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样的事,所有人都在等着云飞云的声音,可如何都等不到。
云飞云是無法無天的虎,这么多年来都用着自己的力量与那份狠心,带领着整个帮派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可是如今,这众人心中的虎,却不知是睡着了亦或是病倒了。
失了云飞云指示的無法無天陷入了一个微妙的境况。
这样的状况很快便被第二*察觉,对于曾经如家一般的帮派如今混乱成这样,她只能摊摊手表示无奈:“要怪只能怪云飞云娶的媳妇太不省心,夏紫樱要再这么努力的和我们折腾,無法迟早被她毁了。”
“云飞云也不管。”梦无马一下说到了点子上。
确实是云飞云不管,若他说一句话,怎么也不会乱成现在这副模样。可第二*想不通,云飞云如今由着夏紫樱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报复她的欺骗?还是真的累了?
“他真是可怜又可悲。”
梦无马笑了笑,道:“前不久你还说恨他,咬牙切齿的要报仇。”
第二*耸了耸肩,道:“可是我突然觉得我现在这样开开心心的,就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那还报仇吗?”
“夏紫樱不死,我怎么对得起师兄!”
“云飞云呢?”
“……”第二*不禁沉默,梦无马也不催促,只静静侧身看着沉默的她。
许久,她终是苦涩的笑了笑,道:“或许,我从来没有恨过他,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我一直都很清楚,我的心里可以只有他,他的心里却不能只有我……不过清楚归清楚,不甘归不甘,如果当时不那么执着,如今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说到底,最开始错的人是我,如果我多谅解他一点,如今一切又不一样了。”
“你也没错。”梦无马牵起了第二*的手,道:“不是每个人都经得起等待。”
感情确实经不起等待,垂帘等了重阳七年,最终还是不能走到一起,说到底,太多的等待只是徒劳。
☆、第65章 不好意思
在帮派内部越来越乱之时;垂帘忽然发现有人从后勤部私自挪用了帮派物质;而且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正想要去好好调查,却是收到了前去活捉第二*的指令。
自从第二*叛离后梦破天便把第二*的秘密告诉了垂帘,面对昔日的好姐妹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身旁;却再次受到这些委屈,垂帘十分痛心。所以在听到这指令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但随后转念一想;之前的格杀令变作了活捉,并且派是她前往;也不知是云飞云多少念点旧情;还是梦破天终于将他劝动。
无论如何;只要能将第二*与梦无马劝回来,自己与北冥南帝再加上梦破天的劝说,总能保下他们两人,至于日后会怎样,那留到日后再说也不迟。
垂帘本想将这一决定告诉北冥南帝,却是一时半会没能找见他的人,便去告知了梦破天,让他回头将她去找第二*的消息转告一下北冥南帝。
对此,梦破天不禁犹豫:“你确定她愿意回来?”
第二*是否愿意回来?
垂帘不禁语塞,她并不知道第二*是否愿意回来。
这个帮派承载了第二*太多的记忆,又哭又笑,有喜有悲,却大多都是过去的。
这个帮派伤第二*太多,现实旁人的冷漠,再到夏紫樱的不依不饶,最后是云飞云彻底不再回护第二*,任由夏紫樱胡来。
“我确实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回来,可我不能让她在外受苦,不能看着夏紫樱一直这么得意下去。”
垂帘承认自己并没有想过第二*是否愿意回来,只是害怕有一日会与她敌对,所以才会那么坚定的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就算她不愿意,我也会想方设法把她偷偷带回来。”
对于她的坚定,梦破天也无法劝解,也许他心底也是希望第二*和梦无马可以回来,所以并没有阻止。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第二*是口水妹,无论梦破天还是垂帘都绝对不会把第二*再次推到云飞云的眼前,把心不得将她牢牢藏在自己身后,不让任何曾经与她有过任何关系的人靠近,让她这一生平平淡淡的过去,不再去承受那些曾经承受过一次的痛。
所以这一次,垂帘觉得一定要将自己的挚友带回来,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带着这样的决心,垂帘立即找了十数个弟兄离开绝天峰,循着第二*下落的消息寻去。
***
时间能淡化伤痛,这一点第二*一直都知道,只是有些伤痛需要的时间太长,长到仿佛一生都不能淡去。好在这江湖虽大,却始终有一人相伴,让她不至于孤苦无助。
如今昔日的仇人已经奈何不了她,可想要报仇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觉得心很乱。”第二*忽然抓住了身旁梦无马的手,道:“你说,我所谓的复仇,最终目的是杀了夏紫樱吗?为什么我总觉得在等到那一天之前,我会先毁了無法無天。”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听着梦无马的承诺,一阵感动涌上第二*的心头,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梦无马都一直陪着她,让她不至于失去勇气。
至少,这个江湖之中还有那么一个人会对她百般纵容,尽心守护,有这个人的陪伴,也就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去做的。
“我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对無法無天早没了任何感情,不会顾及帮里那一群陌生人的想法,不过还是觉得,我这么做很对不起破天哥哥和垂帘,如今在無法里我所在乎的人就只剩他们了。”
“别想那么多。”梦无马说了这么,着没有更多的回应,第二*也只能哀叹一声。
帮派是垂帘心中最重要的家,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仇恨而对垂帘造成伤害,所以才迟迟不曾对無法無天动手,只是尽管她毫无动作,無法無天还是在一步步走向衰落,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云飞云突然开始对帮中事物不闻不问。
第二*并不愿意相信云飞云如今这样的无作为是因为她的离去,却又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任何人都有权疲惫。
云飞云累了,理由仅此而已。
她早就看出了云飞云的变化,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做到风轻云淡,如今的他会暴躁,会偏激,每一次动手伤她就都是一次情绪的失控。
当一个仿佛永远理智的人失控了,那他也就濒临崩毁不远了。
如今的云飞云虽是纵容着夏紫樱来追杀她,可事实上却是做好了坐看帮派一步步衰落的准备。这样的准备让她不由感叹,多年前的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今时今日连云飞云也会后悔。
第二*正心烦意乱,忽然听见不远处似乎似有垂帘的惊叫声与打斗之声,一时愣得停下了脚步,下一秒侧身与梦无马对视一眼,惊道:“你听见了吗?像不像?”
梦无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第二*连忙拉起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小心埋伏……”
夏紫樱派不出再多的高手了,以无法如今的人力,她就算真的设下埋伏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现在怕的只是这并非夏紫樱给她设下的埋伏,而是秦魂对垂帘设下的埋伏。
“我不能让垂帘受到伤害,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不管从前还是现在……而且,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第二*坚定的说着,脚下步子丝毫没有停歇。
越靠近那打斗声也就越大,第二*的心不由紧张起来。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垂帘了,此时此刻终于再次相见,却是见到垂帘被数十人重重包围,身旁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而围攻的人群里赫然站着两个第二*无比熟悉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道个歉,这几天情绪有些暴躁难安,加上电脑又出毛病,更心烦了,所以实在码不出字。
这几天调整了一下心情,感觉好很多了,从今天开始恢复更新,感谢还没抛弃我的每一个人。小说开始进入收尾部分,收尾什么的卡文卡起来最*了,还望多多谅解,我也卡得好难过……
☆、第66章 曾经亏欠
此时此刻将垂帘等無法無天帮众包围的是秦魂的人;带领者第二*觉得还是有些眼熟;但却叫不出名字;只知道是秦魂的一个堂主。而重阳就站在那人身后,眼神淡漠看着眼前这一幕,水凌鄢在他的身旁,目光复杂。
此情此景;第二*只觉得有些心痛。
不知不觉间;却是有太多太多的改变,她早就明白;今时不同往日;有些残忍无法逃避;这份残忍与她无关,却因为亲眼目睹着一切发生这样的转变,才让她无法忽视。
那么一瞬间,她不敢去看垂帘的眼,害怕撞入眼中的是那入骨的痛。
梦无马突然紧紧握住了第二*的手,下一秒将她拉到一处树上躲藏,在她惊讶的目光下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第二*没来得及问,只见那个不记得叫什么名字的堂主似乎对重阳说了点什么,水凌鄢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重阳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上前数步,走到了垂帘的对面。
刹那间所有人都缓下了手中刀剑,仿佛连空气也为之停滞,只为两人再次重逢。
江湖中谁人不知重阳与垂帘曾有一段过往,如今以这样敌对的立场再次重逢,无论是秦魂的人还是無法無天的人,都不禁屏息等待下一秒即将发生的事。
没有过往的记忆,重阳是否就能对垂帘下手?若能,秦魂便可完全相信他,至少在他恢复记忆之前是的……若他真有一天能记起过往,杀了垂帘的他也再回不去了,至于那时如何处置他,也只看他自己对去留的选择。
“重阳……”这一声轻叹伴着那久久未曾叫出的名字响起,惊醒了太多过往。
“你真的,记不得我了吗?”垂帘终是忍不住先一步打破了这令人心痛的沉默,下一秒,重阳拔出腰间长剑,抬眼好不退避的看着垂帘,那双无比熟悉的眼中所流露的淡漠在一瞬间将她的心彻底凉透,一心只想躲避那双无情的眼。
她从选择了北冥南帝的那一刻起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她爱过、怨过、在乎过,但那终究都只是过去,无论有多深的在乎,那一场婚宴之后便注定了彼此间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可尽管如此,她也从来都没想过会有那么一日,自己将死在他的手上。
现在想想,当初的一切都成了一种讽刺。
说什么爱恨堪比天长地久,到头来也长不过一瞬遗忘,久不过生死存亡。
但她不能死。
垂帘清楚,这埋伏是秦魂特意留给自己的,不仅仅只是考验重阳的忠心的好机会,也是打击無法無天的一个好机会。身为帮中元老的她,若是死在秦魂的埋伏之下,必然会对帮中众兄弟的士气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她不能死。
还有一个人,在等她回家。
可若真的逃不掉呢……就要放任已经失去记忆的重阳再伤害帮中弟兄吗?
看着重阳剑招瞬起,帮中弟兄瞬间上前拦阻,垂帘不禁将手中匕首握得紧了几分,抗敌的手竟也渐渐无力起来,似有什么在不断纠结着那动摇不定的心……冰冷的暗器滑入掌心,一时无法决定究竟该不该对昔日的故人下手。
而此时此刻藏匿在不远处的第二*皱眉看向身侧的梦无马,眼神中写满了疑惑。
“我们救不了所有人,只能找机会带走垂帘。”
第二*沉默的低下了头,她明白梦无马说的话,当自己没有足够的把握仅以冲动去做事之时,总难免会付出一些无法轻易承担的代价。
尉迟真武的离去就源于她的一个冲动,此时此刻她就算再紧张再冲动也绝不会再轻易涉险,因为她再也不允许任何一个自己所在乎的人被自己的冲动害死,特别是承诺要永远陪着她的梦无马。
“你有把握救下垂帘吗?”这是她此时此刻最担心的,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垂帘死在此地。
梦无马沉默了片刻,道:“看重阳。”
“他真要杀垂帘怎么办……”
“不至于。”
“嗯,不至于……吧?”第二*抹着汗补充上了最后一字,随后耸耸肩:“你看他现在杀無法無天的人跟砍木头似的,完全不留情,我看他是不会心软的。”
“那你的故事真是白讲了。”
第二*有些失落,是啊,故事白讲了,说了那么多,最终还是这个结果。
如果重阳真的下得了手,如果垂帘真有性命危险,前方九死一生,她救是不救?这问题让她无比煎熬,毫无疑问,若是此时此刻只有她一人,她定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可身旁有梦无马,自己的义无反顾便可能牵扯到他……
“我会想方法救她。”梦无马突然握紧了第二*因紧张而冒出冷汗的手,道:“你放心。”
第二*微微一愣,随后安静的点了点头,不再一个人胡思乱想。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什么话只要从梦无马口中说出,她便总能让感到无比安心,也许因为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做不到的事不去说,说出口的事必会做,从来没有骗过她。
而另一边,無法無天的帮众做着垂死的挣扎,在人数与实力的劣势下一一倒下,当有人的剑即将刺中垂帘要害之时,重阳竟是瞬间上前将那剑尖挑开,这一举动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大吃一惊。
最过惊讶的无非是垂帘,她迟疑的重新对上重阳的双眼,竟是看到那本该淡漠的眼已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占据。
迷茫,迷茫着眼前之人是否能杀。
挣扎,挣扎着眼前之人是否该救。
这份迷茫与挣扎都源于那一段从第二*口中讲出的故事,那故事真实、完整,却全然不属于如今的他。
故事只是故事,没有记忆作为依托,故事里的人只是与他拥有相同的名字,却不能成为真正的他……或者说,他努力的想将自己当做那个故事中的人,却发现如今的自己再也回不到那段遗失的过往之中。
如果不记得,是不是就可以不爱她,不再为她伤痛,不再为她执着。
如果不爱她,是不是就可以对她下手,毫无顾虑,如同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眼前的女子,在所有人口中都是那个让他重阳曾经赋予深爱的女人,如今却唯独他一人记不起来。陌生的容貌,陌生的声音,陌生到面对面也无法记起从前的一丝一毫。
他想起了故事里曾与她无数次出生入死的“自己”,曾与她诺下海誓山盟……事到如今,真要亲手毁去吗?
“重阳……”
听着她叫自己的名字,重阳不由有了一刹的失神。
“重阳,你在迟疑什么!”失神之时,身后忽然传来堂主的怒喝让重阳瞬间回神,迟疑片刻后,皱眉道:“放过她吧。”
“你在说什么!”
“我欠她的,只求在今日还清了,日后绝不再手下留情。”重阳低眉认真道:“只这一次。”
“你说什么?”身后又一次的喝问,站在一旁观战的水凌鄢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重阳!你在说什么!你何时欠过她?”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莫非他记起来了?
“你说……”垂帘迟疑着问道:“你欠我什么?”
她的记忆中,重阳并未欠她任何,反倒是她先离开了重阳,选择了北冥南帝。
若说伤害,她如今与北冥南帝恩恩爱爱,却是害重阳落到如今境况,失去了过往的记忆,成为了秦魂的杀人工具……明明是她一直在伤害重阳,是她一直在亏欠他。
而重阳于她,有何亏欠?
数秒死寂般的沉默后,重阳叹道:“故事里,我欠你一个今生都未能还的家。”
闻言,垂帘紧握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手心所藏的带毒暗器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