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到的时候,那徐泽仪精彩片断正好讲完,于是就象一个等糖吃的孩子等着贺中珏表扬,结果好半天贺中珏才道了一句:“你这是在帮你哥,还是在害你哥?”
“哥!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当然是在帮你,帮你出气呀!”
贺中珏哼了一声便没说话了,孟夏不由得撇了撇嘴,对徐泽仪刚有的那点好感,因为他恶整徐书同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一会徐泽仪才反省过来,一拍头道:“哥,象徐老三这样的人,现在会反你,将来一样会反你,所以长痛不如短痛,等到将来有一日在关键的时候他再反,反而对哥你不利。”
贺中珏哼了一声道:“那你认为什么时候不关键,现在?”
“哥。。。”徐泽仪立刻拖着声音撒起娇来,贺中珏无可奈何两眼望着天道,“老天怎么赐你哥我这么个弟弟?”
那徐泽仪听了立刻厚颜无耻地摇着贺中珏的手又撒娇叫了一声:“哥,你得夸奖我。”
贺中珏恨恨地看了徐泽仪一眼,徐泽仪立刻转了话题问:“哥,你好象挺中意这个僻静地方的?”
“你管你哥中意哪儿,讲吧,这么攒劲去收拾徐老三来讨好你哥,到底有什么事?”
“哥,我哪有?”
“不讲,你哥我就去睡了?”
“我找不着他了。”徐泽仪一看贺中珏身子一动,赶紧叫了出来,贺中珏做不解状问,“找不着谁了?”
“我的夏夏!”徐泽仪说着那嘴噘得高高的,只差点没把眼睛水也挤出来。
孟夏被这话吓了一大跳,却听贺中珏嘿了一声忽道:“泽仪,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爹昨儿还跟我提起你的婚事,那刘明的女儿今年及笄了,那丫头,你爹娘都挺中意的。。。”
“哥,我来找你是要舒心的,你要讲这没劲的话,我还是打道回府吧!”徐泽仪说完负气地转过身。孟夏见过刘明,挺正直又有品行的人,想想把他的闺女配给徐泽仪这样的败家子,还真是可惜了,没成想徐泽仪这败家子居然还不乐意。
“那你哥就不送了,请吧!”
“哥——”徐泽仪一下转过身跳起来道,“你现在越发不心疼你亲弟了。”
“你要是做正经事,你哥我几时不疼你了。”
“哥——”
“刘明那闺女生得不错。。。,知书达理,最难得人家还乐意,开了年把亲事订下来,这事就这么定了!”
“哥——”
“又鬼叫什么!”
“她如果愿意守空房,你就只管定好了!”徐泽仪咬牙切齿加“视死如归”地叫道,贺中珏盯着徐泽仪,徐泽仪恨恨地看着贺中珏,好一会贺中珏才道,“好吧,开了年不定,那明年中秋节前怎么也得把这事定了!”
徐泽仪一算还有整一年,那噘着的嘴才往上一弯,带着笑地问:“哥,明年的中秋再说明年中秋的事,今年的中秋,我在‘蕊香楼’包了场子,我们一起去乐子吧?”
“中秋节,你不陪你娘,你去‘蕊香楼’,你不怕你的屁股被你爹打开花?”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从长计议
“哥,这事当然不能告诉我爹,前半夜我在家里陪娘,你去宫里陪我姑,我娘和我姑都没身子熬夜,到了下半夜,咱们就到‘蕊香楼’见,吃酒耍子一整夜,哥这主意如何?”
“不错。 ”
徐泽仪得到贺中仪的夸奖,那本来已经笑的脸,笑容更足了:“那就这么讲好了,我后半夜就在‘蕊香楼’恭侯哥的大架了。”
“好了,你哥我累了一整日了,你没事就自己玩去吧!”
“哥——,人家讲的正事你还没。。。”
“去!”
徐泽仪又臭着脸负气地走了。
贺中珏便坐在哪里没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孟夏才走了过去,贺中珏惊过来看着孟夏哼了一声道:“没模没样的,穿件男人衫子,还这么招惹人。”
孟夏不满地道:“我是没模没样的,但我可没招谁惹谁。”
贺中珏伸手把孟夏抱到腿上十分好奇地问:“你不是出去寻徐老三,帮你男人,帮得咋样了?”
提起这事,孟夏又气恼又脸红,气恼是气那徐泽仪做的事,脸红是她倒是看见了徐书同,却连句话都没讲上。
不过就贺中珏与徐泽仪那亲密的关系,刚才那徐泽仪已经如实交待了,贺中珏明摆着也气恼他这脑子发热的兄弟,却并没有惩罚,所以孟夏感觉就算再将徐泽仪所做所为责怪一通,应该也起不了太大作用,只得假咳一声道:“这种事要从长计议,怎么可能出去这么一次就摆平的。”
贺中珏看着孟夏好一会才点点头道:“哦,如此讲来倒是你男人操之过急了。”
“那当然!”
“那夏预计要多久才能帮你男人把这事摆平?”
“至少两三个月吧!也许会更长一点,你也知道你那兄弟做的事够缺德了,人三哥怎么可能一时半刻就忘记了?”
“那夏的意思到底是要多久?”
“待定!”
“待定的意思是不是说这段时间,你要替你男人去摆平这事,隔三岔五都要出门?”
“王玉,算你聪明!”孟夏笑得一脸灿烂,贺中珏才做恍然大悟地道,“是说,你怎么突然生出这样的热心肠,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王玉,人家真的是想帮你!”孟夏一下急了。
贺中珏才笑道:“好了,好了,你男人知道你想帮你男人,不过,你男人这些日子好累,帮你男人捶捶。”
贺中珏本来就是个喜欢撒娇的人,而这些日子他天不见亮就不见人了,肯定不会太轻闲,孟夏倒是听话地给他捶捶肩,捏捏臂问:“王玉,你中秋节真的要和世子爷去‘蕊香楼’过节?”
本来闭着眼享受着孟夏侍候的贺中珏听了懒懒道:“那就得看你中不中你男人的意了。”
“你去不去‘蕊香楼’,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那天你又象昨儿那样勾引你男人,你男人说什么也不去‘蕊香楼’。。。”贺中珏话还没说完,就遭到孟夏一气狠毒的蹂躏。
贺中珏哇哇怪叫一气搂着孟夏道:“夏的腰身比以前要粗些了。”
孟夏脸一红,把贺中珏的手拿开道:“好困,好累!”
“好困好累还要给你男人操那些心。”贺中珏伸手抱着孟夏回了房间。
中秋节转瞬即至,各房都得了通知,要到“漪雪殿”过节,所以孟夏一大早起来,就把自己交给了鲁婆子。
鲁婆子知道孟夏有身孕,经不得太多折腾,自然动作麻利,很快就把孟夏收拾得干净齐整,衣裙的色泽不象上次孟夏用的那样暗淡,但绝不象郑灵、桃樱那样夺目,让人清新悦目的嫩黄色为主,这可以掩饰孟夏因身孕总有些困倦慵懒的神态,又给孟夏选了中档次的首饰,不在人前,也不落人后,因为仅是腰身有些变化,不熟悉孟夏的人,根本发现不了,所以鲁婆子就没有再用更多的掩饰。
孟夏上了轿,那轿很快就到了“漪雪殿”,就孟夏而言,她真不想来凑这份热闹,但又知道这些主都得不起。
走进“漪雪殿”,一派夏日的繁荣景象,这方玉雪在相府是个娴静且俭朴的主,当然也许是因为条件如此,所以她不得不娴静,不得不俭朴。但到了这王府,方玉雪依旧娴静,却爱热闹,时不时寻着机会就把这王府的人弄来聚聚;也还俭朴,仅是她自己俭朴,对这些姐妹倒还大方,至少孟夏没有听见谁缺这少那儿的抱怨,不知道方玉雪是不是在相府受过如此刁难,所以在这王府断断不用这法子来刁难大家伙。
就以做小的地位来讲,得如此大度的正房,那真是天大的福气,就算是深居寻夏园的孟夏,也能从园中几个粗使丫头的口中听见过王府对方玉雪的赞誉。
所以孟夏还未到那木楼,就听见欢笑声,她扶着楼梯刚要上,却被人一推,鲁婆子赶紧伸手扶住孟夏,孟夏便见清清走了上去,嘴里还道:“好狗不挡道。”
孟夏看了那个一直以为自己要得一个好位份的清清一眼,有几分气恼,不过孟夏与这清清、若媞见过几次,知道这两人看不上长州帮,倒不一定是只针对自己,也不想与这清清生出是非,让别人看热闹,便住了口。
孟夏走上楼,除了方玉雪和郑灵,她算是最后一个到了,但凡到楼里的人个个都打扮得千娇百媚的,连平日最忍让最不招惹人的小可怜—绿蕉,今儿都穿了件石榴红色的喜庆衣裙;桃樱更是穿了件夺目的樱桃红衣裙与凤琴放肆地说笑着。
所以那红的、紫的、橙的、绿的。。。把这个本来就经过方玉雪精心布置过的木楼装点得更加流光溢彩了。
孟夏知道桃樱对于贺中珏,那心胸一向宽广,否则在孟家寨差点被冻死那次,她就应该恨死贺中珏,可是她没有,好象更欣赏贺中珏了,现如今又要恢复她当初飞蛾扑火纠缠贺中珏的精神了,所以那日被娆娆推水里,差点让贺中珏淹死,根本就不算事,照这架式,只要她没被贺中珏整死,那就绝对不会对贺中珏放手!
孟夏佩服完桃樱,当然也不想招惹这主,寻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了下来,那花灯站在一旁侍候,鲁婆子却不知道到哪儿忙碌去了。
只是孟夏坐下仔细一听桃樱和凤琴讲的话,十有五六处都是往她身上泼脏水的,所以不时引来清清、若媞的嘲笑声。
孟夏有些想发火,不过想想前几日郑灵所讲的话,又按捺住了。
孟夏略坐了一会,就听见有报:“方娘娘到——”“郑娘娘到——”
大家赶紧整理衣裙站了起身行礼,没一会那方玉雪和郑灵就走上了楼。
孟夏才想到自己到王府眨眼就一个月,居然没去给方玉雪请过一次晨安,就不知道别的女子是否有去过,一想到这事,孟夏不由得就有些汗流浃背了,方玉雪是个太看重规矩的人,因为她是庶出,在相府受够了不尊重,也因为这些不尊重,她与那相府夫人没少生嫌隙。
没一会那也是一身樱桃红的郑灵和依旧是素色衣衫的方玉雪走了进来,方玉雪一声“都起来吧!”
孟夏见郑灵的眼光就落在了桃樱身上。
那正说着粗野笑话,讥讽着孟夏的桃樱立刻哟哟起来:“灵娘娘呀,怎么你也中意这样的颜色,虽然我穿这样颜色衣服好看,那并不代表着人人穿这样的颜色都好看!”
孟夏在心里叫了一声“阿弥陀佛”,这贺中珏的女人多了有多了的烦恼,但却也有多了的好处,否则这桃樱还不得把全副心身都放在自己身上?
郑灵深吸了一口气道:“雪姐姐,这个粗野的女人算不算犯上?”
那桃樱又哟哟地叫了起来,方玉雪便温柔地出了声:“灵妹妹,这些都是侍候过王爷的姐妹,桃樱是口无遮拦,又无规矩,但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她在王爷面前不也是这样子,你何苦跟她一般见识。”说完又道,“桃樱还不快给你灵姐姐赔个礼。”
“人家讲的话句句可都是实话。”桃樱嘟囔着赶紧走上前,只是她步子迈得大,最后一脚就踩在了郑灵脚上,郑灵负痛叫了一声,挥手就往桃樱脸上招呼,桃樱慌张一低头叫道,“哟,哟,哟,灵娘娘可不好意思,人家不是来给你赔礼的,谁知道这步子迈大了些,竟不小心踩着您的蹲足了,灵娘娘,您可是官家女子,见识广,识大体,可不会跟我这样的人计较,对吧?”
孟夏想着郑灵要联她手对付桃樱的话,不过照眼前这出戏一看,到底鹿死谁手还真是件说不准的事。
郑灵大约没有想到桃樱能躲过了自己那一巴掌,还拿这么一通话来抢白她,她到底是武将之后,除了性格泼辣,还得了郑福诺不少栽培的,桃樱话一结束,她反手就抡了回来,这一次她可不象刚才,而是手上用了劲,货真价实的一巴掌,于是大家听见“啪”的一声,那货真价实的一巴掌就落在桃樱的脸上,然后听见郑灵恨恨地道:“雪姐姐,就你这温和的性子,这些下三滥的东西,都快反天了,灵妹妹今儿就替你整治整治!”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中秋节1
郑灵那巴掌不轻,桃樱还没哭叫出来,那脸上就呈现出一道五指山,紧接着就传来桃樱鬼哭狼嚎的叫声音:“雪娘娘,你可得为妹妹做主呀!”
孟夏知道桃樱的哭闹本事,真想把耳朵堵上,那方玉雪叹了口气道:“桃樱,你也真是毛毛燥燥的,本是赔礼,偏把灵妹妹的脚踩了,你以为这是那寻常的人家,这是王府,也难怪灵妹妹要气恼!不过本宫倒觉得这巴掌是好事,免得以后你冲撞了王爷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故。”
方玉雪这句话责备得十分奇怪,让人听得有点云里雾里的,尤其是那句“你以为这是寻常人家,这是王府”,孟夏总觉得后面还藏了一句话就是,“这王府里待的能是寻常的人吗”,不过孟夏只是猜测。
“雪娘娘,那桃樱这巴掌算是白挨了!”桃樱才不管你这是王府还是寻常人家,被贺中珏整治,她是心甘情愿,但是被除了贺中珏之外的人整治,那她不讨个说法,那绝对是不甘的。
方玉雪便带着点责备地道:“好了,今儿是过节,大喜庆的日子,你们这么吵吵闹闹的,让王爷看见了又该恼了。”
那凤琴赶紧“懂事”地把桃樱扶了起来道:“妹妹,好了,好了,小红,来帮我把手!”
凤琴那丫头小红赶紧也上前,把不甘心的桃樱扶到一旁,虽然凤琴赶紧劝慰,孟夏看得出来,凤琴嘴里劝着,眼里却笑着,她不知道多欢喜这桃樱吃鳖。
于是一场闹剧就在郑灵不满,桃樱伤心,都万分不甘中结束了。
因为贺中珏没有到,所以方玉雪就依了清清的提议,姐妹们就以那玉池里的开得正盛的荷花为题,一边做诗写词一边等候贺中珏。
孟夏一听就知道这清清的提议肯定中二小姐之意,所以她一提出来,二小姐果然就满意地点点头,显然这马屁拍得相当到位。
于是没一会大家就想好了法子,由二小姐出题目制成签,大家抽签,抽到哪道题目,或是做诗或是写词。
孟夏一听汗水就快流下来了,她知道这道菜不好吃,但绝对是做出来给自己吃的。
“本宫手痛,没法写字!”郑灵听完那清清的主意,立刻甩甩刚才抽桃樱耳巴子的那只手,表示我这只手教训人累的,当然更主要是方玉雪中意了,她不中意。
“我脸痛、头痛、屁股痛,更没法写了!”桃樱可算寻着机会把刚才的方玉雪没为她出头的不满发泄出来了。
孟夏一看,这桃樱连屁股痛都闹腾出来了,自己就不便参与了,只求方玉雪一气,就把这道菜撤了,果然见方玉雪听了脸一沉道:“你们还有哪痛的,都赶紧讲出来。”
大家自然不敢再吱声,方玉雪便取出两签道:“不痛的姐妹,我们自己玩乐!”
孟夏发自内心地想装心痛、肚子痛,不过她权衡之后,知道装的下场肯定不太美妙,就老老实实走上前摸了只签出来,一看上面的题目,还好那两字都认识“荷哭”,只是这两字是个什么意思,孟夏就发自内心地不明白了。然后她听见身旁的凤琴看了签说了题目“荷笑”,孟夏就不知道这荷花荷叶没眼睛没嘴,用什么哭用什么笑了。
孟夏正拿着那张“荷哭”的题目直抹汗的时候,贺中珏带着娆娆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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