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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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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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芽咬牙:“不管。大人既然来了,便得将我的人还我!”
  司夜染碧眼微眯:“暂时不还……她被带走了,你猜,咱们可以去哪里寻她?”
  兰芽眯起眼睛:“天龙寺船!”
  司夜染便轻轻一笑:“天龙寺船就泊在码头,咱们的船也泊在码头,彼此相隔不远。你却舍近求远,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上岸来。兰公子,你查案的本事,还差得远。”
  兰芽咬唇不语。
  司夜染也不瞧她,只摆着衣袖问:“钦差大人,禅寺的祸你已然惹下了,请问你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兰芽一怔:“大人既来,却不帮我么?”
  司夜染摊手:“一切自然有钦差大人做主。本官只是从旁协助罢了,如何能左右钦差去?”
  兰芽恼得咬牙:“那先脱身!”
  兰芽说着就朝着火烬去。司夜染蹙眉:“你想做什么?”
  兰芽道:“用黑灰裹了头脸,便叫那些和尚认不出来。”
  司夜染却一声轻哼:“你想得美!从前使过了、早穿帮了的伎俩,今日还想再使?”
  兰芽一怔,手便停了下来。
  他说得没错,当日家门遭难之后,她便是凭着一脸的黑灰避人眼目。可是她纵然避过了虎子、避过了卫隐,却没能避过司夜染去……他还是早早便认出了她,才会一步一步引她入瓮。
  见兰芽黯然不语,他不由得隐隐一叹,只用傲慢的语气道:“倒不是说你的想法不可用,只是——我总归忍不得那一脸一身的黑灰。咱们一同走,你纵然抹了,我不抹,你便也是白
  抹了。”
  兰芽幽幽道:“那大人说,该怎么办?”
  司夜染盯着她小小身影道:“便如下棋,对着空棋盘时,便该将未来的棋局在心中都演习一遍,然后从容入局,再遇见事便不会再慌张。你说随机应变,本也不错,可是失之随意,总归失了大局。”
  兰芽深深点头:“多谢大人,小的记下。”
  司夜染便丢了个包袱给她:“只有大摇大摆地出去,才能不引人怀疑。”
  “这是什么?”兰芽捧着包袱。
  司夜染却转身走开:“……打开,换上。”
  兰芽打开一看——却正是一套女子衣裙。
  兰芽面上轰地一热,忍不住跺脚叫:“大人!”
  倘若就这么换上了,他之前的提议还不是得逞了!
  他背对她,语气轻飘:“你来时是男子,只有走时是女子,才不惹人留意。”
  此时情势已然容不得她多做计较,她便只得狠狠一咬牙,抓过衣裳来便换。待得褪下自己衣衫时,忍不住扭头望了他一眼——却只见他凝然背身而立,并无转过身来的意思,她才一横心,扯开衣带。
  。
  东海禅寺,波涛汹涌,却又,波平浪静。
  前院大火虽被他帮着灭了,可是他却也留下了小火、余火,还够那些僧人疾奔施救、还够香客们无头苍蝇一般乱闯一气。
  如此才能换得,后院的宁谧悄然。
  微风掠过院墙,羞涩而来,将背后那簌簌的动静送入他耳鼓。以他耳力,太容易分辨得出,她是在解开哪处衣带;以他脑力,太容易想象得出,当那处衣带渐褪,将展露出她何处的美丽……
  他已用力平复,却仍止不住心涛如海。
  既然如此天人交战,他索性投降,便悄然回眸——凝神望去。
  她背着身子,勾着腰,正费力地结着衣带。女子的衣裳复杂,有一条衣带需从腋下穿过,她情急之下怎么也够不着。
  他便忍不住笑,轻叹了一声,无声走过去,手指修长轻易接过她手中绳结。
  她一窘,身子便跟着僵了。
  他忍不住轻轻按住她后颈,叫她放松。唇附在她耳际温软道:“……你这般抗拒,却不会叫我知难而退。相反,我只会觉得是我亲近得还不够多,反倒回忆叫我多寻机会与你在一起——我若是你,定不甘做这样适得其反的傻事。”
  兰芽一怔,深吸口气,身子反倒放松了下来。
  他伎俩得逞,便隐住笑,手指娴熟地帮她将衣带穿过腋下,灵巧系好。整个过程,虽然与她多处曼妙都尽在指尖,他却都完美避开,没叫她难堪。
  兰芽这才缓缓吐了口气。
  随之而来的……奇异地,还有小小的失落。
  兰芽急忙收摄心神,再去弄头发。她于女子发髻并不娴熟,更兼此时手抖,发丝便一茎一茎地散落下来。
  窘极,她回眸瞪他:“还不帮忙?”
  他忍住笑,上前帮她盘起髤髻。又如变戏法一般取出一枚佛相挑心,替她簪于发上。上上下下地瞧着,轻轻一叹:“你在禅寺中,戴这佛相挑心果然好看。素淡之下,更有几分宝相庄严,倒有面缘。”
  兰芽面上狠狠一红,伸手去摸,红着脸问:“大人难道寻常身上都藏着副女子的头面不成?”
  他退后细观,拍手一笑:“我既然与你斗气,便必然有胜算。我笃定你早晚会答应了我,为我换上女装,我又何妨在身上揣一副头面?又不沉~”
  兰芽登时又羞又恼,他却长声一笑,伸手勾住她腰肢:“娘子,还家~。”
  。
  两人走到前院,前院的火也终于全都灭了。只是各处房顶还都在冒着青烟。整座寺庙仿佛自身便化作一炷高香,烟尘直达青天。
  前院的香客已然走得差不多了,余下人也都一脸一身的黑灰,狼狈不堪;于是他们两人这么衣衫明丽地出来,便格外引人注目。
  那知客僧便上前,怀疑地上下打量两人,施礼问:“不知二位施主方才身在何处?”
  司夜染略带轻狂地笑,目光轻蔑直瞪回去。手上却将兰芽拥紧,将她的小脸儿都按在怀里,隔住那知客僧的打量。
  “方才我们在哪,又与师父何干?怎地,难不成师父倒还遗憾我们两个没被贵伽蓝的香火烧死不成?”
  那知客僧理亏,只得收回目光,致歉道:“小寺走水,叫施主担惊了。小僧此问,也是想知道二位施主之前是否也受困于烟火,心下不放心罢了。”
  司夜染便邪邪而笑:“……方才,我们在后院,嗯,柴房里。师父见谅,方才实在是情不自禁。只顾着与她颠颠倒倒,倒不知前院出了这么大事。不是对神佛不敬,实在是——”他指尖划过她面颊:“实在是她可人,叫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神佛。”
  。
  他竟这么说!
  兰芽羞恼不禁,伸拳打他。在知客僧眼里,正是一对小情侣的模样。那知客僧只得一礼,送二位出门。
  司夜染只稍稍用力,便将她的小拳头尽数化解,紧紧攥在掌心。搂着她朝外去。
  待得走出几十步去,还故意扳起她下颌,当着那知客僧追随而来的目光,深深地吻下去……
  兰芽没有防备,竟被他直接夺走了呼吸,任凭他舌尖穿弄,身子软得只能瘫在他怀里。
  他叹息着撩开她鬓间碎发,低低道:“嘘……你若再这样含着我,我便要在这林间寻一处所在了。好好叫这些和尚,生一生凡心!”
  兰芽一惊,忙松口,才知道自己之前竟在那般紧张里,被他弄得意乱神迷,竟忘了此处何处,只顾含紧了他……
  这一路来,水上船里,他口口声声喊她“钦差”,竟然也谨守着规矩,没与她亲热过。他那般淡定,她倒自己……
  真真羞死~
  她便狠劲推开了他。他只微微使力便化解了她的力道,依旧将她困在怀里,额头相抵,含笑低声道:“嘘,别闹,和尚还在瞧。”
  兰芽便连忙又软软依进他怀里。
  他忍俊回眸——那禅寺山门处,哪里还有什么和尚。他不过骗她主动,投怀送抱。
  。
  下山雇了一顶小轿。本该是一个人的空间,他却多使了一倍的银子,硬生生也钻进来。
  兰芽大窘:“你又要怎样?”
  司夜染轻叹:“你不但在禅寺放火,亦在我心里点了火。禅寺的火我帮你灭了,我心里的火却要你来灭。”
  兰芽大惊,指着外头。那是雇来的轿子,都是陌生的轿夫……
  他竖起手指,咬住她耳朵:“只要你乖乖的,咱们便没什么大动静。”
  他说罢将她抱到膝上。
  修长的手指一分,便启她膝盖。
  -
  都独钓过寒江的人,身在船上再垂钩下去自然更容易,咳咳……明天见~
  6张:小咪阿宝
  3张:gloria_zhou
  2张:bebween
  1张:yusheng1979

☆、43、木嵘大王

  兰芽紧张得周身绷紧。
  他却不急,只以指腹缓缓按揉她腿内,帮她放松。
  兰芽深深吸气:“大人……咱们还得去寻花怜。我不可神智涣散。”
  “嗯,我知~”
  他虽如是说,手指却不停下,沿着她腿内柔滑,细细流连侃。
  不知是否已然多日未曾亲昵的缘故,她的身子便敏。感得仿佛钉在针尖儿,他从初染指,她便已然……生了反应。此时更早已绵软如酥,浑然囫囵不起来。
  他却只绕着她“门口”打转,三过而不入,长眸轻阖,听她细细的喘息——那声息曼妙无比,由最初的隐隐抗拒,到最终的尽数放弃梅。
  他却笑了,收回手指,帮她结好裙带,嗓音悠然道:“好了。”
  兰芽还被缠在迷乱里,听他说话,半晌回不过神来:“……好了?”
  他长指支颐:“是钦差大人方才下的令。我不敢违拗。”
  他!
  兰芽紧咬牙关:“你若当真遵我的令,方才连那……都不该做。”
  他在她耳畔轻笑:“钦差是不准我涣散了钦差的神智……瞧钦差此时意态飞扬,自然并未涣散,所以纵然我刚刚对你做了……却也没违反了钦差的话。”
  兰芽沮丧得真想发疯!
  他的指尖儿……还留有深刻的印迹。仿佛还在她那门口,一直不停不停地绕着圈子,就是不肯进来!
  兰芽吸气:“既然你如此沉着冷静,方才你又何必……?”
  又何必,做了一半?!
  司夜染忍住笑,轻轻叹息:“我方才……本也没想做到底。我方才也只是想确定——你已想我。”
  “我确定过了,得了满意的答案,这便够了。难道说钦差却不餍足?”
  兰芽恼得捶腿:“你!”
  他长长叹息,含笑将她抱紧:“……今晚咱们少不得要夜探倭船,时间紧迫。待得这件事了,我——等着你。”
  兰芽脑筋又是打结,攥紧拳头问:“你等我作甚?”
  他长眉轻扬:“……你猜。”
  。
  码头。
  天青水阔,帆影片片。
  一个脚夫肩上扛着一个麻袋,从岸上走向天龙寺船。
  天龙寺船停泊处,市舶提举司设了人在此看守。瞧见那脚夫从岸上朝船上扛麻袋,便给拦住,说要盘查。
  天龙寺船停泊于此,都是朝廷提供脚夫和牲口,帮着倭国使节将货物卸船运送上岸,却是不准私自将岸上的货物装上船的。
  那脚夫也明白规矩,便将肩上的麻袋卸下来。麻袋落地,里面一片厮扭,呜咽有声。
  那提举司的官员便一怔,指着麻袋问:“你这麻袋里,竟然还装着活物?”
  那脚夫嘿嘿一乐,召唤那吏目上前,仅隐约解开麻袋一角,示给那吏目瞧。
  吏目上眼,便是一惊。只见里头竟然捆着个女子!
  吏目正待发作,那脚夫却伸手扯住吏目,低声道:“官爷别急,细听两句。”说着便将那女子口中的布团扯出少许,以倭国语与她说了一句。那女子便也回以倭国语……
  吏目便又是一愣。脚夫将那布团重新塞回女子口中,便对着那吏目冷笑:“官爷也听出来了,她是倭女,原本就是这天龙寺船上的女婢!朝廷有令,非持勘合者不得随意下船上岸,可是官爷却收了银子,前前后后放过不少人出去……这个女婢怕就是其中之一。”
  那吏目便一惊,指着那脚夫问:“你是谁?”
  那脚夫耸肩而笑:“小人就是一介脚夫罢了。”
  可是他越这么说,那吏目却越胆怯。只因这大明天下,各行各处,早已都遍布了锦衣卫、紫府的眼线。眼前此人虽然是脚夫装扮,可是谁知道他天杀的是不是朝廷派出来的上差!
  眼见那吏目快要哭了,脚夫便满意一笑,拍着吏目的肩膀道:“算了,念在你有心改悔的份上,我这次便不计较。这船上的倭女我得给送回船上去,你让路便罢。”
  吏目连忙退开,目送那脚夫扛起麻袋踏上跳板而去。
  。
  那脚夫登上天龙寺船,将那麻袋卸下肩头,便立即有人围上来。
  脚夫昂然冷笑,一把撕开衣襟,露出壮硕的腰部来。只见那腰上花刺着一套青龙,须发皆张、舞爪张牙;而青龙之下海涛翻涌,淹没天日。
  倭人见了,彼此面面相觑,接下来便都双膝跪倒:“参见木嵘大王!”
  脚夫也不搭理,径自步入船舱。舱中装饰华美,壁上挂菊花与刀,空气中茶香流溢,耳畔则有琴弦呜咽。
  一身华贵的平户大名松浦的家臣菊池一山放下茶杯,抬眸望来。
  “没想到竟然是木嵘大王你亲自到来。听说还带来了礼物。很冒险呢。”
  木嵘坐下,接过菊池一山递过来的茶杯
  :“若不想冒险,便节制你的手下,不要做这样冒失的事——他们竟然随随便便叫一个女子赴东海禅寺与我见面……倘若委错了人,岂不是要引着官府去捕我?”
  外头悄无声息走进来一个武士,趴在菊池一山耳边喁喁耳语。
  菊池一山听完便笑了:“大王多虑。那女子也是我倭国人,她岂会归心于大明的朝廷?”
  不消说,那麻袋里捆着的女子,便是东海禅寺中被捉住的花怜。
  而这木嵘,则是岸上倭寇的头目之一。“木嵘大王”乃是诨号。因朝廷围剿,倭寇都不用真名,皆以诨号彼此称呼,互相不知底细。
  木嵘不置可否,只道:“那女子只说,乌蛮驿中你的手下想要我带人今晚大闹乌蛮驿,一解心头愤恨。这可不是小事,我总要亲自上船来见你一面,问你可已知晓,又打算怎么办?”
  菊池一山一声冷笑:“他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若乌蛮驿被袭,就算不是他们亲自动手,大明朝廷却也知道是他们干的。”
  木嵘点头。
  菊池一山却话锋一转:“不过就算大明朝廷知道是他们干的,又能怎样?原本就是大明朝廷失信在先,叫我国十年一贡不说,竟然此次竟然没有商号前来交易,这岂非是叫我国贡船白来一回?而下次,则又要遥远的十年之后!“
  菊池一山攥紧酒杯:“大明朝廷,是该教训一下了。”
  木嵘目光一冷:“真要动手?”
  菊池一山狞笑道:“不光动手,还要杀人!”
  。
  木嵘下了天龙寺船,那市舶提举司的吏目也没敢拦着。他便沿着河岸缓缓前行,看似毫无目的,实则缓缓靠近了兰芽带来的官船去。
  司夜染、兰芽等人都不在船上,腾骧四营的勇士在船上呆得不耐烦,赵玄等人便禀明了息风后,换做普通百姓的装束下船来。
  河岸之上人头攒动,千万脚夫、牲畜川流不息地装船、卸货。腾骧四营的人都是来自北方,虽擅鞍马,却对这些水运的事知之甚少,见这副百舸争流的场面,都有些错不开眼珠来。
  就在这一片繁忙图景里,木嵘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其他勇士都还在愣愣望着万头攒动,没留意到同样脚夫打扮的木嵘,可是赵玄却是狠狠一怔。
  眼见那脚夫身形极快,就要淹没在人海中,赵玄略作犹豫,没通知身边的弟兄,也一矮身,便跟随而来。
  人潮人海,熙来攘往,木嵘脚法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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