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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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为后-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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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书也好几日没见知礼了。
  知书想了想,这才道:“启禀侧妃,郡王就在青竹院,这会儿正让人收拾先前秦姨娘的行李,说是要把蔷薇阁腾出来。”
  韩侧妃一听,大感兴趣:“腾出蔷薇阁做什么?难道你们郡王又看上什么人了?”
  对于赵郁这个儿子,韩侧妃其实根本弄不懂看不透。
  她认识的那些男人,有的心狠手辣深谋远虑,比如当今庆和帝;有的心胸狭窄心比天高,比如福王;有的酷爱享受贪得无厌,比如她的哥哥韩载。。。。。。她却看不透她亲生的儿子赵郁。
  赵郁似乎很天真,从小就一天到晚笑嘻嘻,很小的一件事就能让他开心半日,可是一旦他记了仇,这仇根本就不知道是何时被他记下的,只要将来遇到机会,他就会狠狠报回来。
  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劲儿,似乎是随庆和帝。
  另外不管是庆和帝,还是福王,亦或是赵郁的舅舅韩载,还有韩侧妃自己,在欲望上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赵郁这棵苗子却奇异地长歪了——他似乎没什么欲望,不管是南风,还是女色,或者珠宝钱财。
  一直到秦兰芝出现,赵郁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韩侧妃冷冷笑了。
  赵郁是她的儿子,是她用尽计谋才得到的,将来是有大用途的。
  她处心积虑谋划了那么多年,做了那么多,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轻轻巧巧摘了果实,成为大周最尊贵的女人!
  因此,秦兰芝只能永远做赵郁泄欲的工具,而不能是他爱的人。
  一旦阿郁表现出对她的在乎,秦兰芝就得死。
  不过这秦兰芝倒是机灵,知道进退。。。。。。
  看着韩侧妃唇角的笑,知书打了个寒战。
  他的娘是韩侧妃的亲信,知书自是知道韩侧妃的狠毒,心里不禁后悔起来,有些怨恨他娘,把他放在端懿郡王身旁,却让他给韩侧妃办事。
  知书只得打点精神,低眉顺眼道:“侧妃,您是知道郡王的,他对这些不是很有兴趣。。。。。。”
  韩侧妃眼波流转瞟了知书一眼,道:“你们郡王若是有什么异动,速来回禀我,若是别人来我这里说了,你却没说,看我到时候怎么炮制你!”
  知书脸色苍白,答了声“是”,慢慢退了下去。
  退到走廊的尽头,他往前看了一眼,发现韩侧妃玫瑰红裙裾下,落满了雪白的菊花花瓣。
  回到青竹院,知书见小厮知义正从里面出来,便拦住了他,板着脸问道:“你乱跑什么,蔷薇阁拾掇好了?”
  知义今年才十四岁,鹅蛋脸单眼皮,生得还挺好,只是说话有些大舌头,因此说话慢慢的,颇有种字斟句酌的感觉。
  他看了知书一眼,微笑道:“是知书哥啊!”
  又道:“蔷薇阁已经收拾好了,里面的铺设摆件衣饰都装箱了。”
  知书状似无意地又问了一句:“都装箱了?这些箱笼堆到库房里去了?”
  知义瞅了知书一眼,笑微微道:“知书哥,郡王说了,看见这些心里烦,眼不见干净,都让知礼送到秦姨娘娘家去!”
  知书听了,放下心来——看来郡王对秦氏是真死心了!
  他又在青竹院里转了一圈,没见到端懿郡王,便抓了个小厮问:“郡王呢?”
  小厮笑嘻嘻道:“知书哥,方才胡五公子亲自来请,郡王和他一起吃酒去了!”
  知书心里隐隐有些难受,知道自己是真的被郡王冷落了,便道:“郡王说没说去哪儿吃酒?”
  小厮摇头:“知书哥你都不知道,我如何会知道啊!”
  知书勉强笑了笑,拍了拍小厮的脑袋:“滚吧!”
  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是细想的话,又发现一切都很合理。
  傍晚时分,秦二嫂带着储秀从林千户府上回来了。
  一见兰芝,秦二嫂就笑了,道:“兰芝,林老太太果真是让我过去陪她说话,又特特交代,明日她家办茶会,请了烟雨阁的李锦锦和几个唱的去弹唱,让我一定带着你去玩耍一日!”
  兰芝想了想,微微一笑,道:“既然林老太太都这样说了,那我明日就随着娘过去吧!”
  前世林千户对她的恩情,她后来也想尽力回报,特地和赵郁说了,让赵郁出面送些礼物给林千户,赵郁理都不理她。
  后来去了京城,赵郁成了太子,开始监国,手握权柄,有一次她听到赵郁在和人说西北的情况,便佯装无意提了一句——“林参将好像在张掖做了好多年参将了”,谁知赵郁当时没吭声,第二天就当着她的面,把林参将发派到更远的轮台县了。。。。。。
  正因为如此,兰芝是真心觉得对不住林千户。

  ☆、第三十三章

  兰芝点着了屋子里的烛台; 道:“娘,保宫凝血丸的瓶子不够用了; 得再去瓷器铺子定制一些了; 我已经让翡翠订过了。”
  秦二嫂答应着; 脱去外面的见人衣服; 换上了家常的夹袍。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外面起了风,刮得院子里的梧桐树也啪啪直响; 兰芝听了,不免有些凄凉之意; 便拢紧身上的对襟褙子; 道:“娘; 一天天冷了,家里都该做冬衣了; 明日从林千户家回来; 让人请裁缝来家一趟吧!”
  秦二嫂知道兰芝的衣物大都留在了王府; 便笑着道:“我先前给你备下的嫁妆,有一匹大红缎子; 一匹正红缎子,两匹松江白绫; 都在楼上西头的那个红漆衣柜里放着; 你拿出来做衣服吧!”
  想了想,接着道:“还有两幅杭州百子图缎面,正好用来做新被子的被面; 到了冬天,家里没有地龙,冷得很,得给你絮两床新的厚被子!”
  兰芝答应了一声,拿了琉璃灯罩,罩在了烛台上。
  家里新买的两个小丫鬟储秀和蜀芳,已经由翡翠带着在成衣铺子把秋冬衣物都买好了,这次做衣服,只做他们一家三口和翡翠的衣服就行了。
  秦二嫂和兰芝商议罢,急急出门去东隔壁章家找章大嫂说话去了。
  章大嫂的大儿媳妇近来身体有些不妥,请她过去看看。
  秦二嫂刚走没多久,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兰芝疑惑地出了堂屋——天都黑透了,谁这时候还来串门?难道赵郁真的让人把她用过的东西都送来了?
  储秀正在院子里用铁钎子扎落叶,听到敲门声,忙道:“姑娘,我去开门!”
  见储秀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去开门,兰芝微微一笑,立在那里等着。
  储秀很快就又回来了,黑黑的圆脸上带着些慌乱:“姑娘,外面停着两辆大车,领头的人说他叫知礼,正往咱家大门里搬卸箱笼。。。。。。”
  兰芝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便道:“没事,你去灶屋叫了翡翠过去。”
  赵郁要迎新人,把她用过的东西都送了过来,兰芝理智上知道这是最正常不过的,可心里还是有些酸楚。
  前世自从去了京城,赵郁就一直忙着公务,每每回到内宅都是深夜,早上天不亮就出门,除了她倒是没有别的女人。
  这一世她早早离了王府,赵郁身边估计也与前世不同了。
  秦兰芝吩咐了储秀,便自己开了后门,在后门外的青石台阶上坐了下来,静静听梅溪河的水声。
  院子里一直在搬运箱笼。
  兰芝坐在后门外,却能听到翡翠和知礼说话,让知礼督促人把箱笼都搬到楼上西间。
  她在心里问自己:秦兰芝,你后悔么?
  答案是不后悔。
  男人不是生活的全部,若是没了命,什么都没了!
  她永远忘不掉濒死之际的感觉。
  死亡降临那一瞬间,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她的爹娘,为了她远赴西北的她的爹娘。
  箱笼安置停当,翡翠送知礼出去,闩上大门便来后门外找兰芝。
  见黯淡光线中兰芝孤零零坐在河边,翡翠心里一阵难过,走过去挨着兰芝坐下,默默陪伴着兰芝。
  兰芝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问翡翠:“我那件月白色对襟夹衣熨好没有?明日去林家,就穿这件衣服吧!”
  翡翠忙道:“姑娘,老人家都喜欢鲜亮颜色,林老太太办茶会,热热闹闹的,你穿这件衣服去会不会太素了些?”
  兰芝微微笑了,道:“林千户刚刚没了娘子,林老太太却叫了院中唱的去家中弹唱,还邀请各家女眷过去,怕是急着相看人给林千户续弦,林千户心里会好受才怪——咱们还是穿得素净一些,别招人眼的好!”
  翡翠这才明白了过来,便道:“姑娘说的是,裙子的话,红罗裙是不能穿了,不过有一件烟紫色绢裙,倒是可以搭配着穿。。。。。。”
  又问兰芝:“姑娘,那你新淘澄的玫瑰香膏也不能用了吧?”
  兰芝笑眯眯道:“我衣裙都穿那么素了,嘴唇上搽些玫瑰红香膏,想必也碍不着林千户的眼了!”
  翡翠见兰芝还是像先前那样爱妆扮,不由掩口笑了:“姑娘,其实咱们新买的粉色香膏也可以用!”
  兰芝也笑了起来,轻轻道:“我说着玩呢,平时怎么打扮无所谓,明日既然有可能是林老太太给林千户找续弦,咱们还是不显山露水的好!”
  她虽然想要报林千户前世的恩,却也没想过以身相许。
  翡翠见兰芝这么清醒,心中欢喜,便道:“姑娘,我今日出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卖甜水的朱大娘,听她说简家搬到了西边的清化镇,简青如今还起不了床,周家因此与简四姑娘退亲了。”
  兰芝听了,道:“周家不是什么好人家,退亲说不定是好事。。。。。。”
  河水滔滔声中,主仆俩絮絮说着琐碎之事,兰芝心底那点伤感渐渐淡如云烟,仅留下些微的旧痕,虽然偶尔还会刺痛,可是兰芝相信,只要将来有了儿女,她总会彻底忘怀的。
  临睡前翡翠去西间整理知礼送来的箱笼。
  兰芝在卧室里踱步背医书。
  这是她背的第四遍了。
  兰芝笃信熟能生巧,先把医书和方子都背熟,打好基础,然后再继续深入学习,一定事半功倍。
  翡翠忽然在西间道:“姑娘,你。。。。。。你快过来看看!”
  兰芝把书放在了妆台上,疾步走了过去:“怎么了?”
  翡翠把一个精致的血檀雕花匣子递给了兰芝:“姑娘,放首饰的箱子里多了这个!”
  兰芝拿着沉甸甸的匣子看了一遍,看到了上面镌刻了簪花小楷“胡珠楼珍藏”五个字,便道:“这是京城有名的珠宝楼胡珠楼的镇楼之宝!”
  又道:“胡珠楼的普通首饰刻的是‘胡珠楼珍玩’五个字,镇楼之宝才刻‘胡珠楼珍藏’这五个字。”
  前世进京之后,她得了不少胡珠楼的首饰,基本都是胡珠楼的镇楼之宝,因此对胡珠楼还算熟悉。
  翡翠咂舌道:“哎呀,是镇楼之宝啊,快打开看看吧!”
  兰芝熟门熟路摁开消息,烛光中一片金灿流光——原来是一套赤金镶嵌红宝石头面!
  翡翠不由低呼了一声:“啊,姑娘,真好看!这是宝贝啊!”
  兰芝轻轻抚摸着。
  她是真的喜欢宝石,不管前生还是今世都是,这些宝石真美,时光流逝人事变迁,可宝石却能一直美下去。
  翡翠疑惑道:“姑娘,这不是咱们的东西啊!”
  她挠了挠头,忽然抓住了兰芝的手臂,十分慌乱:“姑娘,会不会是郡王想要陷害你,故意把这宝石头面放箱子里,然后再来咱家搜寻,然后威胁你——”
  兰芝忍着笑在翡翠脑袋上敲了一下:“胡思乱想什么呢?他是那样的人么?”
  翡翠认真地想了想,老老实实道:“郡王倒不是那等卑鄙的人。”
  兰芝把匣盖合上,递给了翡翠:“你把这个收起来吧,别跟人提这件事。”
  这套头面估计要值两三千两银子,够一般的小康人家花用一辈子了,还是妥当收好吧,将来有机会遇见赵郁再还给他。
  翡翠答应了一声,抱着去了床尾,打开衣柜里嵌的暗屉,把匣子放了进去,又认真地上了锁。
  她这才想起另一件事来,忙过来道:“姑娘,先前郡王的不少衣服都在咱们房里,这次都混在一起送来了,我单独整理出一箱子,咱们要不要给郡王送回去?”
  兰芝垂下眼帘,浓长睫毛微微颤了颤:“他又不差那几件衣服,何必送来送去撕扯不清。先放在那里吧!”
  服侍兰芝洗漱罢,翡翠下楼睡去了。
  兰芝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一时有些难以入睡。
  外面风一直在刮着,屋檐下的铁马响成一片,不时传来树枝被挂断的咔嚓声,渐渐又夹杂着啪啪的雨声。
  屋子里寒意浸人,被窝也似难以暖热。
  兰芝翻来覆去良久,这才朦胧睡去。
  此时赵郁却还没有睡。
  青竹院外书房里灯火通明。
  大周舆图和王湉绘制的西北及西域舆图摆在榻上,赵郁和王湉立在榻前研究着。
  胡灵正窝在一边的圈椅里打瞌睡。
  赵郁指着西夏西北的邻国赫孙:“既然西夏如此猖狂,不但大周饱受骚扰,就连赫孙也被西夏欺凌,大周何不联合赫孙,共同出兵,多路大军夹击西夏?”
  王湉叹息道:“大周曾经试图与赫孙联合夹击西夏,奈何赫孙国王优柔寡断,一直下不了决心。”
  赵郁看着舆图上的西域诸国,过了一会儿方道:“既然赫孙国王优柔寡断,那大周就派一个性格强悍善做决策的使者去说服他!”
  王湉含笑看向赵郁,意味深长道:“是啊,大周的确该派一位性格强悍善作决策的使者过去!”
  赵郁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待咱们的船队从江南回来,我就押了货去西北瞧瞧!”
  若是能够做到,他还想随着商队去西域诸国看看。
  王湉微笑:“对了,郡王,我刚得到消息,朝廷突然废止了武应文的盐钞法,不知是怎么回事!”
  赵郁闻言,不禁有些得意,笑嘻嘻道:“我也不知啊!”
  这就叫“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看着赵郁可爱的笑容和闪闪发光的小虎牙,王湉不禁笑了,心道:看来端懿郡王在某种程度上,的确能够影响到陛下的决策,只是不知道这种影响力,能令端懿郡王走到何种地步。。。。。。
  胡灵在半梦半醒中听到“盐钞法”三个字,当即醒了过来,手拍着扶手恨恨道:“到底哪个杀千刀的在皇帝面前说三道四胡说八道,害得老子丢了赚钱门路!”
  赵郁:“。。。。。。”
  王湉:“。。。。。。”
  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赵郁听到外面风雨愈发大了起来,便送了王湉出去,让小厮服侍胡灵在书房里间睡下,他自己却打着油纸伞回了青竹院内院。
  他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蔷薇阁大门外,静静看着被雨打湿的挂了铁锁的大门。
  知书带了小厮知义一直跟着赵郁,见他如此,都不敢吭声。
  最后还是知义鼓起勇气,字斟句酌慢慢道:“启禀郡王,小的收拾蔷薇阁的时候,把里面的锦被锦褥绣枕抱枕什么的,都装进箱笼里送走了。”
  赵郁闻言,这才转身走了。
  知书没想到知义这小厮瞧着笨笨的,还有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不由上上下下打量了知义几眼,忙跟着郡王去了。
  知义悄悄吐了吐舌头,心道:看来我这次做对了!
  又想:我把郡王的衣物也都送到秦姨娘那里,想着给秦姨娘留个念想,不知道郡王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算了,不想了!
  他忙也追了上去。
  早上赵郁在外书房榻上醒来,推开窗往外一看,发现雨已经停了,满地湿漉漉的落叶。
  他顿了顿,然后起来洗漱。
  王湉和胡灵陪赵郁用了早饭,三人坐在书房里说话。
  知书拿着拜匣进来道:“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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