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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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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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知得到,他的唇灼热而甘冽,唇上微微起了细细的皮,加重了摩擦的纹理感……他有些轻颤,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也许更多是紧张吧,所以他才并未急着辗转开她的唇,没有急着掠取她口中的柔软……他只是耐心地贴着她的唇滑动,仿佛迟疑着是否该顶开她的唇瓣。
  兰芽心下一急,忍不住主动张开了唇……
  她的柔滑小舌,便悄然卷住他的唇。
  这样的邀请之下,他果然闷声一哼,随即唇上加力,主动推开她的牙关。他的舌凶悍而又优雅地席卷而入,倾天敝地,卷走她所有的呼吸。
  他太高,兰芽情不自禁踩上他脚尖,努力去附和他的高度。她两只小手攥紧他衣襟,以免自己浑身酥软之下跌倒。
  他便一再闷哼,双寿一提,抱住她的小腰,将她抱坐在桌子上。
  身后的书卷早顾不上了,推开到一旁;灯也摇晃,香炉也已倒了,叮叮咣咣跌落地下去,带出一股余香,浓烈蔓延。
  他蛮横分开她的腿,站入她腿之间,将她整个人更紧地抱在怀中,唇舌肆意挞伐!
  。
  且说虎子,迷迷蒙蒙从梦里醒来。看自己灯还未熄,身上衣裳还没脱。
  他坐起来,揉着额角,仔细回想之前的事。
  他想起兰芽的温香软玉、身子相贴时候的百般滋味,身子立时便有火烫起来。
  他敲自己脑袋一记:原本还想再跟兰伢子温存一回的,怎么就回来直接睡着了呢?他可真是个猪脑子,难道睡觉能比得上兰伢子?
  虎子便起身,悄然吹熄了灯,
  脚步无声走出门外,耳朵贴在兰芽门上听。
  房间里静静的。
  虎子原想放弃,却又目光随之一急。
  就算兰伢子可能已经睡下了,可是这房间里却不该一点声息都无!至少,还要有兰伢子呼吸的动静才对!
  虎子便掏出腰间匕首,以薄薄刀刃划开门,走进去一抹床帐,果然里头没人!
  虎子没有下楼去问掌柜,而是沉一口气直接翻出窗外。窗外便是屋檐,他伏低身子,沿着屋檐瓦片无声奔跑。他的身影宛如一阵夜风,掠过每一扇窗口,他凝眸向每扇窗子里瞧;若是已然熄了灯的,便贴在窗棂处竖耳细听。
  方才兰芽的屋子里一切都安然有序,可见她不是被掳走的。他相信以兰伢子的聪慧,倘若真有外人来,她总有法子留下蛛丝马迹通知给他。
  而这是三更半夜,兰伢子又一向明白她自己的优劣势所在,所以她绝不会孤身一人出门去。
  综合上述两点,虎子确认兰伢子就在这悦来客栈中,而且是她主动去了什么地方。他在乎兰伢子的安危,他却更想知道这样的三更半夜兰伢子瞒住他,这样殷切地想去见谁。
  实则心下已然隐约有了答案,可是他终究是不甘心。普天之下,可以是任何人,却绝不可以是两个人,其一是司夜染,其二就是那个鞑子慕容!
  二楼的一个窗口还亮着,虎子一步步悄然走向那扇窗口。薄底靴子踏在瓦片上,每一下都可能踩出响动,他小心提着气,却不是担心瓦片而紧张,他真正担心的是——兰伢子,绝对不要是那鞑子。
  不要让你我之间,因为那个鞑子,而生分了。
  。
  整个客栈都在沉睡,窗外的夜色好静啊。兰芽沉浸在慕容的唇舌之下,享受这小小放纵之下久违的欢喜。
  这样的亲昵,这样的唇舌缠绕,本是她多少回梦里的,这一刻终于成为现实,她便已顾不得羞涩——她也奇怪,身子最深处,怎会油然而起一种饥饿?这样的时候,本应害羞,本应被动随从,本应——明明欢喜,却也不能让他知道。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在他的肆意挞伐之下,并未完全被动,而是待得他稍稍歇息的当儿,便主动缠绕上去。
  他的唇舌有不可思议的魅惑,让她不由自主。他通身因此而氤氲而起的男子香气,更让她失魂。
  她忍不住生了贪心,她想就这么缠住他,永永远远霸住他,再不将他让给这天下任何女子;日日夜夜就这样与他相依相随,再不放开他。
  可是不知怎地,他仿佛在这样的亲昵里,隐隐生出一股莫名的怒意。他渐渐不再是亲吻,而是加入了齿尖儿,开始咬她。
  她曼声地吟哦,以示微微抗拒。就算他是草原的皇孙,清雅的表象之下也藏着草原的血性,可是……也不至于这样咬她吧?
  很疼,真的……绝不只是用以情趣,仿佛他是当真压着火气的。
  到底怎么了吗?还生她的气?她都已然这样主动了……他介意她对虎子说的咬舌自尽,她便主动被他咬舌,难道还不解恨?
  他听见她的吟哦,却没能让他放弃咬她,反倒怒火更炽一般。兰芽当真被咬疼了,忍不住推他一下,低声娇啼:“冤家,轻些,疼了。”
  他却向她狠狠盯来:“你叫什么?”
  兰芽自知失言,忙摇头否认:“我,我什么都没叫。”
  他伸手绕到她颈后,张开手指轻轻攫住她颈子,一字一声喘息道:“你叫慕容‘冤家’……你还说,你千山万水来了江南,只为看慕容一眼,只为确定慕容好不好?”
  兰芽听着,哑然失笑:“慕容就是你,你就是慕容!难道扮成书生上了瘾,都忘了自己本该是谁?怎地说到自己,还总用他称?”
  窗外仿佛吹进一丝风,灯光随之一晃。兰芽不知自己是否看错了,就在这烛影摇曳之间,他的目光里仿佛闪过一丝阴森去。
  还没等兰芽反应,他却一步奔到兰芽面前,两手一合,攥住了兰芽的脖颈!
  兰芽紧张吸气,却没反抗,全由得他:“你又,怎么了?”
  他目光阴晴不定,正如烛火的摇曳不宁……兰芽正等着他下文,他却猛地抬头望向窗外,继而倏然挥袖将烛火扑灭,而他本人则抱住兰芽,朝墙角滚去!
  兰芽一惊,想要出声,他伸手来猛地捂住她的嘴。黑暗倏然笼罩而来,兰芽只觉天地翻卷,转瞬已是到了墙边。兰芽瞪大眼睛,想努力借助窗外微光看清他的神色。
  他朝她摇了摇头,竖起手指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只听地板微微轻响,她便与他一同向下坠去。
  。
  灯光重亮,原来是虎子已然从窗子跨进来。
  他之前见到窗内有灯光,听见房内有动静,正待查看,却就在此时房间里的灯灭了,片刻之后连动静都没了。他便情知有异,翻窗进来之后,果然闻见人留下的气息,熄灭后的蜡烛也还热着,却再找不见人影。
  他情急之下重新点燃了蜡烛,前后左右都搜过,却不见人影。
  房间中只剩下几个能藏身的所在:床下、衣柜。
  虎子脚步无声,轻轻撩开帐子,俯身看向床下……空的。
  最后只剩下衣柜。
  虎子轻吸一口气,朝衣柜一步一步走来。轻轻以刀刃挑开柜门——柜门有了年头,纵然虎子轻手蹑脚,可是那木头还是吱呀闷响了一声。虎子忙伸手扶住,朝内冷笑道:“出来吧。”
  却没有动静。虎子一怔,擎着灯烛朝内一照,便是一惊!
  柜子里头哪里有半个人影!
  虎子大惊,茫然回头再望向房门。那门闩还从内封着,可见并无人从门出去过;而他是从窗子进来的,确定窗口并无人出去……那这个封闭的房间里,难道还能上天入地了不成!
  。
  虎子惊愣之下,全然没想到兰芽正隔着三层板缝儿悄然望着他。
  看虎子心急,她也不忍。她此时与慕容挤在衣柜里——却不是虎子打开的衣柜,而是楼下的衣柜。原来一楼和二楼同样形制的两个衣柜,竟然是上下相通的!
  一楼的柜子里积了半柜子的被褥和衣物,吸走了他们跌落下来的动静,高度也正好够他们两人脚踩上去,能透过板缝儿瞧见二楼的情形。
  兰芽借着虎子烛火的微光,急望慕容,示意是否应该出声,让虎子知道她一切安好。
  柜子里幽暗,慕容整个人隐在暗影里,她瞧不见他面上神情,却听得他极轻却极冷的一声哼。
  兰芽的心便沉了一下,忍住没有出声。
  二楼上,虎子寻不到人,便离了衣柜,向房门冲去。打开门闩径自出去,朝楼下去。不多时便听见虎子在问二掌柜,问二楼那间房里住的是什么人。
  兰芽紧张得吸气。倘若二掌柜直言相告,那么虎子便有可能循着之前那场矛盾,而推想到可能是慕容!虎子一向最恨鞑靼人,就算从前在牙行相处,他也最厌憎慕容,那么倘若被虎子猜到是慕容——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便更难调解!
  更让兰芽紧张的是,她此时才听出来,虎子的声音就在隔壁——不是隔着墙壁,而是就隔着一层柜壁!
  原来她与慕容共处的这个衣柜,不是在一楼的客房里,而根本就是厅堂里的!
  虎子与她和慕容,近在咫尺。

☆、143、你放开我

  兰芽迅速回忆柜台陈设方位,想起就在柜台里面、在掌柜右手边儿就是通天彻地的大柜子。从前她瞧见了都并未在意,只以为是人家柜上人装账本、算盘什么的,此时才知道竟然是贯通楼上楼下的一条密道。
  那么从她现在的位置反推,柜门外就是掌柜,掌柜面朝右,他面前是柜台,柜台外面就站着虎子。
  这样局促的距离,倘若她跟慕容出半点动静,那么柜门前的二掌柜便会听见;即便二掌柜也只是凡夫俗子,可是凭虎子的耳力,怕也定会听见。
  更何况,这衣柜的秘密纵然虎子不知晓,二掌柜又岂会不知?一旦虎子将情形描述了,二掌柜如何会不知他们二人此时就藏身衣柜当中?到时若是说破,他们便无可闪避才。
  兰芽不敢说话,柜子里暗又瞧不清慕容的神色,她只得伸手去捉他的手。
  他仿佛迟疑了一下,却并没闪开,任由她握着。
  从前兰芽也十分留意过他的手——并非故意,而是彼时在牙行里,他不待见她,她也不好意思盯着他的脸看。她第一次闯进他房间去,强自镇定时只好呆呆盯着他手里攥着的那根草;后来她让他帮着监督秦直碧的药方和药材,她立在他身边,也只敢盯着他握着药材或者纸张的手来看……那时候她就觉得他的手真好看,稳定、修长,骨节匀致。简直不像草原人的手。
  只是那手有些苍白,她便觉着终究是皇室贵胄吧,纵然是草原人,却也不用亲自劳作。就连骑马,也有精致的皮手套隔着马缰,手晒不到亦伤不着摹。
  可是后来冯谷一案里,当她亲眼看见那些含笑而死的鞑靼人,她便开始厌憎起他的手。因为那些鞑靼人颈上的刀痕那么平直、切口那般光滑,足见那杀人凶手手势之稳、力道之精准……她便更控制不住地想到慕容的这双手。只有这样的一双手,才能做到那样近乎完美的切口吧!
  此时,她握着他的手,心底便如万顷波涛奔流而过。曾有过的憧憬与怨恨,一时撞击在一起,汹涌地奔流而过。然后被这衣柜里的安静和黑暗给扑灭,最后变成了涓涓静流。
  最后沉淀在她心底的,不再是激烈的爱和恨,而是此时此刻两人真真切切就在彼此身边。小小衣柜便隔绝了天与地,阻断了爱与恨,仿佛那些便已经都不再重要。重要的不过是他好好地就在她身旁。
  兰芽无声叹息,将他指尖攥紧。
  他指尖微凉。小时候娘亲说过,手凉脚凉都是没人疼……他指尖这般凉,便也是这个缘故吧?纵然身为草原皇孙,身边却也一样没有了几个亲人。草原的掌故她虽然知道的不多,好在爹爹对草原了解颇多,点滴与她讲过:曾经煊赫一时的黄金家族成员为了争夺北元汗位而彼此仇杀,造成了黄金家族的人丁凋零。否则北元的汗位重任也不会落到当年刚刚只有七岁的他头上……七岁便失去了父母亲人,七岁开始便要在草原各部族的怀疑、仇视、争夺中求生,纵为天潢贵胄,却要东躲西藏……他的手脚怎会不凉?
  他的指尖在她掌心终于点点温热了起来。兰芽只觉大受鼓舞,此时觉得反倒之前的担心,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
  衣柜外,虎子将前后首尾仔细向二掌柜描述了一遍。急切问道:“楼上那间房里住的究竟是什么人?掌柜又可能看见他们两个下楼来?”
  悦来客栈鱼龙杂处,于是那白天守着店面的大掌柜是个精明人;倒是这专门值夜班的二掌柜生得有些平庸。又因为都只是晚上在柜上,所以有些人压根儿就没留意过他。虎子以为这样的人当好说话,却没想到他听着虎子说话的时候,面上的神色虽则谦恭,可是事实上连手上的笔都没停下,一边听一边还在账本上记着账。
  听虎子终于说完了,他只抬起有些肥厚的大眼皮来瞭了一眼,道:“对不住了这位客官,在回答客官问话之前,小人倒想先问客官一个问题:客官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跑到二楼的那间房里去了?再说,既然房内没人,客官是怎么进去的?”他说着冷冷一笑:“客官莫非是生了什么歹心?”
  虎子太过心急,一时顾不上掩藏自己行止,于是便将之前的经历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于是此时面对二掌柜的质问,倒有些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作答。
  二掌柜冷冷一笑:“客官要是想将小店当成发财的地方,那当真来错了!”
  虎子一哂:“你想怎么样?报官?无妨!只要你回答了我的问题,你想去报官就去,小爷绝不含糊!”虎子眼珠子叽里咕噜一转:“不过到时候小爷我就怕官差回头反倒找你的不是!——就算小爷进了那间房,可是那间房里半点财物都不曾丢失;反倒是店里今晚白白丢了两个大活人!掌柜的,莫非你这里是黑店,专做那人肉包子的营生?!”
  二掌柜面上白肉一颤:“客官,这玩笑可开不得!”
  虎子见得逞,便嘿嘿一笑:“掌柜是生意人,生意人最善交易,不如咱们就做个买卖——只要掌柜告诉了我实情,我保证绝不胡说。不过倘若掌柜什么都不
  肯说……那小爷绝不跟你们善罢甘休!”
  身为职业的爬墙小贼,虎子的身手格外轻盈。他只轻轻一拍柜面,身子便轻灵腾起,一扭腰便轻松坐在了齐胸口高的柜台上,伸臂一勾二掌柜的脖子,两人亲昵得脸儿贴着脸儿。
  二掌柜呼吸有些困难,虎子却反倒更是满脸的笑:“说吧掌柜,我知道你心里明白。平白两个大活人不见了踪影,你脸不红气不喘,你一定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兰芽从柜门缝儿里瞧见了这一幕,心便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好歹之前跟虎子还隔着一个掌柜加上一条柜台,这一下,虎子跟掌柜一样,就在柜门儿前!
  兰芽紧张得掌心都是冷汗。
  她现下不是怕虎子发现之后会生她的气,她是怕虎子会盛怒之下伤害了慕容!
  慕容是北元的皇孙,袁国忠一家又是死在鞑靼人之手,虎子原本就恨极慕容;更何况再加上此时的情形!虎子的身手她心里有数,且不说爬城墙的绝技,后来他甚至能跟息风过满一百招!
  这样的虎子一旦发了狠,慕容又哪里是对手!
  就在此时,耳边却是一声冷哼。声音极淡,却沁满了寒凉。随之,他的手边极快地从她掌心抽走,极是坚决。
  兰芽一怔,借着柜门缝儿里透过来的一点微光望去,他的眼里流露出满满的不屑和冰冷。
  兰芽咬牙,又将他手狠狠抓回来,用指尖在他掌心写:又怎了?
  他却向她贴过来,仿佛丝毫不在乎外头情形一般,凑在她耳畔冷冷低声道:“就这么怕他知道?”
  妈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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