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池子的热水,蒸腾着热气与芬芳。
薛静姝脱下衣裳扶着宫女的手,缓缓踏入浴池,之后摆摆手,让她们都退下休息,不必在跟前伺候。
暖洋洋的热水,包裹着全身,让人又舒适又惬意,她就靠在池边,慢慢地撩着水,甚至有了几分睡意。
半醒半睡间,忽然听到外殿传来皇帝的声音。
她微微睁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脚步向浴池走来。
薛静姝立刻清醒,正要起身去拿擦身子的布巾,却见帷幔微微一晃。来人已经进来了,她只得又躲进水里,拿一双眼瞪着皇帝。
皇帝坦然道:“我也不曾沐浴,与皇后一起吧。”
薛静姝顺着池边慢慢移到另一侧远离皇帝的地方,整个身子都藏在水下。
皇帝大大方方地宽衣解带。
她原本也强撑着看着皇帝,但见他身上衣服一件件减少,终于撑不住,面上飞起两片绯红,传了过去。
因背对着皇帝,她只能听见,入水声,以及皇帝涉水过来的声音。
薛静姝微微绷着身子,没有试图再躲开,皇帝便顺势把她揽进怀里。
两个人坦诚相对已经有许多回,但那都是在床榻之上。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哪里像此时,烛光亮如白昼,流水在两人之中缓缓流动,更增添一丝旖旎。
皇帝低头在薛静姝话间嗅了嗅,说:“皇后身上好香。”
薛静姝不自在道:“陛下在这池子里泡一会儿,也能香的熏包似的。”
皇帝道:“熏包哪有皇后的滋味好?”
薛静姝见他只顾说话,连身子都没有完全打湿,便拿了玉瓢泼往他身上撩水。
她好心替人沐浴,那人去不领情,一只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这里摸一把,那里掐一下。
薛静姝忽然被他掐到腰上的软肉,整个人登时一抖,忙从他怀里挣出来,微微瞪着眼问道:“陛下做什么?”
皇帝摸着下巴,说:“是我的错,倒忘了皇后最怕痒。皇后放心,下次不会了。”
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撩她。
薛静姝哪里还肯信他?见他要过来,忙划着水又跑到另一头去。
皇帝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薛静姝被他逼到角落里,实在无处可逃,只得睁着一双被水汽晕湿的眼睛求饶。
皇帝道:“莫怕,又不会吃了你。”
薛静姝无处可逃,只得又被他拉进怀里,紧张的防备着,生怕皇帝,又挠她痒痒。
皇帝见她如兔子一样,竖着两只耳朵,就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咬了一下,说:“皇后可真可爱。”
薛静姝缩了缩脖子,又慢慢放松,轻轻推拒着他,“陛下先沐浴吧。”
“先?”皇帝扣着她的字眼,“那是不是说,别的事一会儿也可以有?”
薛静姝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轻嗔道:“陛下何必说这样的话,我何曾真正拒绝过您?”
皇帝缓缓点头,“皇后一向贴心。深得我意。”
薛静姝没理他,把那只玉瓢捞回来,又向他身上撩水。心里却想,既然念着她的贴心,又说深得他意,可怎么折腾她的时候,越来越不手下留情了呢?
这一次沐浴花了许多时间,等皇帝洗完,薛静姝一双手都被泡皱了。
她放下玉瓢准备上去。
皇帝忽然从身后拥住她,说:“我抱皇后上去。”
他不知是不是在热水中泡久了,身上似乎比平日还要暖和些。
薛静姝往他身上轻轻一靠,却立刻又僵住。因为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滚烫滚烫的正杵着她。
而根本不用去想,也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皇帝仿佛没有察觉自己身上的变化,抱着她踏上浴池的台阶,慢慢往上走。
因为踏步的动作,他身上那根在薛静姝后臀上一下一下的戳着。
薛静姝被他戳得脸上快要滴出血来,只咬着唇不出声。
皇帝将她放到池边的软榻上,自己也附了上去,撑在她上方,似乎有些苦恼道:“得请皇后再帮帮我,突然这副样子给人看见,该遭人笑话了。”
哪一个敢笑话你?况且,你还怕别人笑话么?
还不是又一个哄她的手段。
但即使明知这是皇帝的手段,薛静姝仍闭上眼,颤颤地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第四十七章 旖旎
皇帝低下头; 轻轻吻着她如蝶翅般颤动的眼睫; 问道:“皇后在想什么?”
薛静姝睁开一只眼睛,飞快地瞥了瞥他,又垂下来; 没说话。
皇帝伸出舌头; 在她眼皮上来回□□。
薛静姝的眼睫抖得更加剧烈; 搂着皇帝脖子的双手也抱得更紧了些; 忍不住轻声唤他,“皇上……”
她分明是下意识叫着皇帝,然而皇帝却故意曲解她,“哦?皇后在想我?真是我的荣幸。”
薛静姝紧紧抿着双唇; 不再出声了; 免得又被他抓住什么话柄,胡乱说一通。
皇帝的大掌在她身上缓缓游走,两人此时都未穿上衣裳,连身上的水珠也没有擦干净; 就这么紧紧贴在一块。
皇帝又说:“养了这么些天,皇后终于长了些肉; 总算不必担心将皇后压坏了。”
他说这话时; 一双手正落在薛静姝的胸脯上; 意有所指地捏了捏。
薛静姝只得又睁了眼睛看他,“原来陛下费心督促我进食; 却是为了这种事。”
皇帝道:“让皇后多多进食; 自然是为了皇后身体考虑; 不过,若有这额外的好处,享用一下又何妨呢?”
薛静姝小声嘟囔:“陛下是不是又把那话本翻来看了?怎么嘴巴越来越坏……”
皇帝低下头去吻她,“哪里坏了?皇后替我看看。”
尾音消失在两人唇间。
伺候的宫人远远在外面候着。
小内监上前请示德公公,是否要再烧几炉热水。
德公公瞪他一眼,“这还用问?小兔崽子赶紧去,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小内监赶紧撒腿跑去御膳房传话。
德公公举着耳朵听殿内的动静,却怎么都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水声,不由心中狐疑:陛下独自入内,可不正是为了跟娘娘亲近吗?怎么一点声响都听不见?总不能是两人只是单纯的洗了一澡,又睡了一觉吧。
这话说出来,就算陛下信,德公公也是不信的。
又过了许久,才听到皇帝在里头吩咐让人抬热水进去。
德公公忙带着几个结实的内监抬着热水入了浴池偏殿。
他只低着头指挥内监换水,眼角看见水旁的软榻那儿,娘娘似乎躺在软被中,而陛下则坐在榻边,随手披了件外袍,胸膛露了大片。
德公公心中疑惑就此解开,怪不得没有听到动静,原来陛下并没有与娘娘一同戏水。
他心中不由有些欣慰,看来陛下还是体贴娘娘的,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孟浪。
内监们换完热水,皇帝就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将薛静姝从软被中挖出来,抱入水中,亲自替她清洗。
薛静姝浑身无力,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皇帝不知是这一次憋了四五日,一下放开了,有些收不住还是如何,此时下面竟又有了反应。
薛静姝无力地推拒着他,想要躲开。
皇帝将她拦腰抱住,轻声安慰:“莫怕,不会在水里对你怎么样,若水进去了,于皇后的伤口不利。”
薛静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难道是要谢谢他没打算在水中就办了自己吗?可听他的语气,分明一会儿到床上还要再折腾。
这一夜,栖凤宫内的烛火到了后半夜才熄灭。
次日卯时,皇帝精神奕奕地醒来。
薛静姝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仍昏沉沉地睡着,她昨夜实在是被搓揉得狠了。
皇帝让宫人到外殿去伺候他,临走前又吩咐内监,等时辰到了去长乐宫请示一声,今日皇后身体不便,就不去请安了,等他下朝再去长乐宫请罪。
薛静姝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她睁开眼,恍惚了一瞬,等看清外头的天色,立刻就完全清醒了,撑着身体,就要坐起来。
可是这一动,才发觉自己整个身体仿佛不是她的一样,四肢酸软无力,根本不听她指挥,又跌回枕被上。
宫女听到动静,在床帐外请示。
薛静姝张了张嘴,才发现喉咙有些干哑,她轻轻咳了一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是不是已经过了请安的时候?”
宫女小声道:“娘娘不必担心,陛下已经让人去长乐宫请示了。”
薛静姝脸上便有些热。
之前月事来时,她日日准时准点去请安,昨日月事才走,今天就起不得床了,太皇太后知道心里不知要怎么想她。
于是又暗暗怪起皇帝,都是他没有节制,让她耽误请安的正经事。
可转念一想,皇帝固然没有节制,但她自己,似乎也没怎么狠下心来拒绝他。
因此如今这局面,不过是一个放纵,一个纵容造成的,她自己也有缘由,并不能全部推到皇帝身上。
她掩嘴打了个哈欠,实在无力起身,只得软软地让宫女进来伺候。
宫女们掀开床帐,捧着脸盆布巾等鱼贯而入。
有几位年长些的女官倒还好,可那些不过十几岁的小宫女,看着皇后娘娘不同往常的慵懒神态,无端端心头一跳,觉得有几分异样地旖旎,只一眼便不敢再看,脸已经烧得通红了。
好在薛静姝此时精力不足,并没有注意到几位小宫女的情况,不然只怕她比他们还要不自在,要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了。
因她起得晚,早膳自然也吃得晚。
用完之时,已经快到巳时,她坐在贵妃榻上,用手撑着额头,又有了些困意。
正在此时,一名女官上前道:“娘娘,娘娘的母亲秦夫人递了牌子进宫,想见娘娘一面。”
薛静姝睁开眼,坐正了身子,心中思忖秦氏找她的因由,一面安排让人准备召见。
她又让宫女给她梳了个郑重些的妆容,换了一身衣服,到前殿候着。
秦氏跟在女官身后进来,一入内,先行了大礼,“拜见娘娘。”
“母亲不必多礼。”薛静姝起身将她扶到位子上坐下,自己也由宫女扶着坐在主位上。
秦氏暗里打量自己的大女儿,见她面色红润,看着比在家中之时丰腴了些,心中止不住暗喜——看来今上确实满意她的女儿。
有一个受宠的女儿在宫中,她在薛家的地位便更加稳固,另外一双儿女也能有个更好的前程。
“今日五妹妹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来?”
秦氏说道:“她那样闹,来了也不安分,我让她在家里学规矩。”
薛静姝道:“五妹妹天性活泼,开朗纯善,这是好事,母亲不必事事拘着她,反倒磨了她的本性。”
秦氏轻轻叹了口气:“我原先也是这么认为,可等她到了说亲的年纪,才发现许多人家都喜欢文静温雅的女孩,不喜欢你妹妹这样的。若还不压着她,让她规矩些,只怕嫁不出去了。”
她说着,又看了看薛静姝,试探着道:“娘娘在宫中,可知朝上有哪些青年才俊未曾婚配的?若婉婉的亲事能得到娘娘点头,就是她莫大的荣幸了。”
实则都城内哪些年轻公子还未婚配,秦氏比薛静姝清楚得多,她要这么问,不过是想看看薛静姝是否有意替薛静婉指婚罢了。
薛静姝只道:“母亲也说了,我人在深宫之中,哪知道外朝的事。”
秦氏不死心,又说:“那安亲王府上还不曾有王妃吧,敏亲王也差不多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薛静姝问:“是么?我也不曾留意,这事自有太皇太后操心。”
秦氏见她不接自己的话,只得按捺下来。
其实若是几个月之前,她给自己的小女儿说亲,是绝对不敢奢望能够攀上安亲王或者是敏亲王。
因为那时薛静婉虽顶着个承恩公孙女的名头,可是一旦分家,她爹薛二老爷不过是个正五品的京官。在京城里,一抓一大把,谁会放在眼中?
可如今薛家二房嫡出的女儿做了皇后,那薛静婉作为皇后的嫡亲妹妹,地位自然不一样。
秦氏忍不住在心里想。她大女儿能够做皇后,那二女儿配给亲王做王妃,也不算过吧?
可是薛静姝既然不接她的话头,那她也只得暂时把这个心思放下。
薛静姝哪里不知她心中的念想,不过并未放在心上,因为秦氏念着的那两位亲王的亲事,太皇太后心里早就有底了,哪轮得到别人指手画脚。
她对于薛静婉这个妹妹到底有几分情宜,不忍她在说亲这样的人生大事上被人耽误,于是对秦氏道:“前日太皇太后与我说,她从前听闻五妹妹,以为是个骄纵不堪的女子,见了面才知道不一样。母亲与其如今约束妹妹,压着她学这学那,不如好好查一查,是谁在外这样抹黑五妹妹的名声,再想法子好好澄清才是。否则就算她的规矩学得再好,别人不知道,也没有用。”
秦氏脸色一变,忙追问道:“娘娘说的可是真的?”
薛静姝道:“连皇祖母身在宫中都听闻了,可见外头已经传成了什么样子,母亲说是真是假?”
秦氏听得这个消息,再也坐不住,不多久就匆匆起身告辞了。
她走后,薛静姝又处理了些后宫杂务。
上一次后宫几座宫殿内古董字画丢失的事,那几个管事已经被处理了,新提拔了几个年轻的上来。
薛静姝让他们将各自负责的宫殿内的物品重新清点记账,这两日陆续有人来回报。
她见了两名管事太监,之后见没人再来,就又进了内殿,打算小憩一会儿。
皇帝来时,薛静姝仍未醒来。
皇帝独自步入内殿,坐在榻边看了看皇后的睡颜,而后从腰带上解下一枚玉佩,用底下的流苏轻轻在皇后脸上挠搔着。
薛静姝虽在睡梦中,却也不堪其扰,皱起细眉,用手拨了两下。
皇帝便把流苏移开,等过了一会儿,见薛静姝似乎又睡得安稳了,又拿起流苏扰人清梦。
如此反复几次,薛静姝终于蹙眉醒来,睁着一双朦胧的睡眼看他。
皇帝不紧不慢地将玉佩挂好,说:“皇后该起来用午膳了。”
薛静姝看了他一会儿,卷着绒毯翻过身,背对着皇帝,又闭上眼睛。
这午膳谁爱吃谁吃去吧,昨晚不让她睡也就罢了,今天好不容易清净一会儿,又来捉弄她,真当人没脾气呢?
皇帝坐在原地等了等,没见皇后起身,探头看看,却见皇后又睡了。
他便把玉佩解下,故技重施。
他骚扰得起劲,薛静姝眼也没睁,只道:“我身体不适,无法服侍皇上,请皇上今日单独享用午膳晚膳,今夜也回崇德殿安寝吧。”
皇帝动作僵住。
第四十八章 喂食
薛静姝说了这些话; 半天不见回应; 也不曾听见皇帝起身的动静,不由觉得奇怪,正打算偷偷睁开眼看一看; 额头上却落下一只大掌。
皇帝用手掌摸了摸薛静姝的额头; 又拿回来摸了摸自己的; 觉得摸不出什么差别来; 便打算俯身过去,要直接用额头碰碰薛静姝的额头。
薛静姝只得完全睁开眼,用手推着他的胸膛,问道:“陛下在做什么?”
皇帝道:“皇后方才不是说身体不适?我看看是不是发了热; 让人叫太医来吧。”
薛静姝一愣; 有些哭笑不得。她分明是跟皇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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