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着夜色往外走去,按着温仪的记忆去兵器房挑了一把剑,因为有了记忆,这才觉得后怕。本来今夜温仪和夏雪宜久别重逢,二人情难自禁就睡了,就是一夜情缘,孕育了温青青。肖咪咪一回想,自己这具身体勉强才十四岁,这夏雪宜也是禽兽。
料想到他必定会孜孜不倦来说动自己,肖咪咪只想速战速决。
虐渣男不难,看着渣男对自己深情款款,肖咪咪简直要哭了。
温家庄的地盘很大,石梁温家经营多年,是当地的一方恶霸。从温老六当年奸杀夏雪宜亲姐,又杀尽夏雪宜全家,就知道这温家都不是什么好货了。那些妇孺躲在温家一众恶男的羽翼下,遭到夏雪宜的侮辱,也是可悲,肖咪咪却不可怜她们。
因为她附身在温仪身上,很清楚原主是怎么想的。
温仪想的是,我管不了,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可知,自己是被无数无辜之人的血和肉供养长大的,你的叔伯父兄是恶魔,那你自己就是个吸血鬼。这温家满门,除了不知事的孩子,没有一个好人。
系统可没说肖咪咪不能伸张正义,肖咪咪想夏雪宜既然不想报仇了,那自己不妨代劳。
肖咪咪现在身负天山绝学,虽然把乔北溟毕生所精都授给了厉胜男,自己在旁指点,也不是没有进益。张丹枫扫地僧独孤求败自己那是比不了的,但是王重阳南帝北丐之流,却已然不差多少。在这明朝末年的空间时序里,自己已然天下无敌。
莫说是温家五老的五行八卦阵,就是全真七子的天罡北斗阵恐怕都拿自己没办法。
可惜手上没有神兵,若是温家五老集结成阵,也是多添麻烦。肖咪咪轻功盖世,暗夜里不比一片被风刮落的树叶动静更大,她凭着温仪记忆,依次潜入了五老的寝所。
这兄弟五人狼狈为奸,彼此却相扶相靠,住得并不远。
肖咪咪把老大温方达和老二温方义干净利落地抹了脖子,经过温老三也就是温仪亲父的房间,肖咪咪犹豫了。亲生女儿弑父什么的,肖咪咪不忍心借温仪的身体做这种事情,她塞了温方山的嘴,挑断了他手脚经脉,反正往后他们就是这么对夏雪宜的。
至于温方施和温方悟就有些麻烦,二人昨天叫了外卖,这会儿各搂着个妓子睡大觉。肖咪咪把温方悟的牛皮鞭子看成碎片,又点了两个女人的睡穴,插了温方悟一刀后,还是将温方施惊醒了。
好在这附近已经没有人去理睬他的大喊大叫,下仆不是被肖咪咪用迷药放倒,就是能帮忙的都被肖咪咪制住了,温方施也是久经江湖的人,虽然抱着女人敞着胸怀,腰带上系着的二十四把飞刀却是随身一刻不离的。这会儿见温仪往温方悟身上捅刀子,不由大骇,二十四把飞刀化作一片银光转瞬全部出手。
这大概也是命,温仪原该是死在温方施的飞刀之下。
温方施还大喊:“你这个贱人,果然和姓夏的那个淫贼勾结谋害家人。”
他已经都无暇去想一点武功都没有的温仪,怎么能做到这一步的。
而他很快什么都不能想了,飞刀固然快,可是肖咪咪更快。只见第一把飞刀才飞到眼前,肖咪咪却是轻轻一跃,脚尖踩在飞刀刃上,借了个巧劲,在空中一连打了两个旋,剑尖已经指到了温方施的喉头。她也不废话,以温家五老的品性,指望他们悔改那是不可能的。
肖咪咪手腕一抖,温方施的血刷地一下就喷薄出来。
肖咪咪算算时辰,觉得中了迷药的人一会儿都该醒了,便从厨房提了两大罐火油来,浇在温家各处,又打包了温家五老历年截得的金银细软,挑好的捆了个包袱,还有他们杀过之人的名册。一般有这般杀虐*的人,都会把每次杀人成功当做光辉印记,必须记载下来时刻回味才好。
拿到这个东西,肖咪咪就确定温家幸存的人翻不了身,将会永远背着杀人犯的耻辱活下去。
她大喊一声“着火啦”,便背着包袱翻墙跃出,温家的人一片哭号,纷纷逃命。顿时火光四起,照亮了半边天际,待夏雪宜发现温家失火赶回来之时,温家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天明官府派人查案,仵作验出那烧得黑焦的死人乃是温家四老,均是在火烧之前已经死去,起火原因是有人故意点火,然而留下的线索却非常少。老三被家人死拖活拽地拉出来,却是形同废人,温家的财宝也是尽数烧光,一家人眼看就要沦落成了乞丐。
夏雪宜找了几圈也没有找到温仪,活的死的都没有。
他站在冒着青烟的废墟上,几乎潸然泪下。
不知是悔恨当时没有一意孤行带温仪走,累得她了无芳踪,还是悔恨没有执意报复,最后温家毁在了别人的手上。
正文 第55章 M9武侠虐渣完结
明末的时候,世道已经有些乱了。
肖咪咪也没有想过把记载温家五老恶行累累的证据送到官府,想必那是没用的,何况朝堂和江湖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种存在。肖咪咪便上了一趟少林寺,将这本簿子和珠宝财物交给了方丈大师。
作为江湖里人人默认的最高仲裁机构,少林寺一般不会让人失望。
果然肖咪咪还在返程的路上,就听说少林寺为之震怒,广发英雄帖打算声讨欺世盗名的石梁温家。虽然温家五老死了四个,但温方山还活着,哪怕是废人,抬也要把抬到声讨大会来。而且温家的子侄一辈在这种长辈的教导下,基本也没有几个好人,尤其是近年,杀伤抢掠的事情也偶有为之,便被统统抓去了少林。
少林的行政工作做得还是很细致的,因在簿子里发现了被灭门的夏家,便猜测到了金蛇郎君夏雪宜总是找温家寻仇的缘由,少林不但惩处了曾去襄助温家的几个和尚,也给夏雪宜发去了一封英雄帖,盛邀他前来参加声讨大会。
可是此时的夏雪宜已经全然无心理会了。
他既然可以为着活着的温仪忍痛放弃了报仇,如今温仪死了,他哪里有什么心情去参加光明正大为父母兄姐伸冤的声讨大会呢。
肖咪咪去寻他的路上,为他的作为也是齿冷。待循着记忆找到夏雪宜藏身的悬崖边,发现夏雪宜给温仪立了块碑,碑上端端正正写着爱妻温仪之墓,看来是个衣冠冢无疑了。墓前摆放着温仪生前爱吃的果子点心,都是特意买回来了,似乎都很新鲜。边上一束野花,还沾着露水,看起来鲜嫩可爱,就好像豆蔻年华的温仪一般。果盘和鲜花中间,有一只木刻的小小人偶。虽然刻法还略显生疏粗糙,但人偶一颦一笑、一丝一发,都与温仪极尽神似,不难想象刻这个木偶的人是怎样将温仪在脑内想了千回百回的。
啊哟哟,肖咪咪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
她慢慢地走到林间小屋前,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扉。木屋的角落里窝着一个人影,脚边洒满了木屑还有废弃雕坏的人偶,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在雕,肖咪咪发现他的手已经因此而流血了。
真是个可怜可悲的人,她想。
可惜,我跟你没完。
终于察觉到来人的存在,夏雪宜抬起头来,乍然看到温仪宛如生人站在眼前,他还以为是鬼魂对人世有所牵念,因此才来看他。直到恍然大悟现在是大白天,夏雪宜这才明白原来温仪竟是没死,她非但没死,还回来找自己了!
他好几天没有吃东西,想起来拥抱温仪,却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肖咪咪庆幸他没有,不然夏雪宜肯定想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她才不要呢。
她把夏雪宜扶坐到凳子上,硬邦邦地“关心”了一句:“你怎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你若不在了,我生无可恋。”夏雪宜好几天没有洗头了,肖咪咪居高临下地看过去只看到他的头油,头油和他嘴里深情款款的话实在是画风不符,他牵起肖咪咪一只手:“好在你回来了。”
肖咪咪一阵恶寒:“你去梳洗一下,我给你下碗面条,你填填肚子。”
能吃到心爱之人亲手所做的膳食,简直是人生第一等的幸福,夏雪宜欣然松手,目送肖咪咪进了厨房。肖咪咪添了柴热了锅,就着一点坛子里的咸菜,给人做了碗雪菜面。她也没客气,把身上剩下的无色无味的迷药全给倒了进去。
反正温仪端上的东西,夏雪宜是一定会吃的,肖咪咪也没有任何罪恶感,事已至此,夏雪宜必须把自己所做的冤孽一一偿清。
果然夏雪宜对着那碗面,好像是面对人间的顶级珍馐,恨不得把碗也舔得干干净净。吃饱喝足睡意袭来,肖咪咪洗了碗出来看,他已经趴在台子上睡着了。
肖咪咪便点了他身上所有大穴,又在山下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南下而去。
她这是要去云南,找那个沦为乞丐的何红药。
要说肖咪咪也并不怎么可怜何红药,她自幼失去父母双亲,对亲情十分地渴望。而何红药什么都不缺,却甘愿为了一时冲昏头脑的爱情引了外人去偷教内圣物,不惜气死了自己身为教主的哥哥,肖咪咪一直觉得她爹妈生她不如生块叉烧。
她肯定后悔,但她还要追着夏雪宜问为什么,那就真的是块叉烧。
肖咪咪想找她很容易,这个已然毁容、面目狰狞的女乞丐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既不能离开,也不能接受教众的资助,必须每天一分一厘地乞讨,整整乞讨三十年,才能赎罪。
她找到了何红药,递了一块碎银子过去。
何红药多少年没有见过碎银,肖咪咪果真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蓬头垢面抬起头来,嘴里道了声谢,伸手就要去拿银子,这么点银子从前她不放在眼里,现在足以让她整整一个月不饿肚子。
肖咪咪却合上手,故意拿了开去。
何红药的手落了个空,她“唧唧”笑起来:“你要作弄人,也要有这个本事作弄人。我虽然是乞丐,对付你这个小姑娘,已然是绰绰有余。”
她笑起来脸上的疤痕都在颤动,肖咪咪却没有被吓到,她相信在那个真实的世界里,自己在电影里看过的那些特效,要比何红药恐怖多了。她虽然脸上疤痕遍布,却依稀能看出旧日姣好脸容。
肖咪咪便说道:“我来找你,是要你同我一起去见一个人。”
“谁?”何红药冷笑:“你说见我就要去见吗?你怎么不让他来见我?”
何红药觉得肖咪咪一个十三四的女孩子,铁定是在捉弄自己,她也懒得出手伤她,便站起来要离去,冷不防肖咪咪道:“他要是愿意来见你,早就回来见你了,你何至于沦落成这样?”
“啊!”何红药突然扔了乞讨的拐杖,狂奔到肖咪咪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你说夏雪宜,夏雪宜在哪里?!”
肖咪咪抹了把脸,心里暗暗叹气,还是耐心道:“我们走吧!”
夏雪宜早就已经清醒了,可惜肖咪咪制住他周身大穴,他只好躺在客栈的床上动弹不得,但今日有所不同,他听得出来人有两个。须臾肖咪咪撩起帐子,把他扶靠在床头,解了他的哑穴。
屋里头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姑且称为女人,那张脸端的吓人。
夏雪宜即便被如此对待,也会自动在心里给温仪脑补千万个理由,他担心地看向肖咪咪:“仪儿,你还年幼,不知世事,如何与这样的丑八怪为伍,快快将她赶出去。”
听他柔情万千地称呼别的女人为“仪儿”,何红药心里大恸。曾几何时,他是翩翩郎君,自己是多情少女;如今他仍是翩翩郎君,自己已然是丑陋乞婆。
肖咪咪就是要这样打击何红药,俗话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何红药就是如此。她哪里不明白夏雪宜其实心里并不爱她呢,只是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指望,没有指望人是活不下去的,她就给自己设立了一个目标,目标就是弄清楚夏雪宜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她怒吼出身:“夏雪宜,你竟然不认识我了吗?!”
夏雪宜还想去拉肖咪咪的手,被这一吼打断,皱眉不悦道:“我如何认识你这个丑陋的乞丐?”
“呵呵,”何红药开始冷笑:“没有我,你哪来的金蛇剑、金蛇锥和藏宝图,你说好会回来,却一去不返。累我接受教中惩罚,被万蛇噬咬,才成了今天这番模样,你就没有想过我何红药会为了你受苦,你这许多年里良心就没有一天不安吗?”
夏雪宜一窒。
但肖咪咪明白他的短暂沉默,不是真的对何红药有一丝愧疚,而是懊悔让温仪知道了自己从前同别的女人纠缠,失了面子而已。
但她低估了夏雪宜的残忍,夏雪宜只不过一刻怔愣,立刻抬起头鄙视地看着何红药,似乎是对温仪在表达自己的立场:“对,你说得没错!我夏雪宜当年就只是利用你,过后没有一丝一毫的良心不安,这几年里,也从来不曾想过你。”
何红药双目几乎要滴出血来,夏雪宜的嘴还在动:“我是下了饵,怨你自己去咬。何红药,我对你毫无喜爱,一不喜爱你自轻自贱,看到一个男人就情不自禁;二不喜爱你忘恩负义,轻易背弃养育自己的五毒教。你这样一个女人,哪里值得男人喜欢?!”
然后他转头去看温仪,眼神里在说:只有我的仪儿最美最善良。
肖咪咪又点了他的哑穴,这刺激何红药的效果已然达到了,夏雪宜话里话外都在赖何红药如何如何,不知道听在旁观者的耳朵里,只觉得他是个爱推卸责任的史上第一渣男。
她把何红药推进了隔壁房间里,何红药此时还木愣愣的,仿佛夏雪宜方才那番话已经剥夺了身为人的存在意义。
“他说得你可都听到了?”肖咪咪的语气也是很沉重:“如今你该认清现实了吧。”
何红药却拿愤恨的眼光看着肖咪咪:“听到了,怎么?!让我死心,你们就可以双宿双~飞吗?”
肖咪咪真想呼她个巴掌,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好吧,先前就说了你不能叫醒装睡的人,但你既然决定叫醒她,那就不可避免要承受一点起床气了。
“我如何会和一个要杀我全家的淫~贼双宿双~飞?他杀我全家,又掳劫我,我和他有血海深仇,如何会委身仇人?”肖咪咪谎话信手拈来:“我不愿让他轻易死去,想要找个办法折磨他报复他,才打听到这世上有你这么个人,金蛇郎君会有今天的名声,全是你当年耻辱换来。我就打算把他交给你,随你要怎样处置。”
“他虽对我无情,但他绝不是个淫~贼。”何红药似乎仍然难以自拔。
“不要和我说你和他没有一段露水情缘,他不是淫~贼,不过是个手段高超一点会骗女人心甘情愿的骗子。”肖咪咪讽刺道:“你不必如此斩钉截铁,你对他了解多少?他是何方人士,家中有些何人,仇人是谁,甚至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书,你可知道?就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何必如此自信。”
何红药一愣,她确实对夏雪宜其人没有丝毫了解。
她从小听寨里的老人们说,中原的世界如何富贵,中原的男人如何温文儒雅,少女的心里充满了好奇。因此当俊秀少年一出现,不过几天功夫,她就不可避免坠入了情网。
那情网不是夏雪宜编织的,而是何红药自己编织的。与其说她爱的是夏雪宜,不如说她爱的是自己执念的爱情。
何红药的声音低了下去:“不论如何,我们摆夷女子一生只认准一个人。我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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