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幸(闺秀真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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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幸(闺秀真绝色)-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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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就是跳入火海?”甄达不禁惋惜。
  “心甘情愿,”甄璀璨想到跟华宗平的心心相印,微微一笑,“说不定能博一份幸福。”
  甄达诧异的问道:“是谁能让你甘愿冒险一试?”
  “事已至此,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活得漂亮一些。”甄璀璨反问:“您觉得我嫁给谁,能博得到幸福?”
  “我说过,不必对我拐弯抹角。”
  甄璀璨看着他,那是一如既往的深沉,看不出他的真实情感。她想了想,诚实的道:“六殿下华宗平。”
  “他?”甄达想不明白。
  “他最为合适。”
  “确认是他?”
  “就是他,尽管他玩世不恭,”甄璀璨打趣般的道:“但他是几位皇子中,容貌最为俊美的一位。”
  甄达直截了当的问:“你喜欢他?”
  甄璀璨神色微微一变,随及笑了笑,道:“我知道您会在想此人要么胸无城府,要么深不可测,不可喜欢;皇权争斗尔虞我诈,需冷静无情铁石心肠,莫授之于软肋,不可喜欢;世事多变,切勿轻易将情感托付,不可喜欢。”
  “你知道就好。”
  “我选他自是经过考虑再三,”甄璀璨很自信的说:“他是我最能掌控的皇子。“
  甄达淡淡地道:“很多时候,人就是毁在自认为最有把握的事情上。“
  “事在己为,且赌一次,赢要赢得精彩,输也要输得精彩。”甄璀璨清醒如初,“不知,您是否愿意顺我的意。”
  甄达道:“我会在近日暗示太后册立华宗平为太子一事。”
  甄璀璨一惊。
  “正合你意?”
  “我确有此意,就是不知太后的心思。”甄璀璨咬了咬唇,确实正合她意,她就是想先让华宗平成为太子,再让太后赐婚,她就是太子妃了。
  甄达沉声道:“我只能尽力而为。”
  “好。”甄璀璨也不知为何话到嘴边的‘谢谢’,竟是没有说出去,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充满歉意想要赎罪的灵魂,那么的晦涩,那么的坚毅。然而,她不需要赎罪,也不需要歉意,她只是要让残害娘和她的人受到惩罚。
  半晌的沉默后,她起身告辞。
  “你娘她葬在何处?”
  甄璀璨已走到门口,她脚下一顿,心平气和的道:“我娘葬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愿意被人打扰。”
  她抬脚跨过门槛,信步而去。
  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她穿起藕荷色的斗篷,清秀的面容上尽显素静,任谁也看不出她内心的波澜。
  游说了甄达后,隔了三日,她于一个深夜进了董府。
  捧着莲纹暖手炉,甄璀璨分享消息道:“太后想要册立一位太子了。”
  “可有人选?”
  “不知她想选谁,”甄璀璨试问道:“你认为谁比较合适”
  董文闲道:“老夫不枉加揣测,只等着太后宣布。”
  甄璀璨发现董文闲一向如此,不结党营私,只围绕着甄太后,跟甄达的意见一致,这无疑是明哲保身的一种法子。
  既然他常跟甄达的意见一致,那么,甄璀璨就抓住了机会,她很坦诚的道:“我爹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他亲口的告诉了我。”
  董文闲很感兴趣的问:“是谁?”
  “六皇子华宗平。”
  董文闲稍有惊讶,难以置信的样子,他倒认为四皇子最为合适,宫女所生,软弱无能,其母早已病逝,毫无外戚势力。
  “我爹说华宗平为人轻浮毫无城府,朝堂之中无羽翼,名声近乎扫地,而他又意不在皇权,只在乎金钱享乐自由散慢,说不定他会弃皇权而去游山玩水也不无可能。”甄璀璨缓缓叙述道:“况且他被派去守皇陵自醒过,可对天下人说他受到皇帝的亲自教导,已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他又是嫡子,立他为太子,不会显得突兀。”
  “如此说来,确实合适。”董文闲捊了捊胡须,笑言:“老夫也觉得他比较合适。”
  甄璀璨道:“我不认同我爹的说法,但既然我爹觉得他适合,自有我爹的道理。”
  “说的是。”董文闲也不认同,但徜若甄达真的拥立华宗平,他必然会跟甄达一致,这样是最安全。
  甄璀璨隐隐一笑,她就是抓住了董文闲善于跟随甄达的心理,让他推波助澜。随及,她轻叹口气,“嫁给他这个傀儡,实非我所愿。”
  “你要相信你爹的安排,他是以大局出发。”董文闲赶紧表态道,“弘川视京城闺秀天下美女如浮云,他却死心塌地钟情于你,你的遗憾,他有一颗真心能弥补给你。”
  甄璀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笑而不语,一副了然于心之态。
  “弘川在煮茶抚琴,你可愿去听一曲?”董文闲不知董弘川跟甄璀璨的进展如何,问他,他总是不答,只道:一切都好。
  甄璀璨轻声道:“改日我会邀他去甄宅抚琴与我。”
  董文闲面上一喜。
  出了董府后,她深吸了口气,且等着颇有谋略的甄太后入局。
  她耐心的等着,终于在除夕夜,等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如意宫,烟花绚烂。
  甄太后一袭玫红色的冬袍,站在傲雪绽放的古梅花树下,拈花一笑,道:“你爹提议册封华宗平为太子,出乎我的意料。”
  甄璀璨静立在雪地中,听着炮竹声脆,道:“可能他看出来华宗平像是个优秀的傀儡。”
  “我征询董文闲的意思,他也建议是华宗平。”
  甄璀璨故作惊讶,几乎是脱口而出,“璀璨不愿是他。”
  “哦?”甄太后可不在乎她愿不愿意,只在乎此事可不可靠。
  “他若为太子,璀璨岂不是要嫁给他?”甄璀璨拧眉,眼眸中全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甄太后笑笑,道:“你爹和董文闲是我最亲信的人,他们都选择华宗平,那就华宗平。”
  甄璀璨震惊道:“可是……”
  “可是你讨厌他?”甄太后温言说道:“我会再观察他,看他够不够资格娶你。”
  长荣五年,大年初一,皇帝颁布一道圣旨:六皇子华宗平被册立为太子。

☆、第七七章

  “六殿下跑了?”甄太后一怔。
  册立太子的诏书刚宣读完,华宗来诚惶诚恐状,并未领旨,赶紧站起身撒腿就跑,一转眼就跑出了府邸,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他能跑到哪去?
  是喜极而癫?
  三个时辰后,从潭元寺传来消息:六殿下执意要剃度出家!
  甄太后又是一怔。
  潭元寺的住持可不敢随便给皇子剃度,便连忙让人进宫禀告太后。
  “那就让他在寺院中带发修行。”甄太后好整以暇的赏花饮茶。
  潭元寺名贯天下,最京城最为兴盛的寺院。正值大年初一,烧香礼佛的善男信女成千上万,已经排到山脚下绕了好几圈。衙门特意派了大批官兵驻扎寺院,备了近百缸水,以防火灾。
  华宗平盘腿坐在大殿中的蒲团上,一副不给剃度就不走的样子。
  得到甄太后的指示后,慈祥的住持好言相劝了一次又一次:“殿下,您不妨先在寺院中带发修行,若是尘缘已了,决心为僧,再行剃度仪式。”
  华宗平不理会,只等着剃度。过了许久,终于在他的肚子发出咕噜的响时,才开口道:“我饿了。”
  住持连忙命僧人准备斋饭。
  盯着一份极少极素的斋饭,华宗平用筷子拨了拨,俨然难以入腹。
  住持趁机道:“出家为僧,衣简食素,戒酒肉,也不知六殿下可能适应。”
  华宗平为了证明自己一定要出家,闭着眼睛吃了起来,很快就吃光了,道:“还不够充饥的,再来一些。”
  “僧人每日两餐,定时定量。”住持就看他能在山上坚持多久,“山下有酒家,六殿下要不要去尝几道可口的菜?”
  华宗平把唇角沾着杂粮屑舔进嘴里,哼道:“不要,我非留在寺院不可。”
  “既然六殿下非要留在寺院,衣食用度就要遵守寺院的规矩,每日功课听住持的安排。”
  华宗平很好说话的道:“可以。”
  “请六殿下去抄写经文八十一部,不抄完不得离开藏经阁。”住持有办法把他逼下山。
  “这有何难?”华宗平很轻松的一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他优哉游哉的跟着小僧来到别致严谨的藏经阁,刚踏入其中,便能闻到使人静神的香,只觉冷飕飕的,殿内绘有技艺精湛的壁画。
  坐在古朴古香的案几前,华宗平把旁边厚厚的白纸铺几张在案,提起笔,等不及要抄经。
  光线透过窗户投射进来,正照在案上。
  不多时,小僧捧来一大摞经卷摆在案边。华宗平笑言:“就这些?一天就能抄完。”
  小僧道:“这是一部经十六卷。”
  华宗平愣了愣,神情呆滞的望着小僧来来回回的搬运经卷,八十一部经书整整围了一圈,把他围在其中,望着高耸的经卷,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小僧备足了墨、纸,偷着笑悄然退下。没有两个月持之以恒不间断的抄写,肯定是抄不完的。
  四下无人时,华宗平隐隐一笑,提笔抄写起经文。
  转眼就过了一个月,住持亲自进宫向甄太后禀报,“六殿下一直安分的在抄写经文,烛灯长明不熄,天未亮他就开始抄,直至夜深,他伏案而歇。藏经阁中寒冷无比,无法置放炭缸,也没有备暖手炉,寒气入肺,他近来一直在咳嗽,一边咳嗽一边抄写,每日两餐少而素。本想任他知难而退,却不见他抱怨,也不见他离开藏经阁。”
  甄太后玩味般的道:“有点意思。”
  听到华宗平染上风寒,甄璀璨心中疼惜,却只能佯装无事的按捺着。
  华宗平默默的抄经文,待八十一部经书全部一丝不苟的抄写一遍时,足足用了三个月零一日。
  当他踏出藏经阁时,突如其来的光亮使他的眼睛不适的眯起,简仆的僧袍穿在身,整个人消瘦了很多,依旧掩不住的俊逸。望着树枝上的绿叶,他在恍惚中发现寒冬过了已是春。
  春风一吹,他咳嗽了起来。
  住持忙是迎上前,道:“六殿下,您抄写经文八十一部,功德无量。”
  “是吗?”华宗平闲适的笑问:“那一定要有奖励。”
  “奖励?”
  华宗平回首望望,“藏经阁中有的几尊金身佛像,我看不错,能不能送给我几尊?”
  住持愕然,连忙道:“佛像岂能作为奖励。”
  “当真不能?”
  当然不能,住持双手合十道:“已为六殿下腾出了一处独院,六殿下请。”
  华宗平咳嗽了几声,笑而不语的跟着小僧前往住处。
  独院设在僻静的后山,收拾的很干净,备了瓜果斋饭。他沐浴过后,饱餐了一顿,又舒服的睡了一大觉。
  次日,天刚蒙蒙亮,寺院门打开,华宗平一手拎着木椅,另一手拎着木盆,一声不吭的下了山去。小僧们在暗处盯着,难不成他是想开了要回府?但他为何拎木椅和木盆?
  他沿着下山的石阶走,走到一片平坦地,在进寺院的必经之处停下,摆好了木盆和木椅。他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心情很好的等着。
  有小僧一探究竟的上前瞧了瞧,这一瞧,把小僧惊住,赶忙奔进寺院去通报住持。
  住持闻言,快步而来,看到木盆中有一块木板,木板上清楚的写着:要想从此过,留下一两银。
  “六殿下,您这是?”住持的脸色顿时一变。
  华宗平慢条斯理的道:“攒点碎银买金身佛像。”
  住持双手合十,很严肃的道:“此举有辱寺院清誉,传出去会令天下人耻笑,万万不可。”
  “寺院的名誉是好是歹跟我何干?寺院有金身佛像数千尊,反正没一尊是属我。”华宗平眺望到山脚下有信徒在前来,他挥一挥衣袖,道:“劳驾让一让,别挡了我的财路。”
  住持瞠目,因他是皇子不能轻慢,便双手合十道:“有请六殿下先回寺院中,待老衲请示方丈。”
  “给你一天的时间请示。”华宗平很好商量的起身,“少攒一日银子无大碍。”
  当华宗平回到寺院后,住持并未去请示方丈,而是马不停蹄的进了皇宫,如实的向甄太后禀告了六殿下的荒唐行为,请甄太后明示。
  “暂将一尊放在他那。”甄太后心道:这才像他会干的事,且看他还能干出什么事。
  傍晚,华宗平正坐在夕阳下静心赏景,住持捧来了一尊小小的金身佛像,道:“此尊佛像可供奉在六殿下身边。”
  “送要送的有诚意,它未免太小了,”华宗平颇不满意的撇撇嘴,“我要自己选。”
  住持无奈,因由甄太后的纵容,只能顺他的意。
  华宗平阔步走进藏经阁,挑了几尊勉强能搬得动的大佛像摆成一排,道:“我要这三尊。”
  住持又惊又骇,若不是修行够深,真的会暴跳如雷,他保持着谦和的态度道:“六殿下只可选一尊。”
  “真的只能选一尊?”
  住持毋庸置疑的神态。
  “那就这一尊。”华宗平随便抱起一尊佛像就扬长而去。
  见他渐渐走远,住持隐隐觉不妙。
  果不其然,华宗平安分了半个月,咳嗽调养好了后,又开始折腾了。因他见到西山有六个泉眼,泉水甘甜,前来取水的人络绎不绝,他于在一日清晨,拎着木椅和木盆在小僧们的注视下,步行至去泉眼的必经之路上,怡然自得的坐等收钱。
  这次木盆中写着:想要取泉水,留下一两银。
  住持闻讯赶来,双手合十道:“殿下您这是?”
  “攒点碎银买金身佛像。”华宗平没别的理由。
  住持耐心的道:“此泉水是天地馈赠之物,任由百姓自取,已有数百年,从无人干涉过问。”
  “即然从无人过问,我自今日起便就过问了。”
  “潭元寺不许。”
  “嗯?”
  “此泉地属潭元寺。”
  “潭元寺地属华国。”
  住持慈悲为怀的双手合十道:“请殿下三思,此举无疑强取豪夺。”
  “那又如何?”华宗平说得极轻极淡,“别人腰缠万贯,平白无故的也进不了我口袋一文。”
  住持知道多言无益,只能安抚缓和,让他回院中等消息。
  再次进宫请示甄太后,一五一十的禀告后,住持忍耐的道:“六殿下又是意在佛像。”
  “那就再将一尊佛像放在他那。”甄太后端瞧他能玩耍多久。
  回到寺院,住持径直去见华宗平,道:“六殿下请进藏经阁挑选佛像。”
  华宗平懒洋洋的道:“不必太客气了,你送什么样的我就收下什么样的。”
  住持怔了怔,不让他挑时他偏要挑,让他挑时他又不挑。
  小僧捧来一尊佛像,华宗平心情很好的接过去,一本正经的道:“那泉水是天地馈赠之物,断然不可强取豪夺,此泉地属潭元寺,你们可要好生看管,不能任人乱打主意。”
  住持听罢,双手合十一语不愿再发的转身告辞而去,但愿他能真的安分就行。
  谁知,住持的心刚落下二十余日,又出事了。
  大清早,小僧慌忙来报:“六殿下把古紫藤树圈了起来,摆着一个木盆,上面写着:想要进此圈,留下一两银。”
  正值百年的古紫藤树开花之际,串串紫穗垂缀迎风摇曳,植茎攀绕满架,壮丽迷人。每逢花期,结伴同游进寺院的百姓熙来攘往,文人墨客更是争先恐后,只为了赏紫藤花。
  住持叹声道:“取一尊佛像给他。”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他挑选的三尊佛像全给他,还能省去诸多麻烦。
  三尊佛像轻松的到手,华宗平开始更为放肆,他在院外画出了一大片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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