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妾只是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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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妾只是一幅画-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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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突然出声儿吓得手抖了一下,她抬头看他,什么人嘛?说个话还要闭着眼装佛祖!她想说的话,动了动嘴皮子还是没有说出来。眼眶憋得通红。
    马车里有人哭,马夫可不敢停下来问问怎么回事,他只管赶好马车。王爷把她拉过来,皱着眉,“怎么回事?有事儿说事儿!哭什么?”其实烦躁应该是他才对吧!
    端端把眼泪蹭到了袖子上,泪眼汪汪的歪头直勾勾的瞧着他,也不吭声儿,那眼神儿倒把庄王爷看得一阵儿心慌,剑眉一拧,“说事儿!”
    端端咬了咬嘴唇,反正是你让我说的,“。。。。我想给你做王妃。”
    。。。。。。。
    马车内,一阵儿寂静无声,连车夫的马鞭都安静了,只有哒哒的马蹄声逐渐接近闹市。她仰头等着他的答案,时间越长,眼眶里的泪包越积越大。。。。。。
    庄王爷呢,他活了二十六年,头一回手足无措。以前她也说过这一类的混话,但他只当是小孩子童言无忌。如今,这般认真又可怜的对他说她想做他的王妃,说实话,王爷内心不震动是假的。
    可这不是简单的你想就行。皇帝与虞贵妃的意思且不去管,庄王心里对她确有念想,可总有一种可耻的感觉伴随他,这是他养大的孩子呀!
    王爷眼眸深如黑黢黢的森林,良久,他说,“不行。”
    眼里的泪包最终还是掉了下来,一大滴砸在手背上,好像听见了心碎的声音。端端低下头,以前哭的时候真的敢放声大哭,因为知道有人在身后,他会来替她收拾烂摊子。今天,她低着头,抹了几次眼泪,嗓子眼儿里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她头一次觉得羞耻。
    庄王爷不善表达,尤其这些情情爱爱,曾经就不曾接触过。“不行”两个字脱口而出,才知道干脆得有多伤人,王爷这时候嘴拙了,他皱着眉,妈的,这要怎么说?!
    端端记得,张锐以前说,“你想想啊,这要是咱们王爷娶了亲,就你长成这样,王妃能让你住进府里吗?”
    他早晚都会娶亲的,到时候王妃不会容忍她在王府里继续生活,她还是会被赶出去。。。。
    兜兜转转,原来,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多看一眼都是奢侈。她擦了擦眼泪,仰头咯咯一笑,囔囔的鼻音就出来了,“王爷你真笨啊,人家是骗你的!居然上当了,哈哈哈。。。。。”
    王爷?
    庄王皱了皱眉,他心里恼火,也不知道为那一声称呼还是她的话。
    总之两人一路无话,气氛诡异到外面的车夫都察觉了。
    闻天出来迎接庄王的时候,一眼就瞧见王爷顶着一张便秘脸,谁也不搭理,他问端端吧,这个丫头竟然还跟他打哈哈。问车夫,他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嘿,要你何用?!
    穆疏这次入宫是随着母亲入宫给虞贵妃贺寿的,只不过她出的那事,打了虞贵妃和庄王的脸。虽然贵妃面儿上对她还过得去,但她清楚自己在贵妃心里的恐怕早已没什么位置了。所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来的早,只赶在筵席结束后才来。
    果真,虞贵妃面对她们母女,虽仍旧嘘寒问暖几句,但也只是表面客套而已。
    回了穆府,坐于庭前的梧桐树下,柔肠百转,忧思万千。虞贵妃现在对她已经不如从前的欢喜,本以为庄王是最好的突破口,可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一片青幽幽的梧桐叶自伞盖一般的树冠上飘落下来,轻飘飘的擦过穆疏的额头落进她手心里,她拿起来玩弄了两下便丢到了一边去。又有一片不急不慢的落进她手心里,她有些烦躁,一仰头,便发现了一个人。
    粗壮的树杈上,单腿屈膝坐了一位翩跹公子。黑发披散,一身儿墨绿的衣衫配半张马脸面具,依旧挡不住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穆疏站起来。
    红颜荡了荡腾空的那一条腿,撇了撇嘴皮子,“你不用管我是谁,本公子没有恶意,只是想给你出出主意。”
    “给我出主意?出什么主意?”
    只听见头顶的梧桐叶“沙拉”一声轻响,那人便已经落在她面前。薄唇含着笑,怎么看怎么都像不怀好意,穆疏院子里的奶妈丫头方才因为她心烦,都被她打发出去了,这会儿院中没人,她也是害怕的。一张俏脸,紧张到绯红。
    红颜混不吝的逼近,朝她脸上吹了口气,轻浮至极!
    “勇气可嘉,居然没叫人,不错哦。”
    “你。。。。。”
    “不跟你兜圈子,你不是想嫁进庄王府去吗?本公子有办法,感兴趣吗?”
    穆疏被他逼近的脸羞得满面红晕,侧开脸,“谁。。。。谁说。。。。。”
    红颜一下子离她老远,收了笑,“哦,你不感兴趣啊,那算了。当我白来一趟。”说完毫不留恋,转身儿就走。穆疏是心动的,她苦思冥想不得其法,而现在突然有人蹦出来说要帮她,且不管这个人是什么居心,但她是想尝试的。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她叫住他,“站住!”
    “你的条件是什么?”
    红颜转过身来,耸耸肩,一摊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不过眼,跳出来管个闲事罢了。”
    “路见不平?”穆疏盯着他面具后的眼睛。
    “庄王妃这个位置本来不就应该是你的吗?”
    是啊,这个位置本来不就应该是她的吗?皇上亲自赐婚,莫大的荣誉,凭什么她要被被人挤下去,落得个颜面无存?
    树下的红颜双手抱胸,等着她的“醒悟”。
    穆疏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你有。。。什么办法?他可是位王爷。”
    红颜嗤笑,“司徒翰现在心系谁你知道吗?是他收养的那个女人哟,你想想,人家天天一口锅里吃饭,那感情得多深呐?你呢?再不做出点行动。。。。。”
    穆疏没想到冷不丁的被他噎了一下,转过脸去,“这我知道,不需要你告诉我。”
    “办法很简单啊,让那个女人消失,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穆疏柳眉皱起,“你让我杀/人啊?”
    她的话让红颜目露寒光,“本公子想说的是,我可以带她离开。”
    穆疏忽然就明白了,“原来是庄王的情敌啊?难怪,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凤眼一亮,金口一开,“好,我答应你。”
    说起来红颜怎么会找到穆疏身上,还得从红颜急匆匆出宫说起。
    他在宫里乱晃,那么大个目标,别人儿能看不到他吗?所以他被御前太监请到皇帝的武勋殿去了,皇帝要他讲经,可他最烦那些什么孚佑帝君心经啊,太上感应篇啊,硬着头皮忽悠了几段,恰巧这个时候御前太监又进来说是穆太尉求见。时间再长点,恐怕还真得露馅。
    他这才得以脱身,由小太监送着出来。老远就瞧见了往庄王身边儿靠的穆疏,不大会儿,云端就来了,他暗搓搓的躲在角落里瞧了会儿热闹,呵,这下有意思了!
    瞧那丫头看庄王时的小模样哟,不知道净一观里的那位知道了会不会暴跳如雷。
    红颜就是个爱凑热闹的,渺修平日里装得一本正经,高高在上,什么都不在乎似的,他真想瞧瞧他暴跳如雷是什么模样。
    思来想去的吧,还是不敢惹渺修。
    但他敢惹庄王呀!就想出了这么个损招,把她弄回去。其实,你要找人,你就亮明了身份,摊开了说,她还能不考虑考虑吗?但是红颜他不,他就喜欢玩,越闹腾越好。前段时间,故意挑半夜,披头散发的带个丑不拉几的面具出来吓唬人的不也是他吗?
    渺修也是失算了,估计他现在还不知道红颜在山下顶着他的脸在小倌馆里招摇撞骗、忽悠人呢。
    端端呢,平日的灵活劲儿突然就藏起来了。见了庄王,心里就别扭,脸上还得装得笑呵呵,多累啊,可架不住她现在脚踩浮云,什么着落都没有,除了庄王她根本没什么人能依靠。
    庄王爷也是,平时多果断臭脾气的一个人,眼下除了耷拉着个脸,就是谁都不理。偏偏他又混的谁都不敢问,谁叫他平日里对下属太严厉,搞得他一拉脸子谁都怕他呢?
    闻天跟张锐面面相觑。
    闻天:俩人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锐一摊手:你问我我问谁?
    闻天:要不,你问问去?
    张锐眼神儿示意了下端端:问了,啥也不说。
    闻天:那你再问问王爷去。
    张锐:当我傻呀?要去你自己去!你是管家还是我是管家?
    沟通无果,闻天也是很头疼。
    一顿饭,端端吃的很快,实际也没吃多少。她大眼瞧了瞧庄王爷,轻声道,“。。。。。我吃好了,先回房了。”说话没什么底气,说完还真走了。
    庄王脸色乌沉乌沉的,看了那一碗没动多少的饭,怒的就不仅仅是白天马车上的事了,“啪”象牙箸往桌上一拍,“饱了!!”

☆、第31章 说的是啥

窗下的月季吐蕊,幽幽的散着暗香。
    庄王爷冷着脸进了书房,拿起一卷兵书,可瞧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进不了脑子中去!满脑子都是下半晌端端眼含泪包看着他的模样。王爷越想越烦躁,本想去窗口透透气,却不想书房的窗口斜对面正是她的卧房,一道纤影在房内移/动,王爷甚至能看清她耳上的坠子在晃动。
    白日里在宫中与“渺修”遇上,他直觉这不是单纯的巧合,总觉得其中透着古怪。回想“渺修”一举一动,纵然他极力掩饰,但人内在的气质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模仿的天衣无缝的,王爷拧了拧眉。再看一眼厢房里的人影,却忽然不见了!
    王爷脸色一变,根本容不得大脑考虑,脚下的步子飞快。
    他可没忘了昨日她房顶上的马面人,越想越心惊。
    连房门都没有敲,“嘭”一脚踢开房门就闯了进去。
    夜色撩/人,月光含羞,房里的烛火小小的热烈着,“吱。。。呀。。。。”被庄王一脚踢开的房门在诡异的氛围里无辜的来回晃动,间或夹着的嘎吱声惊醒了两个呆愣的人。
    端端抱着胸前的衣裳,那两枚浑圆的小肩头还暴露在外面。她眨巴眨巴眼睛,脸上露出了不自在的红,“干。。。干什么?”
    庄王脖子脸一下子飞红,他哪里知道这丫头半天没动静竟是在换衣裳啊?!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妈的,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爷毕竟是王爷,定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老脸还红着呢,偏偏还要嘴硬,“方才瞧见一只耗子进来了,本王抓耗子来着。”
    妈的,老子这说是的啥?!
    见他也不出去,端端点点头,“哦。”在他面前,淡定的把衣裳继续穿好。
    庄王爷从前哪经历过这个,他是忘了好吗?忘了出去!一双龙睛,眼睁睁的看着她垂着眼穿衣裳,完事儿了,他倒是忽然想起来该回避。这时候想起来有何用?他对自己说,反正又没看啥,不回避就不回避吧。
    端端站在灯影下,半垂着眼睛,突然间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嘴上嗫嚅了几下,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称呼他为王爷还是哥哥。华禧说最亲的人才能叫他哥哥,以前不会想这些事情,现在。。。不得不想。他不要她当王妃,日后他会娶别的女子,新王妃进王府来了,就会赶她出去。她就不算是他最亲的人了。
    到头来,发现,一个人来的,最后还得孤孤单单一个人离开。
    庄王负手立在门槛处,高大的身姿将房门堵住。两人大概从来没有这般静默过,以前不是她活蹦乱跳就是他训斥她,一个不会真的生气另一个也不会真的听话,整个庄王府都有生气。
    眼下,王爷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夜里睡觉关好门窗。”
    端端抬眼瞧了瞧被王爷一脚踹歪的房门,再瞧他一眼:门都破了。。。。怎么关?
    王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咳嗽了一声,“待会儿找人来换。”
    急吼吼的闯进来,好像也没什么非说不可的话。王爷僵持了会儿转身便往外走,院中的雪球花一团一簇,正是热烈的时候,端端追出来,站在卧房门口处,“为什么我叫云端?”
    雪球树在夜风中晃动了几下树冠,沙沙作响,幽幽送香。蟋蟀不知道躲在哪边的草丛中欢唱。司徒翰的脊背僵了僵,脚步停在花树下,绰约的树影恍惚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那么不可捉摸。
    不管那马面的目的为何,王爷本能的不想告诉她有人来找过她。至于那一声云端,只是脱口而出,仿佛很久以前就很熟悉。
    卧房里的灯光争前恐后的涌出房门,打在她的身上,扯出了一道孤零零的影子,她老老实实的站在光影处等着他回答。
    “只是觉得好听罢了,不喜欢你可以换别的。”他也不会告诉她有人再找一个姓云的故人。
    府里的下人来给她修房门,她坐在外面的石凳上,托着下巴,两排小刷子似的睫毛垂下来,阴影打在眼下,秀着淡淡的忧伤。当然,这是一边的女使这么觉得的。
    她自己呢,脑子里想的是叫云端也不错,不过云端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一道素白的人影,由远及近匆匆走来,口气冲冲的喊了声“云端!”
    吓得她一个激灵直起了身子,麻利的打量下四周,“。。。见鬼了。。。”
    “端姑娘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
    庄王爷的书房,灯亮了一夜,天将亮的时候方息。
    次日一早,王爷就整装去了骑兵营。闻天真是年纪大了,跟在司徒翰身后一个劲儿的唠叨,王爷啊这个公务是做不完的,再忙也得吃饭睡觉不是?一夜没睡,您好歹再躺上个时辰啊,那骑兵营,你晚些去它也不会跑了呀!
    王爷不理他,跨上马,一甩鞭子就奔出老远去。张锐连忙跟上去,留下管事在王府大门口唉声叹气。
    管事还没迈进王府大门呢,就有人老远的叫他,“王府大管事!王府大管事——”
    闻天皱着眉回头,见一个小乞儿手里不知道举着个什么,老远冲他跑过来。闻天哪会认识小乞丐啊?等乞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指着自己鼻尖儿,“你找老夫?”
    乞儿喘着粗气使劲点头,扬起手中的信,“有人给王府里的云姑娘一封信,劳烦管事大人给递一下。”
    “嘿,这可真是稀奇了。我们庄王府有个云姑娘的事,怎么人人都知道?来人长什么样儿啊?”管事不接,没说给递也没说不给递。
    小乞儿抓了抓乱蓬蓬的脑袋,他也说不清,最后一股脑儿的将信笺塞到管事手里,自己一溜烟跑了。
    管事骂了声小猴儿崽子,一步三回头的拿着信回府去了。本想拿这信问问王爷的意见再给端端的,你想啊,她来王府的时候啥都没有,光脚孩子一个,能有什么熟人给她写信呀?
    这信呀,管事回了榻处就往桌上一拍,出去忙活他的去了。
    怎么就这么邪门儿,一阵风儿就把那信从房里吹到了房外,府里的仆人捡到了,偏又认识几个大字,便好心的给端端送过去了。
    信很简单,就写了几个字:巳时重香楼。
    落款是穆疏。
    看到这两个字,端端眨了一下眼睛。穆。。。。。疏,差点当了庄王妃的穆家孙小姐。
    或许人有个通病吧,骨子里都对一些本不应回应的事情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尤其当这个人还与庄王爷有关系,她就真的去了。庄王没有下令不准她外出,守门侍卫也不会拦她。
    重香楼的二楼雅间,香窗半开,身着百褶如意月裙的穆疏坐在窗边,妆容淡雅,一笑一颦都透着矜持与高贵,眼波流转时分她瞧见了寻上来的端端。
    穆疏示意身边的丫鬟,小丫鬟俏生生的朝端端走过去,眼儿半耷,“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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