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恼,张着手臂要抱。昨日借了熊胆,打死人堆儿里过。这会儿见了庄王爷,那些委屈连真带假的全跑了出来。靠在庄王的胸前掉眼泪。
“别以为你哭就没事了!明儿一早,本王亲自送你走,这回说到做到!”
走就走,“但是你得承认我是帮了忙的。”
庄王一听这话,真成,合着你还想做女英雄呢?不过,她说的倒也不假。
想来甘笑雪被暗算那事儿跟她脱不了干系,庄王问她,“你在那边还干了什么?”
她往王爷的怀里拱了拱,小狗似的,“。。。我把那柄玄铁匕首送他了。”
你还真大方。
王爷觉得得把结果说给她听听,“甘笑雪的脚,估计仨月下不了地。”
“谁是甘笑雪?”
合着你连自己算计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庄王爷也是对她服的没话说。
经验告诉我们,大晚上的一男一女不能靠的太近。你看我我看你,不是看成了斗鸡眼,而是看着看着就贴到一块儿去了。
即便再沉稳,庄王爷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大小伙子,各方面可是年轻又旺盛的,且又刚刚离了那热血沸腾的战场,一身的亢奋依旧留有余韵。云端也是个不懂人事的,抱着庄王的腰不撒手,脑袋还不老实蹭来蹭去抹眼泪,见庄王拧眉盯着她瞧,她也有样学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俩人就贴一块去了。贴着贴着,脚跟儿就站不稳了,个儿大的压着个儿矮的啃。
这种时候没人来找王爷,都聚一起喝酒庆功去了。两个生手,牙齿把对方的嘴皮子都咯疼了,也还不松口。王爷吧,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紧张得不行,嘴上这点疼算什么?别人不都这么过来得吗?
端端闭着眼皱皱秀气的眉,她喜欢这种感觉,就是嘴上稍微有点疼。不过,比起一点点的疼来,她还是想要王爷贴着她。想着想着,手上用力搂了搂王爷的后背。
原先虞贵妃见儿子迟迟没有娶妃,眼看都二十六了。她什么都不担心,就是担心王爷以后对这事儿不开窍。派姑姑来教吧,他又是那么个性子,能听进去吗?铁定阳奉阴违,回了府就把姑姑掀一边儿去了。谁敢上赶着去给他说道那些东西听?
可是现在,人家这不是做的很好嘛!贵妃娘娘真是守着公鸡下蛋,穷操心啊。
之前小王爷一激动,庄王就要打压人家。可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小王爷今儿总算是能够光明正大的昂首挺胸一回了。
盔甲早不知道被庄王丢哪里去了,有东西咯她,端端伸手过去拂开,王爷闷哼了一声,摁住她的手,“别乱动!”
可那东西还在那里,换只手伸过去,王爷都说了别动,可她手快,抓上去就要拿出来。爪子被王爷一把攥住,她倒是疑惑的抬眼,说话羞羞的,“。。。。你带着什么东西?咯人,拿掉吧。”
王爷的脸通红,抬抬身子,尽量离她远点,“没,没什么。咳,起来吧,地上凉。”
乌发铺了满地,人家还没/亲/够呢,连连摇头,“不凉。”意思是还要亲一会儿。要知道这是很难得的呀,今天亲完了,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一个好好的热血男儿经得住几次这样的撩/拨?庄王爷不淡定了,胸腔起伏颇大,喘着粗气贴在她耳朵边上,“你。。。确定?”
那热气骚得她耳朵痒,惹得云端蜷起身子咯咯笑。
你笑是什么意思?
庄王爷脸皮再厚,这种情况下他也是要脸的好不好?见她缩成一团,跟点了笑穴似的,庄王脸顿时黑了,“闭嘴!”。
两手一捞,将人腾空抱起,老子让你笑!
营帐外还有两名士兵,面无表情,执缨枪站得挺直。再走远一些,便有蒙满、张锐与小凉的诸位将士带伤豪饮。
营帐内燃着炭火,有洋洋暖意。
庄王爷自小习武,扎马打拳,稳扎稳打。今儿他也不打算出洋相,瞧着那双躲躲闪闪的大眼,庄王哼笑,现在知道怕了?
姑娘家家的,遇上这种事儿,谁不紧张?云端小脸满布红晕,眼下也意识到王爷要干啥了,手指在床/榻上不自在的乱抠,歪着头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正眼瞧他。真难得,她也有真害羞的时候。
鼻息相闻,庄王是弓在弦上,不发就要折了,额头碰额头,王爷咬牙切齿地说,“本王。。。忍你很久了!”
“。。。。。什么忍很久?”
见她又要岔开话头,庄王爷才没工夫跟她扯官司,长臂一挥,被子一蒙,两人眼前顿黑,与外界隔绝。不多时候,里面该扔的布料都扔出来了,瞧那衣裳大大小小的种类,里面大约是一件不剩的。
良久,狭小的空间里传出云端一句闷声痛呼,随后便又没了声响。唯有被/浪翻滚。
庄王爷是不是挥汗如雨那就不知道了,但是“枪如林;立马横刀尽忠纯。尽忠纯,战鼓声急;呐喊声频。将军雄风何处寻岁月峥嵘展经纶。展经纶,足蹬大地;手摘星辰。”应该是差不离的。
☆、第55章 这事儿也不能找军医啊
一番鱼龙舞,夜半方歇。
营帐里灯火通明,眼睛被光刺激到,云端半睡不醒的眯缝着眼。翻个身儿,盘住了一温温热热的物事,盘着睡还挺舒服。睁开眼,迷迷瞪瞪的抬头看一眼,好像是个人。确认了,咚一下又重新趴下继续睡。
嗯,姿势不太舒服,扒住了那人使劲往上蹭,直到跑到了人家的胸膛上,微张着唇舒一口气,接着睡。
庄王的枕着自己的手臂,因为他的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端抢走了。
滑溜溜的皮肤蹭在身上,那是很舒服的,可是能不能不要蹭来蹭去?王爷的剑眉都拧起来了!
也不知道她哪根神经突然接上了,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猛地一抬头。眼睛连眨都不眨地看着躺在底下人,那模样在王爷看来又呆又傻,哪天她要是上战场杀敌去了,就这迟钝的反应,还能有命?王爷皱着眉淡定的盯着她:醒了?
然后,王爷眼睁睁的看着她脸红了,脸颊红的像煮熟的虾子,王爷觉得稀奇,一挑眉。
也不知道她咋想的,红着脸慢慢的低下头去,手上不闲,摸索着把被子扯过来,然后钻进去就没动静了。好。。。好羞耻。。。。。
可是可是,姑娘啊,你有没有发现你还压着个人啊?
这一钻不要紧,可是大早上的,你磨磨蹭蹭的,对王爷不太好吧?嗯?
庄王爷也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事啊,老子该做点啥?
庄王清了清嗓子,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强装着男人的尊严,用与她贴在一处的腿推了推她,“醒了就起吧,本王送你去小凉宫。”
王爷只感觉到里面的人动了动,然后听见里面传出别别扭扭的声音来,“痛。。。。”
痛?听说女子初次是会痛,好像昨儿本王的力气是大了点。
可是,说话的热气正巧喷在胸膛上,濡湿、滚热,惹得庄王爷一阵儿皱眉,觉得自己小腹一阵热浪翻滚,瞬间某柱/擎/天!庄王爷脸色怒红,“你出来!!”
经历了人事,端端见此也是羞羞哒,尽量躲着走,不招惹它。
奈何庄王爷是个粗汉子,见她出来,为了掩饰自个儿的尴尬,说了句,“给本王瞧瞧。”作势要去掀被子。
“不要!”云端急了,哪能给你看?手疾眼快,一把捂住被子。
两个人尴尬的要命,庄王爷他是男人,理解不了女子的痛苦。只不过瞧她皱眉小样子,看样子是挺疼的,那咋办?这事儿它也不能找军医啊!!
端端是害羞,即便两人已经达到了负距离的亲密,有些地方面对王爷小姑娘还是羞耻的很。她抬头偷偷瞧他,念念不忘一件事,睁着大眼睛问,“。。。我。。现在算是你的王妃吗?”
捶地啊!!这事儿你昨晚咋不先问?!
庄王爷还在想要不要跟军医要些药膏回来给她抹,可是这要怎么开口呢?冷不丁的,人家抛来这么一个问题,王爷一愣,瞧着那双眼睛他也不能摇头啊,庄王把人捞过来,“算是。”
那双眼睛又眯成了月牙儿,“女使们说跟王妃和王爷睡觉就会生崽崽。”
这话,王爷挑了挑眉。府里的那帮下人该整顿整顿了!
她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那我什么时候能生?”
有这么很傻很天真的王妃,王爷操心那么多是有道理的,这老子哪能说得准?不过。。。庄王清了清嗓子,“。。。大概。。。多来几次。。。就能有了。。。”老子这就要有儿子了?
不想再跟她讨论下去,这些事儿挂在嘴上也太下/流了!
庄王伸手扯过来袍子披上,“过来,伤哪儿了,本王瞧瞧。”
说了不瞧就是不瞧,云端卷着被子滚到里头去,“不行。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裳了。”
对于这点,王爷是不高兴的,“都这样了,还跟老子见外?”
不看就不看,王爷大手从地上捡了自己的,悉悉索索一会儿工夫就给自己收拾齐整了。拍了拍躲在被子里的云端,“本王出去看看,你动作快点,天亮了就送你走。”
“嗯。。。”
庄王爷掀了帐帘真出去了,她听到没动静了,自己才慢吞吞的拱出来。头发那么长,全散着,乖顺地遮在身上。这会儿没人了,她才好意思低头瞧瞧自己身上的那些红红紫紫,皱皱眉头,觉得真丑。所有成了亲的姑娘都得变成这样吗?
不知道,她也不好意思去问别人。
天尚未亮,松明火把处处都是,整个营地亮如白昼。庄王爷心情不错,从追击敌军那夜开始他几乎没怎么合过眼,现在眼里还有血丝。不过,昨夜那一番“较量”,即便只睡了一两个时辰,于他来说,精神劲头儿跟打了鸡血一样,足够再用上两天一夜了!
张锐与蒙满诸位将军昨夜带着军士们庆功,虽说是少不了酒肉,但也有军规,谁都不准喝醉。张锐也是个劳碌命,好不容易能睡个觉了,天不亮就要爬起来。昨夜,军士们发了棉衣,张锐穿好,在胸前拍了拍,不错,厚实!
几捧冷水泼了泼脸,怪声怪调的晃晃脑袋,清醒!
正好庄王过来,张锐朝着王爷嘿嘿一笑,“爷!”然后咦了声,“您嘴怎么了?生口疮?”
庄王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嘴唇,疼滋滋的,被人咬的。瞪了张锐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张锐摸了摸后脑勺,这怎么又瞪我?王爷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难不成此口疮也是军/事机密?问不得?不敢惹他,扭头指了指身后,“那啥,属下先去点人马了。”压着腰上的刀,麻利地溜走了。
庄王爷瞅着他的背影,“混小子。。。。”
再摸摸自己的嘴唇,想起来云端的嘴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还得好好琢磨琢磨,总不能那啥一次就顶着一嘴伤出门儿,那岂不是全天下都知道老子昨夜干了啥?
甘渠军退居天狗山以外四十里,甘笑雪大动肝火。下令斩杀了两名率先领军后退的将领,国君震怒,挥刀见血军中人人自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甘笑雪的脚果真是被云端的埋下的那把匕首扎伤,眼下行动不便。对于这种天生多疑易怒的人来说,不能让他来去自如,他只会更暴戾。甘笑雪阴测测的盯着手上这把铮亮的匕首,何人如此大胆?嘴角勾邪,此仇不报难解他心头之熊熊怒火!
甘笑雪将手上的匕首往地上一扔,脸色阴沉,“国师,你的摄魂阵不是很厉害吗?为何轻易就被敌军识破了?”这是质问无疑。
渺修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玄铁匕首,心中冷笑,想不到为师居然被你和一个妖女联手摆了一道儿,看来师父对你还是欠缺管教了。。。。。。
“陛下,贫道确信对方并未有贫道的同道中人。那么,何不查一查我军当中有无奸细?如果查到了,那。。。还需贫道多说什么?”
甘笑雪眼神儿乜斜,“那若是查不到呢?”
渺修露出点笑意,“那就看陛下的将军们的能耐了,不是吗?”脚步微动,“摄魂阵破了便破了,贫道还有一计,陛下不妨一试。”
帐外寒风呼啸,甘笑雪就是喜欢渺修这种冰雪聪明之人,一时间抚掌而笑,“好!!希望国师这次不会让孤失望。究竟为何计,国师可否一说啊?”
“不知让司徒翰偿命。。。。陛下以为如何?”
杀掉庄王?
甘笑雪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自己受伤的那只脚轻笑,“国师以为那庄王是那么好杀的?”
渺修对座上的人施一礼,转身负手离去,“陛下只管静观便可。”
端端临上马车之前,张锐怪叫一声儿,指着她的嘴唇嚷道,“你的嘴又怎么了?”抬头瞧一眼前面青骓马上的庄王爷,“你跟咱们爷咋都长口疮?水土不服?”
张锐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你说!
端端手扳着车辕囧了个囧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一低头,就钻进了马车里,脚上的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庄王爷调转马头回来,嘴上一吼,“你给本王滚回去!!”
我怎么了?不就关心一下吗?我还有下属跟着呢,王爷这也太不给面子。张锐被训的低眉臊眼的,满心纳闷儿,揣了身边儿一名小兵,“笑什么笑?你牙白啊?”
那小兵揉着屁/股,两排大白牙一露,别说,还真挺白的,“副将,您没成亲吧?”
张锐鼻子里一哼,说谎脸都不红,“没成亲那是小爷眼光高,不过小爷的实战经验还是不少的,咋了?”
有几名小兵低头捂嘴笑,肩膀一耸一耸地,副将,你骗谁呢?经验多,还能不知道王爷的嘴是怎么回事?
张锐不懂啊,挥着胳膊,招呼这十几二十几个汉子,“嘿,你们这帮孙子。。。。笑什么呢?回了回了!!”
走远了,马车跑得快,紧紧跟在青骓马后头。端端掀开车帘,瞧见的是庄王爷的披风被风掀起后露出的宽肩窄腰,看着看着就脸红了。
唉。。。。可是,师父的事要不要说?
☆、第56章 入宫
十月打头的雪不算小,地面上留下了深深浅浅车辙的印子。
一路树白头,端端自出生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见着雪,自是欣喜不已。这东西白凄凄的,太阳底下一照晶莹得耀人眼。抓一点在手里,看着它融化,那股子凉气便冷进了手心儿里,冻得人打寒颤,跟她的师父一样。
今日虽不下雪了,但是正是最冷的时候。刀子似的小风儿咻咻地擦过脸颊,那种刺剌剌的疼让人受不了。云端瞅着什么都新鲜,抻出头来往外瞧,冷风灌进脖子里她就缩缩脖子,一刻不忘了溜眼。你说这江山一片白,有嘛好看的?
庄王爷勒了缰绳,调转马头过来。天地之间只剩雪白,映得庄王的面容恍惚,一片光芒,他踏马而来,端端仰头眯着眼看他,忽然有种亦真亦幻不似真人的错觉。
等靠近她的车窗口,深邃的五官才渐渐清晰了,“想不想来外面瞧瞧?”
王爷说话的时候嘴里冒着白气,端端幡然醒悟,哦,原来他是真的呀!
端姑娘做梦做够了,忙点头,“要!”转身儿就撩了车帘,从车门儿那头儿伸出胳膊来。
庄王从马上侧腰,双臂一撑,就把人提到了马背上。人喜滋滋的回头一乐,“能快点跑吗?”还真是不怕冷,庄王解下披风,将人兜头一盖,“驾!”
青骓马朝着空气甩个响鼻,一撒蹄子就跑。一人一马,冷着西北的寒风,踏着满地细碎的晶莹急速离去。徒留马车在身后紧追慢赶。。。。。。
出宫来迎接的是凉王和王后还有小王子哈雅。凉王年纪不小了,远远看去就是个胖老头,个头不高,面上笑呵呵的,单看他的长相,怎么都想象不出他竟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