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分钟便打发骆琪。
“碧落,下午我和莫枫来找你,我们准备了好酒好菜。”
“你俩个想干嘛?”
“凭什么总是他们三个臭男人聚聚,如今我们三个女人也要聚聚,喝酒吃肉。哼,他们谈着怎样对我们女人,我们也要谈怎样对付这三个衰男人。”
“打住,我男人可不衰,你家林大叔确实挺衰。”冯碧落笑道。
“喂,冯碧落,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帮着华雍城,你还没嫁给他呢。说,你是我们女人一队,还是他们臭男人一队,哼,你要是不站在我这边,我就和你绝交。”
冯碧落苦笑,道:“我当然是你这一边的。”
“那就好,我们晚上见,你不知道,林之书最近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我要好好地治他一回。”骆琪挂断电话。
冯碧落手撑在下巴,其实她有点羡慕骆琪和莫枫,林之书和叶其扬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怎么对他俩,他俩也不会往心里去,更不会放在心里。但华雍城不同,他不开心了就埋在心里,简单的一句玩笑话也会当真。
春款的事基本稳定下来,现在除了赶生产,就是接后期的订单,但冯碧落估计订单不会太多,春季短暂,五月便进入夏季,夏季漫长,像广东地带,夏季达半年之久,而且位于广东的克里多亚又是厂里的最大代理商,因此夏款要提前生产出来。
另外,年后便要在省城开设门店,华雍城讲,这项任务交给他父亲来办理。
“想什么都入神了。”华雍城站在门前笑。
“我在想你的狐朋狗友要倒霉了。”冯碧落拾起笔。
华雍城一愣,道:“怎么回事?是林之书和叶其扬吗?你要对付他们?”
“我对付他们干嘛?关我什么事,我要对付就对付你好了。”
“明白了,是骆琪和莫枫要对付他们,这两个女人怎一点的都不懂事……”华雍城没说完,他已经发现冯碧落脸色难看,便下意识地住了嘴。
“好啊,你敢说我的朋友不懂事,这还不是你的狐朋狗友们不懂事。”
“算了,我们不管他们,为他们吵架不值得。”华雍城握住冯碧落的手。
冯碧落切了一声,道:“我瞅你的样子,是不是打算通风报信?哼哼,我劝你不要和那两个臭男人来往,他们一身不好的习气,你可不要被他们同化了。”
“怎么会呢?我与你之间的感情,又怎是他们可以明白和经历的。”
“华先生,越来越会说话了。”
“不是,是我越来越爱你了,这些都是我心里话。碧落,晚上我们去省城,李嫂今天特地烤了一份羊排。”
冯碧落摇头,道:“去不了,晚上骆琪和莫枫要来。”
华雍城哦了一声,笑道:“碧落,你也不要被她们两个同化了。”
“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会被她们同化?”
两人说了几分钟,办公桌上又有电话响起,这次是汉派的狄总打来电话,回华中后他召开了一次会议,大家一致认为款式不错,想每款再多要一万件。
华雍城怕打扰到冯碧落,便悄悄地掩门出去。
“狄总,马上就过年了,你要的这批货太急,总不能让工人不过年吧?”
“冯厂长,不是我要的急,是时间不等人,一过完年全国都要卖春款,不抢在头里哪能赚到钱。冯厂长,你和工人商量一下,过年期间加班,争取在初十完工。”
“时间真是太紧了,工人就算加班,也很难在初十完工。”
“最迟十五,超过十五我就不要了。对了,肖战强想卖给我一批货,价格很低,如果要卖的话也能赚到钱,但我还是看中你的‘春女郎’。”
“行,十五交货。”冯碧落咬着牙。
挂断电话,冯碧落叫来小马,让他立即拟一份通知,大意为接到订单,春节不放假,加班赶工,工钱按三倍发放,有急事者可以请假。
226 这些女人们越来越刁钻
下午骆琪和莫枫便到了临湘镇,莫枫是第一次来临湘镇,她感到特别的好奇,这小小的乡镇和她想象中不同,总以为是脏乱差,但现在看来特别的干净,那一排排的房屋有一种古朴的味道。
青石板的道路两旁种植着数株腊梅,空气里弥漫一种香甜的气息,莫枫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这个小镇挺美的,还很干净。”
“是碧落的功劳,碧落请了几个工人打扫街道,付给她们工钱,不然一个小镇哪会这样干净。”
莫枫一脸诧异,道:“碧落为什么要请人打扫街道呢?这关她什么事?”
“你这就不懂了吧。如果街道又脏又臭,那些代理商说不定来了掉头就走,另外,爱华在临湘镇,如果这个镇又脏又臭,那在这里的爱华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临湘镇代表着爱华的脸面。整洁的环境会给人舒适感,能先赢得人的第一印象。”
莫枫思索半晌道:“碧落真是深谋远虑,我根本考虑不到这方面,和她比真是差太远了。”
“碧落在国外学习几年,自然比咱俩都高见,咱俩也不必觉得比不上她。”
“还是羡慕嫉妒恨。”莫枫笑道。
“哈哈,别想太多,碧落为了爱华付出的心血是我们想象不到的,如今临湘镇的命运已经和爱华联系在一起,所有人的命运也联系在一起,大家也自觉维护厂里的利益。”
“我真想留下来,和碧落好好学习经营之道。”
“别异想天开,你要是留在这里,你家那位不大闹天宫才怪,他会把爱华弄得翻过来。”骆琪大笑。
“难道你家的那位就不闹吗?”
“还真不闹,我曾经帮碧落在临湘镇代过课,那些日子真有意思,现在想起来特令人怀念。可惜识字班被取消了,不然我真想辞去记者的职务,来这里教书。”
“那怎么取消了?”
“说来还是男人自卑,害怕女人认识字跑了,不要他们了,当时他们要把碧落赶走,是华雍城赶来,说如果要赶走碧落,他就立即关停爱华。你想,这镇上的人大部分都在爱华工作,如果厂子关了,他们去哪里赚钱。虽然他们没有赶走碧落,但是不让自己女人来听课了,这种情况只好取消识字班。”
“真够愚昧的,浪费碧落的心血。”
说话间,汽车已经驶到爱华服装厂门前,两人下车进去。那老葛认识骆琪,笑着打招呼,骆琪便交莫枫介绍给老葛认识。
这时正值下班时间,院子里聚满工人,小马发布春节工作安排的通告,大家围着黑板议论纷纷。
“真黑心,过年都不让休息,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切。通告上说了可以请假,又不是非要你上班,而且过年上班是三倍工钱,你爱做不做。”
“我肯定要上班,三倍工钱,反正过年也是在家里。”
“就是,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还有脸说厂里黑心,现在哪家厂肯给三倍工钱,过年还分红,又发年货的,全天下就只有爱华了,别人心不足蛇吞象。”
之前的那人被骂得狗血淋头,灰溜溜地走了。
骆琪拉着莫枫,绕过众人去厂长办公室,办公室里冯碧落正在翻阅合同。“冯厂长。”骆琪笑道。
“你们来了,快请坐。”冯碧落起了身,招呼二人在外间的凳子坐下。
开水瓶里有大瓶水,冯碧落冲泡了两杯咖啡,又拿出一些小零食放在茶盘里。
莫枫仍是好奇,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办公室用屏风隔成两间,里间办公,外间作为接待室,沿着墙角摆放着各种绿植和鲜花,甚至窗台上也种着几盆花。
“山里的野花,不是名贵品种。”冯碧落笑道。
“虽不是名贵品种,但这间办公室很有情调,碧落,我在来的路上听骆琪讲你的事迹,我真的好佩服你,我想留下来在厂里学习。我虽然没读过大学,但也读了高中,不知能否够格在厂里上班?”
“莫枫,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真要留下啊?”骆琪蹭着莫枫的胳膊。
“当然是真的,碧落有太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我想跟着碧落学经营管理。”
“莫枫,只要叶其扬同意,我赞成你留下来。当然,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你学习的,就是想看叶其扬气得嘴歪。哼哼,他当初折磨过我,我要报复他。”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他同意。”
骆枫吐出一口气,道:“我好像看到一幅画面,叶其扬来到临湘镇,把爱华搞得鸡飞狗跳。”
“其扬20多岁,但一点都不成熟,从不考虑以后,不事生产,不懂经营,我要是也不懂,生生大商场该怎么维持下去,我们不能一直坐吃山空。”莫枫面上布满愁容,叶其扬玩世不恭,名下虽有生生大商场,但他把业务和经营大权扔给了二叔叶世刚。
“你家男人是没吃过苦,让他吃点苦头就会学乖了。莫枫,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要求叶其扬在爱华工作一年,否则就和他分手。”骆琪道。
“太好了。”冯碧落搓拳摩掌,笑道:“骆琪这个主意出的好,只要叶其扬落在我手里,我让他不死也掉层皮,水里来,火里去。”
“哈哈,碧落,你别把莫枫吓着了。”骆琪笑得吹出鼻涕泡。
莫枫点头,道:“按理其扬是要吃些苦头,这样才好改他纨绔性格,否则他永远不能成长。”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莫枫,你去行政部做秘书,叶其扬让他去车间干活。”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咳嗽,骆琪立即警觉,推开门冲出去,只见华雍城一脸尴尬站在门外。骆琪眼珠一转,拽住华雍城的手,将他推进办公室。
“碧落,雍城在外面偷听,你说怎么办?”
“我什么也没听到,刚到,你们说了什么?”华雍城瞅着办公室内面色不善的三个女人赶紧否认。
众人的眼神都在他面上打转,分明都不相信。
“碧落,雍城一定会向叶其扬通风报信,他们三个臭男人好得穿同一条裤子。”骆琪拦在门前。
华雍城无语,这些女人们越来越刁钻了。“我不会说的,况且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
“撒谎,男人的话不能信,你们三个臭男人经常深夜密谋,商量对付我们女人。”
莫枫瞧着他,道:“华先生,你能不能发誓不将我们的话不透露给其扬或是其他人,这样我们就相信你。”
华雍城的眼神投向冯碧落,冯碧落在摊手表示没办法,他只得发了誓,莫枫和骆琪如临大敌的神色才缓和下来。
227 心中最美好的幻想
晚上,三个女子围坐一桌密谈,骆琪和莫枫带来香喷喷的烤鸡、熟牛肉、蒸好的梭子蟹,还有两瓶法国红酒,一直吃到深夜十点,骆琪和莫枫才告辞离去。
满桌的残肴,冯碧落收拾碗筷,忽然间她想到白咏梅心中隐痛,人总是这样,在失去一个朋友时,又得到了其他朋友。
“当咏梅老后,她发觉有我这样一个孙女,那时她就会原谅我了。”
冯碧落的名字是白咏梅起的,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个名字里包含什么意思呢。是对华雍城的爱吗?或者是说华雍城离世了?
顿时手里的碟子砸在地面,砰的一响摔成两半。
“碧落。”
冯碧落转过头,华雍城笑意盈盈进来。“你怎么还没回省城?”
“今晚不想回去。”
华雍城蹲下身去拾摔碎的碟子,“我来。”冯碧落赶紧去拾,不料两人的手都触碰到碟子摔碎的尖利边缘,华雍城先抢过冯碧落的手指,将扎在里面的小碎屑拔出来,用嘴含着她的手指吸吮。
半晌血止住了。
这时华雍城被扎伤的手指满是鲜血,冯碧落大惊道:“你的手。”拔下华雍城手指的碎屑,冯碧落用拇指紧紧按住伤口。“别动,至少要按压10分钟才行。”
两人的眼神投放在彼此的面庞上。
“你在想什么?”
冯碧落笑了笑,道:“我在想为什么会爱上你,为什么会有你,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是命运替我们安排的任务。”
“我觉得是为了满足奶奶的愿望。”
“奶奶?你奶奶?”华雍城一头雾水。
“是啊。哼哼,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刚才又偷听我们谈话了,想去林之书和叶其扬那里告密。”
“这次我保证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我刚来。”
“听你这话,那就是在办公室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好啊,原来你这么爱撒谎。”
“不得已嘛,你又不肯帮我,我不说谎,骆琪会吃了我。现在我真的同情之书,怎么会喜欢骆琪,他这都过的什么日子。”华雍城叹息。
“子非鱼,焉之鱼之乐?人家林之书乐在其中,如果不快乐,他早就不和骆琪在一起了。”
华雍城眼前一亮,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还一直同情林之书遇上骆琪。”
“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如果有一天林之书不能从骆琪这里得到快乐,那他就会离开骆琪。”
华雍城突然拥紧冯碧落,在她耳畔低声道:“即使你让我痛苦,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因为没有你,我已经无法呼吸,你是我生命中的必需品。”
冯碧落不禁动容,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华雍城的脸,忽听华雍城大叫一声,她才回过神,原来她一松手,华雍城的手指又渗出了细细的血珠,慌得她又紧紧按住。
“碧落,我很久没去看过淑兰,其实我也不明白,从最初对她的诺言,到现在却变成是为了与你相守。”
“因为她为你安排好最后的归宿,因为你只有先实现她的愿望,才能遇到我。”
华雍城目光闪烁,许久他俯下身,冯碧落却闭上眼,昂起头,四瓣柔软的唇轻轻碰在一起。
踏着凄清的夜色,两人携手去镇外的山坡,这段日子太忙,两个人都是服装厂和家两点一线,好久没来林淑兰的墓园。冯碧落拿了扫帚和布袋,此时还是寒冬,落叶多,墓园需得打扫才行。
“碧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经常给淑兰扫墓。”
“因为她用生命把你交给我了嘛,就凭这点我就要感谢她嘛。”冯碧落歪着头笑。
出了镇子后,一边是山峦,一边是稻田,路边没什么杂草,一来冯碧落令人割去,二来百姓们割了草引火。望过去,是一片光秃秃的田地,冯碧落向那里瞅去,似乎有个人影在田地里。
“那里是不是有人呀?”冯碧落伸出手指去。
华雍城看了一眼,确实有个人,好像是在挥锄。“这么晚还有人锄地,我们去劝劝他早点回家休息。”
向前走了百多米,冯碧落怔住了,那块田地是白咏梅家的,毫无疑问在田里劳作的人是白咏梅。“是咏梅。”
“那现在要怎样?”
“我去叫她回家。”
“她会听你的吗?我看咏梅也很固执。”
“要不你去劝她,你说的话她会听。”冯碧落瞅着他。
“不行,我如果和她说一句话,都是给她机会。”
“所以只能我去了,你先到墓园等我,不管咏梅听不听我的,我还是尽做朋友的职责,这样我也问心无愧了。”
两人在田埂们错开而行,华雍城沿着山坡的小路上山,冯碧落走下田埂,不及多远便到了白咏梅的身后。这么冷的天,白咏梅脱了袄子,只穿了件单衣在锄地。
冯碧落心疼起来,不管白咏梅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但终究是她的奶奶。
“咏梅。”
白咏梅陡地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锄头差点脱手,她看着地面上的影子,缓缓地转过身,当看到冯碧落时她也怔住了。
“碧落,你怎么在这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