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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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 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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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剑缣艚缴琊⒅狻!着邸⒃砼邸N薹绺鋈嗣挥姓业阶柿现っ髡馕錽è战袍有什么等级之分,所以暂时本书中的各势力战将对这几种战袍,都是按自己喜好随便穿,如有读者对此有深入了解,可在书评区指正,并请一定附上资料出处,以便为考,致谢。)
  冷兵器时代对于攻打坚城,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法子,要么是长期围困,要么是拿人命去堆,虽然也有飞云梯等工程器械,但在经济大幅衰落的唐末,其攻城战的科技含量显然高不到哪去——因为没那么厚的本钱。朱温此时显然没时间搞长期围困,只能仗着兵力优势强攻。
  其实这个选择在唐末也不奇怪,因为此时的各家军阀,只有少数几家对麾下兵将有较强的控制力,还有更多的藩镇节帅对于麾下军队的控制力比较薄弱,一旦麾下军队——特别是领兵将领们觉得这位节帅“没戏了”,为自身利益着想,就很可能临阵叛变,献出节帅人头,保住荣华富贵。
  朱温心里明白,似河中府这等曾作为大唐中都的大城坚城,要想一朝攻陷,除非是李存曜来领兵,再玩儿一手“引天雷亟之”,否则基本没有可能。但他仍然敢发动全军猛攻,为何?他有他的考虑。
  王珂在河中王家(跟河东王氏没啥关系)地位不高,因为他只是当初过继给王重荣的孩子,只是唐朝的风俗,连养子都承认继承权,自家叔伯继子从法理上来说当然也没问题。然而王珙这个王重盈的亲子不服,王珂虽然得了李克用支持,从天子手里拿到了蒲帅旌节,河中内部未必没有人心中不满,不承认他这个节帅。因此朱温觉得,在局势危急之下,河中内部未必能铁板一块,到时候临阵出现什么特殊情况,也不足为奇。再说,朱温此番还有准备,特意将王珙也邀了过来,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忽然现身,使蒲州内乱。
  朱温的汴军正在准备攻势,城中的王珂却得了十分不妙的消息。牙将张训悄声对刚刚进行“鼓舞士气”宣传工作的王珂道:“节帅,军中少了近两千人……”
  王珂吃了一惊:“哪去了?”
  张训苦笑道:“还能哪去?溜号子了。”
  王珂心中一凉,倒抽一口冷气:“一夜少了两千,这仗还怎么打?”
  张训摇摇头,道:“还有一事,斥候昨夜发现汴军中似乎有陕虢旗号,末将担心……”
  王珂手脚发冷:“王珙也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定心情,问道:“晋王大军还需多久到达河中?”
  张训道:“至少三rì。”
  王珂忙问:“我军可守得蒲州三rì?”
  张训微微摇头:“晋王虽则三rì可到蒲州,但浮桥为朱温水军所控,晋王到了对岸,能不能过河还是两说……”
  王珂心中冰寒,慌道:“那如何是好?”
  张训只是摇头。
  王珂强行镇定了一下,忽然道:“或可设计拖延数rì。”
  张训奇道:“节帅计将安出?”
  王珂忽然振奋起来,道:“且看某阵前与东平王一叙!”遂上城楼,朝城外喊道:“某乃河中王珂,请东平王阵前一叙!”
  那边朱温闻讯,不觉惊讶,语左右道:“王珂竟有此等胆sè?也罢,孤且上前,看看他有何遗言。”
  张归霸道:“大王小心王珂使诈!”
  朱温不屑道:“此等苍头小儿,亦敢诈我?”遂打马上前,在箭距之外站定,开声道:“全忠至矣,蒲帅有何见教?”
  王珂幼时曾见过朱温数面,见果然是朱温出阵,当即道:“东平王,你我本是亲戚,若大王yù得河中,只须认此一事,珂将蒲州拱手相送!”
  朱温心下大喜,笑道:“尔父为我娘舅,当年有大恩于我,此时愚兄自然不敢或忘,贤弟说这话,未免过于玩笑。”
  王珂见朱温上当,立刻道:“兄长既然记得先父与兄长的舅甥之情,小弟却要动问一句:先父坟冢便在虞乡,兄长可有前往拜祭?”
  朱温闻言一怔,一时语塞,支吾道:“来时匆忙,竟无人告之先舅父坟茔之乡,是以失礼。”
  王珂心中冷笑,面上却假装松了口气,点头道:“既然如此,请兄长先拜祭先父,而后小弟自当缚面牵羊、扶榇出迎。”
  朱温何等人也,一听便知道王珂这话是拖延时间,只是刚才自己把话说得太满,此时一时找不到由头拒绝,不禁有些踌躇。
  敬翔与李振对视一眼,李振会意,打马上前,耳语朱温:“大王,蒲津渡cāo于我手,李克用沙陀骑兵如何飞渡?此番正是一举收服蒲人归心之机,大王三思。”
  朱温闻言恍然,立刻点头道:“阿舅之恩不敢忘!若贤弟如此,使我异rì有何面目见阿舅于九泉之下!我且去祭拜阿舅,彼时贤弟但以常礼出迎便是!”当下也不多话,立刻回了中军大帐,将三军按下,暂不攻城,反而披麻戴孝,哭祭王重荣,声音恸哀,真如家中死了老娘一般。他边哭变嚎:“当年多亏了舅父大人相容提携,使我得有今rì,当年我便发下宏愿,有朝一rì若能得志,必报舅父大人的大恩,今rì你老人家虽已仙逝,但王珂便如我弟,侄儿必善待之。”蒲人闻得,都为之动容,以为朱温真个念旧,必是明主。
  王珂却是心中暗道不妙,朱温这厮卖了个jiān诈,自己原说诓他去一趟虞乡,来回总得两rì,谁料他竟然就在军中哭孝,根本不去虞乡。如今他令三军披麻戴孝,这情分偏偏怎么也说得过去了,却是如何是好?王珂不禁傻眼,一时手足无措。
  张训见军中将士都朝这边望来,心中暗道不妙,悄声对王珂道:“节帅失误也,如今将士只道朱温是本家,早已兵无战心,节帅此时再yù守城,只怕蒲州便要一鼓而破!”
  王珂yù哭无泪,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朱温当着两军将士的面祭拜我父,我便是降了,想来他也不能立刻翻脸不认人,说不定为了安蒲人之心,还以我为节帅,那时我再视情形而决,可也。”
  当下定下心神,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打开城门,奉旌节符印并蒲、晋、绛、隰、慈五州文簿,常礼出迎朱温。
  两人相见后双手紧握,说起当年旧事,都哭得泣不成声,朱温也竭力安抚王珂,声称自己受过王重荣的大恩,至今还未能报答,今后一定要把自己欠下的恩情,回报在王珂身上。王珂听后十分感动,慌恐之心安下不少,然后同朱温并马进入城中,将河中的印信正式交与朱温。
  朱温进城,本想立刻迁王珂至汴州,敬翔劝道:“如今李克用大军将至,此时不宜轻动王珂,以免蒲州不稳,届时我军内外皆敌,诚为不美。且先守住蒲州,再处置王珂不迟。”
  朱温恍然,点头同意。


卷二 开山军使 第209章 出镇河中(三)

  敬翔见朱温听从劝谏,便问道:“仆料大王若不向蒲人言明yù表王珙为蒲帅,明rì一早此人必来面见大王……不知大王对蒲帅人选之事,究竟作何打算?”
  朱温皱起眉头,微微发愁道:“原本我从王珙之意出兵河中,并带他来蒲州,是打算以备万一蒲人不服,则以他为帅,安定蒲人之心。谁曾想今rì王珂逼我拜祭王重荣,竟而使蒲人归心,如此一来,有无王珙,并非碍难,如此再令我以蒲帅之位相赠,实在……”
  敬翔道:“河中两池,岁赋数百万贯,若许之王珙,其能供我汴州几何?盐池所产,为天下所嫉,世人以我得盐池,岁入则必为王珙所制,则大王出兵为何?”
  朱温点头道:“这道理,我自然是懂的,只是事已至此,却少个说法答复王珙。”
  敬翔嘿嘿一笑,道:“大王无须烦恼,只消私下与王珙言,蒲州今rì易帜,民心未定,更有李克用随时来战,此时诚不宜先议帅位,待击退李克用,再请他为蒲帅便是。”
  朱温眼珠一转:“子振之意,拖延时rì,待大局已定,王珙自不能对我说三道四?”
  敬翔笑道:“不错,正是此意。王珙,志大才疏,以王重盈嫡子自负,实则碌碌之辈耳,城府全无,大王亲自安抚,还怕他不乖乖就范?”
  朱温哈哈一笑:“子振妙计,某知矣。来人,速请王陕虢前来议事!”
  当夜,朱温说服王珙,先退李克用军,再表其为蒲帅,王珙以为朱温亲口承诺,必然无误,振奋非常,主动请命为击溃李克用之前锋。朱温并不相信陕虢军之战力能与河东军对阵,只准其固守蒲津渡口,王珙领命。
  王珙一走,朱温与敬翔相视而笑。朱温满心欢喜,道:“只消击退李鸦儿,两池巨利,便为我有!有此聚宝盆在手,便是那李正阳再如何生财有道,我又何惧之有?”
  敬翔也笑道:“当年大王求兼盐铁,为朝廷所拒,如今只消得到河中,必为傕盐使,却看朝廷再如何拒绝!”
  朱温听了,眼中寒芒一闪,恨恨道:“不错,两池到手,我看朝廷再如何应答!当rì田令孜无智,竟对王重荣动武相逼。如今我若为傕盐使,不兼盐铁(盐铁转运使)又有何妨,倒要看朝中刘季述之辈可敢与我叫板!”
  唐朝傕盐使的设置乃从德宗起,这是专门为处理河中解县、安邑两大盐池而设立的特别职务。榷盐使的派设事实上提高了盐池机构的级别。两池生产、运销一向自成体系,且具有一定的封闭xìng和地域特殊xìng,这使之管理也必然自成系统。特别是,盐池周边所在旁及数县,而营销范围更远,其所管理的业务自较一般巡院为广。有记载称“蒲盐田居解邑,下岁出利流给雍洛二都三十郡,其所会贸,皆天下豪商滑贾,而jiān吏踵起,则解之为县益不能等于他县矣”的复杂情状。《新唐书》中,在说明元和中盐铁使李巽对东南进行盐法改革后,也指出其时“两池盐利,岁收百五十余万缗”和“四方豪商猾贾,杂处解县”的事实。可见无论是从扩大营销业务和利润,还是从加强缉私出发,榷盐使的设置都是必要的。
  榷盐使级别既高而权利范围又较一般巡院为大,则在其领导下必然形成相对dú lì的管理,据史料记载,史牟在任使的同时即对盐池进行“变法”,但这一点并没有改变盐池隶属度支的xìng质。后至元和中,度支使皇甫鎛又针对“盗鬻两池盐”者恢复死刑及增加团保连坐之法;大中初度支使卢弘正并派判官司空舆为榷盐使整顿池法,可知度支使正是通过榷盐使而强化缉私和盐池管理的。
  不过,榷盐使虽与度支使同有使名,但地位则介乎度支使与巡院之间,实相当于东南地区的扬子、江陵等大盐铁转运留后。实际上他们的官职远远低于度支使。如史牟职为金部郎中,而司空舆仅为“检校司封郎中兼侍御史”。晚期官职虽有提高,如大中十年前后的榷盐使钱义方是“右庶子”、咸通中的李从质是“守太子右庶子、兼御史中丞”,但是仍然低于以尚书、侍郎甚至是宰相兼任的度支使,其与度支的关系是明显的。
  朱温爵封郡王,职为中书令,为何看得上这一职务?要知道两池榷盐使隶于度支,因而榷盐使由zhōng yāng派官充任,两池盐利也完全“利系度支”,这只是唐末以前的情况。《唐会要》说“(太和)三年四月敕,安邑解县两池榷课,以实钱一百万贯为定额。至大中元年正月敕,但取疋段jīng好,不必计旧额钱数。及大中六年,度支收榷利一百二十一万五千余贯”,能够制定定额并按照定额完成榷利,正是zhōng yāngzhèng fǔ通过度支——榷盐使完全控制和拥有盐利的充分体现。
  但是问题是,再往后就不同了。中和元年,僖宗幸蜀,到光启元年,车驾还京时,已是“江淮转运路绝”,“郡将自擅,常赋殆绝”。时以田令孜为神策军使,招募新军五十四都,都千人,由令孜总领其权。
  时军旅既众,南衙北司官属万余,三司转运无调发之所,度支唯以关畿税赋,支给不充,赏劳不时,军情咨怨。旧rì安邑、解县两池榷盐税课,盐铁使特置盐官以总其事。自黄巢乱离,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兼领榷务,岁出课盐三千车以献朝廷。至是令孜以亲军阙供,计无从出,乃举广明前旧事,请以两池榷务归盐铁使,收利以赡禁军。诏下,重荣上章论诉,言河中地窘,悉籍盐课供军。
  《唐会要·宦官传》说:时关中寇乱初平,国用虚竭,诸军不给。令孜请以安邑、解县两池榷盐课利,全隶神策军。诏下,河中王重荣抗章论列,言使名久例隶当道,省赋自有常规。令孜怒,用王处存为河中节度使,重荣不奉诏。令孜率禁兵讨之,重荣引太原军为援,战于沙苑,禁军大败。京师复乱,僖宗出幸宝鸡,又移幸山南,方镇皆憾令孜生事。
  这说的是:光启元年,宦官田令孜与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争夺盐利,以致引起朝廷和藩镇间的战争。但此事上,各史料所记微有不同。《纪》和《会要》称田令孜是要求将盐利依“广明前旧事”、“广明故事”隶盐铁使(应即指度支)而转用供军,传则谓其请以两池盐利直接“隶神策军”。从田令孜生事是因“亲军阙供”分析,此事在后者更顺理成章。《资治通鉴》记光启元年“夏四月,令孜自兼两池榷盐使,收其利以赡军。重荣上章论诉不已,遣中使往谕之,重荣不可”,与此正相吻合。田令孜以神策军而兼两池榷盐使,是为宦官干预盐政之最。不过就重荣所言“使名久例隶当道”和其他记载表明,唐廷以河中节度使领盐池,及由宦官居中干预,都不是始于此际而是其来有渐。
  早在乾符四年,王仙芝、黄巢进陷沂州、郓州等地,并攻围宋州。受其影响,陕州、河中相继发生军乱。河中的军乱应是其地不安定的开始。朝廷遂以窦璟镇之,次年九月,复以户部尚书判户部李都同平章事兼河中节度使。与此同时,两池的管理也发生相应变化。《旧五代史·李袭吉传》说:袭吉,乾符末,应进士举。遇乱,避地河中,依节度使李都,擢为盐铁判官。
  李袭吉当年就曾被擢为盐铁判官,说明这时的榷盐使已由李都兼任。唐廷以节度使兼掌盐池,大约是借助其兵力以保护盐池,这种情况也许是自窦璟即开始了。但既以地方掌盐利,与zhōng yāng的关系将如何协调呢?
  其实很简单:由宦官任副使。比如宦官吴承泌充“解县催勘副使”是在乾符之末,正与窦璟李都等任使同时。“催勘”的意义是对榷盐使应上缴的盐利加以催促、检稽,这是对节度使主掌盐利实行监督的作法。吴承泌是朝廷的代表,换言之是勾通藩镇与朝廷关系,以保证盐利无失的人物。吴承泌的任使,也许是宦官直接cāo纵掌管盐利之始。他的任使是从乾符末一直到“蒲帅王重荣尽占盐租”之前。甚至在“关河失守”僖宗幸蜀之后,他所催征得的盐利还被用为“传檄诸道”、“责官司奔问之仪”的本钱和号召,并被用于供给易定节度使王处存勤王的军队。由此可见,在黄巢乱军占领长安之前,朝廷仍能基本拥有盐池之利,只是这时的主掌者已不是度支隶属下的榷盐使,而盐利的获取实际上已需转借藩镇之力和宦官之手。
  进一步的变化是在王重荣任河中节度使之后。广明元年十一月,王重荣以河中都虞候作乱,不久即得到朝廷承认,命为留后,次年四月复被诏命为河中节度使。重荣任留后及使同时,大约即“尽占盐租”,故田令孜请两池盐利,有“广明故事”之说。《资治通鉴》综合诸史料,称广明元年黄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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