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香儿也感慨万千的伸出手臂回抱着他,“嗯,真好。”
他们的婚礼之后第二天,请安的时候,老太爷就发话了,分家!
二房三房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吴老姨娘也吓了一跳,但是老太爷决心已定,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到两个月,两房就都找到了合适的宅子搬出去住了。
范香儿进入了孕后期,确认怀的是双胎,肚子比怀彤宝的时候大了许多,因此也吃了许多苦。
等发动的那天,两家的长辈全部守在外边,就怕双胎风险大,万一有个万一。
还好两个宝宝最后一关没让他们母亲难过,不到半天就把他们给生出来了。
是两个健康的小男孩儿,虽然刚出生的孩子都差不多,但也能看的出来,两个孩子长的不同,一个轮廓上像方时君,一个则更像范香儿。
长辈们全都高兴极了,特别是老太爷,这两个嫡孙的出生,让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不止,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他要从小就好好教育他们,长大了必定能有所作为。
老夫人和范家父母也不用说了,特别是范老娘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香儿终于生了儿子,还一次两个,这回再也没什么可忧心的。
老夫人稀罕完这两个小孙子之后,就对一旁的方时君说道:“香儿她带着三个孩子太辛苦了,有了这两个更小的,你们肯定就忽略彤宝了。等香儿醒了你就告诉她,彤宝我先帮她养着,让她安心养身体。”
方时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说什么辛苦,那么多奶娘丫鬟又不是摆设,哪用的着香儿事事亲历亲为?还不是母亲想独占彤宝?
“那就请您先帮着照看,还是隔天抱回来吧,算了,这事我做不了主,还是等香儿醒来再说吧。”他一话三改。
老夫人暗骂儿子越活越窝囊,这么点小事儿都做不了主。不过还是乖乖的考虑着怎么和范香儿说。
范老娘看了眼范香儿,听柳嬷嬷说她一切安好,她才彻底放了心。
如今老二老小都有孩子了,就剩下老大了,回去她得赶紧催催他!
范香儿是晚上醒来的,屋里点着灯。她一睁眼就见方时君正温柔的俯视着她,他的眼神儿像是能滴出水来。
一转头就见到她刚生的两个小宝宝,睡的正香。
“他们都好吗?”
“好着呢,都很结实,一个像我一个像你。”
“彤宝呢?”
“柳嬷嬷带着呢。香儿,谢谢你,我爱你,爱你们。”
范香儿无力的笑了,“我要吃饭。”
完完完
☆、第88章 番外 方晴宁松林(一)
范香儿与方时君从朔月城回来的第二天宁松林就正式上门负荆请罪了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带着两个儿子跪在老太爷和老夫人的面前希望能求得他们的原谅。
老夫人冷冷的笑了一声,“求我们原谅干什么?咱们现在已是不相干之人。当初你们非要在一起的事情我不再提,如今你与我女儿已经和离,我还要多谢你能把两个外孙带回来让我们瞧瞧。宁将军还是回去吧,您的一声岳母老身消受不起。”
老太爷也不待见他和离不是小事即便是有什么苦衷也不能轻易的拿和离当儿戏。
他倒没有老夫人那么尖刻,“都起来吧地上寒凉。两个孩子过来叫我好好看看,你们就是绍哥儿和瑞哥儿吧?快过来让外祖父瞧瞧。”
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颇为同情的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赶紧起身去了老太爷和老夫人身边听来自两位陌生又亲近的老人家嘘寒问暖。
宁松林被尴尬的晾在了一边,虽然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他不是觉得被怠慢难受他是想快点见到方晴心急的难受。
“岳父岳母,当时战事正吃紧我们这边渗入了蛮族派来的探子是个女子,当时我和部下们商量后都觉得将计就计是最好……”
老夫人见他打断了自己和外孙子说话,顿时更不高兴了“你这些还是留着给方晴说吧,只要她愿意见你。和我们说这些个有何用?你是她选的,现在自然也要由她自己做主。”
两个孩子见自己父亲这般可怜,再说他们许久未见母亲,听说还有个刚出生不久的三弟,就齐齐对着两位老人做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
老夫人怜惜的拍了拍他们虽稚嫩却因常年习武留下了老茧的手,“想你们母亲了吧?走,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她,还有你三弟峥哥儿,肉呼呼跟个小皮球似的。”
对,老夫人就是故意的,馋死宁松林。
于是两个孩子便一步三回头的以同情又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望着自家老爹。
老太爷也不愿意与他多聊,“先回去吧,你人都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以她的性格,你现在去见她,说不定能拿刀把你给砍出来。”
宁松林没见到人有些不甘心,但是岳父说的对,给她点心理准备,让两个孩子先打头阵说不定效果会好些。
虽然他们夫妻之间闹成了这样,但是若问后悔吗?他不后悔!以当时的情况来看,那确实是最有利的方式了。
他把那个女探子留下了,假装是他的新宠,实则他从未真正碰过她,每到晚上他都是事先给那女探子下了催情的迷药,然后让一个与自己身形相仿声音相近的一个手下冒充他在黑暗里行事。
这些事情前因后果他从未瞒方晴,但她本就是独占心特别强的人,她总说老夫人跋扈,其实她与她母亲是同样性格的人。
就算心里都明白,但她就是无法看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好,即便只是献殷勤也不行。
为此她大闹过几次,差点就坏了他的计划。后来她甚至动了杀心,差一点就把那女探子给砍杀了。她知不知道她不仅差点坏了大计不说,他若是再晚来一步,她的生命都有危险,那女探子其实身手极好。他真怕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会有个三长两短!
他当时被战事搞的焦头烂额,见此怒火中烧,宠了悍妻半辈子的人终于忍不住对她大发雷霆,“你给我赶紧离开军营,回到府上去,我不想再在军营里看到你!就会给我添乱!”
方晴本是又气又怒,忽然听到这话募的愣住了,像人生头一次认识这人一样,不错眼珠的瞪着他,眼里渗出了一行泪都毫无察觉。
“让我回家?我给你添乱?我还一直以为我是你的贤内助呢,我方晴何时给你添过乱?不过是这次我实在忍不了罢了,为什么就不能想个别的法子?为什么要在我眼皮子底下配合你做这场戏?万一假戏成真了怎么办?宁松林,我已经不年轻了,我不敢冒这个险你明不明白?”
宁松林背过身去,不敢看她的眼泪,因为只要一看他必会心软,该说过的他全都说过,再说一遍只不过是无限循环之前的事情罢了,他们成亲十几载,感情虽未变,有些东西却不得不承认是有变化的。
他们看似比年轻那会更能忍耐,更会包容,实则却是更计较了。时间、孩子、老人……这些东西在岁月里慢慢发酵,在酿出了酒的同时,也留下了糟。
“晴儿,听我的,你先回府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我何时负过你?这辈子我都不会负你,咱们是一起拼出来的,为何你不肯信我?”
方晴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渐渐感到心冷,她不再歇斯底里,而是语气异常的平淡,“那我回娘家好不好?”
宁松林浑身微不可见的一震,“好。”
方晴二话不说捡起纸笔刷刷写完了什么东西,递到了他眼前,“签字吧,咱们和离。我再也不会乱你的心,坏你的计。”
宁松林大急,“晴儿!你这是干什么!”
方晴这时却是突然激动起来,像疯了一样不饶人,抓着他的双臂大喊,“你快签字,让我回家!我要回家!”
宁松林心疼的使力把她搂进怀里,却被她给大力挣脱开了,伴随着一个重重的大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
她不再让他签字,而是转身去他书案边去找他的私印,他的东西在哪她一清二楚。
很快,一个鲜红的印章便扣到了和离书上。
所谓的和离,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这几天范香儿带着彤宝回范家待嫁,方时君每天下班之后都准时去范家报道,以老夫人的话来说,不如不叫方时君,改叫范时君得了。
这天方时君破天荒的回了趟方府,急匆匆的就朝着方晴住的地方去了,见她姐正盯着手中的一件旧衣服出神儿,也不知道再想什么呢。
见弟弟难得过来,方晴收回了跑远了的思绪,“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方时君叹了口气,“我是不得不过来啊,谁叫咱们是亲姐弟呢?今天在朝上出了件大事,皇上论功行赏,又给姐夫升了一级,结果竟然被姐夫给当朝拒绝了。皇上问缘由,姐夫说他要辞官归隐,从此不再涉足官场,皇上当场大发雷霆。”
“什么?”方晴吓的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茶杯,她焦急的望着方时君,“你快说,后来怎么了?这个人可真是的!怎么能这般胡闹?”
方时君见她如此神色心里就有了底了,“皇上大怒,问他为何想要归隐,他便说他不想再沾染杀场的阴谋和血腥,想过安生日子。”
方晴死死的咬着嘴唇,眼里闪着恨恨的光,一腔怒气不知该往何处发泄。简直是胡扯!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他最爱驰骋疆场,建功立业,何曾害怕过阴谋血腥?
“你们和离的事儿皇上之前也知道,在殿上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问了姐夫,是不是因为怕夫人?”
“他怎么说?”方晴屏住呼吸急切的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
“他当然说是,然后皇上和百官就开始哄堂大笑了。”方时君耸了耸肩,当时那个画面啊,他都恨不得不认识宁松林,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个蠢货!”她还在想他怎么人都来了却不来见她呢,原来是直接去皇上面前现眼去了!
谁知,这还没完,方时君又无奈的说道:“姐,你以为笑笑就完了吗?皇上说,既然你们已经和离了,不如让皇后帮姐夫选个温柔和顺的贤妻。姐夫跪求皇上收回成命,结果皇上说没的商量。”
“……”方晴听了这个已是五官大张,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真是从未想过,宁松林会有令娶的一天!
☆、第89章 番外 方晴宁松林(二)
方时君见亲姐姐这样有些心疼“姐我问你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是真不想和姐夫过了吗?”
方晴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嚯的站起身来,“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下朝的时候我还见他在大殿上跪着等皇上收回成命呢。”他捡了个茶点不紧不慢的咬了一小口又说道“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他应该还在那里跪着呢除非他已经答应了令娶一位。”
“我要见他带我去见他!”
方时君无奈,放下了茶点“姐那是皇宫,怎能说进就进?再说你真的想好了见了面要说什么吗?你如果真的想好了我可以出面去求皇上,但不一定有用。”
方晴听闻整个人都有些怔住了见了面说什么?是她主动低头承认错误?还是逼他跪地求饶?她确实没想好,她只知道与她风风雨雨了十多年的夫君坚决不能让给别人!
“你帮我去求皇上吧我想好要说什么了。”
“好。”
很快方时君就带回了消息原来宁松林在大殿里整整跪了一夜也没接圣旨,皇上又不是真心想拿他怎么样,相反还想重用他。
所以方时君出面来求他他心里也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了台阶下。
“姐,皇上说要见你一面,你这就随我入宫吧。”
方晴早就装扮齐备,随时等着皇上召见呢,她站起身来,给自己打了打气,最后又看了一眼自己最小的儿子峥哥儿,才决然的随方时君入宫去了。
到了宫中,方时君被公公给拦在了门外,“方大人请留步,皇上想单独召见宁将军夫妇。”
方时君无法只好等在门外,心中也有些打鼓了,皇上虽圣明,但不乏任性。姐姐和姐夫那脾气都是不好相与的,万一再把皇上给惹怒了,虽不至于砍头那么严重,也绝不会轻饶。
方晴被领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跪在皇上面前的那个熟悉的背影,他比她走时更加的消瘦了,她忍住漫到了嗓子眼的心酸向皇上行了叩拜之礼。
皇上心情很不好,他赏赐别人高官厚禄哪个不欢天喜地的接受?唯有这个宁松林因为夫妻之事当朝拒之!在殿内跪了整整一夜,仍然像一颗松树似的不打算求饶,这让他堂堂一国之君的面子往哪里放?
“宁方氏,哦,现在已经不是宁方氏了。方氏,宁松林,抬头看看可还认得对方?”皇上不怒自威。
二人依言抬头向对方望去,四目霎时胶着在一起,千言万语酸甜苦辣皆蕴其中。
她的眼神分明写着心痛和责备,心痛他为何形销骨立,不好好照顾自己?责备他为何因为自己而当堂辞官与皇权对抗?
而他的眼中更多的则是歉意和心满意足,为之前让她伤心而抱歉,为她能来而心满意足。
皇上见二人这一注视便把其余全抛却,仿佛这方天地里只有他们二人,好似他就是个要拆散牛郎织女的恶人一般,明明是他们自己闹和离的,怪他做什么?
“宁松林,朕问你,可还要辞官?”
宁松林把目光移向了皇上,仍是点了点头,“皇上恕罪,臣仍是要辞官,臣的夫人方氏脾气不好,妒忌心重,又不善温柔小意,但臣这辈子爱重她离不开她,没了她在身边臣就如没了灵魂,臣不想再有任何可能伤害到她。如今西北边陲安定,只要按计划布防,几十年内无所忧患。”
啪的一声!皇上一把把一个上好的砚台给扫了下来,“好好好!堂堂男子汉!朕的重臣,竟然为了儿女私情罔顾国家利益,罔顾百姓前途!好!实在是好的很!既然根源都是因这妇人,不如朕今天就除了她!”
“皇上,万万不可!”宁松林大声求饶,连连磕头,每一下都异常的响亮。
方晴却不言不语,笔直的跪在地上。
“方氏,你有何可说?”皇上问道。
只听她异常平静的回道:“回皇上,臣妾就是一个妒妇,容不得宁松林和别的女人沾一点儿关系。既然您非要让他令娶一门闺秀,臣妾到时必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此时就要了我的命。”
说完这句话,她转头含泪对宁松林说道:“我死了,你要小心的活着,我还有三个好儿子,他们若知道母亲是因何而死的,是不会让你和新妇快活的。”
一番话说的皇上目瞪口呆,宁松林则是哭笑不得,心酸难忍。
她就是这个性子,这辈子也不会变了,死后都不要他和别人女人在一起。
他拉住了她的一只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传达着他的心意。
“好一个泼天妒妇!朕今天是见着了!朕今天就了结了你,免得你给天下女子做出错误的示范!来人,赐方氏毒酒一杯!”
宁松林大呼,“皇上万万不可!请您收回成命!臣不再提出辞官了!臣即可带着家眷回西北去!”
但是已经晚了,皇上金口玉言,岂能片刻改之?很快毒酒就端到了方晴的面前。
宁松林一看大局已定,求饶的心也就死了,虎目立马泛出了泪光,他如何能得知他一个辞官的举动会引得皇上震怒,继而会害的爱妻丧命?
方晴已经看开了,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只可怜她那嗷嗷待哺的小儿子,还不会叫娘呢。
她一只手握住了酒杯,岂料,另有一只大掌握在了她那只手上。
老夫老妻了,一个动作就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