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里冷哼,有甚可担心的?!她不是有师父吗?
☆、第35章 打架
鹰飞蓝天,狐走夜路,各行各的道。云端与庄王爷分开已经有两日。
这两日王爷是怎样的,闻天和张锐瞧在眼里,急在心里。这王爷,嘴上骂着走了就别回来!可到了第二日,早膳的时候见边上没人,张嘴就问,“她还没起?”
这叫闻天怎么说?照平常时候,端姑娘吃东西积极的很,老早就坐在食案前眼巴巴的等着上菜,可现在人不是早就人去楼空了吗?说出来又怕寒了王爷的心,可。。。。。。
无奈,管事稍稍提醒,“端姑娘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庄王一顿,瞧了管事一眼,冷了脸子,“本王没问她!问张锐呢。”
站在角落的张锐瞬间躺枪,立马上前出声,“爷,属下在呢。”我哪有那好命睡懒觉呀?要真敢现在还不起,您还不得把那军棍拎我身上呀?
王爷瞪他一眼,你不说话会死吗?!
张锐说来也真是委屈,这不本来没他什么事吗?被王爷一瞪,抱着剑往后挪了挪,还是当个隐形人安全。
总之,王爷这两日气场是相当的冷。训练场上,一张脸冷得跟阎王似的,甭管你是什么刺头兵,只要见了庄王一律老老实实。
私下里不知道谁传出来的,说是庄王的女人跑了。
“乖乖,这娘们儿得有多大的胆呐?庄王府都敢逃?”士兵甲。
“去,你懂啥。王爷面对咱们,见天儿地像个活阎王,关起门来指不定什么样儿,说不准啊女人就是被折腾跑了的呢,嘿嘿。。。。”士兵乙捂嘴笑。
“咣咣”两脚,张锐怒骂,“混蛋玩意儿,王爷的闲话也是你们能碎嘴的?不要命了?!”
两士兵一人啃了一嘴泥,正准备回头干架呢,回头惊见是庄王大跟班,立马怂了,哭丧着脸,“张,张。。。。”
“张个屁!来呀,把这两个闲蛋拉下去各杖一百,以儆效尤!”
人有法规,马有缰绳。还反了你们了,两个小兵哀嚎着被拉了下去。
这叫什么?这就是腿长打露水,嘴馋惹是非。张锐叉腰,恨得呀,龇着牙使劲挠挠头皮,“娘的,这算什么事儿?”
说什么庄王爷的女人跑了,这都是哪里传出来的瞎话?底下传传,不过这话可不敢往庄王跟前儿说去,又不是不想要命了。可是,人不找事,是非找人。
早朝下了,一*王公大臣往外走。庄王也在其中,臣公们与庄王相互打过招呼纷纷告辞,三皇子司徒华在后面远远的喊住了庄王。
这两人先天不对付,后天更是相看两生厌。
庄王拧眉,“有话说,有屁快放。”
司徒华对插着袖子踱步过来,口气不羁,“别这么大火气啊。”说着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尖,准备卖卖关子。
庄王稀得搭理他,扭头就走。
“喂,真走啊?”
庄王爷脚底生风。
三皇子急了,“跟你女人有关系你也不听啊?”
这会儿人正多呢,三皇子这么大大咧咧的喊出了,他就是故意的,“那个什么叫云端的。。。。。。”
司徒华一挑眉,果真见庄王折返回来了,穆太尉正巧经过,听了两句,眼下与庄王迎面对上,老太尉也是心思很奇怪的。
皇上的这俩儿子从小就打成一团,谁人不知?庄王还好些,你不去招惹他就没事,三皇子可不成,那就是个属苍耳子的,你打他身边儿过,不小心就能沾一身刺,扒都扒不下来。大人们还是有眼色的,打个招呼就赶紧走。
庄王站在他面前,“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好心提醒你一下,那个什么云端啊,前几日我瞧着她失魂落魄的跟着个男人走了。那男人长得还挺俊,细皮嫩肉的。”三皇子唇角一勾,“看来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这么肤浅的女人也要。”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庄王冷笑,“就这事儿?”
“哦,对了。这两天我不小心说漏嘴了,可能父皇他们都知道你又被女人摆了一道,二哥,对不住啊。”三皇子脸上掩不住的笑,偏生还要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他就是想败一败庄王的名声,你能怎么的?
可是呀,别忘了,庄王爷最近火气比朝天椒还辣,他火气上来了,管你是谁!
一拳过去,时隔多年,三皇子又尝到了庄王爷拳头的滋味。还真让华禧那个乌鸦嘴说中了。
俩儿子加起来都四十多岁了,还打架,真是让皇帝看笑话。
现在不比小时候,庄王常年在军营里,拳脚稍不留神就重了,三皇子被揍得鼻青脸肿。这事儿一阵风儿似的就传开了,说庄王爷因为个女人把三皇子揍了。再离谱一些,就成了三皇子与庄王爷抢女人,王爷一时气盛就将三皇子打了。
皇帝一怒,“真是丢人丢到全天下去了!”
各杖五十!!
五十杖算个屁!庄王爷一闭眼就过去了,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三皇子可不成,他母妃更是抱着儿子求情。最后又上升为两妃之间的战争,皇帝真是烦不胜烦,摆摆手,“都滚,都给朕滚!”
端端在真经塔里右眼皮子直蹦哒,这两天蔫了吧唧的,她特别想念那个凶神恶煞的庄王爷。想完了又嫌弃自己没出息。
净一观里的人她都不熟,渺修禁止她与其他人多接触,她整日困在塔中深感无聊。
塔门开启,她远远的就能听到动静。端端坐在地上,长叹一口气,“又来了。。。。”
渺修像个不惹凡尘的谪仙,没什么情绪的起伏,整个人平平静静的,只不过近日越发的容光焕发,他端了饭菜进来,声音温润,“端端,吃饭了。”
端端很规矩,师父说吃饭她不敢挑三拣四。之前她提过一次不想练功,渺修不肖说话,只那幽深的眸子瞧她两眼,端端瞬间就怕了。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是冰冷,是失望,还是警告?或许都有,总之叫她害怕。
渺修敛袍坐在一边,整个人冷幽幽的,就像个冰美人,当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的时候,云端只感觉到不舒服,她费力咽下嘴里的饭菜,“师父。。。。”
渺修收了眼神,“你之前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一日都不能落下,吃完就继续。”
想到练功,端端眼神就暗淡。
渺修半垂眼眸,“为师让你练功不是害你,你本就寿命短暂,而为师亦需要你的心头血。。。。你我互补方能长久存活于世。”这样,我们才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师父的苦心?
端端听着,心里却恐慌着。回了净一观,她才明白芙蓉为什么喜饮人心头血,原来这都是有原因的,她的师父每晚都要饮她的血,也逼着她吸收他的。
她一点都不愿意,现在见到师父整个人就不自觉的警惕三分。她觉得他们这样很奇怪,想回王府去,却被渺修一个幽幽的眼神看得再也不敢将王府二字挂在嘴上。
“我想出去走走。。。。”她已经两日没有出去过了。
渺修看她那没精神的模样,脸色变了变,好一会儿,“好,为师陪你去后山走走。”
后山是个观景的好去处,渺修的品味极佳,带着她走过的地方处处都是鬼斧神工似的景致。端端心思其实不在这上面,她捏了捏自己的袖口,终于鼓起勇气问,“师父,我能问个问题吗?”
她仰着小脸,乌溜溜的眼睛真诚至极,依旧是她十六岁那年的模样。渺修看得出了神,当年的云端就是这样的,跟在他身边十载,从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长成了一个爱美的少女,渐渐的她不爱观中的道袍,每每下了山就换上她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再渐渐的,她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甚至羞答答的问过他,“师父,你觉得沉璧怎么样啊?”
那时他想都不想,一口否决,“不怎么样。”年轻的渺修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岂可背后妄言他人是非?
今日犹如昨日重现。
渺修看着她,“说吧,问什么?”
“。。。。我与别的人不一样,他们都有爹娘,而我是。。。。”她抬眼看看渺修,发觉他没什么不悦。
渺修微微一笑,立于峰顶,俯视众山,有种君临天下的气魄,“没什么好问的,你现在还小,等你再长大点慢慢就明白了。你本生于季夏。。。现在有十六岁零两个月了。”
话在唇间咀嚼,“我十六岁。。。。”黯然垂眸,可惜王爷不知道。
“还有什么要问的?”渺修微微垂眼看她。
她其实更想问师父,她出生的意义何在。
难道只想让她做个血容器?不过她没这个胆子,对于庄王爷她是假怕,而渺修,她是打心底敬畏。端端摇头,“暂时。。没有了。”
渺修有很多难言的苦衷,不能说,说出来也不能被人理解,只怕还会被人看做疯子。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因此被逐出师门。
山中云雾飘渺,端端听见师父说,“庄王与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该有的心思趁早打消了吧,师父是为你好。”
渺修冷笑,兜兜转转,有些人,终究还是防不胜防。
☆、第36章 疼
两片嫣红的唇轻柔的触在云端柔嫩的肌肤上,丝丝红晕涌上面颊,云端皱着秀气的眉头,不适感逐渐放大,“疼。。。。。。。”
新鲜的血液一丝一缕融入另一具身子,渺修舒适的一展长眉,很久才从她身上抬起头来。嘴角微微勾起,这种感觉远离他太久了,久到他开始贪婪。看上去本应是唯美的温柔,实际上云端早就汗珠淋漓。
渺修替她擦擦面上的汗,“为师知你尚未适应,不必担心,再过些时日自然会好的。”手上动作着,取来一盏光洁无暇的白玉小碗儿,划破手腕,端端瞧着那血自师父的腕子上细细的流出,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就已经泪流满面,可不可以不喝呀?
渺修的严厉是不动声色的,往往一个眼神过去,她就得乖乖的端起碗来把它喝光光。师父说她根基不稳,又人小鬼大自作主张的跑掉,失了最好的修炼时机,眼下只有这个法子是最好的,延长她的寿命。
端端苦着小脸:还。。。还要再过些时日。。。。。?
渺修帮她调理内息,小丫头暗自低下了头,眼睛眨呀眨呀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发觉她的不专心,观主略责备,“再不专心,明日就别想再出塔了。”
不出塔怎么行?会憋死的!
她立马坐正,再不敢胡思乱想,闭上眼睛,全神贯注。
渺修是她的师父,自然要教授她武艺的。可让渺修气恼的是,她偷懒就罢了,竟然还偷偷的练习在山下学来的拳脚功夫。这些无疑就是庄王教的,她如此念念不忘,是可忍孰不可忍。
端端正在树下摩拳擦掌的欢实,突觉后背一阵冷飕飕,扭头一瞧,吓了一跳,“。。。。师父。”
渺修手站在那里,负手而立,白衣飘飘,可脸色却不大好看,“你在干什么?”
“练。。。”瞧了一眼自己刚刚推出去的掌,嗫嚅道,“。。。。武啊。”
渺修脸上没有表情,“为师有这样教过你吗?”
她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虽然没有师兄弟在场,但是她还是觉得既委屈又丢脸。偏偏庄王爷那张时常横眉竖目的脸又跑出来,在她眼前晃,心里就更伤感了。
本以为庄王府可以是她的根,哪里料到不是你的,就算再喜欢,最后依旧跟你毛的关系没有!浮萍似的,飘来荡去,回到了出生的地方,可怕的是就连这里她都感觉陌生压抑。连那人教过的东西,都不被允许再拿出来,仅剩一丝念想都被禁止,谁能理解这种恍若被抛身汪洋大海,毫无着落的感觉?
要怎么办?她是真的很想那个又凶又让人踏实的庄王爷。。。。。
一生不曾经历过过多世事的姑娘,感觉到的只有无助和慌乱。她抬手抹去眼眶里打转的泪,嘴巴闭的紧,一个字不肯再说。
你犟?渺修观主就专治各种不服!
观主寒了眸子,脸上似笑非笑,“既然如此不屑为师的功夫,为师便也不强人所难,日后你就不用练了,呆在真经塔里便好。”
端端听了简直要暴跳,不让人出门儿,整日的呆在那个什么破塔里她不得憋死才怪!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云端再不服,她也不敢当真顶嘴。气鼓鼓的跟着回到观里,渺修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好像是乖乖的样子。夜里,端姑娘没睡,躺在画上翻来覆去,就跟身下咯了粒豆子似的。圆圆的眼睛在夜里睁得贼亮,一看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庄王爷是个闲不住的人,以前就忙得披星星戴月亮,现在胸腔子里憋着一股火气,他就更是整日呆在军营里,反倒是士兵们苦不堪言。
白天被三皇子的话一刺激,什么叫失魂落魄?!
那日他当真是被气糊涂了,哪里还能想别的。眼下他将闻天叫来,“你说有人给她写信?谁写的?”
闻天也不清楚,“一个小乞丐送来的,奴才当时觉得奇怪,没敢直接给端姑娘送去,就放奴才自己的房里。这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信它那么恰好儿的叫仆人捡了,还给送去了。王爷,您问这事儿,要不派人去把那小乞丐找来?”
庄王点头,“找!现在就去。”老子倒想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欸,奴才这就去办。哦,还有个事。”
“什么事?”
“穆小姐白天来过,话里话外,那意思大概是想邀王爷一起上元节夜游吧。您不在,她在府里等了一阵子就回去了。”
庄王不悦,“本王看起来很闲?以后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人闲事一律不见。”
成,有这话他就知道怎么做了。白日里那穆小姐来,庄王不在,硬要在庄王府走走看看,管事婉言拒绝吧,姑娘就当听不明白的,在府里走动大有女主人的架势,这是唱哪出儿啊?
小乞丐好找着呢,夜里窝在一处睡觉,白天哪里人多哪里能讨到饭就往哪里钻。管事领着人找了几处地方儿就给他找着了。这大半夜的他也怪不容易的。
问了问乞儿,“上回去王府送信,是谁让你去的?”
见这么多人,又是王府管事又是侍卫的,小乞丐吓得不敢说话,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惊恐。
“成了,你也别怕,说实话就没事儿。”
小乞丐伸手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比划,“。。。。。是个漂亮姐姐,她给了小的一两银子。。。。”
管事问,“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不?”
“她。。。带着面纱。”小乞丐低下头,“看不清,我说的是实话。”
得,白跑一趟。
“那你还记得其他的什么?”
小乞丐摸着脑袋想了想,“。。。她的丫鬟好像叫。。。叫。。。碧萍。那天我听见她好像是叫了一句‘碧萍’。”
好,有这点就好办了。
庄王府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将近子时的时候,管事回来了,“王爷,弄清楚了,那日给端姑娘送信的是穆府的孙小姐。重香楼的老板交代,穆疏小姐确实与一个姑娘在重香楼见过面,奴才给他看了画像,确认是端姑娘。至于她们说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管事活了四十多年,将近五十岁,什么没经历过呀。这么直白的小手段,谁还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庄王负手立在窗前,没有说话。
张锐与管事对视一眼,“爷?”
司徒翰忽然冷冷一笑,“长能耐了,都学会了在本王身后耍心眼儿,使绊子了?穆老头。。。。”
还有那个混账东西,平日里瞧着小精明人儿似的,实际上脑子一根筋,蠢到家了!
“王爷,奴才觉得还是去找找端姑娘吧,那什么师父,咱也没见过不是?”管事说。
“就是啊,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