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万年就这么走了,沐临风看着怀中的钟万年,突然想起了他的师傅沐刃,心中也不禁一阵伤感,顿时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而此时的军营中,洪承畴已经调派好了一切,就等沐临风的一声令下,便可以直取徐州了,但是迟迟不见沐临风归来,虽然他是主帅,但是沐临风亲临前线,这开战之前,还是有必要向沐临风请示一下的,洪承畴正着急的心火如焚的时候,接到了士兵送来的消息,才知道沐临风前两天去的是淮安,而如今已经在扬州了,同时也得知了钟万年去世的消息。
洪承畴并不认识钟万年,自然不会伤心,只是狠狠地拍着案台,沉声道:“看来这场战事又要拖下去了!”
洪承畴正郁闷着,就见营帐外来了一个沐临风的亲随兵,进营帐后递给洪承畴一封书信,洪承畴接过来一看,脸色微微一变,一旁的参将连忙问道:“元帅,王爷有何命令?”
洪承畴微叹一声道:“王爷有令,让本帅自行调度兵马攻取徐州,王爷为钟老爷吊唁之后,会去徐州,那时王爷要看到徐州已经收复……”
参将闻言奇道:“这吊唁也就数日时间,如何能数日拿下徐州?王爷会不会是有意刁难大帅啊?”
洪承畴这时站起身来,在营帐中踱步了良久之后,这才对那参将道:“王爷让我们用蒸汽大炮去攻徐州……莫非这蒸汽大炮的威力果真如此厉害?……若是如此,还要调集这么多人马过来做什么?王爷究竟在想什么……莫非是……”
739章【山东一役,一举数得】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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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万年的葬礼由钟天安排,一切操办的也算顺利,三日后下葬在扬州南城钟家的祖墓中,钟万年的丧礼也算是完成了,扬州的地方官员知道沐临风在场,也不敢轻易出面,只是送来了挽联和花圈,帛金也不敢多送,生怕沐临风哪天心血来潮又要整顿贪官污吏。
办理钟万年丧礼的时候,沐临风也连连收到前线的战报,先是洪承畴从徐州前线发来的密函,说已经佣兵城下,而凤阳与淮安的兵力正在牵制敌军的其他兵力,密函中还言及,沐临风在收到密函的时候,徐州前线的攻城战只怕已经打响了,等战事一有结果会立刻向沐临风汇报。
时隔一日,东海的四艘铁甲舰也送来了密函,说战舰已经绕过了安东和灵山,顺利开往威海,请沐临风放心,保证顺利拿下威海与登州,不负沐临风厚望。
沐临风两日之内收到水陆两军的密函,其行动速度让沐临风非常满意,比起洪承畴来,更让沐临风放心不下的还是四艘铁甲战舰,毕竟这是这四艘铁甲舰第一次参加战斗,一切还是未知之数,让沐临风还是不安。
不过沐临风从决定不亲自上战舰开始,就不让自己后悔,更何况现在后悔也实在是来不及了,还有最多一日时间,战舰就应该到威海了,而从扬州送信过去,只怕最少也要三天。
沐临风索性不再理会前方的战事,只要前方一送来什么战报,沐临风都是接下就立刻收起来,送来不看,直到钟万年的头七过了之后,沐临风这才与田川美子离开了钟府,不再为钟万年披麻戴孝,同时也给钟斌批了三个月假期,本来儿子给父亲要守丧三年的,不过沐临风以国家正处多事之秋,正在用人之际为理由,只给了钟斌三个月的假期。
钟夫人本来不愿意,但是好在钟天帮忙劝阻,毕竟钟天是认准了沐临风这棵大树来攀的,自然什么都为沐临风打算,更何况为亡父守丧,还有他这个长子在呢,所以钟夫人也就不再坚持了。
田川美子这几日充当钟南屏,替钟南屏为钟万年守灵,正好田川美子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而钟夫人见田川美子为钟万年守灵也是鞠躬尽瘁,完全就像是对她自己的亲人一般,越看越觉得喜欢,钟夫人还干脆认下了田川美子做了干女儿。
为钟万年守了七天灵的田川美子也着实是够累的了,沐临风与田川美子一回到沐府老宅,就立刻让婢女服侍田川美子去就寝,田川美子自己可能也觉得累了,顾不上吃晚饭就去休息了。
沐临风这几日虽说也是在为钟万年守灵,但是毕竟由于他的身份,钟家也没有让沐临风做多少事,只是人在心意到了即可,所以沐临风其实也是偷了七日闲而已,这时刚刚脱下孝服的沐临风突然就想起了郑惜玉。
整整七天了,沐临风逼着自己不去想郑惜玉,每次想到郑惜玉,沐临风都会借口做其他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是这七日,没有一天沐临风不再想郑惜玉,他更是知道,逼着自己不去想郑惜玉其实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好在这七日要为钟万年守灵,沐临风一时无法脱身,虽说没他多少事,但是作为钟家唯一的女婿,自然也是不能随意离开的。
但是此刻沐临风已经完全找不到任何借口,让自己再不去想郑惜玉了,沐临风索性将自己关在书房内,将这几日堆积下来的,前线送来的战报,一封一封地拿出来看,每一封都看了三四遍,却发现自己压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关着自己也不是办法,更何况他是沐临风,即便他当真要婢女们用锁匠书房门锁上,那些婢女们也肯定不敢,沐临风索性出了沐府老宅,一个人去了一家酒楼独饮,原本千杯不醉的沐临风,这一次喝了三四壶之后,也觉得有些飘飘然了,其实也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沐临风一直喝到酒店打样,依然还是买了一小坛酒,一个人走到已经没有多少人的大道上,走上三两步,便提起酒壶同饮几口,坛口冲着自己的嘴巴直接倒了下来,倒的脸上、鼻孔尽是……
良久后,沐临风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郑惜玉的住所门前,沐临风心中一直告诉自己,别来郑惜玉这里,即便来了郑惜玉也不一定愿意见他,更何况只怕郑惜玉已经早就搬离了这里,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何苦自己过来,亲眼证实这个结果,让自己再伤心一次呢。
沐临风看着郑惜玉住所的门良久,身子一动不动,他心中劝自己赶紧离开,那扇门其实就是让自己伤心的导火索,一旦推开了,可能自己会更加心痛,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去推那扇门,但是依然还是舍不得离开。
良久之后,沐临风这才缓缓坐在地上,一边喝着酒,一边苦笑道:“沐临风啊沐临风,你自己府中已经有十几个美女了,哪一个不是貌美如花,哪一个不是天姿国色……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你小子已经是享尽天下艳福了……你还想怎么样,就非得要郑惜玉么?……”
沐临风说到这里,将酒坛里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完,随即将酒坛扔了出去,哐地一声摔的粉碎,酒坛里剩下的酒水溅得得四处皆是,引起了周围的一阵狗吠,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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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临风这时靠在墙边,又苦笑道:“沐临风,你不是自命风流的么,为何非要对一个不愿意和你一起的女子苦缠不休呢……她到底哪一点好?温柔比不上圆圆,大方不如赛赛,持家不如家惠,得体不如南屏……人家汉武帝金屋藏娇不过也就是藏了一个王皇后,你那破宅子里已经有了十三个天下绝伦无双的美女了……你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沐临风说到这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却在这时一阵轻微地脚步声传来,随即一个身影走到沐临风身边蹲在,看着沐临风良久后,微微一声长叹,道:“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呢……”
那身影说着一把将沐临风的手拉着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随即将他从墙角扶了起来,沐临风这时慢慢转头,借着天空的月色看向那人,随即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姑娘你啊……”
那女子一边扶着沐临风走出了小巷,一边道:“公子还能认出小女子,看来也没醉成什么样……看来是小女子多此一举了……”
沐临风这时哈哈一笑,伸手指着那女子的鼻子笑道:“吃醋,肯定是在吃醋了……莫非杨姑娘你也真的喜欢上我了不成?”
原来这女子正是杨宛,杨宛扶着沐临风踉踉跄跄地走在大街上,听沐临风如此问,心中一动,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七日来,杨宛没有离开过扬州一步,本来她劝自己,与沐临风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没有必要付出感情,即便自己真的成为了沐临风的女人,沐临风对她也是真心的,但是况沐临风府中那么多夫人,没人分一点沐临风的爱,她最后能感受到的还能剩几分。
杨宛更劝自己道:“你的第一次不是给的沐临风,沐临风不会对你真心,谁会喜欢一个残花败柳?你不要多心了,等沐临风履行了诺言后,你大仇得报,就好好找一家寺庙,从此青灯常伴,岂不是也好?“
杨宛每次劝的自己就要离开了,但是每次到关键时候,都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你大仇还没有报,你对沐临风了解有多深?沐临风如今是得了你的便宜的,但是你能保证沐临风就一定会为你报仇么?即便他真心想履行诺言,但是以他的身份,万一事情多了给他忘记了怎么办?你得留在他左右,时刻提醒他,鞭策他……你虽然给他的时候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但是怎么说,你这么多年来,也是守身如玉了,你给他的虽然不是贞操,但也是清白,你怎么能这么放心的离开呢?”
杨宛也知道沐临风这几日在为钟万年守灵,所以干脆也就在钟府的附近客栈住下了,每日都在钟府的门口见到人来人往的吊唁宾客,沐临风在府中走来走去,愁眉苦脸,本来以为沐临风是为了钟万年的死而伤心,但是直到此刻,她才清楚地知道,沐临风这几日来的不快,都只是为了一个人,就是郑惜玉。
杨宛一路扶着沐临风走到了沐府老宅的大门前,但是又开始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最终决定还是带着沐临风去投客栈,而那间客栈就是之前沐临风待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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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0章【山东一役,一举数得】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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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掌柜与小二,这一次眼睛擦的雪亮,没等杨宛与沐临风进门,就一眼认出了两人,连忙迎出了客栈,点头哈腰地道:“王爷、夫人,你们又来投栈?”刚问完就感觉自己这句是多嘴了。
杨宛却也没与掌柜计较,只是轻声地道:“掌柜的,开一间上好的房间,让小二送点醒酒茶来……”
杨宛扶着沐临风进房后,店小二帮忙将沐临风弄上了床后,这才去取来醒酒茶,递给杨宛后,这才恭恭敬敬地地退出了房间,道:“夫人有吩咐的话,尽管叫小的!”
此时沐临风已经微眯着眼睛斜看着一旁正在帮着自己吹醒酒茶的杨宛,烛光地照耀下,杨宛越发的美艳动人,然而这一次,沐临风却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只是缓缓伸出手,握住了杨宛的手,轻声道:“杨姑娘,真是多谢你了……”
杨宛本来以为沐临风应该是不省人事了,不过方才听沐临风说话的语气,却不像是喝了多少酒,莫非这夜风一吹,将他给吹清醒了?心中这般想,口上却微笑道:“公子,来,承认将醒酒茶喝了吧……”说着扶起了沐临风,喂着沐临风将一碗醒酒茶都喝了之后,这才将碗放到一边,副着沐临风缓缓躺下道:“公子,你好生休息吧……小女子就先告辞了……”
杨宛说完刚要起身,却被沐临风伸手一把抓住了手,却听沐临风轻声道:“别走,留在这陪我聊一会……”
杨宛这时脸上一红,心中却在想,莫非他今晚还是要……不敢再往下想,但是脚下却像盘了根一般动也不动,良久后这才缓缓坐到床边,对沐临风道:“公子想要说什么?”
沐临风握着杨宛的手,始终没有方才,这时转头看向杨宛,问道:“姑娘觉得我沐临风是什么人?”
杨宛闻言一鄂,诧异地看着沐临风道:“是大明辅天摄政王啊!公子为何要这么问?”
沐临风这时转头看像杨宛满脸羞红,笑道:“看来姑娘心不在焉啊,是否有什么心事?”
杨宛被沐临风如此一问,脸上更是绯红,的确沐临风方才与自己说话之时,自己却在想着那夜与沐临风发生的事,自己毕竟是个女人,竟然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去想这些欢愉之事,实在是羞愧难当。
良久后,杨宛这才微微一笑,转过身去,道:“没什么心事……公子是问小女子眼中的公子是什么样子的么……嗯……这个很难说……总之公子在小女子眼里就是一个英雄,在这个时代是独一无二的……”
沐临风这时已经坐起了身子,随即从杨宛的身后,将杨宛抱住,在杨宛的耳边低声道:“我果真是你眼中的英雄么?”
杨宛这时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连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岂知沐临风这时却松开了手,倒在床上,喃喃道:“不知道我在她心中究竟算什么……唉……”
杨宛本来已经沐临风酒醒之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也暂时了忘记了郑惜玉,但是此刻看来,郑惜玉在沐临风心中的地位的确是无人能比的,心中竟然莫名的一酸,眼眶的泪水竟然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杨宛连忙乘着沐临风没注意,擦拭了脸上的泪珠,这才站起身来,轻声对沐临风说了一句:“小女子先告退了!”
这一次沐临风却没有出口挽留,杨宛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回头时,才看见沐临风此时正两眼无神地正盯着屋顶看,不禁长叹一声,连忙将房门关上,却始终没有离开房门,站在哪半晌后,这才又是一声长叹,暗道:“是我想太多了!”这才转身离开了客栈。
而沐临风就是这么看着屋顶看了一夜,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想,已经完全被一个人的名字与一个人的容貌所塞满了,整整想了一夜的郑惜玉,直到天亮,这才微叹一声后,对自己道:“算了,既然已经如此了,还去多想做什么,只是徒增烦恼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虽然这么对自己说,但是心中依然还是对郑惜玉念念不忘,好一会儿才沉沉睡去。
沐临风这一睡就到了下午,待沐临风起床收拾好这几日来的心情后,回到幕府老宅,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了昨夜看了几遍都没有看进去的密函,一一地看了一遍。
拿起的第一封密函,就让沐临风的心差点从喉咙里跳了出来,这是四艘铁甲舰送来的,密函中的蚊子简短扼要,说他们在攻打威海的时候,东面的海峡一下涌出了四十多艘战舰,挂的旗帜不是朝鲜,也不是满洲的,而是俄国的,但是至送出密函为止,没见那四十艘战舰有任何动作。
沐临风拿出地图来看,威海那边的海域属于凹字型,俄国的军舰如果要开到那里去的话,就必须经过朝鲜与东瀛之间的海峡,如果是这样,东瀛的水师将领张煌言定然会送来密报的,沐临风翻遍了桌上的密函,也没有见到有一封是东瀛送来的。
那么剩下的也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这四十艘战舰根本早就停在了朝鲜的海域,之前沐临风也听说,满蒙征服已经与俄国方面达成了联盟,若果从这一点看,那么俄国的军舰在那里出现,也就一点也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