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亏。”
而且这个事情深究起来也不大好说。何必呢?这就有点儿费力不讨好的意思了。
兰笙的意思杨云溪倒是明白,不过她却是一笑道:“兰笙,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我的秉性?光是跑两趟又怎么够?我自然还有别的安排。至于值得不值得,我也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罢了。不图别的,就图我心里爽快。”
杨云溪这话说得让兰笙倒是浑身都有点儿热血沸腾了:“主子说得极是,咱们总不能平白让人欺负了去。主子既有后手,那我这就去找安经去。”
兰笙也是典型的恼的,不然也不会这般的说起风来就是雨,当下果真转身就去找安经了。
杨云溪一把拉住兰笙,几乎是有点儿忍不住被逗笑了:”你啊你啊,这般急作甚?去,你再去帮我叫了王顺过来。我有话要吩咐他。”
兰笙一听这话,便是知道杨云溪这是要吩咐王顺了,而且只怕还是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当下便是忙点头道:”我这就去。“
这下杨云溪便是松了手,让兰笙一路去了。
岁梅一路听着,倒是也没有什么意见,反倒是劝着杨云溪道:”主子心头就算不痛快,也不能跟自己身子过不去,下午事情还多呢,主子好歹用两口。“
杨云溪却是真真没胃口,轻叹了一声:”罢了,你去端一碗银耳汤来罢。多放两勺子糖。“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些甜的倒是也是有些效果的。
岁梅听了心头有心再劝,不过杨云溪却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当下道:“你也不必多说了,眼下着实也是没胃口。不过我也不会拿着我的身子开玩笑的。你就放心罢。”
岁梅便是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低声应了。
一碗银耳汤还没喝完,王顺倒是过来了。
昨儿王顺也是一宿没睡,今儿脸上便是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杨云溪看着,便是笑了一笑:”瞧着你这般样子,怎么的也不知道抽空寻个地方悄悄睡一会儿?真硬生生熬着的?“
王顺抹了一把脸,”却是污了主子的眼了。”
杨云溪不大喜欢王顺这样说话,便是摇头:”不过是白问一句,你倒是这般说,没得叫我倒是不知该在呢么接话了。“
王顺本意是也是开个玩笑罢了,闻言也就没再说别的,只“嘿嘿”一笑:”昨儿兵荒马乱的,哪里找得到空闲去偷懒?兰笙说主子有事儿叫我?却不知是什么事儿?“
杨云溪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她这里,便是压低声音,神色淡淡道:”找几个不认识朱启的,新进宫的那些小黄门,去在路上等着。等到他净手出来,便是兜头套一个布口袋,也别打脸,就照着身上揍一顿。别打残了就行了,怎么疼怎么来。“
这样的手段,在宫外是层出不穷的,虽说流氓无赖了些,可是要说出气和省事儿,却是最出气和省事儿的。这样一套,回头朱启回过神来却是连人都找不着,更别说要将事情查出来了。而且如今这寿康宫人来鱼往的,更是不可能怀疑谁了。
杨云溪的笑容冷冷的,王顺倒是也十分上道:“虽说这样的事情以往我没干过,不过倒是也听过好几次了。怎么做倒是知道的。主子只管放心,到时候保证让他有苦说不出。”
杨云溪点点头:“如此甚好。不过千万别伤得狠了,更别弄残了。不然事情倒是麻烦。”
王顺应了一声,又等了一阵子,见杨云溪没再说话,便是这才告退了出去。
王顺办事的能耐自然是不必说的。否则杨云溪也不会将这个事情交给王顺去办事。
下午刚用过了点心没多久,朱启便是果然神色就不对劲儿了,时不时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腹部。又过了片刻,朱启到底忍不住匆匆起身出去了。
杨云溪冷眼看着,便是冷冷一笑。然后伸手慢条斯理的将一个折的银元宝丢进了火盆里,看着火焰一点点的将那银元宝吞噬了,眉头便是也一点点的挑起来了。
这件事情,她或许做得天衣无缝瞒得过其他人,可是有两个人却是必然会知道的。
其中一个是朱启——朱启挨了这么一顿打,前因后果一联想,不可能猜不出来这是她安排的。不过她料定了朱启就算是猜到了也必然是不敢说出来的,毕竟这件事情的起因……而且被打一顿,朱启但凡要点脸面,就不会闹出来。
至于另一个人,不是旁人,却正是朱礼。
王顺也好,旁人也好,或是朱礼放在朱启身边的人也好,总有人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朱礼的。
她这样做,其实也有那么点儿要去试探朱礼的意思。就是不知朱礼会是什么态度了。反正不管朱礼是什么态度,杨云溪坚信自己的反应,应该是让朱礼满意的。
☆、715。第715章 孰轻孰重
果不其然,等到朱启回来的时候,杨云溪便是看见朱启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对了。脚下有些跛,像是腿上受了伤似的。
杨云溪挑起的眉头便是微微放下了,唇角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朱启正好此时也是隔空看了过来,当看见了杨云溪的时候,登时目光便是如同淬了毒一般,直直的便是射在杨云溪的面上,若那目光是刀子,倒是颇有点儿要一下子就将杨云溪剁碎的味道。
杨云溪既然是做得出这样的事情,那么自然也不可能害怕,当下便是冷笑了一下,挑衅般的动了动眉头,而后这才又若无其事的低头去给涂太后烧纸。
杨云溪这般的态度自然是十分激怒朱启的,朱启手指几乎都是痉挛了一下,随后便是握紧了。就是牙也是禁不住一下子咬紧了。
但是就算是再愤怒也好。朱启到底还是拿杨云溪是没有半点法子的。所以朱启只能是悻悻的收回目光来,然后重新在灵前跪下了。不过在膝盖挨到了垫子的那一瞬间,朱启便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等到那尖锐的痛楚过去之后,朱启这才将几乎有些扭曲的面容缓和了下来。
而后朱启又忍不住的往杨云溪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不过中间被太多人挡住了视线,所以最终朱启只看见半个乌黑的发髻和一截雪白的脖子。
朱启微微眯了眯眼睛,嘴唇动了一下也不知无声的说了什么,最终面上的神色倒是有些意味深长了起来。
杨云溪自然是不知朱启的这些动作,此时她替涂太后烧纸烧得认真,可谓是心无旁骛。横竖她那一口恶气已经是出了,对于朱启,她也就再无半点关注。
倒是没过多久兰笙悄悄到了杨云溪的身边,对杨云溪耳语道:“事情已经办妥了,主子可放心了。也没别人瞧见,王顺说,主仆两个都是挨了打。另外,安王膝盖上被地上的碎瓷划了个口子。”
杨云溪听了这话倒是微微跳了一下眉头,不禁笑出声来:“那想来此时滋味可是不大好受。”
别说是现在,未来几日朱启的日子都怕是煎熬了。现在要连着跪几日,膝盖上有了伤,还是那样的伤痕,只怕跪在那儿朱启无时无刻都是疼的。这样的疼其实未必是忍不住,可是这样一直疼着,朱启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要说后悔这种情绪朱启有没有杨云溪不知道,可是杨云溪却是知道,朱启必然是对她恨之入骨的。
不过朱启恨不恨她,她倒是半点不在意。
她更在意这件事情是否会是引起一些别的事情——比如李皇后的注意,比如朱礼的注意。
杨云溪耐心的等着,要说不着急却也不是,可要说着急,这件事情她也不那么着急。
不过就像是杨云溪心头猜测的那般,李皇后那般爱子心切,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朱启的不对劲来——毕竟朱启膝盖上的伤那般重,要真做到半点异样不露,那也是不可能。
当然更不能排除朱启这是故意如此做的。
不管是哪一种缘由,横竖李皇后都是知道了。
李皇后将朱启拉到了一边,也不多说,自己上前去直接将朱启的袖子往上撸。当看到了朱启身上的青紫色痕迹时,她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来:“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朱启有些不大自在的将袖子往下拉了一拉,随后冷淡道:“母后别问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李皇后却是不依不饶:“什么叫你心头有数?这事儿是谁做的?你就这般的忍气吞声?这是在宫里!”
朱启抿紧了唇,语气有些微微不好:“好了,母后还是别问了。我又如何知道是谁?眼下宫中这般,哪里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李皇后不大愿意,当即语气越发的尖锐起来:”不行,这件事情决不能就这样算了。你受了这样的委屈,我若是不替你做主,难不成就让人这般欺负你?他们这就是觉得如今你失了势,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朱启听了这话,就如同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儿,一下子便是跳了起来:“好了!够了!这事儿莫非还要闹得人尽皆知不可?”
“我如何又这样说过?”李皇后被朱启这般一弄,倒也是恼了,当下不由得又拔高了几分:“可是纵然不闹,总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养了朱礼他一场,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母子两个受委屈?我这般委曲求全,图的是这个么?”
李皇后到底是强势的人,不等朱启再说什么,便是一摆手:“这事儿你也不必再操心,这事儿我来处置就是了。”
说完这话,李皇后便是走了出去。
朱启张了张口,微微眯了眯眼犹豫了片刻后,他便是干脆的不再出声了。
李皇后这头也是干脆,出了屋子便是叫人去请朱礼:“就说我头疼难忍,昏过去了。叫太子他立刻过来。”
李皇后的语气再是理所当然不过。在她看来,朱礼若是听了这话不来,就是不孝了。而且现在朱礼正是要形象的时候,若是听了这话不来,她就闹起来,到时候朱礼自然是吃不消。
而朱礼这头自然也是很快得了李皇后叫人传过来的话。此时朱礼正拟定着赈灾官员。听了这话微微一迟疑,随后便是挥了挥手:”先让太医过去,我稍后再去。若是严重,立刻来禀告。若是不严重,让侧妃替我守着。“
这话却是说得有些太过冷静了。而且算是直接就拒绝了李皇后的相请。
有大臣试探着说了一句:”殿下要不先去看看?臣等在此候着便是。“
朱礼神色一正,肃容道:”国家大事自然更为重要。我既然担着这个担子,就该有这个责任。现在多少百姓正等着朝廷的救济帮扶?等着我的决断?天下千万之人重要,还是我母后一人重要?“
朱礼这样说,那么显然是觉得这分明是天下百姓更为重要了——事实上,一个君王也的确是该当如此的。
☆、716。第716章 做主
作为君王,自然是要心怀天下的。所以李皇后虽然重要,却是怎么也重要不过天下的苍生百姓。
朱礼这样的理由可谓是冠冕堂皇,换做是谁也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大臣们自然也是更不可能再劝说了——事实上虽然作为臣子,可是总也不愿意君王成日里被后宅的事情绊住了脚,耽误了天下大事的。
朱礼这头依旧如常的与大臣们商议朝事。而那头李皇后得了禀告,却是险些没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好一个太子殿下,好一个朱礼。真真是是白白养活了他了!太医?也不必叫太医进来了,直接就让他告诉朱礼,我就要死了!“
李皇后现在这般是真真因为失去了风度,完全就像是一个气急败坏的泼妇。
李皇后这头让人去请朱礼,那头杨云溪便是也得了消息。原本杨云溪已是做好了朱礼过来的准备了,结果等来等去却是只等来了一个太医,当即杨云溪便是明白了朱礼的态度:若是朱礼真介意这个事情,自然是不会如此。而朱礼如此的不在意,甚至十分随意,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了。
悬着的心便是微微的落下去了几分。心头的涟漪更是平复了不少。
而李皇后这般闹腾,最后却也还是没能够真闹出来。李皇后跟前一个叫素缕的二等宫女拼死劝诫道:”主子又何必如此呢?太子殿下如今本来就因了安王殿下的事儿心头不痛快。主子此时越是这般,只怕越是难以挽回殿下的心意。“
李皇后当时气得狠了,严厉的苛责那素缕,可是素缕却还是跪着劝诫。于是倒是颇有点儿不怕死的味道。
李皇后其实也就是怒火中烧之下,这些年又作威作福惯了,所以才会如此的昏了头。此时被素缕这么一劝,倒是也是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最后李皇后亲自扶起了素缕来,”倒是我一时糊涂了。你这丫头倒是忠心。”
素缕听了这话,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低头柔柔一笑:”奴婢本来就是娘娘的人,自然也是该替娘娘着想。“李皇后如今本就不被待见,可偏偏李皇后如今还有些看不清局势,拿捏着她生养了朱礼这一点摆着架子,殊不知朱礼马上就要做皇帝了,哪有做皇帝的还总被人拿捏的?为了以后的日子,她也是只能冒死这般劝诫一回了。
而且,素缕这般看着,却是觉得如今真真儿也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自从熙和之后,李皇后身边便是再没那般信任之人,若是她可以……
素缕这头心头盘算着,殊不知李皇后那头看见了素缕姣好的面容,心头却也是微微一动。
素缕这般的,算不得是美貌惊人,可是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而且素缕的眼睛——和有一个人特别的相似。
”你抬起头来我看看。“李皇后出声道,声音平平却也是放柔了几分。
素缕一怔,却也是乖巧抬头。李皇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最后微微一笑:”倒是长得水灵,真真的叫人心疼。“
素缕听着这话,便也是心头微微一动。
”好丫头,以后你便是留在我跟前服侍罢。“李皇后最后如此说了一句。算是达成了素缕的心愿。自然,有了素缕这么一番告诫之后,李皇后也没再折腾,只是叫人转告朱礼,让朱礼处理完了了事儿之后过来一趟。至于太医也没放走,留着给朱启诊断了一番。
朱启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除了膝盖上那个口子之外,别的伤都是那种疼得厉害可是真要说多严重却又完全不是的伤。毕竟杨云溪的目的是出气,而不是要弄死朱启。
等到朱礼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命妇们都出宫之后了。朱礼也是让大臣们都散了之后这才过来的。
朱启自然也是没出宫——他进宫的时候朱礼便是说了,既然是进宫了,那就干脆等到涂太后的灵柩出宫的时候再一并出宫去。
这样做,自然是为了限制和防备朱启。
除了皇帝没留下用膳,朱礼和朱启和李皇后自然就在一处用晚膳了。杨云溪倒是没多说,只是过去服侍朱礼——横竖哪怕是身为侧妃,她毕竟还是朱礼的女人,服侍朱礼还是天经地义谁也拦不住的。
朱礼倒像是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似笑非笑的看了杨云溪一眼。
杨云溪被这么一看倒是有些莫名心虚,当即低下头去只做若无其事。
事实上,她和朱礼也就这么一个眼神交流的功夫罢了。随后李皇后便是开了口:“大郎,你弟弟今儿被人欺负了,你可知道?”
李皇后这样一开口,倒是让朱启觉得没脸,一下子神色都是阴翳了起来,低下头去倒是一言不发了。
而朱礼则是微微一挑眉,看着李皇后讶然道:“这话怎么说的?在宫里,谁敢欺负老四?母后莫不是在和儿子开玩笑?“
杨云溪险些没被朱礼这般的语气逗得笑出声来。朱启听见朱礼这话,纵然没羞愧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也必然是不好受的。所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