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仪立刻很仗义地道:“要不要爷替你收拾这家一顿。”
孟夏忙摆摆手道:“那就不用了。”
“现在还要去哪儿,不如我们去‘蕊香楼’喝花酒,据说那里重建起来后,来了不少妖娆的姑娘,个个…”
孟夏打了个呵欠道:“世子爷,你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然后还有一大堆奴仆侍候,小的哪有您这样的福气。”
徐泽仪有几分不解地问:“难不成那徐老三虐你,每日都给你一堆活干?这事,你别怕,本世子爷管定了。”
孟夏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那…那倒没有。”
“没有,难道徐老三一日两餐都不给你吃?”
“也没有!”
“不给你睡觉?”
“没有!”
“那可奇了,你这日子过得和爷有什么区别。”徐泽仪带着十分不解地问,孟夏愣了一下,发现徐泽仪眼里有几丝顽皮的笑,才知道自己让徐泽仪绕了进去,哼了一声道,“不和你玩了。”
徐泽仪一撇嘴道:“输不起,这话明明是你自己讲的。”
“不和你玩了,我要回去!”
马车一停,孟夏才发现竟然是停在梅娘家门前,孟夏一想到还要再走一截,百般不情愿地下了车,她真没精力再走回寻王府了。
等徐泽仪的马车走了,孟夏才从梅娘家的院子走了出来,然后再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寻王府走,只是没走几步,她就听见守岁的声音:“夫人,请上轿。”
孟夏一见守岁带着一顶软轿来接她,大喜,赶紧上了轿,只想着明日出来,如何到余顺儿家探虚实。
软轿走得不快,并不太长的路,孟夏差点给晃睡着了。
到了王府后院,孟夏下了轿,刚走到花墙,就听见徐泽仪的声音:“哥,你知道这东西吗,这好东西叫东海赤珠,这世上总共不过十颗,我广布线人,才找到的这么多,你看我把它们串成手珠,好看吗?”
孟夏没听见贺中珏的声音,好奇地从花墙缝隙偷望进去,只见贺中珏坐在那棵银桂下,银桂树下不过几日又搭了个棚,鲁婆子说要种些爬山虎,等来年的夏天,那绿绿的,在院里一坐才清爽。孟夏很期待着明年夏天的清爽,这会子贺中珏就懒懒地坐在那棚架下,手里举着个东西,红红的,虽不是特别明亮,但绝对吸引人的眼球。
徐泽仪就爬在贺中珏对面,正在大讲那珠子的各种妙处:可以趋邪去毒,可以生津止渴,可以不拒虫蛇,可以。。。
可以趋邪去毒,孟夏能理解,可以生津止渴,孟夏有些不能理解,难不成把这珠子含在嘴里,就不用喝水了?
等徐泽仪牒牒不休地讲完,贺中珏才不相信道:“有那么神奇?”
“哥,你不相信人家,人家这真是宝贝,如果不是,天打五雷轰。”
“天打五雷轰?这种誓言,你用得太多,你哥也不相信。”
“这你都不相信,那用我爹来发誓成不?”
“这世人怕没谁不知道你比谁都巴心不得你那爹早死翘翘,不信!”
“那怎么样你才信?”徐泽仪急了,贺中珏用手一手腮道,“这样,用你娘来起誓。”
“啊,哥,你恁狠了!”
“不用你娘,你哥我就不相信。”
“好吧,用我娘起誓。”徐泽仪恨恨地道,孟夏只差没被这对兄弟的举止笑抽。
贺中珏等那徐泽仪起完了誓才嗯了一声道:“哎呀,泽仪终于长大了。”
徐泽仪有几分不解地问:“哥,我不早长大了?”
“长这么大才知道孝敬你哥!”贺中珏说着用手里的扇把徐泽仪的肩头一敲,徐泽仪立刻拖长了声音道,“哥,这不是——”
贺中珏却把那手珠往手上一套,看了看道:“不错,将就还算个好东西吧,你这份孝心,你哥领了。”
“哥——”徐泽仪再一次拖长声音,贺中珏却道,“回去吧,你哥我这些日子特别辛苦,得早早休息了。”
“哥——”
“回去,一会儿回晚了,你娘又得让人四处找你。”
那徐泽仪终于万般不情愿地噘着嘴从贺中珏面前的桌子上爬起来,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来,孟夏赶紧闪到一边开得正茂盛的芙蓉树下,心里暗暗叹道:比起这哥的巧取豪夺的本事,这弟的种种真算本分老实的了。
那徐泽仪噘着嘴走出来,走到外面,忽把手一举,就跳了起来,然后欢天喜地地上了他停在院中的马车,看见多了一顶软轿不由得问:“这是谁的轿子?”
还未走开的守岁立刻笑盈盈地道:“世子爷,爷说明儿去朝里不想坐马车,想坐软轿。”
徐泽仪“哦”了一声又道:“我这哥,最不喜欢这东西了,怎么今儿改了性子?”
守岁又笑着道:“世子爷,这爷的喜好,谁敢多嘴去问。”
徐泽仪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守岁道:“你和四儿都是爷们肚里的蛔虫,你会不知道你爷?”
守岁还是笑着应:“世子爷,守岁哪敢和四儿兄弟比。”
孟夏差点笑出来了,这四儿和守岁一比,真个还没得比,那是一个地一个天,差的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这句话,徐泽仪听了十分受用,满意地点点头道:“守岁,虽然你比爷家四儿差了那么一点点,但也将就了。”
孟夏不得不用手捂着嘴,守岁却连连点头哈腰地道:“多谢世子爷夸赞!”
徐泽仪又道:“爷这些日子有顶重要的事要忙,今儿就不与你罗索了,改日得了闲,爷自会向爷那哥多讲你的好话。”
守岁赶紧又道了谢,徐泽仪便叫来四儿,吩咐走人。
孟夏只差点没让这徐泽仪的举动笑瘫,不过又纳闷徐泽仪在贺中珏面前,明明是千万分舍不得他寻来的什么东海赤珠,而从那院走出来,却又是高兴的,百般不得其解,见徐泽仪的马车走了,才走出来。
走过花墙,孟夏就看见懒懒坐在榻上的贺中珏,正在赏玩着从徐泽仪那里豪夺来的珠子,孟夏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贺中珏怀里,看着贺中珏手中那串赤红的珠子,便问:“这是什么好东西?”
“确实是好东西,真没想到泽仪这小子居然长进了,也能识得好东西了。”
孟夏有些想笑,不知道贺中珏这话是夸徐泽仪,还是贬徐泽仪,不过想想那打扮总跟爆发户一样的徐泽仪,身上的东西绝对都是宝贝,但大约太多了,以至于反觉得他的品味有待提高。
贺中珏看看珠子,又看看孟夏,好一会才道:“这东西给你,倒顶顶好,只是你现在有身孕,可不知道这些是不是真吉利的东西,所以。。。”
孟夏虽觉得那珠子好看,本已经伸了手,听了贺中珏的话,又把手收回来道:“王玉,我那小包裹,是不是让你给贪了?”
“什么话;你男人会贪你那么包裹吗?”
“王玉,你把它还给我。”
“王玉,王玉,跟叫下人一样,你男人提不起还你的兴趣。”
孟夏立刻不满地噘起了嘴,贺中珏斜靠着榻,看着孟夏道:“你和泽仪都喜欢噘嘴,别说你俩一噘嘴,还挺象的。”
虽然那徐泽仪生得是有些不象凡人,但和徐泽仪像,孟夏认为受辱,立刻取消噘嘴的动作,贺中珏伸手搂着孟夏道:“你男人和你讲点正经的事。”
这话让孟夏有几分不自在,与贺中珏在一起,把逃亡的日子算都算上,两人也算有些日子了,好象贺中珏真的还没跟自己讲过什么正经点的事,尤其是没有用这样的口吻讲过话,这语气又让孟夏有些害怕:难不成终于贺中珏要让自己去拜见二小姐和郑灵那些妃子,又或者是告诉自己与她们要如何相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寻王妃1
于是孟夏的屁股不由得往外挪了一下,贺中珏却伸手把孟夏又搂回去道:“一跟你讲正经的事,你就想溜,是不是?”
“没有!”孟夏心里是非常抗拒,贺中珏又道;“你男人问过郎中,那郎中说三个月的身孕,很容易小产,要特别注意,所以你男人决定,打明儿起,不许你再离开这院子一步。”
孟夏心里想的是要与二小姐见面,要如何如何,贺中珏讲的正经事却是有身子的事,所以一下有些回转不过来,贺中珏皱皱眉道:“这事没什么可商量的。”
孟夏才赶紧从二小姐身上转到怀孕的事上,关于有了身孕这事,孟夏一直一直有那么些忐忑不安,肚里的小东西一直让她有做梦的感觉,当然更多还有害羞、不适。。。,所以贺中珏一提及,她就不自在,贺中珏见了搂过她道:“把儿子赶紧给你男人生下来,是第一重要的事,生了儿子,你想怎么玩都成,明白不?”
孟夏终于回过神来,想到那余顺儿家才找到,自己还没弄清这余满江到底在卖什么药,她真有点不甘心就这么待在王府里生孩子。好一会才道:“可是,如果有很重要的事呢?”
贺中珏立刻不屑地揪了孟夏的鼻子一下道:“和你男人讲讲,你有哪种事算很重要的事?”
“王玉,你知道三哥家里出了事。”
“嗯!”贺中珏一听徐书同在孟夏心里是重要的事,那“嗯”声就非常地不满了,孟夏接着又道,“他要为锦儿姐报仇,他会找什么样的人为锦儿姐报仇呢?”
“这与你有何干系,真是一天就瞎操心。”贺中珏不满地拍了孟夏的屁股一下道,“去,用了晚饭,给你男人好好歇着,然后把肚里的儿子给你男人稳稳当当生下来,才是你顶顶要做的事。”
孟夏在相府待过,知道那种有权有势的男人都有些刚愎自用,喜欢说一不二,在相府的公开场合,那相府夫人对那相爷的什么决定,有多不满意,也不公开顶撞,不过背地里,却总做些阳奉阴违的事,所以孟夏决定效仿那相府夫人些日子,等这阵风过了,然后再说,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贺中珏的腿。
因为孟夏要效仿相府夫人的阳奉阴违,知道第二日起早了也不能出王府,所以非常放纵爱睡的自己睡到日上竿头,才爬起来。
用过早饭兼中饭,决定效仿相府夫人的孟夏,在后院转悠好一会,就算后院不小,没一会也腻味了,她信步就走出了后院。
出了后院,没走多远,孟夏就听见有人行礼问安的声音,她仔细一听,个个都尊称“王爷”、“娘娘”,孟夏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自己一出后院,就见着自己最不想见着的事情。
孟夏赶紧躲在花丛中,没一会就看见在一堆下人拥簇下,贺中珏与她有快一年没见着的二小姐走了过来,见着这一幕,孟夏想起当年二小姐给自己和几个丫头讲解“珠联壁合”时的场景,自己和那几个不大的丫头,无论如何不能理解。
看着眼前的才子佳人,孟夏一下豁然开朗,这分明就是二小姐当年所讲的“珠”和“壁”,当初在相府的二小姐是个隐忍着各种曲辱的少女,而眼下的二小姐却是最为尊贵的寻王妃,衣着虽然依旧清雅,但那衣服的质地和手工绝对是在相府时无可比的。
这一幕还让孟夏眼红鼻酸,自己为着肚里前景不明的小东西来寻王府是否正确?
身穿浅蓝锦衣的贺中珏背手走在前面,着素色裙衫的二小姐跟在后面,接近孟夏所住的后院时,孟夏气都不敢出,难不成自己没去拜见正室二小姐,二小姐倒主动跟着贺中珏来看自己,这。。。这好在自己不在后院,不过躲过初一,以后又如何躲十五。。。
正在孟夏为将来汗流浃背的时候,终于二小姐开了口道:“王爷,若大的王府,臣妾都已题了名,独有此园,臣妾尚未想到合适的名。”
孟夏才明白,大清早,不知道是贺中珏雅兴来了,还是二小姐兴致起了,两人居然是来给王府的院子和景色题名题词的,孟夏才略松了口气。
贺中珏听了便问:“那爱妃可有想好的现成的名字?”
“此院的景色别致,还有罕见的金桂、银桂,尚不到院子,已闻桂花香,想来这桂树竟是提前开了花,臣妾倒真想与王爷一同赏这桂花,题词做诗,然后再一同题名。”
贺中珏便道:“爱妃的提议到不失雅致,想来爱妃心中已有现成的名字了。”
二小姐听了这话略有些失望道:“既然有桂树,就叫桂园好了。”
贺中珏沉吟一声道:“桂园也太过于平常,就叫寻夏园好了。”
二小姐笑了一下问:“王爷这名字取得好生奇怪!”
贺中珏笑笑没有回答,二小姐又道:“这王府大小院子有几十处,几十处,王爷都没有题过名,怎么独独到了此园,王爷生了兴致?”
“桂花都开了,好夏日呀!”贺中珏最大的本事,孟夏认为是忽悠,就是避实就虚,或干脆回避某一话题,而眼下的贺中珏选择的方式就是后者,二小姐没等到贺中珏的回答,略有些失望,纤纤素手把手中的帕儿攥紧了些。
七月下旬的天,就算是早上,日头也比寻常毒辣,贺中珏走得有些出汗,伸手去要汗巾,二小姐便把自己手中的帕递给了贺中珏道,“王爷,走了好一会,有些累了吧,不如到园中小憩片刻。”
贺中珏擦了汗把手帕还给二小姐,淡淡道:“此园,本王还有他用,爱妃也请谨记,没有本王允许,勿让人来此打扰。”
“王爷是一府之主,臣妾没有王爷的允许,断不会乱做主的。”二小姐的口气,透着失望、惆怅和稍许的不甘心,到底在这寻王府,她的地位与在相府大不一样,相府对她来讲有太多的禁忌,寻王府仅有这一隅,对她来讲,应该实在不算什么,接过手帕,看着贺中珏又道:“王爷额上的汗还没有拭净呢。”说完踮着脚用帕给贺中珏拭着额上的汗,眼里充满着爱慕。
孟夏的眼更酸了,就二小姐的性子,异常爱洁净,她的东西除了那贴身的丫头和奶娘,外人断断动不得的,就那贴身的丫头和奶娘,要拿她贴身的物件,都得净手两手次,这会儿,二小姐肯用她手里的帕儿给贺中珏拭汗,那分明就是把贺中珏当成了一体。
一阵风儿吹过,把那芙蓉树上的芙蓉花瓣吹落,落了贺中珏与二小姐一身,此会的一对佳人儿如在画中,让孟夏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多余。
二小姐给贺中珏拭完汗,有些没站稳,身子歪斜了一下,贺中珏伸手扶住二小姐道:“爱妃,小心!”
“谢王爷!”二小姐被贺中珏一扶,一脸娇羞,本来生得就貌美如花的二小姐,带上这一脸的娇羞,就连离得有距离的孟夏看了都为之怦然心动,就不知道离得近又闻着身上有着淡淡香气的贺中珏是个什么感觉,不过这一扶,贺中珏与二小姐的手很自然地挽到了一起,然后一行人离开了后院。
好一会,孟夏才从花丛中走出来,抖落身上的花瓣和草籽,心里酸酸的,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贺中珏与二小姐并肩挽手而行的背影。
夜里,贺中珏没有回他刚刚题过名的“寻夏园”,一直嗜睡的孟夏失眠了,在床上滚到下半夜去才睡着了,于是由心酸酸变为伤心且失意的孟夏恨恨地又放纵自己睡到日上三竿。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两日,这两日,贺中珏都没来过寻夏园,用过早饭兼中饭的孟夏支着腮看着那个爬山虎还没爬上去的花棚,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贺中珏来王府,当然为着肚里那个小东西,来王府似乎是唯一途径,但是生下这个让自己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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