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是这样说,可她未免太不把侧妃您放在眼里了。”主子虽然名义上仍是侧妃,但是这梁王府里上上上下,该女主人做的事情,不都是主子在做吗?除了名头之外,主子分明就是梁王府里的王妃了。
虽然侍女愤愤不平,但蕙侧妃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燕王妃的住处,蕙侧妃进去之后,先是含笑问道:“怎么样,病好些了吗?”之前大夫来过几次,蕙侧妃一直以为她是病了。
“我想单独跟你聊聊。”燕王妃的声音低沉。
蕙侧妃面上露出意外之色,随即对身后跟着的她的侍女道:“你先去外面等着吧。”
那侍女闻声不满意地瞪了燕王妃一眼,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待其他人都退下之后,燕王妃伸手摘去脸上戴着的面纱。
蕙侧妃原本就很好奇这位夫人为什么一直用面纱遮着脸,此时见燕王妃这般动作,也不由得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直到燕王妃的面纱摘下,露出真容,蕙侧妃脸上的好奇之色便完全变成了震惊,这怎么可能?这张脸,这张脸分明是……!
“吓到你了吧?”燕王妃将面纱搁在手边的几案上,抬眸看着蕙侧妃,语气清清淡淡的。
“你是……王妃?”蕙侧妃不敢确定,还是说,眼前的这个只是跟梁王妃长得很像的一位夫人,但是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是我。”
“这怎么可能?您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燕王妃笑了笑,“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简而言之,当时我跳崖自杀,没有死成,被人给救走了,但当时磕到了脑袋,所以失忆了。一直到最近,我的记忆才全部找了回来。”
蕙侧妃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脑袋里直嗡嗡地响。
燕王妃也没打扰她,兀自坐在那里喝茶。
一直到蕙侧妃的腿有些发酸,她才矮身在绣墩上坐了下来。
“所以,这些年,您一直活着?”
“对。不过你放心,我这趟回来梁王妃,是来找回记忆的,并没有别的意思。如今我已经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就准备要离开了,但是在离开之前,我想要跟你聊一聊。”
蕙侧妃闻言怔怔地看了燕王妃半晌,然后突然在燕王妃的面前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燕王妃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有如此举动。
“这些年来,那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头,从来没有一刻放下过。如今能有机会,跪在您的面前,求您饶恕,实在是上苍对我的怜悯。”
“请您相信,我当初真的是没有想到……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燕王妃淡淡笑了笑,“梁王当年也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春心萌动,以身相许,倒也不算意外。在你来之前,他刚走,他都已经跟我说了,那天你是替你父亲来送你祖父寿辰的请帖给他的,是他引诱了你。”
蕙侧妃摇了摇头,“是我听到下人说,来梁王府送请帖,所以我才说我过来送的。原本要来送请帖的人不是我,是我自己非要……那个时候我已经对王爷动了心,”说到这里,她连忙解释道:“不过我当时并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借着送请帖见他一面而已,后来的事情我也没有预料到……”她曾经无数次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替那个下人去梁王府送请帖就好了,那梁王妃还有自己的命运都会不一样了。
所以,这些年来,无论程沐予对她的态度如何不好,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他的母妃,这都是自己该受的。
燕王妃倒是能猜到大概的情形。
梁王他长得英俊,又善言谈,一副风流俊公子的模样,不知引得多少女子心动。而这蕙侧妃当时刚及笄的年纪,怕是对梁王早就暗生情愫,小女儿的心思不敢表露,只得藏在心里罢了。
偏那天就是出了错,王妃不在府中,梁王单独见了她。她当时正是娇嫩嫩的年纪,又长了一副好容颜,再加上那眼中崇拜暗恋的情愫,便勾起了梁王的心思。
一时天雷勾动地火,当下不管不顾起来,谁知竟然正好被突然回府的梁王妃给撞上,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梁王妃出事之后,此事闹大,就算再怎么觉得丢脸,还是得嫁入梁王府,若是不嫁入梁王府,便只有一死了。也许梁王也因为此事感到愧疚,毕竟是他先把持不住,勾引了她,才让她背负骂名,所以这些年对她一直不错,还曾经想要把她提为正妃。
想起当年往事,蕙侧妃亦是泣不成声,“这么多年,府里府外那么多女人,我也算是遭到了报应。”
第419章 借别苑一用(四更)
燕王妃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你就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他吗?如果真的过得这么不开心的话。”
蕙侧妃摇了摇头,“嫁都已经嫁了,怎么可能离开?莫说是家里人不同意,离开之后我又能到哪里去呢?更何况……”自己身上还背负着骂名。
她用帕子拭了拭脸上的泪,“一开始的时候很难过,后来也就习惯了,如今倒真的没什么了,我只管打理好梁王府,做好我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当初,她对梁王也是用了真心的,虽然背负着骂名,背负着对梁王妃的愧疚,但能真的嫁给他,她心里也是甘愿的。所以当她发现他在外面有女人的时候,她几乎心如刀绞,那个时候她算是彻底明白梁王妃当时撞见自己和王爷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后来他要纳侧妃,她跟他闹了一场,赌气了好几天,但他始终没有理会她。再后来,她才发现,原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平常……
难过着难过着,也渐渐麻木了,任他去找多少女人,她也再没有感觉了,当初对他的那股崇拜、仰慕,已经日渐消磨,到如今只是平淡如水了。
“他那个人是不适合娶妻生子的。幸好,沐予没有受他影响。”
蕙侧妃点头,“沐世子是个专情的人,他对许小姐一直很好。”
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泪痕的女子,燕王妃也不忍苛责,如果说她有错的话,这些年也受到了惩罚,除了忍受梁王的其他女人之外,还不能有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这也够残忍了。
燕王妃离开梁王府的那天,梁王亲自送了她出去。
“对蕙侧妃好一点吧,当初那件事说来说去,也全是你的错,别让她成为第二个我。”
“我知道。”
燕王妃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你就不能改改吗?”
自己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太了解他的性子,他不是一个坏人,其他方面都算是磊落,唯有在女人这件事,他太过放纵自己。也许别人会觉得,他一个王爷,身份摆在这里,什么都有,风流一些也无伤大雅。但是对真心爱他的女人来说,却太过伤人。
“但愿不会再有任何女人真心爱上你。”
……
清溪和程沐予两个并肩从潮平斋里走出来。
“这么说,伯母已经做了决定了?”
程沐予点头,“嗯,她还是要回延庭去的。”
清溪歪头看他,“你没事吧?”
程沐予见状含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能有什么事?这个结果早就在预料之中了。如果她要留在这里,留在梁王府,才更不合常理。燕王对她很好,我也放心了。”
如果在自己年纪还小的时候,或许会拉着她不许她离开,但是如今的自己已经不需要了,她去过她自己的日子吧,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好。
“那伯母搬出了梁王府,是还住回之前的那个别苑吗?”
程沐予摇头,“母妃不想跟梁王府再有什么牵连,所以让我帮她在京城找一处宅子住下。”
“哦。”看样子,燕王妃打算再在京城多留一阵。也是,好不容易找回记忆,儿子就在这里,估计是想多呆些日子吧。
“那……你那别苑,明天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要做什么?”
“见一个人。”正好那别苑现在空着,正合适。
“什么人?”
“暂时保密。”清溪冲着他神秘一笑。
清溪回到江府的时候,羽欣公主已经在了,不仅羽欣公主在,就连宋云深也在。
清溪不由奇怪地问道:“云深表哥,你怎么又来了?”
‘又’这个字成功地让宋云深尴尬了一下,但面上却不见有什么,只平淡地道:“有人带了一些上好的蟹到宋府,我给你们送过来一些。”
“哦。”看来今天有蟹吃了。
宋云深看了一眼羽欣公主,然后道:“我先回去了。”
“好。”清溪干脆地应道。反正云深表哥也不是外人,就不必客套地留了。
宋云深刚走了两步,清溪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出声叫住了他,“等一下,云深表哥,你明天这个时候有事没有?”
“怎么了?”宋云深回身看她。
“我明天有事,没办法教羽欣公主练琴了,如果云深表哥你明天没事的话,就过来一趟吧。”
羽欣公主才不会傻到说,我明天不来了也行,她巴不得跟宋云深多相处些时候呢。
宋云深点了点头,“行。”
……
次日,羽欣公主吃罢午饭之后,就开始挑衣服,一颗心止不住地雀跃,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呆在宫外的时间已经不长了,就又不由唉声叹气起来。等到自己回宫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跟他见面了。
汀芷苑中,碧儿倒了一杯茶给羽欣公主,心中却不由暗道:公主今天来得好早。
“没事儿,你去忙你自己的吧,不用管我。”
在宋云深来之前,羽欣公主又将曲子练了几遍,希望等会儿不至于在宋云深的面前出丑。
宋云深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羽欣公主的琴声,不由暗叹她的刻苦。
看到宋云深进来,羽欣公主连忙收回了自己抚琴的手,宋云深却是含笑道:“不要停,挺好听的。”
“真的吗?”羽欣公主欣喜地问道。
“真的。”宋云深肯定地点头。
所以自己抚得这首曲子,达到了他心中‘好’的标准了吗?
“手好些了吗?”宋云深问道。
羽欣公主摊开手掌看了看,“好多了。”
然而在宋云深看来,并没有好多少。
再看羽欣公主眼睛下的暗影,她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难道通宵练琴了?
“来,你坐在这里,我先抚一遍给你听。”宋云深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哦。”羽欣公主应了一声,便过去坐好。
但是宋云深抚的却是另外一首曲子,羽欣公主不由诧异,却听得宋云深道:“闭上眼睛,仔细听其中的意蕴。”
羽欣公主闻言便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她昨天晚上的确没有睡好,倒不是因为练琴,而是因为知道今天要跟宋云深呆在一起,所以兴奋得睡不着。
第420章 去洗眼睛(五更)
闭上眼睛,耳边听着悠缓的曲子,羽欣公主渐渐睡着了。
宋云深收回抚琴的手,缓缓起身,朝外面走了出去。
“云深少爷。”碧儿见宋云深走出去,便是给他行礼。
“有伤药吗?治擦伤的。”
“有。”因为清溪时常摆弄草药,碧儿跟在她身边多少也学了一些。
“帮我拿一些来。”
碧儿很快拿了药膏给宋云深,宋云深吩咐她不必伺候了,这才走回了房间。担心会惊动睡梦中的羽欣公主,所以宋云深放弃了将她抱到榻上睡的想法,径直蹲了下来,抹了药膏帮她的手指上药。
上好药之后,宋云深倚在书桌前看着犹在睡梦中的羽欣公主,究竟是什么人呢?能让她费尽这么大的力气去讨好,手指的痛顾不到,睡觉也顾不上,非要练好了琴艺给他听不可,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呢?
而自己心里的这股难受又是因为什么呢?
宋云深垂眸陷入沉思,羽欣公主难得能在宫外住一个月,却不见她去见过什么人,每天只往清溪这里跑,出宫的机会难得,难道她不想去见见她心里喜欢的那个男人吗?这是不是有些不寻常?
……
对于清溪要见的这个神秘人是谁,程沐予亦是很好奇,所以这天傍晚,他也是来到了别苑。
“人已经来了吗?”因为清溪说要秘密见面,所以别苑里的下人都被遣走了,只留下一个守在后门的侍卫。
“回世子的话,已经在后院的西厢房里等着了。”
“清溪呢?”
“许小姐还没到。”
“来人是男是女?”这才是程沐予最关心的事情。该不会又来个什么洛水镇的故友吧?
“这个……来人穿着一身黑披风,从头到脚遮得严实,而且是脸也是遮着的,看不太出来。”
程沐予闻言越发好奇,清溪要见的到底是什么人?需要这般遮掩?
程沐予进入别苑,径直走去后院的西厢房。
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程沐予微皱了眉头,伸手推开房门。
外间里还是没有人,程沐予戒备起来,看向里间,出声道:“里面是谁?”
还是没有人应声,但是有脚步声从里面传出,正在朝外间靠近。
隔在中间的纱帐被一双手轻轻撩开,看起来应该是一双女子的手,细嫩雪白,柔若无骨,这不是清溪的手,程沐予瞬间笃定。
所以清溪约来见面的是一个女子?
下一刻就见那女子从纱帐之后走了出去,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身上穿着一件近乎透明的薄纱外衣,能清楚地看到她里面穿着的水粉色亵衣,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
“奴家见过公子。”低低俯首,身前风光一览无遗,果真是人间尤物,连声音都是酥软入骨的。
程沐予皱眉,清溪怎么会约见这样一位女子。
“等着吧。”程沐予淡淡道。自己得等到清溪来了之后,问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程沐予抬脚就要走,女子忽然惊叫一声,程沐予下意识看过去,就见那女子双手环在胸前,亵衣的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
程沐予见状眉头皱得更深,这女子到底有什么值得清溪见的,还这般秘密?
程沐予不再理会她,径直抬脚往门边走,那女子见状却径直起身拦在了程沐予的面前,行动之间,身上的纱衣已经褪了半边,一切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公子怎么就要走了?奴家还没伺候公子呢。”说话之间,女子将身子往前挺了挺,姿态魅惑,不是一般的诱人。
“是谁让你来的?”程沐予怀疑这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没谁让奴家来,奴家就是来伺候公子的。”女子朝着程沐予的衣襟伸出手去,程沐予瞬间闪身躲开。
女子还不罢休,朝着程沐予走过来,程沐予眼中闪过不耐之色,伸手将她穴道点住,使她动弹不得。
若非此人可能是清溪约来的,程沐予不可能只是点住她的穴这么简单。
清溪进到院中的时候,只见程沐予正坐在凉亭之中,不由开口问道:“我约的人呢?她来了吗?”
“来了,在里面。”
清溪时间紧迫,也没有注意到程沐予脸上神色的异常,快步就朝房间走去,却是被程沐予给拦住。
“你确定你没有搞错?你约的是什么人?”
清溪闻言狐疑地看着程沐予,“你已经见过她了?”
“见过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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