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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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六宫- 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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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
    墩儿应了一声,将捏过点心的手指认真的用手绢擦拭干净,这才看着徐熏点点头,郑重保证道:“母后放心罢。”
    徐熏便是没再多说什么,垂眸沉默了一阵子,便是问起了墩儿的功课来。
    墩儿看徐熏没什么要再说的,便是站起身来,然后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皱,轻声道:“母后放心罢。若是母后想,我也可以帮帮母后。皇后娘娘下次再送吃食来,我若是有个什么——”
    徐熏没想到墩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愣了好半晌也没回过神来。待到回过神来,她才磕磕巴巴的反问了墩儿一句:“你想怎么做?太子你难道还想自己给自己下毒不成?你这是怎么想的?”
    且不说这个事儿的可行度——若墩儿真去做,这个事儿倒是未必不会成,毕竟真出了事儿,谁会怀疑墩儿一个孩子?
    可是这个事情不管可行与否,此时在徐熏看来,也是忍不住的目瞪口呆——墩儿才多大?竟然是就想出了这样毒辣的法子,未免也太过可怕了些。
    徐熏忍不住一直盯着墩儿看。
    墩儿倒是一脸的平静,半点的波动也没有。仿佛不管是他提出来的这个事儿,还是什么,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
    徐熏和墩儿对视片刻,却是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心中一寒。微微一惊之后,她便是慌忙的低下头去避开了墩儿的目光,而后才道:“皇后娘娘问起来,你却是又怎么说?毕竟她是一国之母,又是你的嫡母,若是真闹得太过难看了,那可不好。”
    墩儿顿了一顿,似乎笑了一下,然后就这么仰头看着徐熏:“那母妃想要我怎么做呢?”
    徐熏张了张口,竟是只觉得无言以对——可不是无言以对么?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最后,徐熏便是只得叹了一声:“你也别说你不吃,或是做个样子,或是找个理由推脱。只是就算吃了,也多留心几分就是。”
    墩儿乖巧的应了,仿佛一切不过是徐熏自己的错觉。
    待到送走了墩儿,徐熏便是蹙眉坐在那儿好半晌都没说话,翻来覆去的一直想着刚才那情形,最终便是才确定墩儿的确是有些不同了。
    徐熏微微打了一个寒噤——一个还不足七岁的孩子,果真这样心思可怕?
    不等徐熏想明白这个问题,时光便是如同流水一般的缓缓流淌而去。
    一转眼便是到了三月,桃李争争芳华,春光如锦绸,叫人看得眼花缭乱。而这个时候,脱去沉重的夹棉的衣裳,换上了轻盈的春衣之后,便是整个人都觉得轻盈了不少。
    杨云溪一穿头年的衣裳,倒是禁不住有点儿笑:“果然穿着有些松了。”
    璟姑姑听了这话便是禁不住笑:“却也不知多少人都羡慕着娘娘的苗条呢。旁人都恨不得不吃饭了,却还是瘦不下来,衣裳倒是一****只能放大尺寸,娘娘还不偷笑?”
    杨云溪抿唇浅笑:“自是偷笑的。说起来,这也是上天的恩赐了罢。”
    这头说着话,兰笙悄悄的进来了,低声请示道:“今日又送什么点心过去?”
    “桃花糕罢。”杨云溪笑了一笑,也不思索便是有了主意:“桃花也就是最后这几日了,再有一场雨,就该都凋零了。”
    兰笙记下,准备回头去小厨房吩咐。不过到底还是又道:“殿下又不肯吃一口,这般隔两日就送点心,倒是有些可惜了。”
    “不打紧的。也不过是吃食罢了。再说了,墩儿不吃,自然也是有旁人吃的。断然没有真扔了的。”杨云溪笑容不减,挑了一条桃红色的披帛佩在身上,又伸展手臂照了照镜子,看着效果还不错,便是满意的点点头,叫人将其他的收了起来。
    杨云溪这般态度,兰笙倒是嘟了嘟嘴,而后轻声埋怨:“主子就是心宽。太子这般态度,宫中谁人不说几句什么?”
    杨云溪扶了扶头上的簪子,倒是全然不往心里去,“你倒是比我还在意这个事儿。不过叫你去送的时候,便是没想过要让墩儿如何,他这般态度既是宫中都知道了,那岂不是很好?也算是我目的达到了不是?”
    “皇上怕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罢。”兰笙试探着问了一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杨云溪却是不去问,只让兰笙将话憋着。末了自己则是去外头了——这个天儿,可不是适合出去玩耍?尤其是小虫儿,早就吵闹着要去御花园里玩耍了。她哪里舍得拂逆自己宝贝女儿的期盼?
    杨云溪这头去了御花园,那头倒是不少人得了消息。
    秦沁听了,便是转头问阿媛:“阿媛,咱们去找你大姐玩去吧?“

  ☆、1094。第1094章 态度

杨云溪在秦沁“偶然”出现与她们碰面的时候,便是忍不住挑眉一笑,露出了一点玩味来。
    小虫儿倒是不疑有他,看着阿媛倒是往杨云溪身后缩了缩,并不往前去,拽着杨云溪的裙子,面上多少有点不情愿——她是不大喜欢阿媛的。对于这个娇气又爱哭的妹妹,她素来都是回避不已的。
    看着小虫儿这个反应,杨云溪又是好笑又是有些无奈。不过还是推了推小虫儿,笑着嘱咐:“阿媛来了,小虫儿你带着阿媛玩,别欺负妹妹。”
    小虫儿虽不情愿,可是被杨云溪这么一吩咐,到底却也是只能上前去:“阿媛。”
    阿媛牵住小虫儿的手,然后乖乖的叫了一声:“姐姐。”
    杨云溪让小虫儿带着阿媛去捡花瓣儿玩,而她则是和秦沁站在一处笑着看。一面看一面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杨云溪倒是丝毫不着急——横竖是秦沁过来找她的,所以自然还是得秦沁去着急不是?
    倒是也没等上许久,秦沁便是开了口:“怎的皇后娘娘竟是半点不着急的?”
    杨云溪回望秦沁,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宫绦,然后这才慢慢悠悠的反问了秦沁一句:“那德妃与我说说,我到底该着急什么?这宫里,又有什么事情值得我着急的?”
    秦沁愕然片刻,目光落在杨云溪手中的宫绦上,随后好半晌才又开口:“太子这般的作法,难道皇后娘娘就半点不着急上火?要知道,太子若是和您关系不和睦,那以后您也是难办的。”
    “所以呢?”杨云溪仍是浅笑,而后微微的摇了摇:“比我起,你们不是比我更是需要和太子打好关系?而且,我毕竟是太子的嫡母,是正儿八经的皇后,太子又能将我如何?我又不和他做对,他难道还能将我如何?”
    只要她这头没什么大错,墩儿就算是说破天去,也绝对不能够对她出手。我甚至半点不能苛待。否则的话,那就是不孝忤逆,要被天底下的人戳断脊梁骨的。
    杨云溪笑看着面上五颜六色精彩纷呈的样子,末了将宫绦又从新放下去,任由它垂在腰间微微晃动。不过就像是闲不住一般,伸手从风中接了几片飘零下来的花瓣,然后用手指拈起来对着光看。看着那一片粉润的颜色在眼前变成一团朦胧。
    她等着秦沁开口,不过秦沁显然是有点儿噎住了,所以最后还是她开口道:“太子为何忽然与我疏远,我连缘故都不知,我又如何能够做什么?他虽是太子,可是我也断然没有要讨好他的道理。”
    一个大人,去讨好一个不足七岁的孩子,这不是可笑又是什么?
    况且……“这个太子当初是我看着立的,如今皇上正是鼎盛时候,再过个一二十年总也是没问题的。到了那个时候,今日嚣张的,可未必还能嚣张下去。”杨云溪挑眉轻声言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微微一笑。眼底的意味深长几乎都是要化为实质。
    秦沁沉吟了一阵子,将杨云溪这番话仔细的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将每句话都仔细的掰开了揉碎了的想了又想。最后才肯定,杨云溪说的那话,必然就是她领会到的那个意思。
    当下秦沁的心便是猛然的狠狠一跳。而后她看着杨云溪,只觉得满心的不可置信。
    杨云溪对着秦沁不可置信的目光,倒是不甚在意的浅笑着将手里的花瓣儿一翻手掌任由它们飘落在风里。
    秦沁心底蓦然一寒,刹那竟是不敢与之对视。
    秦沁这般反应,杨云溪却是满意。她伸手替秦沁整理了一下袖子,将秦沁身上的花瓣儿全都掸下去。一面做这样的事儿,一面轻声道:“说吧,今日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沁垂着眼皮,轻声叹了一口气:“不过是觉得宫里气氛不对劲,所以便是特意来打探打探娘娘的态度罢了。”
    杨云溪挑眉:“哦?原来竟不是来挑拨我与惠妃的。”
    秦沁一听这话立刻便是笑了,而后则是飞快反驳道:“娘娘却是想多了,我又为何要去挑拨娘娘和惠妃的关系呢?你们不是原本关系就不怎么好么?”
    秦沁这话猛然一听,倒是让人觉得很有道理。不过杨云溪却是偏偏玩味的看住了秦沁,在她看来,秦沁这并不是反应快,而是根本就是心虚罢了——若不是心虚,何必说这么一篇长篇大论呢?况且,若不是为了挑拨关系,说这么多话浪费这么多唇舌,更是不必。
    她的态度从来就很明显——若是不与她做对也就罢了,维持着现在的微妙平衡,她就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无所谓。可是……若是要和她作对,伤害到她的利益或是身边的人,那就又不一样了。
    墩儿……她虽是同情爱怜,可是墩儿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小孩儿,墩儿长大之后,若是真要跟她为难,她难道还能坐以待毙不成?
    不说以后,就说现在墩儿这般态度——她很肯定这并不是徐熏教的,或许就算是徐熏教的,墩儿自己却也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只凭着初一那日的事儿,就不难看出墩儿是个有自己主见的孩子。
    秦沁却是不肯承认,只说是为了打探态度。
    杨云溪也没想和秦沁撕破脸——宫里就这么几个妃嫔了,再闹出什么事儿来,只剩下她这么一个皇后,倒是也难交差。大臣们纵然不能干涉到后宫的事儿,可是到底说着不好听。旁人也会说朱礼是耳根子太软惧内。
    所以当下她便是没追着拆穿什么,只是笑了笑,就将这个事儿揭了过去。
    阿媛恰巧这个时候哭了起来,当下两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忙都匆匆过去看阿媛到底怎么了。
    到了桃花树下,只见阿媛哭得满脸都是泪痕,眼睛通红说不出的可怜。而小虫儿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儿,看那样子也是慌得快要哭出来了。
    杨云溪微微头疼,却也不敢胡乱下定论,便是看向一旁守着的小宫女:“怎么回事儿?”

  ☆、1095。第1095章 自豪

杨云溪问小宫女的时候,脸色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小宫女有些慌乱,也吓得不轻,当即就跪下了,一面磕头一面解释道:“静佩公主刚才就跟在长公主后头捡花瓣儿玩。一不留神撞在了长公主身上,然后摔了一跤。静佩公主就哭起来了。“
    小虫儿听着小宫女的解释,倒是没那么慌乱了,忙不迭的点头:“就是这般。”
    杨云溪看着秦沁担忧紧张的摸样,也是有些不耐烦,不过却也不好表现出来,于是便是道:“德妃你看看,是不是摔伤了哪里?小孩子皮肉娇嫩,一碰就伤了也是有的。不然怎的阿媛一直哭?”
    不过话是这样说,她心里却是不大相信的。就算再怎么娇嫩,可是也不至于一碰就受伤了。那不然倒是成了碰一下就坏的精贵东西,谁还敢摸一下?她心底认定了不过是阿媛太过娇气,所以才会如此的哭闹不止,不过面上却是半点也不好表现出不耐烦来。
    这般问,其实也是想让秦沁确认了阿媛没事儿后,她好带着小虫儿离开此处。
    招手叫小虫儿过来,杨云溪伸手将小虫儿软嫩的小手牵住,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小虫儿的背后,以作安抚。在她看来,小虫儿却已是做得很好了。作为姐姐,小虫儿能带着阿媛玩儿,并且尽力照顾阿媛,已是十分懂事和叫人赞赏了。
    秦沁安抚了阿媛几句,阿媛倒是好了些。带到问起哪里疼的时候,她却是又哭起来,举起手掌给秦沁看。
    阿媛白嫩软胖的手掌上,有一点细微的红痕,并不曾破皮流血,就是一点印子。应该是摔倒了的时候,在地上蹭到了。这样的伤倒是也不严重,就算疼也有限,小孩子哪里可能不这样受伤?
    不说小虫儿这个皮实的,就说斯斯文文的阿石,也是经常受这样的伤。有一次,她就这么看着阿石朝着她跑过来,然后自己左脚绊住了右脚,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手掌都是蹭破了,还流了血。可是也不见阿石疼得一直哭。
    阿媛为了这点小伤就成了这般,真真是娇气了。
    不过看着秦沁那副又是吹又是亲的心疼摸样,杨云溪到底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最后只能是叹了一声:“我那有玉华膏,回头叫人送去你那儿。这个伤,涂个三五次也就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事实上,这样的伤势,就算不涂什么,再过半个时辰也必然是连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秦沁倒是半点没推辞,抱起阿媛便是匆匆告退了:“那我先回去给她处理一下伤。”
    待到秦沁走后,小虫儿这才委屈的出了声:“阿媛妹妹太娇气了。”
    杨云溪拍了拍小虫儿的头,沉默片刻才道:“嗯。所以你不能这样,以后阿芥也不许她这样。你做姐姐的,以后就要教她坚强些。动不动哭鼻子,叫人嫌弃笑话。”
    小虫儿认真的点点头,而后才可怜兮兮的举起手指:“破了。”
    小虫儿手指上有一个小小的口子,像是被什么割了一下,伤口不大,不过皮肉翻卷,还有血丝不断沁出的样子却是叫人心疼。
    杨云溪只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的蛰了一下,登时就有些忍不住了,皱着眉头埋怨了一句:“怎么伤了也不知跟我说一声?“
    小虫儿可怜巴巴的,倒是没有眼泪掉下来,只是颇为有些委屈:“阿媛哭,我不哭。”
    听小虫儿这样一说,杨云溪倒是舍不得再说阿媛半个字了,叹了一口气,最后只能是嘱咐:“下次不许这样了。阿媛虽是妹妹,可是受伤这个却是不分什么。你受了伤,必要第一时间告诉娘才好。不然一直流血怎么办?伤得严重怎么办?娘这里会疼的。”
    一面说着,她一面将小虫儿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微微跳动的位置上。
    小虫儿还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过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倒是忽然做了一个让人心都暖化了的动作——她探过头来,而后朝着她手按着的那个地方小心翼翼的吹了一口气。然后笑眯眯的道:“我吹吹,就不疼了。”
    杨云溪被小虫儿的天真弄得有些忍不住哑然,不过很快却是又笑了。只觉得心里软软的化成了一汪水。最后她也忍不住的做了一个幼稚的动作——她也是探头朝着小虫儿受伤的手指头轻柔的吹了吹,柔声道:“娘给吹吹,还疼吗?”
    小虫儿咯咯咯的笑着摇头,仿佛果真被吹了一吹就就不疼了。接着又期期艾艾的问杨云溪:“那娘还疼吗?”
    杨云溪便是也摇头:“不疼了。小虫儿一吹,哪里还会疼呢?”
    娘两牵着手一路回了翔鸾宫,杨云溪也不肯假手他人,当即便是叫宫人拿出药膏来,由她亲自给小虫儿上药。
    小虫儿也不怕疼似的,整个过程半点也不动,反而时不时的笑出声来。
    杨云溪看着小虫儿这般摸样,倒是微妙的有些自豪——她养的闺女,倒是比别人强太多了。这个别人,自然指的是阿媛。
    等到上完了药,又用纱布细细的将手指头包了起来,杨云溪便是笑着问小虫儿:“今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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