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封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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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封禅-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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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那曹操岂是好惹之人。主公去年力斩黄祖,报了文台将军之旧仇后,便自以为可以延先人之余烈,竟破虏之威名。但曹操可不是黄祖,荆州兵亦无法与纵横北方的精锐曹兵相比,张邈、吕布、袁绍一个比一个强横,可最后如何,还不是败于曹操之手,素有盛名的刘玄德更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四处避难。如今荆州八郡不战而降更是让曹操与我江东平分长江之险,如此形势之下又岂能再战。鲁子敬书生之见,陆伯言孺子之言,极尽挑唆之能事,但何以一惯主和的子布兄也会赞成与北军一战?”张昭闻言蓦然便停下手中之笔,抬起头来,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之中射出一丝锋利的寒芒直逼步骘,那种严肃无比的表情,那种傲气凌厉的气势侥是见惯风浪的步骘也吃了一惊。“子山何出此言?吾何时又来主战之说?”“骘晚间议会之时,依子布与程德谋计议之事推测尔。”步骘的脸上微有不愤之色。张昭闻言脸上寒意更浓,也不理睬冷着脸的步骘自顾说道:“天下虽安,忘战必威;国家虽大,黩武必亡……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道,岂可轻言妄动?”步骘冷哼一声,似是压不住心中怒火,喝声问道:“那议会之时,调令程德谋戒严全城、上禀主公封锁长江又是何意?”张昭脸色极为冷肃,一字一句念道:“张某力主降曹非贪图个人富贵功名,只想免六郡之兵灾,延孙氏之基业。如今曹军势大,轻而易举便取下荆州,必欲趁势直取江东,扫平东南。此刻失去荆州之屏障,是战是和已非我江东一家之言。此刻一味示弱,曹孟德还只当我东吴之人被吓破了胆,已无一战之力,先战而后能合,若是我江东兵足将广,钱粮如山,即便是曹孟德想战,也需三思而后行,到时便多了几分回转之余地!今日之举不过是断曹军耳目,肃清内奸,以助将军全力迎战,以防不测,又何来主战之说?”步骘索然动容,惊声叹道:“骘目光短浅,不解兄之言行,多有误解之处,望兄见谅。”张昭惨然而笑,“江东之地,除了公瑾,又有何人能知我心意。”步骘羞愧不堪,顿时僵立当场。夏口之处情形与柴桑相若,漆黑的夜空,没有丝毫的光亮,冰冷的夜风也让十月的深夜凭空多了几分寒意。年轻的刘封挺直身躯立于大江之畔,目睹漆黑的远处,聆听着江水拍打着岸边的声音,思绪飘飞。他们这部士卒突出重围抵达夏口已有好几天,刘封在三日之前赶到江夏见过了刘表长子,如今的江夏郡守刘琦。刘封与刘琦两人年纪相仿,性情相投,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事实上,两人也都是允文允武之才,不过侧重点不同而已。刘琦年幼之时虽然身份尊贵却由于蔡夫人的偏待而饱受欺辱,从小便与其弟刘琮隔阂重重,本该多姿多彩的童年失去了最好的玩伴。好在,刘表甚爱刘琦,所学皆言传身教,也让刘琦如其父一般风流倜傥。如今年纪轻轻便显得极为成熟稳健,初见刘封,看到这个传说之中凶悍绝伦以数千卒就能硬挡数万曹兵的表弟与他颇有相似之处便极为兴奋,硬要拉着刘封长住江夏。谢绝了刘琦的邀请,刘封执意要留在夏口,等候义父的归来。刘琦看拗不过他便也随他去了,不过在曹军南下的这段时间里刘封的名气扶摇直止,如今名气太大,统领夏口一营士卒的讨虏校尉霍峻根本就不敢指挥刘封,江夏郡从事中郎伊籍于是提议转拜刘封为副军校尉,暂领夏口防备事,刘琦当即允诺。这么多几天以来,刘备等人还未返回,让刘封内心之中焦急无比,冰冷的夜风吹打在刘封强壮的身躯之上,一阵接着一阵。结实的身躯犹若一尊铁塔丝毫不为所动,但满头披散的长发却没有任何的反抗力量,自顾随风摇摆。冷风吹不动刘封的身躯,便从领口袖口钻进去,带着浓浓湿气的空气显得极外的冰冷。刘封还未觉得如何,一旁坐于地上的夏口县令庞统却有些吃不消了,阵阵袭来的凉意,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轻声咳了起来。轻咳之声将刘封从沉长的思绪之中拉回了现实之中,听着身旁庞统的轻咳之声,刘封有些过意不去,他不由扯过外衣轻罩在庞统身上,喃喃说道:“先生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夜深天寒,江边湿气甚重,如让风寒入体,封就罪大了。”多加了一件外套也让原本感觉寒冷的庞统全身都温暖起来,听着刘封有些清稚的声音,看着一旁模糊的身影,庞统不由微微笑道:“公子岂非把我当成弱不禁风之人?”刘封答道:“末将不敢,不过江边湿气太大,确实得小心为上,夏口一应事务都需仰仗先生处置打点,末将又岂敢有丝毫懈怠。”庞统微微一笑,也不去争论,自顾说道:“公子其实不必担心左将军安危,莫看如今曹兵势大,其实不过强弩之末、外强中干而已,根本奈何不得左将军。”刘封不由惊异问道:“先生高智,末将愚钝不知先生之意,还望说明。”庞统继续说道:“如今曹兵分为两部,三十万北军为曹兵主力,虽然强悍不过不习水性、不明地理,在荆州水路交错之地战力必然大打折扣。而荆州新降之卒疑心未去,指挥不明,若要形成战力非长时间调整不可。曹兵北军还得预防其再生叛乱,以目前形势来看,荆州新降之卒不仅未增强曹兵战力,反而让三十万曹军施展不开来。如此形势之下,即便是陷入曹军重围之中,以关张赵三位将军之勇,想要斩将想敌突围而去,亦是易如反掌一般。”刘封一想庞统之言确是极有道理,不过很快就轻轻摇头说道:“先生有所不知,曹军有一支精锐骑卒战力非凡,虽只千余人,但比之曹军五万前军亦毫不逊色,前番与敌人交手,若不是利用山坡之地利优势,恐怕我等众人皆已命丧江北了。”庞统听闻丝毫不放在心上,侃侃说道:“公子请放心,如此精锐之兵以曹操此人之奸诈,是断然不会用来与左将军手下硬拼的。”侧过头去,看了一眼沉寂在寒风之中默然不语的刘封,庞统继续说道:“公子可曾考虑过,即便是左将军大人安然撤回江夏已后,又如何来面对眼前的形势?”刘封一窒,茫然的摇了摇头,如实说道“封心悬义父安危,方寸已混,不曾考虑如此深远,还望先生不吝赐教。”矮小黑瘦,长相粗俗之庞统在这短短几日的时间之内,与刘封相处的极为融洽,就如多年老友一般怡然自得,听到刘封之言,庞统也不推委幽然说道:“何为战争?战争不过就是政治的一种手段,一种为了达到目的而采用的最血腥的一种手段。”“曹操又为何要南征荆州?”庞统自问自答,也不等刘封回话便径自说道:“那是为了让朝堂之上所有反对的声音消失。”“简单的说,就是为了他手中的权力,为了能更好的控制朝堂。”对着侃侃面谈的庞统,只顾着担心义父等人安危的刘封已是彻底的呆了,虽然他读的书不少但却很难联系到这残酷的现实中来,更是第一次听到庞统的这种论调。这时,刘封也忘了刚才提醒庞统早些休息之时,盘坐于地,仔细聆听起来。———————————————今日连更二章,以谢各位书友长期以来的支持!!

   ………………

  


                  第三章



  第三章在这漆黑冷肃的夜晚,刘封与庞统二人席地而坐,于江边侃侃而谈,浑然不顾带着浓浓湿气的冷风不断袭向他们,满心的焦虑与眼前复杂的形势,早已让他们忘却了身旁的一切。雷虎、黑子二人各领五名悍卒默默守在远处,小心翼翼的警戒着四周,虽然大公子的武艺要远远超过他们,但做为一名护卫,他们时刻都不敢忘记自己的职责,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庞统坐于冰冷的石块之上,款款而谈:“说到朝堂之争,便得从曹操迎奉天子说起。当年大将军何进死于宦官之手,董卓所领西凉军拥入帝都,以致武人当政败乱朝纲,皇权屡遭践踏,社稷几乎毁于一旦,然曹操听信谋士荀彧之言迎奉天子于许都不仅让汉祚得以延续,更让他自己赢得了政治先机,奉天子以令诸侯则成了曹操手中最强悍的一柄武器。”“历经恒灵两帝,汉室衰弱不假,但大汉江山绵延四百余年,根深蒂固,汉室正统思想深入人心。是以皇权虽然看不着也摸不着,但仍然强大无比,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即便是袁本初虎踞河北,以四世三公之显赫家世也不敢轻撄其锋。天下民心所向,威力委实惊人,及至许都新建,天子坐堂,天下英杰更争相前往,共为汉室复兴而奋斗。”刘封听的一呆,茫然问道:“先生,照此看来,曹操此人匡扶大汉于危难之机,迎奉天子于落魄之时,岂不是大汉中兴之名臣?”庞统轻笑着答道:“是中兴之名臣还是乱臣贼子,其差别往往只在一线之间,其关键之处就在于能否抵挡住权力的诱惑、对私欲之控制,所以直至六月前,曹操此人功高盖世,乃实实在在之大汉中兴之臣。”顿了顿庞统似带婉惜说道:“直至六月,曹操罢三公之职自以丞相之职总揽朝政便是一个关键的转折,一个让朝堂之声反对之声叠起的转折。”看着茫然不解的刘封,庞统不由更加深入的继续说道:“三公之制,其利在于行政、军事、监察三权分立,形成相互制约之势,同时形成合力制约皇权过度膨胀,确保国家不因皇帝之昏庸而混乱不堪,及至王莽乱政,光武中兴,于废墟之中重建大汉,便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再辅以九卿分散其权,削弱三公之权势,使皇权失去有效制约,凌架于朝堂之上,形成皇权的无上权威。此举有利亦有弊,如即帝位之人如光武皇帝一般雄韬伟略则皇权将发挥出至大效用,大汉将强大无匹。然其弊端亦极为显著,失去制约的皇权更容易成为祸乱之根源,其后数帝皆年幼即位,无上皇权旁落于宦官、外戚之手,以致社稷动态不安,内外失控。”“及至如今,汉祚几乎灭绝,便是起于宦官、外戚夺权之乱。”“那按先生之语,曹操罢三公之制自任丞相加强对皇权的约束岂不是有利于朝堂之稳定?”刘封不解问道。“表面来看确是如此,以兵权、相权、皇权三者之间形成相互制约之局,的确有利于朝堂之稳定,但如今曹操高居丞相之职,手握兵权架空太尉以致于相权过渡膨胀,强大到皇权已无抵抗之力,已失去了制衡的意义,这种崎形朝政已让朝中众臣感觉到危机的来临。”“董卓之乱不远,武人干政的祸害已让天下人都认识到权力失去制衡的后果,如今他们又岂能放心将朝政完全交付于一个阉人后代。曹操出身卑贱,手段之狠辣骇人听闻,徐州屠城之血腥天地亦震怒。若不是曹操于官渡一战击溃士人的领袖袁绍,用累累战功震慑住众人,恐怕朝堂之上,早已乱成一团。而曹操发布‘求贤令’广招天下豪杰,不论出身,只论才能的行为便是想摆脱对门阀士人的过渡依赖,替换掉那些反对之声强烈,却极为重要之人。即便如此,南征之前,为了震慑众人,曹操仍以‘不孝’之罪将孔子二十世孙太中大夫孔融全家腰斩于世,可见曹操身后的阻力已大的可怕。”刘封听的晕头转向,脑子乱成一团,迟疑半晌,刘封喃喃说道:“如此说来,曹军后方并不像表现上看来之和谐稳定,而南征时间亦不敢拖的太长?”庞统赞许说道:“大公子所言极是,不说朝堂之争,单西疆马腾、韩遂虎视眈眈便让曹操放心不下,曹操此刻南征更多的则是为了打击士人之力量,刘表是谁,当世八及之一,著名党人,袁绍战败之后士人的最后希望,无数的士人千里迢迢赶赴荆州以供驱使,无数门阀世家暗送秋波以盼刘表一举击溃曹操以清君侧,如非刘表突然病亡,幼子不堪,以致于荆州大权被蔡瑁之流所掌,曹操又岂能如此轻易便夺下荆州。”刘封若有所误,迟疑说道“曹操挥师南下,荆州不战而降怕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如此看来,近期之内,曹操并不忧心于朝堂之势,但时间一长,有心之人当会待机而动,我军于长江一线只需拖住曹兵步伐,以待曹军内院起火,必可一战而定。”庞统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曹操此人虽然出身低贱但却极为了得,不仅统兵作战谋略过人,于朝堂之上也狡诈无比,此番南征荆州得胜而回必定威势更甚。汉室江山掌于此人之手的确令人担忧。”长叹一声,吁出心中闷气,庞统接着说道:“这番言语不过告诉大公子战争之本质,说到底不过是利益之争,而曹操此人眼光独到,每战必有其因,皆是为巩固其在朝堂之上的无上权力,不断打击反对者之权势,断绝他们的希望。昔日楚汉相争,西楚霸王项羽每战必胜,但却越胜越弱,而高祖每战虽败却愈败愈强便是此理。只因高祖虽败却得到了计定之利益,楚霸王虽胜却毫无所获。战争之胜负也许并不在战场之上,而在于战争的背后。”如果说刚才刘封还只是晕头转向的话,现在则是完全陷入了糊涂之中,这么冰冷的夜晚他的额头之上,尽然隐隐现出粒粒汗珠。庞统连番的话语让他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之中,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一直以来,义父、三叔、赵叔叔等人教他的都是如何在战场之上斩将杀敌,如何带着手下的兄弟想尽一切办法去取得战场之上的胜利,现在庞统的话语让他无法想通,一个简单的“利益”两字的加入让他彻底迷失了方向。庞统虽然在黑夜之中看不到刘封的表情,看着一旁吁吁喘气的声音也让他猜出了刘封的震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对微小的眼睛躲进肉堆之中,悠然说道:“就以眼前的形势为例,大公子统军驻守夏口以守卫江夏郡之咽喉,目的则是力保江夏不失以待左将军回撤之后再徐图他策。”刘封诧异问道:“先生认为此策不太妥当?”庞统答道:“固守夏口之地,守土待机是为下策,非不妥当,实乃太过稳重,缺乏应对之机。”“那以先生之见,莫非渡江而击主动去寻我义父等人?若是路入歧途,不仅人未寻到,反落入曹兵重围之中,奈何?”庞统轻笑一声“倘若公子所领之部亦被围困,则曹兵必分兵而战,岂不更利于左将军等人突围?战场撕杀需将战争之权紧控于手,占据先机,方可从容而战,渡江而击,是为搅乱战场支援友军之计,是为中策。”“战争之目的在于利,或为朝堂之利、或为钱粮之利,如今左将仅一郡之地、兵不过数万,又如何相抗曹军四十万大军?”刘封呆了一呆,无从回答。庞统则继续说道:“倘若分兵以击长沙、武陵、零陵之地,公子以为如何?”“这三郡俱在长江之南,且为新降之地,以曹兵之军力当尚未调兵布防,其兵力人马当为原荆州之兵。不过,三郡皆城高险固之地,又岂能轻易夺下?”庞统轻言道:“公子,攻城其意未必就在城之本身,试想,若曹兵听闻三郡皆遭攻击,将会如何处置?”“三郡虽然人口稀少,但土地肥沃乃屯积钱粮之地,曹兵远征视钱粮如命当发精兵求助。”一说到此,刘封豁然惊醒,连声赞道“先生高计,曹兵为保三郡不失,必调大军增援,如此我义父之围可从容而解。”庞统轻笑道:“公子才思敏捷,果真一点就透,此亦是围魏救赵之计,击敌弱处,以利诱之,当无往而不利。”刘封顿时点头称道,“先生此计虽妙,不过事关重大,末将当需详加思量一番”顿了顿,刘封接着说道:“午时,最迟午时便给先生回复。”说罢也不停留,转身便离去。庞统也不介意,轻笑而起,抬头远望。江面之上,一轮红日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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