玉池南羞窘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偏要来逗弄他,一把握住他的手移开,凑近他面前,盯着他躲闪的翡眸,一点点放低了声音,“是不是,嗯?”
萧墨凑得很近,那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又说得极轻,如琴瑟慢捻,又带着男子声线特有的醇厚磁性,玉池南忍不住抬眼看向他,却一下子怔住了。
这样子的墨五,眼眸晶亮,从瞳孔深深的墨色中都透出心里的快活,不像平时君王的样子,却像一株仙姿之花,从枝到叶,从花瓣到花蕊,在神光中朗朗舒展,要命地诱惑着她的心神。
“那你喜欢强壮的男子在上面,还是在下面?”萧墨深深看着玉池南,嘴角菀尔翘起,将玉池南的指尖慢慢放在自己的唇上,轻声呢喃,说话间嘴唇的歙动,将玉池南的指尖撩得微微的麻痒。
“皇上,玉府到了。”宛庆丰站在辇外轻声提醒。
玉池南陡然胀红了脸,猛地抽回手来:“微臣……微臣一时……失仪……我……我先走了!”
萧墨又是遗憾又是欢喜地看着玉池南语无伦次地落荒而逃,只觉得今日的天气实在是好,太阳照得他心里敞亮之极!
玉池南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扑倒在被子上,心里还在泼刺泼刺地跳个不停。她她她她!不是一直对墨五那厮的皮相免疫的吗?!为什么刚才会一下子失了神?!
玉池南无地自容地想捂住脸,突然又顿住了动作,目光落到自己右手的指尖上,刚才那种微微麻痒的感觉哗地又刷过心头,竟然眷久不去。
玉池南咚地弹跳起来,冲到洗脸架边上,将手浸进了盛了清水的铜盆里,又取了香皂豆仔细抹了一道,急急忙忙地搓洗了几遍,这才失神地坐在桌前。
刚才,墨五那混蛋,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就像是……像是在亲吻自己的指尖一样……玉池南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指尖,被搓出了浅浅的玫红,饱满,带着刚洗净后的湿润,像新嫩的葱尖,沾染了桃瓣的粉色。
当时他说什么来着?对了,他是说……上面……下面……
玉池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竟然被墨五调戏了!被~调~戏~了!!玉池南猛地捂住了脸,发出了一声哀嚎,这张脸没地方搁了……
“宝宝?宝宝?”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和阿娘、老爹的呼唤,玉池南的异常小汤圆看在眼里,连忙向家主禀报,玉琉璃和崔明轩立即赶了过来。
门虽然没关,但是玉琉璃和崔明轩一直都很尊重女儿的隐私权,得到玉池南的回应后,才走了进来。玉池南连忙迎上前扶了母亲坐下。
“出什么事了,宝宝?”崔明轩关切地看向女儿,“我看你刚才好像不太对劲。”
“有什么事就给爹娘说说,”玉琉璃握着女儿的手拉着她一起坐在榻上,“别闷在心里,爹和娘都可以给你建议呢。”女儿的袖口有些湿,什么事情,会让她忙不迭的洗手?摸到了什么脏东西吗?
玉琉璃教育自己的女儿,从来不是家长式的压制,总是因势引导,玉池南跟父母也一直贴心的很,只是这事儿,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只低头想了想,说了自己现在的想法:“我想回海洲了。过几天那几个国家的使者也要回去了,我……我想家了。”
是啊,上京虽好,总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根还是在海洲呢。玉琉璃不由笑了起来:“多大的事呢,回头你交了差使,我们一家子就回去呗!”她虽然看出了女儿另有原因,不过女儿不想说,她也不强逼她,毕竟女儿也大了……
“阿璃,你的身体……”崔明轩很不放心。
“没事儿,你看,我这都四个月了,脉息也一直稳得很,这段时间也跟你跑了不少地方啊,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嘛。”玉琉璃很是不以为意。
“可那都是在上京附近啊,”崔明轩皱起了眉头,“回海洲,那就是远途了……”
自己刚才一心只想着远远地逃避开去,一时间倒忘记了这茬!玉池南很不好意思地握着阿娘的手轻轻摇着:“是啊,阿娘,回去太远了,我刚才只是一时冲动说着玩的……”
“不是你说着玩的事,”玉琉璃一口接过了话,“是我也想回海洲了,出来一年了,也不知道家里都是什么样子了。”
“有恒大管家在呢,阿娘你只管放宽心在这儿好生养着就是。”玉池南连忙岔开话题。
“要不,我们请秦医正再好好瞧瞧脉息?”崔明轩清楚妻子的性子,这一起了念,肯定就给搁心里了,而且在上京,确实两人隐隐有些不安,“若是能行远途,我们一家就回海洲去,随行请几个大夫一起……”
“好啊好啊,”不等女儿说话,玉琉璃就一迭声叫起好来,“那赶紧去请秦医正啊。”
玉池南不由心中歉然,她遇事从来不会逃避,只是这回…这回却是从未有过的心慌,下意识地只想躲开,倒累了阿娘……
玉池南想起那罪魁祸首,又莫名地有些生起气来……
萧墨的心情倒是好得很,一回宫先要了水沐浴,却不要人服侍,摒退了所有的宫人,脱了衣服先在落地的水银穿衣镜前照了半晌。
他身形修长,因着常年练武,全身匀称而结实。萧墨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注意过自己的身体,挺胸左右照了照,又捏了捏自己手臂上贲起的肌肉,这才满意地入了浴池。
整个下午,宛庆丰发现,皇上在处理国事的时候,经常一会儿就走了神,或是停下来嘴角含笑地想着什么,或是伸指摩挲自己的嘴唇,甚至还有次,居然站了起来问自己,可觉得他强壮?
虽然不知道皇上叫了玉公子上御辇后发生了些什么,实际上那么短的一截路也不够发生什么,但是宛庆丰敢赌上他一双眼睛来押注,玉池南跟皇上之间,绝对有些什么!
不过,他可能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得装眼瞎吧……是啊,必须的!他什么也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秦医正的禀报
秦悯心情愉快地回了府,先净了手,换了身家常衣服,这才往后院的书房而去。
果不其然,妻子安氏正在悉心教导嫡孙描红,才五岁的小人儿板板正正地坐在高椅上,一笔一画地勾勒着;见了祖父回来,写完笔下那个字后连忙搁了笔,噌地跳下高椅扑进了祖父怀里:“祖父!”
秦悯呵呵笑了起来:“乖孙儿!”将孙子重新抱回椅上,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匣子打开,取出一粒龙眼大的莹白透粉的珠子出来,递到孙子手上,“小柱儿喜不喜欢?回头叫你祖母穿了孔就给你戴上好不好?”
柱儿欢欢喜喜地将那粒大珠子拿在手里看着,只觉得漂亮得紧,听得是给自己的,忙献宝似地又拿给祖母看:“祖母,你看,你看!”
安氏微笑着接过珠子看了看又递还给孙子,招手将他的奶娘叫上前来:“去带着柱儿到园子里玩一会儿,好生照看着。”
见孙子出了门,这才回过头来看向丈夫:“这么大的定魂珠,倒是难得,又是玉宣慰使府上打赏你的?”
玉宣慰使虽是女子,但向来出手大方,她家夫婿又极是和善,听说她儿子小小年纪甚是出息,一直独自海上行商,自然更不会眼皮子浅。
每次老爷上她府上把脉,总会得各种打赏回来。金银裸子就不说了,难得还有各式珍稀的海货,放在上京,好些也是有银子也没处买的东西。就像这颗定魂珠,有温养精气神魂的妙用,小儿随身佩戴最好,压惊防秽,难得玉家居然有这么大个的珠子!
“是啊,她家大爷刚回上京,送我出来时硬塞给我的。”秦悯捋了捋颔下长须,“听说跟着凌大将军出海作战,又新立了什么大功。”
“玉宣慰使那儿没什么事罢?”安氏见老爷面无愁容,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老爷是五天往玉家诊一次平安脉,这五天之期还没到,突然把老爷请去,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