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需他愿意?”甄太后回首道:“安禾,你带太子妃去取一样东西,并告诉她怎么用。”
“是,”安禾示意道:“太子妃殿下这边请。”
是什么东西?甄璀璨跟着安禾下了山,来到了安禾所居之屋。
在推门而入前,安禾扫了一眼侍女们,冷道:“都退下。”
闻言,甄璀璨对随行的侍女道:“你们在院外候着。”
只有她们俩人时,安禾才踏进屋,迅速的从木箱中取出一个药丸,道:“晚宴时,设法在太后面前让他服下。”
“这是什么?”
“可让他性致高涨。”安禾面无表情的道:“他服下后,只要让他跟董晴晴单独待在一起,肯定能发生想要的结果。”
甄璀璨一怔,迷乱心智的媚药?!
安禾环抱着胳膊,冷道:“你们不想让董晴晴为侧妃,我已经帮你们达成了。我奉劝你们不要感情用事,坚守什么身心唯一,如果让太后发现端倪,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太后现在有何心思?”
“她在等太子府中尽快传出有了子嗣的喜讯。”
“我能为他生孩子。”
“半年多了还没有动静,你还认为自己能生?”
甄璀璨不语,不打算解释。
安禾低声道:“只要太子有了子嗣,太后就会让太子登基为皇。他一心想登基为皇,你不知?”
甄璀璨当然知道,她愿倾力助他登基为皇。
“如果你希望他如愿以偿,你就应该让他多碰女人,”安禾把药丸塞到了她的手里,“要让他碰别的女人,只有这一种办法。我会多备几个美人给他,就这一晚,只要有一个怀上身孕就大功告成,太后也不会再惦记,你们可以尽情的守心守身。”
药丸在掌心似一根利针般,扎得甄璀璨无所适从。
“太后说了今晚就一定是今晚,她相信你会下药,也相信他会服下药,如果你们的行为出乎了她的意料,你们就完了。”安禾很语重心长的告诉她道:“你不下药,就证明你不情愿,你是对他动了情;他不喝下,就证明他对你设了防,他在说谎。”
甄璀璨恍然明白,心下一沉。
安禾直言道:“太后最不愿看到的是你对他对了情,以及,他在伪装。你知道太后的脾气,她会当机立断的杀了你们。”
甄璀璨神色凝重,任她在平日里如何辩口利辞,在此时此刻都哑口无言。她太知道太后的脾气,很了解当前的处境,安禾的话绝非危言耸听,也没有威胁。
安禾诚恳的道:“请你一定要帮他,也是在帮你自己。”
甄璀璨喃喃自语道:“会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没有,”安禾打消她所有的幻想,“去做,让太后看到她想要的结果。否则,她会有更令你们难以招架的主意。”
甄璀璨深吸了口气,把药丸握在了掌中,转身走出了屋。
天色已晚,漫天的繁星明亮,她的心冷沉冷沉。
见太子妃出来了,阿喜忙迎上去道:“篝火已燃起,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在宴席上等您。”
甄璀璨一言不发的走着,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锋利的刀刃上。
欢快的喧哗声远远的飘来,火把照亮了夜空,厨子正在把腌制的全羊放在烤架上,醉人的酒香夹杂着花草芳香,看上去是个轻松愉快的宴席。
“你不躺着好好歇息,去哪了?”华宗平一眼就看到了她走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相迎,怕她会随时晕倒一般,赶紧拥扶着她。
“臣妾好多了,去四处走了走。”甄璀璨温柔的轻语。
甄太后执起碧玉酒杯,笑道:“太子殿下把石头也要望穿了,来,坐我身边。”
“让皇祖母见笑了。”甄璀璨故作羞涩的咬咬唇,落坐于蒲团上。
左手边是甄太后,右手边是华宗平,甄璀璨轻触了一下掌中包着的药丸,心中极为不适的一痛。她佯装无所事事的转眼扫去,发现精心装扮了一番的董晴晴正痴迷的盯着华宗平,俨然像是在期盼着什么,莫非太后已经告诉了董晴晴?
“皇祖母说了,今晚不醉不归。”华宗平笑着执起酒壶,为太子妃斟了一杯酒。
甄璀璨随手为他斟了一杯,道:“似乎太子殿下已准备好不醉不归了。”
“是啊,”华宗平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轻洒,低声道:“想跟你醉在一起。”
甄璀璨笑而不语,抬首间撞到了安禾的目光,那目光中是坚定不移的催促,以免被华宗平有所察觉。
“璀璨,太子殿下的酒杯空了,还不为他斟酒?”甄太后慢条斯理的说着,好整以暇,俨然作壁上观的等着。
“不急,酒要慢慢喝才好喝。”华宗平护着自己的如花美眷。
甄璀璨轻笑了笑,道:“正好借此机会,臣妾想跟太子殿下比试一番,看谁海量。”
“好呀。”华宗平愉快的应战,“来人,拿酒来。”
一坛坛的酒摆在了面前,趁着华宗平在摆酒时,甄璀璨沉静的把药丸放入了酒杯中,在甄太后和安禾的注视下,漫不经心斟满了酒杯,轻轻的一晃,药已融化在酒水中。
华宗平仿佛是毫不知情,把酒坛摆好后,问:“以杯,以碗,以坛?”
甄璀璨举起捏得很紧的酒杯,笑吟吟的道:“比试之前,臣妾先敬太子殿下一杯。”
“太子妃敬的酒我是一定要喝的。”华宗平也笑吟吟的接过酒杯,他瞧了瞧杯中酒,抿嘴一笑,慢慢的饮了一口,偏头脉脉瞧她,又是一笑,笑得快意,一饮而尽。
很好,甄太后满意的对董晴晴使了个眼色,董晴晴兴奋的近乎癫狂,迅速的起身离去,奔向事先约定的屋中。
甄璀璨保持着微笑,拎起一个酒坛,道:“以坛如何?”
酒刚入腹,药效很快就散开了,华宗平不适的皱起了眉,在案几下抓住了甄璀璨的手。
甄璀璨的一只手在明处握着酒坛,另一只手在暗处被抓着,她冷静的要将手抽离,他抓得更紧了。
“可以,太子妃先请。”华宗平勉强一副常态。
甄璀璨用力的拨出了手,双手抱着酒坛就仰脖狂灌,一醉方休也好,醉倒就好了。
一坛酒一滴不剩,她牵动着湿润的双唇笑笑,搬一坛酒递给他,道:“太子殿下请。”
华宗平只觉全身燥热,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意志,却发现只是徒劳,他接过她递来的酒坛,仰起头,直接把酒全浇在了自己脸上,冰凉的酒水根本就浇不灭他体内的火焰,反而燃得越旺。
“太子殿下耍赖吗?”甄璀璨的心隐隐泛痛,又搬给他一坛酒。
华宗平周身的血液沸腾,挥手扫开酒坛,热切的望着她,趁着仅存的理智还在,声音粗哑的道:“我们回屋。”
“臣妾还没有喝尽兴呢。”甄璀璨不敢去看他。
华宗平急促的喘着粗气,没想到药劲极烈,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见她漠然的视若无睹,他的神情中尽是痛苦之色。
甄太后发现药效已起到了作用,道:“太子殿下不盛酒力,安禾,扶太子殿下回屋。”
“是。”安禾为他挑选好了几位姿色很佳的少女,尽管他这样子已经不在乎姿色。
甄璀璨坐着不动,任由安禾把华宗平扶走,置身事外的清声道:“还是臣妾海量。”
☆、第九二章
如坐针毡,时间挪移的极慢极慢,甄璀璨几乎忍不住想回头看一眼。
“你做的很好。”甄太后夸赞道:“你一直做的都很好。”
甄璀璨微微一笑,为了掩饰内心的狂乱,她想喝点酒,发现酒杯已空,便随手去拿酒坛,当她的手指刚碰到酒坛时,手腕突然被握住,紧接着有一股力量猛得把她拉起,一阵眩晕,她跌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华宗平猛得把她抱起,朝着浓浓的夜色里跑去。
“太子殿下!”安禾惊骇住,他方才分明已没有意志,竟是突然折身回去带走了甄璀璨。
华宗平强有力的臂弯紧抱着她,以免她被抢走似的。他脚下生风,疾步穿行在花草丛中,带着猛兽般强悍的气息,谁若是敢拦他,必会被他撕碎。
“宗平。”甄璀璨温柔的唤着,踏实的偎着他的胸膛,她的眼眶湿了。
他一路沉默不语,只是在带着她远离,不顾一切的。
顺坡而下,沿着狭窄的小径进了大山深处,万籁俱寂。
在一片隐密地,华宗平再也控制不住,把她丢在了地上,迫不及待的扑过去,撕褪着她的衣裳。
他的眼眸渐渐发红,体内躁动的不止是喷涌的*,还是愤怒。
“宗平……”
他堵住了她的嘴,那不算是吻,是发狠的啃咬,情…欲破笼而出,他不能自制的攻入。
她倒吸了口凉气,毫无准备的身子有些僵住。
“疼?”他的声音沙哑而魅惑。
她将头一偏,用力的咬着手背。
他一手捉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一手托着她纤柔的腰肢,闷哼道:“疼也受着。”
她咬住唇,很清醒的感受着他暴涨的*,他的动作几近可怖,完全没有往日里的温柔,似要把她穿透。
“看着我。”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压沉着两道幽潭锐光,用唇齿把她的唇从她的齿间吮走。
她颤抖的去吻他的唇,想要与他唇舌相缠。
他的唇却退开,半抬起了脸,隔着朦胧月光,努力的去看她的神色。
粗犷的呼吸急促的喘在她的脸颊,那是最能使她沦陷的气息,她为之颤栗,试探挣脱出手去拥住他。
他不放手,握得更紧。一想到她让他喝下那杯酒后,也是要把她的手抽离不让他抓,他心中一紧,加剧了动作。
“宗平……”
他语声幽怨的问:“你就真的任凭我去碰别的女人,对我不管不问?”
“……”她该怎么说呢,有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可她的心热乎乎的,便沉默着挺身迎合着他,让他尽兴的发泄,使她能真切的感受到他们正在一起。
“你省点力气,”他将身子压下,不许她再动弹,“我还要折腾你很久。”
他的身体灼热的发烫,像是烙铁一样紧紧的熨贴着她。
她承受着,只要是他给的,她都能承受。
“你若一句也不解释,我今晚定一丝也不怜爱你。”他眉头紧锁,双眸中迸出幽深野蛮的光。欲…火和怒火都在他体内积炽,她一定不知道这药劲有多强,已过半晌,她早已绵软无力,于他而言,才不过是稍稍的有所缓解。
“对不起。”
“嗯?”
她解释道:“太后想让你跟董晴晴共度一夜,寄托于药力,盼得子嗣。安禾把药给了我,让我今晚务必使你服下。”
“她们是怎样逼的你?”
“没人逼我,是我自愿。”权衡过后,她必须那样做。
他哑声道:“你明知她们的用意,还自愿?”
“你在喝下了药的酒之前,不也是有所察觉,怎还喝下?”
“是你给我的,就算是有毒酒,我也会喝。”
她的眼波朦胧而迷离,心莫名的被扯得很痛,柔声说道:“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害得你这么难受。”
“有你当解药,我一点也不难受,”他轻啄了一下她的鼻尖,“难受的是你,要被迫长时间的承欢,如何能受得了。”
“我能受得了,只要给我留一口气就行。”
“怕是到时你也就是只有一口气了。”
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柔柔弱弱的说道:“求怜爱。”
他的胸腔中忽然涌进一波一波的暖潮,心被浸抚得温软,毕竟是他深爱的妻子,面对她的柔情,他无法不为所动。低着瞧着她只对他才流露出的娇态,他大掌探入她的软发中,把她的小脑袋固定在他胸前。
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声,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烫,这么烫,何时才能褪去?
“璀璨。”
她嗯了一声。
他忍不住问道:“我很想知道,如果我没有回来带走你,你会怎么做?”
她轻声道:“我没想那么多。”
“只想喝得烂醉?”
“宗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在给你下药时,只有一个念头:你要带我走。”她发自肺腑的说道:“当你被安禾扶走时,我也不知道何来的信心,我坚信你会回来带我走的。我等得很难熬,每一寸时光都无比的煎熬。”
“我相信你,只要是你说的,什么我都相信,”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收拢双臂将怀里的人揽得紧了些,动作也随之温柔了很多,“但你不觉得太过冒险?”
“觉得。”
“当我走远了你还无动于衷,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你……”他隐隐一叹,“以为你不在乎。”
“我当然在乎。”她几乎是喊的,“我明知你不该只属于我一人,身边是要围绕着一圈佳丽嫔妃,可我还是把你当作我独有之物,从头到脚都只属于我,谁也不得指染,我承认我是太过贪心。”
“我喜欢这样贪心的你。”他低低笑了,下一刻,他托着她的后脑,把她的唇压向了他的唇,舌如灵蛇,卷起她的柔软,缠绵、肆虐,热情而绵长拥吻。
浑身的气血更为骚动,热得他如炭在烤,他迅速的褪去衣裳,急急的铺在一旁,将她抱起轻放上去,娴熟的剥去她的衣物。
两人只着里衣,急不可耐的再合二为一。
以天为被,以地为榻,皎洁的月光下,这对相爱的男女纵情的爱着对方。都知天地浩大世事难料,在这一刻,他们忘我的沉醉在他们的天地里,没有阴谋,没有担忧,万事万物都不复存在,只有他们。
“璀璨。”
“嗯?”
“像今日这种你贸然行动不先与我透露的情况,以后不许再有。”
“好。”
今日太过冒险,倘若他们没有默契,后果不堪设想。可她真的相信他会带走她,不知为何如此笃定,想必就因为他是华宗平,他有着常人难及的判断力和能力,也是令她心动迷恋之处。
“璀璨。”
“嗯?”
“我就应该只属于你一人,从头到脚都只属于你。”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可思议,却透着十足的坚定。
“我记住了。”
“我的身心只钟情于你,永生不变。”
她心中涌出无名的感动和悲壮,她深知他们在一起不大易,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他们的关系一旦有一点裂痕将无法弥补。
他依旧兴致高涨,“不能再承受就告诉我。”
“我能承受。”
整座山林中寂静极了,只有男子闷哼的低嗄喘息,和着女子娇软的轻吟。他们肤间滑过的,心中漫流的,都是甜蜜浓沉的爱,持续许久许久。
伴随着一次又一次强有力的情潮,在最后时刻,她还是体力不支的昏了过去。
已是黎明,他怜惜的拥她入怀,热浪褪去,凉意渐起,他温柔的将她裹住。
随着清晨的阳光轻洒,枝梢上淡淡的薄雾散开,鸟鸣清脆,春风醇郁。
华宗平为两人穿好衣裳,站起身环顾四周,要清楚此时身在何处。
“太子殿下……”不远处响起了呼唤声,“太子妃殿下……”
是阿苔的声音。
华宗平走到视线开阔处,扬声道:“我们在这。”
“太子殿下。”阿苔赶紧奔至,她们是天亮时才出来寻找的,依昨夜的状况,深知即使是寻到也多有不便。她禀道:“昨夜安禾本是欲追,被太后喊住了。”
“太后有何反应?”
“似是震怒。”
华宗平想了想,回首望着睡意深沉的娇妻,道:“去备软轿来。”
不多时,太子府中的侍从都闻询而至,候在矮木丛之外的远处。
甄璀璨倦倦的睁开眼睛,映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