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韵儿小嘴哦了一声道:“你就不想去上海走走?听闻英法联军舰队因为渤海出现封冻,全都返回上海了。你就不想去真实的看看英法舰队的阵容?”
萧云贵讪讪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英法舰队在上海进出几次,情报司和白泽堂早已经把英法整个舰队的资料弄得一清二楚放在我桌上了。”
洪韵儿又道:“对了,李璇玑的大哥李重不是已经押解至天京了么?一直没有对他进行处置,倒不如让璇玑妹子见见吧。”
萧云贵奇道:“你今天怎么了?老是提起璇玑。”
洪韵儿干笑两声道:“没什么,就是想着你该去上海视察一下了,新五军、新六军已经成军,讲武堂那边不也希望你去亲自主持两军的授旗仪式么?”
萧云贵思忖片刻后缓缓点头道:“好吧。过几天我去一趟上海,顺便体察一下民情。”
洪韵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对于李璇玑她始终觉得有些别扭。一方面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另一方面又始终觉得她是小三,但她知道李璇玑一定没有忘记萧云贵,而萧云贵也不会忘记李璇玑。让两人见见面说清楚也好吧。
“好了。说正经事吧,你这么高兴是为了什么?”洪韵儿转移了话题,萧云贵呵呵一笑说道:“广西那边打得顺风顺水的,二十多天的时日里,陈玉成相继攻占了柳州府、思恩府、庆远府、南宁府,估摸着到年底前,广西全省便可以光复了。”
洪韵儿瘪瘪嘴道:“年初制定的目标是今年最少要光复两广、云南的,如今广西才算完成。还有云南呢,有什么可高兴的?”
萧云贵摸着下巴道:“向来制定目标就要比现实高一点点才对。太容易完成的计划就不是好计划。其实我最高兴的还是训政部的成立章程已经得到群臣的一致同意,训政部将由童强胜出任部长。”
洪韵儿微微有些意外的说道:“童强胜?那白泽堂由谁接替?”
萧云贵缓缓说道:“白泽堂由钱江接任,情报司由白泽堂的何滨接任。”
洪韵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才轻叹一声道:“你还是谁都不相信啊。”
萧云贵摇摇头笑道:“不,我相信他们,相信他们在新的岗位上能更好的发挥其才能。”
洪韵儿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就是净说瞎话。”
萧云贵摸着鼻子讪讪的说道:“这是用人之道,正所谓疑人不用,无人可用,用人不疑,必死无疑。适当的升迁和岗位调整能防止很多事情的发生,童强胜不挪窝,下面的人无法升上来,钱江掌管情报司太久,也该轮换岗位,就这么简单。”
洪韵儿不置可否,若有所思的道:“你成立训政部是想更好的控制军队,也是一种不相信李开芳他们兵部的意思吧。”
萧云贵耸耸肩头道:“你也可以这么说,兵者,凶器也,虽然户部该管了军队后勤,工部该管了军队的装备,但军队思想工作这一块还没人管。一支军队不但需要好的装备、粮饷,更重要的就是思想建设。一支军队有了思想,才有了灵魂,才有军魂,才能把军魂传承下去。同时兵部改为国防部更加能专注于军事国防,训政部就是分了兵部原来的权力,权力需要关在制度的笼子里才不会出问题,只有这样我才能大胆的放权下去。”
洪韵儿疑惑的眼光看着萧云贵道:“阿贵,你真的变了,变得好像我都不认识你了。”
萧云贵淡淡的笑道:“在这种环境下,人自然是会变的,我最近看了不少关于帝王心术的书册,结合咱们后世的历史经验,颇有所得啊。”
“帝王心术、帝王心术……”洪韵儿反复念叨了几遍后道:“听闻群臣最近准备又再一次联名上疏,想要你称帝?”
萧云贵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已经和左相商议过这件事,总觉得现在还不是称帝的时候,我打算一天没有把清廷驱逐出北京城,我就一天不称帝!”
洪韵儿微微颔首道:“也是,还有个翼王在,首义六王虽然只剩下他一个,但你要是称帝了,不知道翼王会如何反应。”
萧云贵轻叹一声道:“是啊,翼王这个人德才兼备,颇有人望,不好弄啊。除非我发动北伐,将清廷赶出北京,彻底定鼎中原,挟驱逐鞑虏之不世之威建国定都称帝,方才能够成事,眼下的确早了点。”
洪韵儿笑了笑道:“果然变得老谋深算了,对了,最近清韵有没有来信?”
萧云贵摇摇头说道:“没有,她应该是生气了,我搞了几件事让她非常的头痛,所以她应该是赌气没再来信了。”
洪韵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清韵已经是太后的身份,怕没有你说的那么幼稚。我猜她一定是很忙,无暇和你啰嗦。”
萧云贵道:“起初我玩了一手离间计,搞得她和陆思玄反目,跟着就是五方会谈,发起苏北战役什么的,也是够她忙的。不过我觉着最诡异的还是这次湘勇、常德清军救援桂林的事。一开始我们只是收到消息,湘勇和常德清军都有兵马开赴广西救援,后来我又收到清军故意泄露过来的情报,将彭玉麟详细的进军路线都细说备至,我便引起了警觉。”
洪韵儿微微颔首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借我们的手铲除彭玉麟部常德清军?”
萧云贵嗯了一声道:“不错,我怀疑是陆思玄的主意,要是常德清军力量被削弱,湘军在湖南的势力就会更加的强大,我怀疑陆思玄一定是不甘心就这样被清韵给弄下去,正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洪韵儿眉头微蹙道:“他已经没有了兵权,还能有什么诡计?”
萧云贵道:“你别以为没了兵权陆思玄就不可怕了,这人已经不是当年我们认识的那个老实巴交的同学了,为了他自己,这人可是什么都可能干得出来的。加上最近他在广州的商号有一个奇怪的举措,他把商号的股份分了不少给一个人。”
洪韵儿问道:“分给谁了?”萧云贵沉声道:“龚橙龚半伦,英国领事阿礼国的通译秘书。”
洪韵儿有些惊讶的说道:“陆思玄不会是想投靠英国人吧。”
萧云贵浓眉紧蹙道:“我暂时还猜不透他的全盘计划,但计划中有湘军,有英国人这是必然的,但我想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拿回被清韵剥夺的一切。”
洪韵儿道:“那清韵不是还蒙在鼓里?你要不要写信提醒一下她?”
萧云贵摸了摸洪韵儿的额头奇道:“韵儿,你没病吧,他们清廷内部斗争对我们最有利,提醒他们做什么?”
洪韵儿板下脸来,萧云贵急忙说道:“其实我也暗示过她了,我把彭玉麟放走,一来是维持湘地的军事力量对比,二来就是借彭玉麟的口提醒她,有人在玩花样。至于清韵能不能领会,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洪韵儿嗤之以鼻的道:“三来,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把彭玉麟放回去给清廷内部制造更多的矛盾吧。”
萧云贵干笑两声道:“总之比简单的把彭玉麟消灭在广西得到的好处要多,这次陆思玄想借我的刀杀人,反被我咬了一口,一定更加的恨我了吧,哈哈哈。”
看到萧云贵得以的样子,洪韵儿没好气的取笑道:“你反咬人家一口?你是狗么?”
萧云贵无赖的凑上前道:“是啊,我是狗,我来咬你了。”说罢便向洪韵儿的樱唇吻了上去……
第五百五十六章授旗仪式
两广前线的战争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广东虽然所有的大城市都已经光复,但太平天国的政权根须是一定要深入到乡村的,所以广东地方驻守的各部乡兵团仍然在进行着地方武装势力的清剿战斗,这其中包括清军的散兵游勇、落草为寇的盗匪、借抗清为名却行祸害百姓之事的所谓义军、还有地方豪强和宗族势力。
广西之战已经基本定局,陈玉成的第一军开始从东向西横扫广西,而广东的地方清剿战斗也并不轻松,一些盗匪豪强依靠着地方民众以及熟悉地形等先天优势,一度令太平军的乡兵团吃了几次败仗。
当年太平军第一军驻守福建之时,也花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进剿福建的地方武装势力,太平军将地方上不服王化,不尊西王,反对天国的一切武装势力统统称之为匪。以第一军的兵力和战斗力解决福建的地方问题依然花了五个月的时间,可以想象广东乡兵团承担的任务有多重。
太平军的四个主力军,第一军在两广打仗,第二军在林凤祥麾下,正在淮上和江北清军打局部战役,第三军驻守天京一线,第四军在李秀成麾下驻守江西,也在干着清剿江西地方势力的战斗,同时还要防备湘军。兵部一度曾经建议从驻守天京、芜湖一线的第三军中抽调一、两个步兵师投入广东的剿匪战役,但被萧云贵否决了。第三军在天京不仅仅是军事意义,而且更多的是政治意义。他需要有一支兵马在天京,一来作为北线和南线的总预备队,二来可以保证天京的兵权在自己手中。三来便是让武昌的翼王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
于是四个指头按得死死的,哪一个都挪不开,还好新编第五军和第六军已经成军,只等着领取装备后便可投入战场,萧云贵赶往上海便是给第五军、第六军授旗的。
从第一军整编开始,太平军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每军成军之时都有军团旗受赠仪式。军团旗是由西王亲自颁给,代表着军中最高的荣誉,军团旗在表示这支军队在。若是军团旗失去,则这支军队可能被取消建制。从第一军开始,萧云贵授予的军团旗是采用四象作为图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第一军军团旗是青龙旗。而像第一军第三师号称赵子龙师。师团旗则是根据师团战绩来命名授旗,师团旗由军中自行呈报,兵部授旗颁给,自然不及西王亲自颁给的军团旗荣耀。
太平军的第五、第六军大部分官兵是由天王、东王、北王旧部组成,大部分军官则是由其他军团抽调的军官组成,经过将近一年的整编和重新操训才得以成军,从第五军开始,军团旗以二十八星宿为图案。
第五军的军团旗是角木蛟。第六军的军团旗是亢金龙,蛟是古代传说中能发水的龙。蛟头上无角,或只有一只角,角是直而短,没有分岔。亢金龙则是独角龙兽,因此两军的军旗略有相似又略有不同。
授旗仪式进行了一天,讲武学堂外、虹口以北的一大片平原之上都是讲武学堂的操训营地,只有这里才能安排下两个军将近九万多人的阵列。太平军的一个军编制包含三个步兵师,每个步兵师含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团、一个骑兵团,加上师部直属的一些部队,总计近一万三千人。三个师的兵力,加上军部直属部队以及军部直属的野战拯危司救护人员,一个军差不多是四万五千人之多。
授旗当天却天公不作美,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冬雨,着实寒冷,但第五、第六军的官兵们依旧按照计划进行了阅兵式和分列式。
西王萧云贵到达上海的第二天,便开始了授旗仪式。一大早,第五、第六军大部分官兵早早的列队等候在操训营地之内,参加阅兵式和分列式的万余官兵作为受阅方阵,一队队排好阵势静静等候着命令。
军阵中,上好刺刀的火枪整齐的在烈日下绽放着寒光,新式的迷彩军装加上威武的羽翎钢盔,腰肩上是武装绶带,显得极是英武。背上背着帆布野战背包,里面有每个单兵所必须的毛毯、水壶、急救包、干粮、鞋袜等,都是绑定得整整齐齐的,后面还绑了一把制式的工兵铲。
每个方阵前,代表着每个连队的战旗在海风中烈烈作响,整个队伍没有一丝嘈杂的声音,都是静静的等候着命令,肃杀之气让人不敢仰视。
不远处的一座木制的高台之上,太平天国西王及上海军政要员悉数在座,同时还有英法美等国领事馆主要成员也在高台上就坐,此外还有不少的国内外记者在场。
高台两侧都是新军的官兵们把守,高台左侧还有讲武学堂的军乐队,准备在操演前阅兵方阵通过的时候奏乐。而高台另一侧却是上海的名士乡绅、各界名流,也被邀请了前来观看阅兵授旗仪式。这些乡绅们携家带口的在高台左侧,说笑的、不时指着台上洋人们发笑的,磕着瓜子的、总之是乱哄哄的。
萧云贵看了看皱了皱眉头,低声向身边的林启荣说道:“乱七八糟的,让人看了笑话。”林启荣看了看那些名士乡绅,笑了笑说道:“殿下安心,待会儿操演开始,定会安静下去的。”
萧云贵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又看了看英法美三国公使,额尔金爵士端坐的笔直,神色严峻的看着远处静静列队的数万太平军,面色由开始的惊讶转为了沉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身边的海军少将裴洛,也是一脸的严肃,手上一直按着腰间的佩剑,浓密的海狮胡须不时一抽一抽的。而麦华佗则是一脸的轻松,一边喝着茶水。还一边享用着面前的水果。
法国公使布尔布隆和他的舰队指挥官,法国海军少将卜罗德,两人很是好笑。不顾大冷的天气,戎装盛典的穿了个华丽,但是却不保暖,冷得面色发白之余,却保持了法国的优雅和浪漫风度。
这时候只听高台不远处,护卫队列之外,一片嘈杂大作起来。过了一会儿,一名中尉连长回报说是不少附近的百姓也想来凑热闹,观看太平军操演。
林启荣征询的目光看向萧云贵。问道:“殿下,您看……”萧云贵摆摆手笑道:“我们都让洋人看了,本国百姓还有什么好避讳的?让他们尽管来看,只要不闹事就行。”林启荣领命。让手下士兵将百姓放了过来。但仍是将高台护卫住,不让百姓靠近。
一众百姓拥上前来,有席地而坐的,有将孩子放到肩头的,有蹲在地上的,也有自己带了小马扎的,嬉笑怒骂更加炽烈起来,更有甚者吆喝着买起凉扇或是遮蔽烈日的油纸伞来。或是贩卖起水果、瓜子等零食来。太平军官兵怒喝几句,人群稍稍后退一些。但过了一会儿,又复热闹起来,场面到不像是观看官军操演,反而像是赶集或是看大戏般的热闹。
法国公使布尔布隆看了摸了摸唇上的八字须,笑了笑和身边的额尔金说道:“阁下,看了吗?真是些有趣的中国人,他们似乎不在意自己国家军队的威严。”
额尔金精通英法两国语言,当下淡淡的一笑用法语说道:“一支军队的威严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靠自己的英勇去获得的,我们拭目以待这支即将亮相的太平军精锐是什么样的吧。我们还是第一次获准观看太平军的阅兵式,我可不想错过些什么。”
看看时辰已到,林启荣冲着两名指挥官大声喝道:“开始吧!”两名指挥官马上站起身抱拳领命。两人一个是第五军军长陈炳文,一个是第六军军长潘启亮,两人都是一身戎装,跨列站在高台台阶之上,一起拔出佩刀,寒光一闪之下,两刀成四十五度下指,整齐划一甚是威严。众人看了都是暗暗喝彩,好威严的两名将军。
两人一起向着身边传令兵喝道:“奉西王令,阅兵开始!”传令兵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后世军礼,跟着拿出一支黄铜军号,昂起头向天吹了起来,一阵嘹亮的军号声登时响彻四野。
高台之内,英法等国武官明白了,这支军队是通过军号声下达作战命令的。裴洛忍不住站起身来,看向不远处列队的太平军士兵,只见刚才还寂静如林的军阵听到这声军号声之后,开始在阵前两名武官的口令下,一起举枪、托枪、靠枪、将上号了刺刀的火枪一起靠在肩头,每支方阵兵士都是整齐如一的将火枪举靠到肩头上,跟着一队队的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高台缓步走来,每一队都是整齐如一人,甚是雄壮。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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