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让楚言为难了,他既不想说慕清瑶的秘密,又不想让姜媃不开心。
姜媃拿起花束嗅了嗅:“我知道,慕清瑶之前得了病,现在才好是不是?她也真是的,我们都老乡,生病了也不跟我说,我好去看看她啊。”
她说着这话,眼神却锁在楚言身上。
楚言似乎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又念及慕清瑶在背后很恶毒地骂过姜媃的一些话,他心下不忍。
到底少年还是单纯,小声告诫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姜小美人你莫要轻易相信人。”
姜媃一下就笑了,小姑娘软绵绵的,声音也是软的:“我知道啦,谢谢你的花,我想去找慕清瑶,可是几次都没见到她,你知道她和封卿时常去哪么?”
楚言不疑有他,径直回答道:“每天晚膳,封卿会带婆婆出去用,是去城里最大的那个酒楼。”
姜媃得到想要的消息,巧笑嫣然地抓了把果脯塞给楚言:“我晓得了。”
她说着这话,余光瞥见秦野扔了画笔,面色不善地走过来。
她心头一动:“楚言,我小叔人很好哟,你想不想和他认识呀?”
姜媃用心良苦,十分希望这俩对头能从现在就化干戈为玉帛,最好能把楚言给拉到她这边来。
楚言正在犹豫,秦野大踏步进来,冷冰冰道了句:“我不想!”
他很不客气,直接没给楚言好脸色,他瞪了姜媃一眼:“风大,该回了。”
姜媃急得不行,她拉着秦野袖子摇了两下,朝他挤眼睛:“小叔……”
秦野的敌意太明显,虽然他也同样不喜欢对方,但楚言还不想小美人为难。
于是,楚言捧着果脯笑着说:“我先走了,姜小美人再见,明日我再给你送花。”
秦野怒了,这话不晓得哪里惹了他,大佬冷戾笑道:“这种路边野花也配得上我嫂嫂?”
楚言脸色瞬间就难看了,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朝姜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凉亭。
姜媃急的跳脚:“啊啊啊,大佬我是让你拉拢人,不是让你跟人结仇的!”
秦野嫌弃地拂开那束花,任性极了:“我做甚要拉拢他?”
姜媃恨不得给他脑子开个瓢,看看里头到底装的什么!
“那是你对头啊,对头!现在拉拢了,以后多省事!”姜媃苦口婆心,拽着他手拼命摇晃。
秦野目光极为冷淡的从姜媃抓着他的那只手上划过,心里隐隐生了微末暴躁:“我不用拉拢,若是仇敌,我也能赢他。”
姜媃挫败极了,她焉头搭耳地坐回美人靠,拒绝和秦野说话。
秦野顿了顿,眼神往她身上瞥了好几下,然后轻咳道:“嫂嫂,你,你莫要随便接受外男的东西,他们都不怀好意,没几个好东西。”
这话说的,像他不是个男人一样!
姜媃翻白眼,不以为然。
谁想,她这模样落秦野眼里,就是不想听他话。
大佬有点急,忍不住心里负面的想法又多了一丢丢。
他隐忍着,耐着性子低声说:“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嫂嫂你再耐心等等,等你我都再长大一些……”
这话没头没脑的,姜媃听不太明白。
她一门心思都在纸契上,想了想对秦野招手,示意他靠近。
“咱们今天晚膳时辰,就去偷纸契怎么样?我都打听出来了,纸契被封卿放在他房间小书房的多宝架上。”姜媃嘀咕道。
秦野揉了揉被小姑娘呵了热气的耳廓:“我自己去就是了。”
“不行,要两个人,我给你望风也成,”姜媃盘算着,“封卿没多少好日子了,咱们趁早把契拿回来。”
叔嫂两人商量了几遍,确定没有纰漏,适才作罢。
姜媃等着晚膳时辰,大半天都坐立不安,心里既有一种要做坏事的小兴奋,又有说不上来的心潮澎湃。
和大佬一起行动啊!
嘤嘤嘤嘤,带着大佬一起干坏事!
酉时中,流火瞅着封卿和慕清瑶出门了,姜媃和秦野便一起往封卿房间去。
封卿的房间在牡丹阁最后面,这时辰还有仆役来来往往。
秦野面无表情,跟在姜媃身边慢吞吞往里走。
小姑娘手心都出汗了,眼睛亮澄的惊人。
遇上仆役,她就打着哈哈故意跟秦野说:“慕清瑶真是的,找了她两天都没找着人……”
她这样欲盖弥彰的心虚小模样,反倒衬的秦野份外冷静。
关键,姜媃苦逼的发现,她紧张到小嘴叭叭地停不下来,非得说点什么,不然就想上厕所!
特没用!
她暗自咬牙,不就偷点东西么?怂不拉叽的,真是有损形象!
“莫怕。”秦野忽的一把抓住她小手,捏了捏。
姜媃憋着口气转头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湿漉漉的,跟狗崽子一模一样。
她深呼吸,被秦野拉着手后,总算勉强镇定下来了:“好了,我没事了。”
两人继续闲庭漫步得往里头,来往仆役也没太在意,毕竟这两人关系好那是众所周知的,而且复选会在即,兴许是散步培养默契来着。
如此两刻钟后,两人到了封卿房门前,瞅着左右没人,秦野从没关的窗牖翻进去,然后伸手将姜媃抱了进来。
进来后,秦野还甚是熟练的将窗棱上踩出的脚印擦掉,不留任何痕迹。
姜媃径直往外间的小书房去,嘴里念叨着:“多宝架,多宝架……”
整面墙高的黑漆多宝架上,在最上面放着个梨花木的匣子。
姜媃眼睛一亮,压低嗓音喊:“小叔,就是那个匣子!”
秦野正在里间,他嗅着三足兽耳的香炉里头,那股子甜腻的花香味,隐隐觉得不太舒服。
他捏了捏鼻子,抬手就欲去拿姜媃说的匣子。
眼见指尖已经碰触到了,谁料,房间外头响起一声娇笑——
“阿卿,我还不饿,咱们就晚些时候再用膳,好不好嘛?”
姜媃瞪大了眸子,望着正在开锁的门牖,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MMP,不是说每天都要出去用晚膳么?
封卿这个大猪蹄子,没钱请了是不是?
好在,秦野反应极快,在门开之时,抱起姜媃,火速蹿进里间,并打开一人高的衣柜,两人藏了进去。
柜子里空间极小,秦野站不直,唯有坐下缩着手脚,姜媃就只能蜷缩成一团,挤在秦野怀里。
两人近的,能听闻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姜媃透过衣柜门缝,瞅着外头。
只见慕清瑶和封卿进门后,这两人还没说几句,竟然就抱着啃到了一块,还在相互脱衣服。
啊啊啊啊啊,活椿宫!
姜媃鲜血沸腾,整个人都亢奋了!
她轻轻动了动,趴着门缝,努力往外头看。
正在这时,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手,蓦地蒙住了她的眼睛。
姜媃:“……”
作者有话要说: 姜媃:MMP,快放开,别耽误我看!
大佬:……不准看!
姜媃:滚!
第112章 梦着嫂嫂
姜媃气成了河豚!
好不容易有回活椿宫可以看; 这可比看片儿刺激多了!
狗大佬居然还蒙她眼光!
小姑娘怒了,伸手就去掰眼睛上的那一双手,她气鼓鼓的; 刻意压低了嗓音不高兴的说:“松开,给我看一点。”
少年脸和脖子都涨红了,他剜了一眼外头不知廉耻狗男女,凑到姜媃耳边,更小声的道:“污眼,不准看!”
姜媃恨不得踹死他,两人挤在衣柜里头; 又不敢太过,生怕闹出动静来。
衣柜外头; 最多两丈远的地方,慕清瑶和封卿滚做一堆; 衣裙乱飞; 肚兜小衣和亵裤齐飞,要多激烈就有多激烈。
姜媃看不到; 可是耳朵里头听的到。
渍渍水声,还有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 一波一波地传进衣柜里头来; 贼刺激!
姜媃激动地浑身发抖; 小脸绯红,虽然被蒙住了眼睛,但她依然把眼睛睁的老大; 企图从秦野透露出的指缝里头多少能看一点。
但秦野捂的很紧,半丝缝隙都不给姜媃留。
他死死盯着外头,恨不得用眼刀戳死那两人。
偏生,封卿和慕清瑶闹的还更过!
盖因封卿记着慕清瑶年纪还小了些,又是扇面美人,目下要是破了身,约莫会影响她整个人的气质。
所以,纵使两人已经坦诚相对,封卿也没有给慕清瑶破O瓜。
他只是匐在她身上,借用那一双玉O腿O纾O解一二。
两人动静大,姜媃看不到,可秦野看的一清二楚,大佬脸红了起来,不晓得是被气的还是恼的。
偏生,还有一些污言秽语传出来。
封卿呼吸粗重的在说:“小心肝儿,把腿并拢。”
慕清瑶媚眼如丝,娇娇软软的嗔怪着:“阿卿,阿卿我怕……”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大佬闹心的想杀人。
姜媃则听得贼过瘾,末了她还嫌慕清瑶装腔作势不够骚,底线都破到这份上了,还装什么纯情白莲花啊。
这封卿也是个没用的,光是腿就知足了?
真特么废物!下面的嘴不能用,不还有上面的么?
小姑娘内心黄暴极了,都能开出一打小火车,污污的根本停不下来!
以她多年看小肉O文的经验来看,封卿这渣男手段也特少了一些,还没她能想到的花样多。
浑然不晓得自家嫂嫂已经满脑子在跑火车了,大佬还将外头的狗男女恨的咬牙切齿,觉得这两人污了他嫂嫂!
他嫂嫂明明这么单纯,还什么都不懂,还不晓得要受多大的惊吓了。
大佬索性掰着姜媃脑袋,将人猛地按进怀里,还紧紧抱着,不给她看,也不给她听。
哦豁!
福利没了!
姜媃不仅看不到了不说,耳边还不怎么听得清了,满口鼻的都是秦野身上的干净的冷松香味,以及跳动的比任何时候都快的心跳声。
她拿手,轻轻按在大佬心口,然后呼着热气说:“小叔,你心跳好快?是不是很刺激?”
秦野浑身僵硬,他扯开胸襟,将小姑娘脑袋胡乱裹进去,咬牙切齿的道:“闭嘴!”
好在外面不过两刻钟就停歇了,慕清瑶和封卿似乎躺在一块说话。
姜媃察觉秦野呼吸没那么急了,整个人似乎安静下来。
她稍微动了动,秦野身上滚烫,她被闷的很不舒服,哪里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叫她微微头晕目眩。
秦野原本时刻盯着封卿,冷不丁隔着中衣,胸口拂过阵阵热气,那热气像浮羽,擦过O胸O前一点茱O萸,少年瞬间就紧绷了身体。
刚才那刺激的一幕还在脑子里没有完全清除掉,这边怀里软软的小姑娘又在动。
秦野只觉无数陌生的洪流随着血液,在四肢百骸地乱蹿,奔腾呼啸着找不到出口。
他心头起暴躁,将一腔火气都迁怒到封卿和慕清瑶身上。
都怪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呼,”姜媃挣脱出来,小脸红红的,她拿手扇了扇,眸子亮晶晶的,“你差点闷死我!”
她凑到少年耳边,压抑着嘀咕出这话。
秦野头往后仰,下意识地避开她。
嫂嫂和他,挨的太近了……
姜媃往外头看了眼,见封卿和慕清瑶没出门的意思,她有些挫败,索性靠秦野怀里,抓着他手愤愤地捏玩起来。
就在两人等的不耐烦之时,小憩满足过后,慕清瑶说:“阿卿,我是真害怕姜媃和秦野。”
美人说着,眼圈就红了,显然上回的事还心有余悸。
姜媃一下竖起了耳朵,凝神细听。
她就知道!慕清瑶这个白莲女表,一定会在背后算计她!
“不用担心,他们叔嫂是我名下的手,跟楼里签了契的,不敢违逆我。”封卿安抚道。
慕清瑶嘤咛两声靠近封卿怀里:“万一趁你不在的时候,秦野又要杀我怎么办?他又不是真没杀过人。”
封卿笑了声:“姜媃是死契,秦野不会不顾姜媃死活,只要拿捏了姜媃,秦野不敢怎么样。”
听了这话,似乎慕清瑶放心了,过了一会她又说:“阿卿,那姜媃的死契你可要保管好了,莫要丢了。”
封卿哈哈大笑起来:“傻姑娘,契约而已,谁会在意那个。”
慕清瑶继续吹枕边风:“那可说不准,姜媃心眼多着。”
这话提醒了封卿,让衣柜里头的姜媃想打人!
果不其然,封卿起身,当着慕清瑶的面,将多宝架上那梨花木匣子拿了下来,随后放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姜媃磨牙,恨不得冲出去抽死慕清瑶。
这厢她和秦野都还在衣柜里头,压根就看不到那匣子又被藏到哪里去了。
她气地拧人,腮帮子鼓着,抓起秦野的手就咬了一口。
秦野一惊,差点没跳起来。
他猛地抽回手,手背上印着浅浅一排牙印子,还有一小片晶莹的唾沫。
姜媃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捻袖子帮他擦。
她太气愤了,以为咬的自个,没太注意是秦野的手。
大佬眼梢流露着冷意,森森寒地盯着她。
姜媃心虚,颤巍巍地把自个手送上,还怕疼地闭上一只眼睛。
秦野气笑了,逮着小姑娘的手凑到唇边,张嘴就要咬。
然温凉的唇才碰上细嫩的手背,心头那股子恼意就像泡沫一样倏的消散了。
唇珠划过手背,秦野甩开姜媃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衣柜外面,不理她了。
这会功夫,兴许是时辰晚了,慕清瑶饿了。
她央着封卿一块出了房间,两人去膳厅用东西。
听到门牖落锁的声音,又等了片刻,确定房间里没人了,姜媃和秦野才出来。
小姑娘嗷嗷叫着冲到外间,果然多宝架上的梨花木匣子已经不见了。
她眼泪花都要气出来了:“慕清瑶,我和她没完!”
这必须是生死大敌,不死不休那种。
秦野在房间里转了圈,硬是没再找到那匣子,外头又响起了仆役走动的声音。
秦野遂劝着姜媃,两人偷偷摸摸从窗牖翻了出去。
还是秦野先跳出去,再折身来抱姜媃,随后还把遗留的痕迹扫尾。
叔嫂两人整理了下衣裳,正大光明地往回走。
一路就又仆役瞧着姜媃不知为何气冲冲的,秦野弯腰跟她说了些什么,小姑娘似乎才稍微顺气了。
然而叔嫂两人都没看到,从两人出来的窗牖不远处,矮丛里簌簌响动,跟着五官轮廓深刻的异族少年钻了出来。
楚言看着两人相携离开,好一会他沿着秦野翻过的窗牖,双手一撑跃了进去。
不过片刻,楚言又翻身出来,胸襟里头有点鼓,显然是顺了什么东西出来。
死契没偷到,姜媃恼的晚膳都没用多少。
秦野想了想说:“嫂嫂莫担心,我去寻个江湖上的梁上君子来,这等都是小事。”
姜媃讶然:“你还认识江湖上的人?”
秦野也不瞒她:“只要有银子就能差使到。”
姜媃放心了:“那你银子够不够?不够我这还有,赶紧的把咱们的契偷出来,等慕清瑶夺了繁花楼,就晚了。”
秦野点头:“银子我有,嫂嫂用饭,我一会就出去找人。”
姜媃又笑了起来,怎么看秦野都觉得大佬真棒!
大佬就是大佬,什么难题都不在话下!
姜媃捧着汤碗,看着秦野嘿嘿发笑,她记得里头,对反派秦野第一次出场的描写——
“青年身量颀长,薄薄的衣衫下是十分具有爆发力的躯体,长眉斜飞入鬓,琥珀凤眸暗金潋滟,看着人的时候,宛如冰冷的鎏金汪洋,挺立的山根,那弧度从眉心到鼻尖,仿若悬胆,尔后是薄凉的双唇,唇色偏淡,是极好亲吻的颜色……”
“这是一张俊美到近乎妖邪的脸,平素有些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