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姑姑微微一笑,微微一颔首:“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说完这话,她便是与云姑姑分别,径直回去看顾小虫儿了。小虫儿那儿接连几番的出了事儿,如今她心里也是憋着火,所以便是恨不得时刻亲自守着小虫儿。毕竟就算杨云溪没责怪她,可是她自己这里却也是抹不开脸面。
云姑姑兀自思量了一阵子,便是打定了主意。
杨云溪那头倒是也没璟姑姑这事儿,只是颇有些头疼的叹了一口气。云姑姑是第一个,却也不会是第二个。
对着朱礼那张关系网的单子,她也是颇为有些头疼:几个她想着重处置的人,都是在那上头。动了,只怕是麻烦,可是不动……她心里膈应得厉害。
这样一来,难免她便是皱了眉心情也不大好。
秦沁便是这个时候与胡蔓过来的。
秦沁手里提着一个盒子,杨云溪诧异她怎么自己提着,便是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秦沁见杨云溪瞧,便是笑着将自己手里的盒子放在桌上:“我得了个宝贝,特地来孝敬贵妃娘娘了。”
秦沁说得俏皮,杨云溪还没怎么着,倒是被胡蔓抱着的阿媛登时笑起来。当着孩子的面儿,杨云溪纵然是没那心思,却也不好再绷着脸,当下笑了一笑:“哟,那我可得看看是什么好宝贝,难道比咱们阿媛还宝贝?”说完便是捏着阿媛的手亲了一口。
阿媛“咯咯”的笑着,扭身往胡蔓怀里躲。
阿媛来了,杨云溪便是叫人将小虫儿和阿石也带过来玩了。
小虫儿是个皮实的,见了阿媛便是拍手笑道:”阿媛阿媛。“
阿石则是好奇的看着阿媛,小声叫了姐姐,便是只做小虫儿的跟屁虫。小虫儿干什么,他便做什么。
不过小虫儿却是个好姐姐,一贯也将阿石带着玩儿得挺好,当下秦沁也就放心的让阿媛跟着小虫儿和阿石去玩了。
秦沁打开了盒子,将盒子往杨云溪那边推了一推:”贵妃看看这块宝石。”
杨云溪便是看了一眼,而后倒是真的有些诧异,便是挑了挑眉:“双色宝石?”
“正是。”秦沁笑了一笑:“这样的一块宝石,是叫鸳鸯宝石,我也不过是在传闻中听过。本以为也不过是传闻罢了,谁知秦家却是偶然得了一块,觉得稀罕,便是送进宫来给了我。”
“那可真真是稀罕物件儿。”杨云溪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宝石,红色和蓝色竟是并存,红得如同沁了血,蓝的却是也蓝得纯正无比。这一块宝石,看着就叫人觉得有些心跳都加快了几分——这块宝石,既庄重又妖冶,被光一照,便是熠熠生辉,几乎是让人觉得惊艳。
不过这宝石越是贵重,她心头便也越是狐疑: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秦沁素来深居简出的,如今突然冒出来,还要送给她这么一份大礼……着实叫人有些惊讶诧异。若说秦沁没个所求,她却是怎么也不相信。
秦沁在众目睽睽之下,果不其然将那盒子往杨云溪跟前推了推:“这却是我送给贵妃的贺礼。”
☆、1024。第1024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杨云溪低头看了一眼那块漂亮得近乎妖冶的宝石,随后便是笑了,又挑眉看了秦沁一眼,“哦?却是不知道德妃你要贺我什么?”
“听闻贵妃的生辰要到了,便是提前送来贺礼罢了。”秦沁浅笑,说得倒是自然而然的。不过这个话之后,她又是意有所指的加上了一句:“另外也祝贺贵妃娘娘即将一飞冲天,百鸟来朝。”
一飞冲天,百鸟来朝。这自然是只有一国之母皇后才能用上的形容词。
杨云溪禁不住笑了,深深的看了秦沁一眼:“这……却是早了些罢。离我生辰还有好些日子呢。“
明面上是说生辰,不过心里明白的,自然都知道这是在说立后的事儿。
秦沁仍是笑:“好事儿不嫌早。只嫌晚。”
这话也是有道理,不过没等杨云溪说什么,胡蔓便是也笑道:“我也有一份大礼要送给贵妃娘娘,还望贵妃娘娘莫要嫌弃。”
杨云溪挑眉看住胡蔓:“哦?我说怎么今日喜鹊一大早就喳喳叫,却原来是你们约好了一起来给我送礼了。”
胡蔓只是笑:“我的礼却是没有德妃娘娘那般贵重,不值一提。”一面说着,一面却也是从荷包里拿出了薄薄的一张纸来。
杨云溪几乎要以为是一张银票了。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必然不可能是银票——所以她倒是真好奇了,这算什么贺礼?既然胡蔓特特的拿出来,自然也未必比秦沁的那个差到了哪里去,所以就更加的好奇了。
胡蔓笑着将那张薄薄的纸递给了杨云溪。
杨云溪信手打开来,只看了一眼倒是真的震惊住了。随后更是忍不住狐疑的看了一眼胡蔓。
胡蔓只说了四个字:“千真万确。”
杨云溪便是不由得笑了一笑:”这倒真真儿是又惊又喜,的的确确算得上是大礼了。“
胡蔓浅笑:”贵妃娘娘喜欢,那便是我的荣幸了。“
杨云溪将那纸折好,随后便是搁在了桌上,而后便是坐直了身子,含笑看着秦沁和胡蔓,而后整好以暇的道:”二位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却是不知我该如何回礼?“
秦沁微微摇头:“不过是一份贺礼,哪里就需要回礼了?不过是诚意罢了。”
杨云溪只是笑:“来而不往非礼也。还是说一说罢。不然我于心何安?”
秦沁看了一眼胡蔓,而后便是笑道:”我倒是真没什么想要的,不过她倒是有所求。“
胡蔓略有些不好意思,而后缓缓言道:“太子殿下毕竟是我姐姐的血脉,胡家上下都是对太子殿下关切。所以我想着,若是我能****见一见太子殿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胡蔓这个要求说起来倒是也不过分,可是站在杨云溪的角度说——却是有些过了。她很清楚胡蔓对墩儿做过什么,也清楚胡蔓对墩儿的利用之心。所以,最终她沉吟片刻,到底还是只道:“你可以每日去给墩儿送点心,但是墩儿自己肯不肯见你,与你亲近,我却是不能插手。”
“惠妃那边——”胡蔓最在意的还是这个。
“惠妃只是教养照顾太子,你与太子接触,只要对太子没害,她自然是不能阻拦。”杨云溪揉了揉眉心,倒是觉得自己有些钻空子。是,徐熏是不好拦着胡蔓和墩儿亲近,可是徐熏却是可以在墩儿跟前说,让墩儿疏离胡蔓。
但是……既然胡蔓上赶着来,她也没必要处处为胡蔓想着。
胡蔓其实心里未必不清楚这一点,只是杨云溪都这样说了,胡蔓还能说什么?当下也不过是只能苦笑一声。
秦沁看了一眼杨云溪,而后笑了一笑:“贵妃未免太小气了一些。其实我想着,若是再等些时日宫里有喜事儿的时候,贵妃也该提拔两个人上去,纵然不为宠爱,只为宫里多个帮手也好。“
杨云溪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沁,而后挑眉:”怎么,德妃你还想再进一步?这怕是有些难。“秦沁已是四妃之一,若是再进一步,那就是贵妃了。可是朱礼却是绝不可能让秦沁再进一步。这辈子,秦沁大约也只能是老死在这一步了。
当然,朱礼的意思,也就是她的意思。秦沁的心思深沉,她又怎么会给秦沁爬到了她头上的机会?
当然,她也明白秦沁这么说,其实是在替胡蔓争取罢了。不过就是胡蔓,她也不大愿意。
秦沁看出来杨云溪在装傻,心中思忖片刻,便是笑着将到了嘴边的的话改了:“其实我倒是不指望我能再进一步,能得了四妃的位置,我却是已心满意足了。我只是想着阿媛的身世……怕她将来被人诟病,到时候找不到好的驸马罢了。”
“咱们朱家的姑娘,哪里就容得了别人来挑了。”杨云溪看着秦沁如此言道,一副你又何必杞人忧天的模样,末了又宽慰秦沁:“你放心,阿媛将来必是差不了的。若是谁敢嫌她,我第一个便是不答应。再说了,还有皇上呢——”
“这当娘的,总归是想给孩子最好的。”秦沁浅笑,那一瞬间倒是真有些母性的温柔:“她若是早早能得封公主,我心里也踏实安稳。”
秦沁这个要求……倒是算不得过分。
杨云溪低头思忖片刻:“这样吧,你既是如此担心,那么我便是替你跟皇上说一声如何?毕竟拿了你的鸳鸯宝石,我真不替你办这个事情,倒是怎么也说不出去。“
杨云溪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将这话一说出来,便是等于是告诉秦沁:拿了你的宝石,便是替你办了这个事儿,便是两不相欠了。
秦沁只是浅笑,仿佛觉得极为划算。
杨云溪笑了一笑,而后又添上一句:”不过我跟皇上说了这事儿,皇上万一有自己的打算,我却也是没有别的办法。“
秦沁颔首:”这是自然。“说完这话,秦沁便是拉着胡蔓告辞了。
杨云溪将那宝石拿起来看了看,而后便是递给了岁梅:”收起来罢。“
岁梅捧着那匣子,倒是有些小心翼翼:“这宝石倒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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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第1025章 过去
岁梅这话一出,杨云溪登时就笑了:“若是不好看,她也不会拿出来,更换不去一个公主的封号。”
虽说阿媛作为朱礼的女儿迟早肯定都会获封公主的称号,可是这提前封,和待到出嫁的时侯封,那概念却是截然不同的。这个时候得了封号,便是可显示出朱礼对这个女儿的重视和宠爱。
而且,正儿八经的封了公主后,每年都有应得的份例,自然是又不同。
最关键的还是听起来好听和尊荣。
杨云溪笑着想,这一块鸳鸯宝石倒是真值钱。
不过,却还是比不上胡蔓送来的东西。拿出那张纸,她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便是笑着吩咐:“去,咱们差不多也该去给皇上送点心了。今日我亲自去一趟。”
胡蔓这个时候送来这样的东西,意思倒是也十分的明显:这是在向她示好呢。当然,胡蔓的意思,其实也代表了胡家的意思。但凭胡蔓一个人,自然是弄不来这些的。所以,胡家对于立后这个事情,看来是真要站在她这边了。
对于这件事情,杨云溪倒是半点的不惊讶——事实上,这么一个结果,她却是早就料到了。早在立太子的时候,她便是与胡定欣接触过,胡定欣听了她的那番话……自然是不会再支持立徐熏为后。
徐熏已是养着墩儿了,将来与墩儿必定是亲厚。若是徐熏再做了皇后,徐家第一个要对付的必定就是徐家。
她点到为止,剩下的便是让胡定欣自己去想。胡定欣能在朝堂上一步步走到了今日,自然也不傻。她能想到的,胡定欣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便是有了今日的局面。起初她以为胡定欣不肯与徐家一起支持徐熏为后,便已是极好的局面了,却是没想到……这自是好事儿。再好不过的事儿。
杨云溪过去送点心,到了门口便是被小太监愁眉苦脸的样子逗得笑了:”这是做什么?好好的倒是愁眉苦脸起来。皇上罚你了不成?”
小太监摇头:“皇上倒是没罚奴婢,不过皇上心情糟糕着呢。“顿了顿倒是想起了杨云溪是朱礼的心头肉,便是言道:“娘娘快进去劝劝皇上罢,不然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关键是,皇上心情不好,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难免便是会多少被迁怒。
为了自身计,那也是不能让皇上这般恼下去不是?
杨云溪一怔,随后挑眉:“哦?皇上是为什么恼?”
“今儿早朝时候便是又提起了立后的事儿。有人提议该选个名门千金来做皇后娘娘——再不济,也该是惠妃娘娘,毕竟惠妃娘娘养着太子。”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解释,压低了声音,时不时还看一眼门里头的动静,唯恐自己的声音被听了去,又惹得朱礼发怒。
杨云溪虽说不意外,却也是有些恼。不过随后更多的却是恍然:怪道今日胡蔓和秦沁过来,却原来是这个缘故。不过,倒是怪她消息太闭塞了些。
整理了一下情绪,杨云溪便是推门进去。
屋里倒是一片狼藉——朱礼一向克制,就算脾气上来也不会摔东西来发泄,可是现在看着那一地的东西,杨云溪便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又生出了心疼来:却也不知是恼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发这样大的脾气。
也怪道那小太监那般神色:换个刚来的,只怕都是吓得不轻。
朱礼何曾这样过?
朱礼正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便是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大耐烦:“不是说了不要人伺候?”
“连我也不许进来了?”杨云溪轻笑一声,轻巧的避开地上的那些东西,一步步朝着朱礼走过去,手里的食盒倒是没忘了。不愿让气氛太过沉重,她便是故意让声音显得更轻快些。
一听是杨云溪,朱礼倒是惊了一下,猛然睁开了眼睛,“你怎的过来?外头也不知道通报一声,倒是越发的会偷懒了。”
“小太监都吓得不敢吱声了,哪里还敢通报?况且若是通报了,你不肯见我又该怎么办?”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朱礼身边,杨云溪将食盒搁在了桌上。瞧着朱礼连砚台都是打翻了,便是叹了一口气:“好好的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
一面说,一面拿了帕子去擦那些被打翻的墨汁。
朱礼忙握住杨云溪的手,“你又何必亲自动手?叫宫人来收拾就是了。”
“那你陪我出去走走,正好也让他们收拾干净了。”杨云溪含笑收回手,而后反握住朱礼的,牵着朱礼的手就要往外走。
杨云溪左手没多大的力气,朱礼自然是不敢真让她拽着他走,当下便是主动配合的站起身来,无奈道:“你别用力,一会儿手疼。”
杨云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浅浅一笑:“好在如今倒是养尊处优的,也不必用力。不然,倒是真难办。”
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势不仅是好了,就是连疤痕似乎也都淡了许多。可是那些疼痛,却似乎早就刻在了骨头上,只要一想起,便是隐隐作痛,不住的提醒她,她曾经遇到过什么。而她又面临什么样的险境。
朱礼也是低头看着杨云溪的胳膊,拇指带着怜惜的在杨云溪手上婆娑——
不等朱礼说出什么话来,她便是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好在都过去了。曾经的那些危难境地都过去了,再不会有那样凶险的事儿了。大郎,你说是不是?”
朱礼点头,也不知是感慨还是保障:“以后再不会有那样的事儿了。”
杨云溪抿唇一笑,与朱礼对视。清亮的眸光像是照在水面上的光,一直落到了湖底最深处,将那些阴暗都照亮:“那样的局面咱们都熬过来了,现在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你又何必放在心上?难不成这些外人几句话,倒是让你放在心上了?”
朱礼听着杨云溪半是认真的打趣,不由得唇角一翘便是笑了,捏了捏杨云溪的手,摇头叹道:“你倒是会安慰人。”
杨云溪轻笑出声:“不过说句实话罢了。”
☆、1026。第1026章 机智
朱礼看着杨云溪,心里几乎是有些泛疼:若不是他现在这般情景,他自然也是不在意这些的。横竖不过是磨时间罢了,只要他不给旁人越过她的机会,那么谁能越过她去?他不过是怕他等不到罢了。若是没有解药,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墩儿是太子,可是墩儿却是养在了徐熏那儿。光是想想,最多再过十年,墩儿只怕也会觉得两个弟弟多少有些碍眼了。尤其是阿石——到时候她该怎么办?若是护着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