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认为绿龙主人变装成人类后再进去比较好,但绿龙主人却认为在一个充满法师的地方,随意使用魔法是件危险的事,谁知道是否有双眼睛在时刻盯着你。
当我满怀倦意地踏入房间,外面嘈杂声突然静了下去,就像发春的猫被扼住了喉咙一般。我好奇地走到窗户边,透过窗户缝,我惊讶说道:“主人,外面的灯火慢慢暗下去了。”因为绿龙主人说过,魔网之城的魔法火焰是不会熄灭的。
绿龙站了起来,手指放在上翘嘴唇上,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卓尔精灵的家族战争,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老实说卓尔的家族战争与人类十分相像,人类的战争正义来遮掩,而卓尔的需要只是黑暗而已。维达主人拉上我走出了门,通过那高低错落的吊桥,穿过阴暗的小巷,然后在合适的地方停了下来。
街面上干净极了,每个活物都用最快的速度让出道路,就连那些高傲的贵族也将胯下的蜥蜴停在路旁。我最先看到的是一队卓尔骑兵,他们是骑着六足蜥蜴的家族成员,在扬起的披风下是附加了魔法的秘银铠甲。这些骑兵身后则是约百人的黑精灵战士,他们是平民,没有披风也没秘银铠甲,在那贴身的软甲上印着所属家族的家徽。队伍最后则是长长的一列奴隶,他们中有地精、兽人、人类,有的身穿破烂的皮甲,有的只有乌黑的外套。
奴隶是用来牺牲的,他们的任务就是破坏目标家族设下的陷阱,卓尔家族战争的胜利者是不会缺少这些战利品的。
当战争开始时,街上一个活物都看不到,那些跟随军队的局外人多是其他的家族成员。平民不想惹麻烦,他们要么躲在黑影中默默地看着,要么安分地呆在家里。
在魔网之城中信奉黑暗女神的家族只有一个进入了前十,这个排名第十名的家族正是被攻击的目标。在绿龙主人的带领下,我躲在黑暗中看着,那可怜的家族坚守在蕈伞群的围栏后。那有三个被挖空的巨大石柱,那既是黑精灵的住所,也是防御的城堡。
当第一波攻击开始时,魔网之城的灯火暗得可怜,奴隶被赶进第一线,他们哆嗦地前进,祈求着干万不要踏上陷阱。他们绝不敢逃跑,因为被抓住的后果将比死还可怕,他们都曾目睹过受刑的过程。
蕈伞群中不断地爆出光亮,有时候我还看到飞到空中的残肢,等待陷阱清除的黑精灵战士则面带笑容地打着手势。我没有听到惨叫,绿龙说那是因为放了无声结界,奴隶的惨叫会破坏战争的优雅。
优雅吗?我咽了咽口水,开始为自己的后半生担心了起来,我可不想这样优雅地被赶上战场。
第二十五章 卓尔主母
黑精灵的家族战争继续着,当外围的陷阱被清除干净后,###的法师开始施展黑暗结界,厚重的黑暗将目标家族包裹得严严实实,那只是出于他们战争中的礼貌。
“我们走。”绿龙转过身警惕地看着四周,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带着我离开。尽管确认了四周的动静,但维达主人走得很小心,他拉着我紧贴着墙壁行进。光影不断地交替,我记不得穿过了多少条陌生又熟悉的阴暗小巷,最终一片蕈伞群出现在眼前,我们到了一个黑精灵家族的势力范围内。
绿龙主人谨慎地沿着蕈伞群中的道路前进,一般说来这不会设有触发式的陷阱,但难保没有魔法操控式的。只要这个家族的成员认为我们是危险,那么我们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毕竟那个时间太敏感了。
在缓慢地通过蕈伞群后,我与绿龙主人站在一扇铁制大门前,与大门相连的只是普通的岩石围墙,围墙上我看不到丝毫的装饰,总之一切都显得破落。
望着带着一个地精的陌生精灵,门内的卫兵显得些紧张,黑精灵战士一手放在腰间的弯刀上,另一只手准备着迎击危险用的魔法。
“远方来的朋友前来拜访劳维阿塔·拜尔主母。”绿龙主人的声音变得清脆起来,当他拉下兜帽时已经变成了一名女性。卫兵没有开门也没有通报,他们只是谨慎地保持着距离。我想那些卫兵丝毫没有通报的必要,我相信在我们踏入这片领地时,我们已经受到了监视。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了,一个小队的黑精灵战士以欢迎的名义将我们包围。在他们的簇拥下,我们迈进了拜尔家族的大门。
我好奇地四下张望起来眼前虽然只有一根石柱,但在石柱边上还耸立着十二根小的石笋,这些被挖空的石柱石笋之间用吊桥联接着。在吊桥的下方则是许多道经过持别处理的岩石矮墙,当然还有些地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但我还是本能地感到了致命的危险。
正对着大门的阳台上出现了几个优美的身影,我抬起头仰望着,从她们的衣服上我看到了属于蜘蛛女神罗丝牧师的纹饰,她们显然全是劳维阿塔主母的女儿。这些精灵并不说话,她们是在用一种手语进行交流。维达主人先是在阳台下微微点头致意,然后轻松地浮在空中,最后优雅地落在阳台上。在打了几个我看不懂的手语后,绿龙就与那些牧师们消失在阳台内的黑暗中。
绿龙进去干什么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有许多的黑精灵在盯着我看,还有个别将锋利的刀锋从磨刀石上划过,带起一串的火星。噢!当时我的心一定提到了嗓子眼,我都能感觉到大前天吃下的食物快要涌出来了。
在那些邪恶的目光中,我,一个纯洁的地精能干吗?我只能纯洁地三十度仰望那阳台。期待绿龙主人快点回来。哦,也许当时是抬头的角度是纯洁的四十五度,反正我不太记得了。不用指出我的错误。对于一个很老很老的地精来说,还能数数已经不错了,再说我们的短脖子也许还抬不到那度数。
维达主人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飞下阳台站在我身后。然后开始操控我的身#,再然后我便开始念动着古怪的咒文,当我飞上阳台的一刹那,我看到那些人本能地退开了,她们的脸上显露着惊恐。
绿龙对于女祭司的反应很满意。他不动声色地站在我的身后,一只手在披风下推着我,让我走向眼前的黑暗。维达主人清楚一个地精本能地会畏惧那黑暗,而畏惧也许会给他的计划,带来些小麻烦。他那披风下的手长出了利爪,尖利的爪子割破了我的衣服,在我背上轻轻挠了挠,绿龙主人要让我清楚他或是黑精灵谁更可怕些。
有了绿龙的鼓励,我鼓足勇气拿出在同胞面前那旁若无人的神气,大步地踏入那漆黑一片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一处神堂,通体乌黑的石柱上微弱的烛火被点燃,我看见正前方是一面刻有蜘蛛女神罗丝的巨大浮雕,浮雕下方的祭坛前坐着一个卓尔女性,她的四个女儿身穿灰色长袍站在她的身边。
一条乌黑的皮鞭毫无征兆地从最左边的灰袍中飞出,随之我听到轻微的哼哼声。在那鞭子被抽回前,一名男性卓尔正将他暴露在烛光下的左足收回到阴影中。
“你们这群卑微的男性记住,能步入这神堂是你们的荣幸。不过,你们没有资格出现在黑暗女神的眼中,哪怕是你们身上的一粒钮扣也不行。”挥动鞭子的女性用粗暴的口吻训斥着。我确信这不仅仅是惩戒,那更是对我们的示威。
维达主人从踏入这个房间起就开始不安,事实上他与劳维阿塔主母最初的会面并不在这。当绿龙站在大厅中央后,他就不时地看着地面警戒着四周。我学着绿龙主人向地面望去,发现我们只是站在某个图形的正中。
维达主人弯下腰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谦卑,指了指脚下说:“尊贵的劳维阿塔主母,感谢您的盛情,不过这个位置让我太热了一些。”
那位高高在上的主母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淡淡说道:“不,我觉得那个位置刚好,八星阵可以让我们都放心。”
“不,你可能会偷听我的心声,八星阵会强化这个法术。”绿龙抗议道。不过他还没合上嘴,一条鞭子已经缠住了他的脖子。那不是一般的鞭子,那分#的九个蛇头是#的,扭动着发出嘶嘶的声音。在那之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盖住了那些嘶嘶声:“远方的客人,请注意你的言语,收回你那不礼貌的指控。”
劳维阿塔主母没有出声阻止,她对左手边长女的表现十分满意,在轻轻地“嗯”了一声后,那位长女收回了鞭子。
我看见维达主人的身体因愤怒微微抖动。我想这对一条龙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吧,毕竟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是奥德大陆上最强大最优秀的生物。
劳维阿塔主母很在意维达主人的反应,八星阵也开始泛起幽幽的蓝光,我敢保证只要任何一个咒语出现绿龙脑中,那位主母会将我们扔进异空间,当作她献给蜘蛛女神罗丝的祭品。
劳维阿塔主母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我。然后开始向维达主人打着手语。随着那手指动得越来越快,我发现绿龙已经无法跟上,最后只得嘴巴来回话。劳维阿塔主母很聪明,她没有用卓尔的语言而是选择了我也能听得懂的通用语,这样她可以很容易确定绿龙是否在说谎。
从对话中我知道维达主人的身份已经引起了黑暗精灵怀疑,没有哪一个卓尔精灵不会通用手语,而绿龙所会的只是最基本的日常用语。虽然维达主人以法术事故而导致失忆为解释。但显然这并不能让劳维阿塔主母满意。
不满意那通常意味着敌对。劳维阿塔主母没有让她的战士动手。这是因为她对于维达主人的提议产生了兴趣。那条龙的提议我根本就不用猜,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我,前锋。他,后援。
“在矮人边境那里驻扎着大批地精,让这位屠龙的勇士,战无不胜的国王,地精中的现世神,召集他的军队。有必要的话他还可以从地表世界召来兽人与地精神教的法师。”
“不。”劳维阿塔主母冷冷地打断了绿龙的提议,那居高临下的眼神透着高做,“我想让信奉罗丝女神的家族成为城里的前十,但我要的不是一片废墟。如果变成废墟,就算夺回魔网之城女神也不会高兴的。你,外来者,你如何能让我相信这个低贱愚蠢的地精就是地表世界中的那个国王?”
绿龙笑了,这一切显然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他直起身来,我听到黑暗之中响起了一片窸窣声,劳维阿塔的女儿们对此也显得紧张起来。劳维阿塔母主轻轻地敲击了一下座椅的抚手,认为这一切太失礼了。
“我可以向您出示证据,但是知情者越少越好。如果您认为有必要,你可以让您的女儿们留下来保护您。”我听出维达主人的口吻中带着几丝嘲讽。
“没有这个必要,在劳维阿塔家族内没有什么能够伤害我。远方的客人,我向您保证,如果你欺骗了我,我会让你记忆中最可怕的噩梦重新浮现。”劳维阿塔站直了身体,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完成的法术被施放了出来,黑暗一下子有了生命,它们扭动着,互相纠缠拥向八星阵上方,尔后开始旋转,最后变成一个足以吞掉我与绿龙的黑洞。一阵风从那旋转的黑洞中吹入神堂,风声很轻,像女人在耳边的呼吸。突然,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哀怨鬼魂,整个神堂的人都静静听着,那声音渐渐大起来了,在一阵好像喉管撕裂的尖叫中突然停下了。
我想我们的表情很让劳维阿塔主母满意,她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命令黑精灵们离开神堂,很快,宽敞的神堂只剩下了我们。维达主人慢慢地脱下了他的外套,同时示意那位主母不要做出过激反应,不然我们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绿龙主人慢慢褪出他精灵的伪装,龙鳞像鸟类竖起的羽毛一般出现在皮肤之上,开始是灰黑色,然后那灰黑色的表层如受热的叶子般卷了起来,碧绿的光泽在火光下闪烁着。劳维阿塔主母似乎查觉到了什么,我看到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就像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外套再也容不下那庞大的身躯,像个被烤得太厉害的乒乒果一样炸开了,劳维阿塔主母受惊般地后退一步,但不幸的是碰到了身后的座椅,在摇晃了两下后,她结束了这有损风度的举动。
当维达主人完全是条龙时,劳维阿塔主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惊恐。虽然她是个黑精灵,但我可以保证,这世上几乎每个种族都会受到龙威的影响,那些意志不坚定者一早就落荒而逃。
在劳维阿塔主母受龙威影响时,她惊奇地发现,我,一个地精居然丝毫不受龙威的影响。是的,也许我是这世上惟一一个例外,那个,那个,人类那个自然学家叫什么来着?达苏奇或是曲奇饼,管他叫什么,他说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自然演化……”估计这就是地精的自然演化吧。本来地精是惧怕龙威的,但被威胁久了,那自然就不怕了。不过那条大龙每个月的那几天总是在威胁,威胁我这纯洁的地精,每次在刷牙时想到,我就禁不住纯洁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然后默默地泪流满面。
如果卑微的地精都能挡住龙威,那么尊贵的黑精灵主母当然也能抵挡住龙威。我望着拼命挣扎的劳维阿塔主母,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如同当初的兽人一般,当然就结果也是一样,一切都将是无用功。我虽然是一个地精,但却也是个散发着王者之气——龙气的地精。
在征服与反征服中,劳维阿塔再也无法保持她的主母的尊严,在龙威刻意的压迫下,她像只落水的小猫一般不自觉地跪在了绿龙主人的面前。绿龙主人为白已找回了脸面。
人类说任何事都要平等,在展示完实力后我们终于开始平等协商了。劳维阿塔主母撤去了八星阵,而绿龙主人也恢复了精灵的身形,他只动了动手指,衣服的碎片就自动依附在身上,然后拼在了一起,仿佛根本就没破裂过。
第二十六章 协手合作
虽然在协商,但盘问还在继续进行。为了确保安全,劳维阿塔主母依旧围绕着我进行询问,她对地精所能起的作用表示严重质疑。维达主人除了尽力安抚外,还间接地夸大了我的能力,他甚至附在劳维阿塔主母耳边秘语了一番。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条龙究竟说了什么,红我可以肯定他没说实话。不过他的这番话还是勉强让劳维阿塔主母收回了部分的质疑。
劳维阿塔主母虽然还带着疑惑,但还是接受了绿龙的提案,因为维达主人说出了他想要的东西——威仪杖身。威仪杖身,麾网之城评议会的圣物。那些卓尔法师将这圣物安置在环形坐席的中心,威仪杖身所拥有的魔法力量呼应着其下由紫水晶排成的魔法阵,它完金依靠自己的力量悬浮在那,金身散发着优雅但不失威严的魔法气息。
劳维阿塔主母不难理解为什么绿龙主人要帮她,对于一条龙来说,就算拥有上万上十万的地表战士,但只要没有光明牧师,没有圣骑士,在地下幽域,单靠魔网之城的居民就可以轻松地击溃他们。
威仪杖身对黑精灵法师而言是圣物,但对于信奉蜘蛛女神罗丝的家族来说,那只不过是根烂木头。留下杖身永远会存在法师夺回圣物重掌城市的可能,一旦销毁则会发生引发一连串自杀式的家族战争。
对劳维阿塔主母而言,藏匿或是销毁都不是好主意,这两种方法的后果相同,只是爆发的时间不同。
现在,一头绿龙带着个看起来傻呼呼的地精来了,他们主动要求接收这麻烦的东西,当个内应自己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在这地下幽域常理不一定行得通。我所知道的是绿龙主人与黑精灵有大把的时间,他们可以准备个二三百年。然后一个个拔掉那些敌对的家族。
我是地精,我可没有时间慢慢准备,就算是十年也不行。谁知道在未来十年,我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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