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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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血- 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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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是韦志俊早在金田村团营时候便相识的了,那时候西王留着部威风的大胡子,给人很威猛的感觉,但眼下的西王虽然没有了胡须,但总给韦志俊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只听西王接着说道:“战宣司是新成立的司部,柳姑娘能加入便是一大力助,当然战宣司不可能就靠柳姑娘和蒋姑娘两位,自然还有其他有才学之士加入。只不过呢,这战宣司多配置些女兵,多表演些大众喜闻乐见的曲目、舞蹈,可以鼓舞前线的士兵。素问柳姑娘的金陵白局曲风得金陵白局名家真传,而蒋姑娘的昆曲也有多年的造诣,所以本王需要你们编写一些鼓舞战士作战的歌词曲目加入这些传统曲目中,然后教会广大女兵,到前线去表演给战士们看,运用文艺的形式慰问一线部队,以达到提升士气,舒缓士兵心理压力的效果。”

说到这里西王顿了顿接着说道:“战宣司就先在兵部属下吧,稍后战事稍定还会做出调整的,战宣司除了文艺宣传之外,韦侯爷所说的转化俘虏之事也是可以考虑的,不过目前呢,战宣司还是先专心把文艺慰问表演做起来,其余的职司稍后再有别的司部负责为好。做事呢,一件件的做起来最好,一步一个脚印踏实点,不可能一口气吃一个饱的。”

韦志俊顿时微微有些冒汗,难道自己刚才和柳瑄讲的话都让西王听去了?当下有些战战兢兢的道:“西王,只是如今江西、福建乡兵团入桂之后,大片的占领区需要乡兵团维持治安,只怕过些时日乡兵团便人手不足,还是需要尽快转化清妖俘虏方能够敷用。”

西王点点头道:“本王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此前清军的俘虏多是各部队自己消化吸收,存在很多问题,也容易让奸细混入,而且转化上速度很慢,导致大部分俘虏还是被移交后方来管理,也给地方造成了一些困难。战地转化俘虏呢,原来西殿的军队也经常做,但这一次你能想到专门成立一个部门来管这件事呢,想法很好,但不宜挂在战宣司的职司之下。”

韦志俊哦了一声道:“难道西王还想再成立一个司部?”

西王摇摇头说道:“一个司部容不下本王心中所想的这个部门,本王打算在六部之外单独开设一部,叫做训政部,下面要有战宣司、组织司、提调司、内卫司、军法司、军官司等等司部,而这个组织司就应该是专门负责战俘问题的司部。今后的兵部应该改作国防部,而训政部就是专门管理军队和地方其他武装部队的。至于这个训政部的其他司部有什么功用,本王稍后会整理成章程交给大家议议,等有了共识之后再做改变。”

韦志俊心头一阵惊骇,自己只是想到了转化俘虏问题,没想到西王想得更为深远,他最近也老感觉到兵部的事务多而且杂乱,如此专设一部单独管理军队的确有很多好处。他不知道的是,西王所讲的这个训政部其实乃是脱胎于后世那支现代军队的总政治部,是政权指挥军队的一个重要举措,有了这个部门,可以完全掌控军队,让国防部更能专注于国防问题,而两者又能有机的联系到一起去。

西王看了看韦志俊和柳瑄二人,语重心长的对韦志俊说道:“这番话本王只是一个腹稿,等有了全盘计划再知晓他人,你二人听过就算了。”韦志俊和柳瑄急忙答应,跟着西王又耐人寻味的看着韦志俊道:“先说与你听,便是想让你多往这方面琢磨琢磨,毕竟这个新成立的部门也是需要一个本王信得过的人担纲领衔的啊。”

韦志俊心头一震,知道西王这是提点自己,将来自己是有希望坐上一部尚书这个实权位置的,一想到这个部门是掌控军队的实权部门,韦志俊便心头一阵火热,当即重重的点头道:“殿下放心,属下一定效死以报。”

西王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只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本王回去准备一下就上朝会了,你们兵部也别迟到了哦。”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了。

柳瑄躬身一礼,直到西王离去才直起身子来,转眼间只见韦志俊满面红光,犹自还沉寂在一种亢奋的状态之中,心头暗想:“西王这御下手段当真厉害,只是几句话便让韦侯爷精气神都是大变,而且这几句话也就让韦侯爷不会泄露了他的打算,更让韦侯爷的忠心大增,当真是厉害。”跟着转念一想,“那为何西王不担心自己泄露出去呢?”

萧云贵大步走出兵部衙门,淡淡的一笑,心头暗想:“韦志俊野心官瘾极大,果然画个饼便让他能更加出力。至于那个小丫头柳瑄嘛,热血愤青的女子一个,自然会守口如瓶。兵部这一群人迟早还是应该分开一些,全国的兵马都是令从此间而出,李开芳要是把兵部弄成铁板一块,对本王也是不大有利的。国防部、训政部,哈哈哈,等时机成熟就一劳永逸的解决心头这个隐患……”

第五百四十六章放虎归山

萧云贵是哼着小曲离开的兵部衙门,他的心情非常之好,可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正在被一群清军将校恶狠狠的痛骂着。

广西灵川彭玉麟部清军大营之内,彭玉麟一脸阴沉的端坐在帅营主位之上,看着麾下一群清军将校轮流喃喃咒骂着那位凶残狡猾的长毛西王,但那些都只是泄愤的骂词而已,翻来覆去都是在诅咒丝毫没有什么意义。

面对属下的急躁,彭玉麟心头也是烦躁起来。李重部湘勇近万人两天一夜的时间里尽数断送在兴安镇,当自己派出去的援兵还在半路就遇上从兴安镇侥幸逃出来的一些溃兵,带来的消息就是兴安镇已经完了。最后清军援兵只得迅速返回灵川固守,他们也知道太平军很多时候喜欢玩围城打援,他们可不希望自己在路上被神出鬼没的太平军吃掉。

太平军大范围的穿插了一支万人精兵到自己的后路,彭玉麟非常无奈,太平军卡在兴安镇,不但掐断了北上的官道大路,就连水路沟通湘江、漓江的灵渠运河也被太平军掐断了,陈玉成再一次向彭玉麟显示了他率领的太平军是非常善于打这种迂回和穿插的运动战。

彭玉麟知道这些都是长毛贼寇的光荣传统,当年他们能跳出广西,从赛尚阿十余万清军的包围圈中跳出去,靠的就是这种运动战,长毛在这方面可是行家里手了。而此刻自己的对手陈玉成,他似乎把这种战术运用到了进攻当中。再也不是当年被迫而为之的战略转移了,彭玉麟有些悲哀的发现,太平军的单兵作战能力在新式武器的帮助下大大提高之后。哪怕长毛只是运动一支小部队到自己大队的侧后,也会令清军非常难受。

如今彭玉麟带领的清军被困在了灵川,前面有围攻桂林的陈阿林部太平军阻挡,后路被张文祥部太平军切断,自己手中的三万人马时刻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更令彭玉麟恼怒的是太平军非常喜欢宣传心理战,张文祥的部队甚至将俘获的湘勇兵卒和旗帜送到了大营外耀武扬威的炫耀,上百人将兴安之战编成顺口溜整天在清军营地外反复念叨。清军忍不住出队攻打,招来的必定是一阵枪炮。

兴安镇之战过去了十余天,彭玉麟不敢分兵。数次突围都被太平军给挡了回去,而桂林方向的枪炮声却越来越浓密,彭玉麟知道了陈玉成的打算,自己这三万人就是他盘里的菜。只等着打下桂林之后。便可以慢慢的享用了。

“都给我住口!”彭玉麟再也忍不住部下们毫无目的的咒骂,猛然一拍桌案厉声喝道:“你们也就只有背后骂人的能耐了吗?!”

整个营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彭玉麟冷冷的望着湖南布政使李孟群问道:“军中粮草还有多少?”

李孟群适才一直沉默不语,此刻才缓缓苦涩的开口道:“不足七天了。”

湖南提督清咳一声,苍老的声音悲凉的说道:“雪帅,粮草将断,而李重部被歼灭之后,估摸着湖南再也不会派援兵前来了。我等便是瓮中之鳖了啊。”

彭玉麟沉吟了起来,就在此时帐外一名亲卫匆匆进帐禀报道:“大帅。大营外有长毛放回的镇筸兵参将李德安求见。”

彭玉麟哦了一声道:“带他进来!”李孟群皱眉奇道:“长毛这个时候放他回来做什么?难道是派来送信劝降的?”

彭玉麟淡淡一笑说道:“本帅也是如此所料,只不过四眼狗想劝降本帅那是痴心妄想了。”

李孟群道:“即是如此那边不必见这个败军之将了,免得长毛那些大逆不道之语污了大帅耳目,日后若是御史言官知道了参奏一本,也是极为不利的。”

彭玉麟抬手止住道:“那些大逆不道之语自然不会让他出口,这李德安既然是被长毛放回的,也一定知道些长毛的虚实,询问一二还是可以的。”

过不多时,那李德安被带进大帐来,只见他虽然衣甲尽去,只穿了寻常的平民衣袍,但整个人精神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似乎被俘之后并未遭到虐待。

李德安见了彭玉麟后纳头便拜,跪伏于地口称死罪,彭玉麟淡淡的挥挥手道:“李参戎并非本帅属下,也不必说此等请罪之话,既然回来了就安心跟着本帅,等回到湘地之后,你的罪责自有朝廷公断。长毛放你回来,是有什么言语么?若是劝降之类的话语,那便不用说了。”

可没想到李德安跪在地上,抬起头抱拳苦笑道:“启禀雪帅,是长毛主帅陈玉成放属下回来的,临来时陈玉成亲自见了属下,他言道素问雪帅忠于清廷,这次放属下回来传话也不会提劝降之语。”

彭玉麟微微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这四眼狗还挺有些知人之明的啊。”跟着问道:“那他放你回来做什么?只是想带话羞辱我等么?”

李德安摇摇头说道:“非也,陈玉成说愿意放开一条路让雪帅带着兵马能安然回到湘地去。”

此言一出,大帐之内清军诸将一起惊呼起来,大家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彭玉麟也是惊讶万分,疑惑的说道:“什么?四眼狗愿意放开一条路让我们回湘地去?”

李德安点点头道:“正是,陈玉成言道,只要我们约束属下,退出广西之地回到永州去,不再南下救援桂林,他可以放开兴安官道让雪帅大军北还。”

李孟群冷笑道:“四眼狗这是想让我们离开硬寨,他好在半路截杀我们,端的就没安什么好心,雪帅不可上当。”

李德安急忙道:“陈玉成说了,放虎归山这种事他本不想办的,他很乐意先将雪帅大军困住,等到雪帅大军弹尽粮绝之时,再一举歼灭雪帅的三万大军,只可惜他的西王萧朝贵给了他密令,让他放雪帅大军离去!”

彭玉麟这次动容道:“这是伪西王的意思?”李德安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这是陈玉成转交的萧朝贵亲笔书信,让属下一定带给大帅。”

火漆密封的信函放在彭玉麟的案头,那火漆还是完好的表明无论是陈玉成还是李德安都没有看过这封信,当下彭玉麟拿着那封信函沉吟片刻后对李孟群、余万清二人道:“两位可近前与本帅一同观看此信。”

李孟群和余万清对望一眼,知道彭玉麟这是避嫌疑,该部清军官职最大的三人一同观看此信,就算有什么事也是三人一同知道,彭玉麟自然可以显示他与萧朝贵并无什么联系,日后御史言官知道了,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当下两人走近彭玉麟的帅位,彭玉麟拆开信函,三人一起观看起来。三人看了之后都是面色大变,李孟群低声道:“雪帅,此事不宜太多人知晓,还是先让众人退下吧。”余万清也点点头道:“老夫也是这个意思。”

彭玉麟嗯了一声便挥退帐内诸人,只留下李德安一人。清军诸将虽然很是不解,但帐内都是李孟群、余万清以及彭玉麟三人的亲信将领,李孟群和余万清一直不对付,难得两人这次意见一致,诸将都知道这次一定事关重大,当下便一起退了出去。

诸将离去之后,李孟群亟不可待的皱眉道:“雪帅,这长毛伪西王信中所说也未必是真的,或许是长毛的离间之计也未可知。”

余万清咳嗽两声,苍老的声音带着怒气道:“此事若不是真的,那长毛伪西王信中为何会把我等这次行军路线、兵力几何讲得如此清楚?此信看日期,乃是兴安之战前便写下的了,那时候咱们不是正好与李重约定了聚齐南下,也把行军路线通报了湘勇这帮龟孙子,曾国藩小儿包藏祸心,便是想要让我等尽丧于贼手,好削弱常德军的势力啊!”

彭玉麟缓缓将信函收好,口中淡淡的说道:“此信中说的是真的。”没等李孟群再说话,彭玉麟接着说道:“先不论此信上伪西王所说的我军机密都一一言中,就说李重部先前借故不按约定会师,而让我们在前,他们在后的行军方式来看,湘勇便是想借刀杀人。”

李孟群很是泄气,他觉得曾国藩虽然颇有野心,但还不至于这般坑陷湖南绿营友军,可他实在无法为李重部湘勇的古怪行为辩解什么。沉默片刻后,李孟群才道:“雪帅,或许我等该反过来想想,长毛为何要这般做,放我们回去,对长毛他们有什么好处?”

彭玉麟手指反复的敲击着桌案,缓缓说道:“这也是我看完信函之后一直在思索之事,长毛伪西王此獠素以奸险狡诈著称,他白白放过我们三万人马而没有一点好处是不可能的,他到底为什么要放过我们呢?难道他就是想挑起我们和湘勇的矛盾,他好从中渔利么?可就算如此,我等回去也暂时不会对湘勇起刀兵,最多也就是将此事密奏两宫知晓,此事在没有定论之前,就连我等都不敢拿在明处来说的啊。他伪西王想看我们和湘勇火拼只怕是不可能的了。密奏两宫?难道他仅仅只是想让湘勇之中有不臣之心这件事让两宫知晓?”

第五百四十七章桂林城破

彭玉麟等人再三猜想也参不透那位西王为何要放过自己这部人马,最后彭玉麟手指扣着桌案道:“不用再猜了,我等还是先商议一下走还是不走吧。”

余万清急忙说道:“当然是走了,前有长毛的硬寨拦路,我们连日出队攻打,他们的火炮、火枪犀利,寨前还布有许多的地雷,根本就突不进去,打不下当前的硬寨也就不能前往桂林府解围,既然不能解围而我军又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当然是尽早走为上策了啊。”

李孟群冷笑一声道:“余老将军当真是一说到走便亟不可待,果然还有当年见长毛大旗便一日退五十里地的风采!”

余万清涨红了脸,当年他提督湖南之时,曾在赛尚阿麾下集兵与太平军在全州等地作战,但他连战连败,最后一次见太平军大旗便吓得退兵五十里地,曾今被引为笑柄,此刻被李孟群翻出来说当然恼羞成怒,大声道:“此刻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走便是保存兵力,将来才好与长毛周旋,难道李大人你有能耐打下面前的长毛硬寨去救援桂林么?!”

李孟群哼了一声,不去理会他,只是转头对彭玉麟道:“雪帅,属下还是觉得此中有诈,事出无常必有妖,若是我等离开此间北返,长毛在路上击其暮归,我等该当如何?”

彭玉麟沉思片刻后,望向帐内还立于其下的李德安问道:“李参戎。你是如何被长毛所俘?被执之后可曾目睹过长毛内部情状?长毛兵员、士气如何?”

李德安急忙说道:“回禀雪帅,属下当日带领一支亲卫队守护在李帅身边,由于我军炮阵被毁多处。仅剩下的劈山炮拦不住长毛,长毛分多路突入镇内,士卒各自为战,几不成军,到得天明时分,只剩下我等护着李帅困于兴安镇湖广会馆之内。随后长毛以火药炸毁会馆院墙多处,突入会馆之内。我等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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