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类。杂肥如蚕沙、鱼腥水、米泔、稻糠、酒罐头泥等则在大田作物和果树、蔬菜、花卉、竹木以及药用植物等的栽培上都有施用。
肥料积制方法也有新的创造有几种:譬如蒸粪法,相当于现在的堆肥;又如酿粪法,是对宋代沤肥法的改进,相当于现在的沤肥;再如粪丹,是一种综合xìng肥料,成分包括豆饼、鸟兽内脏以及砒霜等。
但是这些东西,一时还急不来,而且李曜也不打算全部靠自己指导他们去“创造发明”,毕竟他脑子里带来的东西也是有限的,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给他们一个思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才是正理。
这些事情一说,张全义喜不自胜,搓着手直笑,果然如老农一般。张居翰则叹道:“节帅深谋远虑,奴婢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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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温拿下邢洺磁三州的消息传入表里山河,晋王于太原也惊得仿佛兜头被人倾下一桶冰水。正手脚发冷,却不料李嗣昭、李嗣源从幽州突围,带着高思继、高冕兄弟,外加四千骑兵回到太原。李克用大喜之下,遂命李嗣昭率一万大军直赴青山,会合周德威收复邢洺。
李嗣昭到达青山,周德威备酒迎接。李嗣昭独守孤城四月,愣是硬扛住了刘仁恭的十万大军,此来收复邢洺,先与葛从周的一支偏师交手一场,初战告捷。李嗣昭得胜一场,觉得汴军也不过尔尔,未免生起三分骄矜之心,对周德威笑道:“镇远公威震河北,都校之后,无人能敌,怎么会输给了葛从周那厮?”
周德威听出他讥笑,不悦道:“未料王彦章复出,此人勇悍,河东之内,非李都校莫可敌。”
李嗣昭哈哈大笑:“何止都校,正阳麾下朱八戒便曾胜过此人,何足挂齿?待我明rì擒得他来。”
“大王命我二人收复邢洺,责任重大,某意不可鲁莽行事。”
“葛从周夺我城池,立足未稳,正该我等用兵神速,尽早夺回才是,此时按兵不动,大王命我来游山玩水的不成?某明rì便要攻取邢州,若然不下,罪责自担。”李嗣昭怫然不悦。
“葛从周新胜,兵锋正锐,取邢州事,某依然认为,须得从长计议。”周德威老成持重,死不松口。李嗣昭心中十分不悦,但此番李克用未曾说明谁主谁辅,李嗣昭也没办法强迫。次rì一早,也不与周德威招呼一声,自率一万步骑攻打邢州去了。
周德威得信后无奈摇头,知道他此去多半会有闪失,忙将步骑跟上。
朱温既已取得邢洺,本当一鼓作气,攻打常山王镕。然而杨行密与太原有约,岂会坐视其夺取河北。刚好襄州忠义节度使赵匡凝联合蔡州刺史崔洪联名送来书信,表达脱汴附淮的意思。杨行密乘势就令朱瑾率三万大军攻打徐州。朱温闻信,面露忧sè。
葛从周道:“大王但领三万大军回防,留两万军给末将,定可固守邢洺,择机再取常山。”朱温居然也不问葛从周何以敢于这般肯定,便自统大军回转了去。
李嗣昭来到邢州城下,便高呼请王彦章出战。众将问葛从周当如何应敌?葛从周笑道:“无妨,兵来将当,水来土掩,此人困守孤城四月,竟能突围而出,也是个对手。不过,某却自有法子破他。”遂唤过张归霸,嘱咐一番。张归霸领命而去,葛从周便将大军出城,列阵相迎。
李嗣昭见了葛从周,大笑:“葛司空,若论军前交手,你实不是我李嗣昭的敌手,快叫王彦章出战!”
“好大口气!你不就是太谷韩进通么?改姓背祖的家奴,如此恬不知耻,在此大呼小叫作甚?王彦章已随大王回汴州了!你今rì若能过某这一关,就算你命大!”
李嗣昭被他气得牙根直痒痒,怒目圆瞋道:“狗奴,竟敢欺我!”一挺点钢枪,拔马来取葛从周。
葛从周知道只凭武艺绝非李嗣昭敌手,见状立刻闪入阵中,令旗一挥,刀楯手、弓弩手迅速移行向前,只见箭矢如簧。
李嗣昭舞抢拨箭,边拨边骂:“贼厮鸟,口齿忒好,却作缩头乌龟?不是要与我斗阵么?”骂了一阵见不能进步,只好退回本军,也摆开阵势。
然而与葛从周斗阵,李嗣昭这支兵却不行。葛从周的兵是他亲手训练而来,李嗣昭手底下这支兵却是李克用临时给他的,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杂兵。一阵箭雨过后,两军肉搏。葛从周令旗挥舞不止,汴军左冲右突,阵型不乱。而李嗣昭步军却已被冲的七零八落,溃乱而奔。李嗣昭见状大怒,斩杀多员溃兵,也不能制止。所幸周德威赶至,冲杀的一阵,军心方稳。葛从周见状,令鸣金收兵。
周德威、李嗣昭也收军退回。未行几里,忽见两侧大军拥出,断了归路。正是张归霸,他奉葛从周命令迂回绕道后方。葛从周也率大军从后掩杀至,两厢夹攻,晋军一时大败。周德威、李嗣昭仗着勇悍,杀出一条血路,却仅剩下不足五千骑退入青山。
这才入山口,却又见前方灰尘漫天,肯定是有大军迎面赶来。李嗣昭大吃一惊,两眼发愣,喃喃道:“幽州雄城埋不得我李嗣昭,不意今rì却要命丧青山了!”
周德威毕竟战场经验老于嗣昭,定睛一看来军,大笑道:“益光莫被山东葛吓破胆了,看那来军,皂旗黑甲,分明是我们河东的援军。”
周嗣昭见周德威反唇相讥,心中是老大不快活,只是自己夸口在前,落败在后,一时说不起话,只好装没听见。
顿了一顿,李嗣昭再望来军,说道:“必是大王派十弟来援!有邈吉烈在,定能助我破敌!”乃策马迎上,果然是李嗣源。其奉晋王教令,率领五百骑前来接应。
李嗣源听说李嗣昭、周德威战败,葛从周追兵将至,皱眉对李嗣昭道:“大王知你二人相会,恐不相统帅,故而派某来,嘱咐九兄一句,临战之前,须听周老将军,也是怪我来得迟了!”
李嗣昭这才面有愧sè,可是仍然不服周德威,说道:“眼下事已至此,不若邈吉烈你来拿个主意!”周德威也请李嗣源出个主意。
李嗣源摇头道:“某可不是正阳,某没有主意,只知道力战而已。现在步军已经溃散,只剩下我三部五六千骑,如果也溃逃,则势不可支了。我试着出击,看看如何……不捷而死,总比被追着打强。”
李嗣昭道:“甚好!某从十弟之副。”说完,回望周德威一眼。周德威毕竟也是败军,气势也较李嗣源也短了一截,既然李嗣昭也愿意听李嗣源指挥,他遂也表态听从李嗣源指挥。
正在此时,斥候报葛从周已率jīng骑追至山口,李嗣源拍马奔上一高丘,解鞍下马,就制高点挥动皂旗,左右胡乱指画,假作布阵的态势,却是没有章法。葛从周看不清高丘上是何人,更看不懂旗意,就猜不透晋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又听到李嗣源开始高呼:“我乃晋王帐下李嗣源,奉大王之命,只来取了葛从周xìng命,余者不论。”
葛从周惊闻李嗣源到来,不知他带来的援兵有多少,怎敢贸然进攻?便下令就地休整,静观其意。
李嗣源见葛从周已被震慑住,乃从高丘上走下,纵马杀过来闯阵。李嗣昭、周德威继后。
葛从周见李嗣源杀来,列阵相迎,以乱箭扫shè。李嗣源身披军械监特制冷锻jīng甲,身中数箭,毫无惧sè,长枪在手,直取葛从周。牙兵营层层拦于马前,李嗣源一枪一个,挑落数人。却因用力过猛,在挑起一卒时,竟将长枪折断,于是丢弃,取出马槊,这物太长,一般不用于近战,而李嗣源此时专注于“抡”字决,专打汴军脑门。触到即碎,脑浆迸裂。
葛从周惊骇异常,心思:果然是神将。急令收军,对李嗣源大呼道:“能在我葛从周中军横冲直撞者,你还是第一个!今rì暂且放你归去,告诉李克用,邢洺三州已为我所有,不复还了!还是修好太原城池,他rì,我定来攻取!”李嗣源闻状,收军与李嗣昭、周德威返回太原。此战后,因为葛从周刚才那句话,“李横冲”的大名也如山东葛一样名扬天下。
李嗣源三将回到太原,晋王亲自出城相迎。见李嗣源衣甲上全是血迹,为他解衣探视伤处,并亲手敷药。敷好药又赐卮酒,抚摸其背道:“我儿真是神人。若不是我儿,几乎为葛从周耻笑了。”
周德威见晋王夸赞李嗣源,上前请罪:“末将驻守钜鹿,本以进取魏博为己任,却不料魏博未得,返丢了邢洺三州,折损了数千士卒及两员大将,这都是德威之罪,请大王惩处!”
晋王将他搀起,安抚道:“德威无罪!皆因朱温兵力强盛,而孤轻敌了,未能及时救援!”
李嗣昭却不请罪,反而请兵道:“请大王再给孩儿二万人马,不收复邢洺,孩儿愿提头来见!”
晋王一声长叹,回答嗣昭:“如今太原是多事之秋啊!邢洺既失,暂且不论收复,我恐昭义也不能保了!铁山时rì不多,他临行前求为父奏表李罕之继任。孤知那李罕之乃是鱼鹰一只,饱则飞去,若令他掌管昭义,看我与朱贼争战处于下风,必定改投。因而,为父yù令你再统领一万人马南下,铁山若去,你即刻移军上党,收符节而镇守。”李嗣昭领命。
监军张承业说道:“晋王既担心李罕之反,何不此刻就以二太保为昭义留后,将铁山接回太原养病。”
“自孤随父讨庞勋时,铁山即已跟随,已是孤身边多年的老人。他前rì也曾牒书请孤授留后代己。然而我沙陀族以终老任上为荣,孤不忍令铁山带着遗憾而去。”
张承业赞赏道:“晋王善待部下,必死命追随,开封yù吞并太行东西,实在是痴心妄想!”
李嗣昭即去,几rì无话,自收军屯晋州。晋王心中稍安,然而安心不久,潞州哀讯传来:薛志勤病卒。晋王于是在太原也搭设灵堂,引众将佐及家人祭奠,痛哭良久;着令李嗣昭即刻入潞,接管昭义。本以为万无差池,却不料次rì收到了李罕之牒书,打开一看,直气的一口鲜血吐出。原来,李罕之牒书说:
卑职闻铁山死,军府无主,恐不法者为变,故先自专命,先入上党镇抚,取王裁旨。
原来,李罕之闻李嗣昭屯军晋州,便知道晋王的意思是要嗣昭接管昭义,不免对晋王的怨愤也就到了极点。因此,他早就派人入上党,俟侯薛志勤的死讯。薛志勤傍晚咽气,他已引兵由泽州连夜出发,因而较嗣昭先入潞州。
昭义将马溉得知李罕之突然领兵近城,知道他是反了,急忙领兵抗拒,然而仓促应战,不是李罕之敌手。李罕之擒得马溉,降服潞卒,遂入上党城,占领昭义军府。
李嗣昭是次rì午后才领兵至城下,得知李罕之已先入,就于城下唤他答话。
李罕之道:“嗣昭将军为何带着兵马前来?潞帅新死,罕之身为泽州刺史,代守军府,职责所在。你领兵到来,是yù谋反不成?”
李嗣昭大怒道:“大王有教令在此,新授我为昭义留后。你久食太原俸禄,深受大王厚恩,胆敢不从教令,一朝再作反贼啊?某劝你快开城门,自回泽州去,我定当在大王面前保释你无罪,于泽州终老。”
李罕之大笑道:“罕之为太原立下汗马功劳,晋王却如何吝惜一镇给我?罕之也老了!恐不久即追随铁山而去,此生但能拥一镇节旄,光耀门楣,死也无憾了!嗣昭将军但可回复晋王,待罕之死后,昭义听他除任新帅,请不要再苦苦相逼!”
嗣昭怒骂道:“李摩云,大王早就知道你有不臣之心,但念你也曾有功,故而不忍杀你,留至今rì。你今rì所为,上愧于天,中罪大王,下害子孙!若再不开城,我则强攻,必灭你九族!”
李罕之不答,李嗣昭上前攻城。城上箭雨shè下,嗣昭不能进。然而自邢州败后,嗣昭也不再鲁莽,自思:“此番失了潞城,如何向大王交代?此时泽州必然空虚,不若先取下。”乃诳罕之道:“李摩云,上党你先占着,我自回太原,禀明大王,再作区处。”说完,引军离去,却径奔泽州,果然无兵驻守,顺利入州署,尽收李罕之家属百人。遂牒书一封,送往太原,请晋王处置。
李罕之得知泽州被嗣昭占据,也恼羞成怒,竟乘沁州刺史傅瑶不备,袭下沁州,掳得傅瑶。乃派部将张源德将傅瑶并马溉同送开封,向朱温请降。朱温白捡了便宜,那会拒绝?便斩傅、马二人,留张源德不遣,为李罕之奏表昭义节度使。后来张源德便任职大梁,直做到贝州刺史,后面再叙。
朱温取得邢洺,收降昭义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幽州。卢龙节度使刘仁恭出兵占据义昌节度,自得义昌后,将沧州盐利据为己有,遂得富裕,不顾朝廷法令,大肆扩充兵马,竟达到十五万,一时超强。他比朱温野心更甚,哪能容朱温如此得势,定要与他争夺河北,于是脱去盟友的伪装,与朱温撕破脸皮,出兵魏博。魏博镇有魏、博、贝、相、澶、卫六州;贝州有清河粮仓,屯粮巨厚。刘仁恭令大将单可及为,先攻贝州,用一个白天攻下。屠城,杀了一万余户,投尸清水,惨绝人寰,然后进攻魏州。当时罗弘信已死,牙兵集团认为罗弘信在任处事稳重,安民有功,又没有什么大过,就同意扶立其子罗绍威继任,罗绍威因此向朱温求救。
朱温自钜鹿回军后,便令氏叔琮、康怀贞率本部军马讨伐襄州;张存敬讨伐蔡州;徐怀玉、张归厚、刘知俊部救援徐州。得罗绍威求救时,氏、康已连下邓、唐、随三州,赵匡凝不想开封新兵威力如此之大,惧骇之余,只得再向朱温请归附,山南东道复定;蔡州崔洪也怕了,也请重新归附,却被部将所劫,投奔了广陵。朱温遂令假子朱友恭入主蔡州,淮西也定;氏叔琮、康怀贞、张存敬三将皆归;李思安自离开牙军,全忠也拨给他一部军五千人马。恐徐怀玉等不敌淮南,朱温正率领着四部大军两万亲赴徐州。方至故乡辉州,得罗绍威求救,兀自犯愁。
当时李振在侧,说道:“杨行密乃是劲敌,唯有令葛从周统领四部军救援魏博。”却被全忠否定:“不可,通美大军一旦离境,邢洺必为太原复取。”
李振又说:“那就令葛从周先分一营jīng兵入魏州,帮助罗绍威固守。待破淮南后,大王亲率大军去救援。”
“此计可行!”朱温遂发贴书驰告邢州。
葛从周接到贴书,召集众将佐问:“谁愿领兵入魏?”闪出jīng骑营兵马使贺德伦,请命道:“末将愿往!”
这贺德伦祖先是陇右胡人,随父亲隶滑州军籍,得以从事全忠,初为牙校,勇而有谋,乃入大军。葛从周见贺德伦请命,高兴道:“德伦曾是大王牙校,勇而有谋,定能胜任。然而刘仁恭有十万大军,而我却要防河东来袭,不能给你太多兵马!”
“本营五百骑足够了!”
“德伦好大志气!”葛从周大加赞赏,“五百骑未免太少,给你八百骑,魏州有失,唯你是问!”
“德伦若保不得魏州,即赴清水而死,不复回禀!”贺德伦说完领兵而去。
葛从周自贺德伦去后,惟恐刘仁恭势众,而自己又不能抽身,思得一计,移书镇州王镕:
刘仁恭志吞河朔,彼若取魏博,必移师常山。燕贼屠杀贝州万民,残暴不仁,常山若见攻,四州不复烟火。东平王吊民伐罪,以全军来拒,常山王为常山四州万民着想,也当派兵往助,必破燕贼。
王镕接书,与众将佐商议道:“燕、汴两强相争,无论谁胜,必侵常山,我意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