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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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知缘-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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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李家的娘家人在,再怎么也不能不给面子。想到这儿,冉凝说道:“母亲别生气了,为了那些料子气坏了身子就太不值得了。我库里还有些柔软的料子,虽不比母亲的,但用来做里衣也是可以的。”
    谭氏叹了口气,拍了拍冉凝的手,说道:“若只是这样便罢了。她仗着自己的身孕,要求加份例,说之前的份例太少,她现在口味刁钻,在吃上恐怕花费不少,让我给涨些份例银子,以平花销。这话她也是让丫鬟带话来的,我若不给她涨,李家会觉得我亏待了她,可若涨了,又不合府上的规矩,毕竟庶出的份例定得就是那么多,就算我不顾家规给她涨到与嫡出一样的,她还是不会满足,随着月份大起来,肯定还会要求再加,到时候怎么办?越过嫡出是万万不行的。”谭氏与李氏相处时间比较久,也知道李氏是个什么样的人。此时李氏借着身孕和娘家来人,提出各种要求,就是咬定她不会拒绝。可若真是缺了他们的,谭氏自然会给他们补齐,若只是李氏借题发挥,她也不能纵容。
    份例这东西每个府上都不一样,但都是庶出不能越过嫡出去。其实冉凝管家后才发现,钟溯与钟瑨的份例真没差多少,不过一顿饭钱而已。就算涨给了李氏,李氏怕也不会觉得满意的。
    冉凝想了想,说道:“祖父才是一家之主,这种要改规矩的事还是得问过祖父才行。既然母亲将管家之事交于我,这件事就有我去回吧。反正这件事本也不是您与我能做主的,祖父那边无论同意还是不同意,大嫂都说不出什么来。”
    谭氏听完,觉得也是这么回不,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陪了谭氏一会儿,冉凝带着碧竹去了李氏那儿。李氏的母亲还在,府上并没有要留李夫人的意思,毕竟钟瑨只是一个庶子,与冉筱还不一样,所以即便不留也无所谓。
    冉凝微笑着说了份例之事要交由祖父定夺的话,她一个新孙媳,必须守着家规,万不敢私自做决定。李氏的脸色虽不怎么好看,但也挑不出什么理来,家规她不是不懂,只是想着如果这个时候不为自己谋点利,要等到何时呢?
    冉凝的话已经说到了,又关心了李氏几句,送了李夫人一些小礼物,礼数都做全了,才带着碧竹回了院子。
    钟溯今日去了军营,晚饭前才会回来,冉凝带着碧竹去了库房,挑了一些柔软的料子送到谭氏那里,又挑了些颜色鲜艳的锦缎,其中两匹加上三副头面准备明天让人送到薛念姿那里,她上回去薛府道谢,薛府对她也是十分热情,她也算正式交了薛念姿这个好友。另外的五匹她是准备送到宫中给狄嫣的,好让她多做几件过年的衣裳,颜色什么的也合适。至于贤贵妃那边,还不急着送,到时候与府上的一并送入宫便是了。冉凝又挑了几匹颜色比较素的,准备送给乐卿、卓左尚月和邹堇月,她们在宫中不适合穿得太艳丽,这些素色的正合适。
    最后,冉凝挑了一匹紫檀色压金线的料子,准备亲手给钟溯做一身衣裳。她给钟溯绣过不少小物,但衣服还没做过,总要亲手做上一两件才好。
    钟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冉凝正在缝制衣服。
    “怎么亲手做起衣服了?”钟溯走到她身边,他一直觉得这种事交给做针线的丫鬟就好,冉凝指甲太长,用起针钱来本就不方便,万一再扎到手可怎么好?
    “想给你做一件,不过我手头慢,可能要开春才能穿上。”冉凝放下针线,微笑道。
    “别做了。”钟溯抓住冉凝的手,说:“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你的手更适合拨琴。”
    冉凝轻捏了一下钟溯的指节,说:“不,我想给你做。慢慢做,总能做好的。这料子很适合你,不给你太可惜了。”其实这些并难不倒她,冉凝的女红也不差,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那每天只许做半个时辰,而且必须是白天的时候做,晚上伤眼睛。”钟溯见她说得认真,也实在不好打击她的心意,便同意了。或者说,其实面对冉凝的要求,他很难不同意。
    “嗯,知道了。”冉凝点点头。让自己的相公穿上自己亲手做的衣服是每个女子都想做的事,冉凝也不例外。
    “弹只曲子来听吧?”钟溯提议,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冉凝弹筝了,冉凝最近也忙,自从管了家,事情一天比一天多。
    “好啊。”钟溯的要求她也会不会拒绝。便拉着钟溯去了暖阁,钟溯坐在软榻上,冉凝坐在筝前,弹了一首安逸的曲子,两人都忙了一天,这样的曲子利于静心,心静了,晚上才能睡个好觉。
    李氏想长份例的事报到了镇北侯那儿,镇北侯想了片刻,说会让专人全天为李氏准备想吃的,即便半夜也无妨,但份例不会变,府上的规矩从未因人有孕而变过。年下诸事府上都会安排,没有需要李氏花费的地方,等日后孩子生下来,自然也会有属于曾孙的份例,让李氏不必操心,安心养胎便是。
    镇北侯的话回到了李氏那儿,冉凝不知道李氏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事情算是解决了,也不关她的事了。其实镇北侯府给的份例还是很多的,足够生活用度了,不给加也无可厚非。李氏要银子,估计也只是想给自己添些金银,这些得靠李氏自己精打细算,谁也帮不了她。
    这日京中初雪突来,大片的雪花簌簌下落,很快就在地上盖了一层,美不胜收。冉凝坐在窗边赏雪,顺便缝制给钟溯的衣裳。其实初雪的时候,她很想跟钟溯去园中的亭子坐坐,喝酒赏雪也是美事,但天气实在冷得很,万一染了风寒可不是好事,所以这事想想便罢了。
    “少夫人看一会儿便罢了,可别冻坏了身子。”碧竹给冉凝送上热茶,屋中有炭盆,很是暖和,即便是外面的冷气进来,也不足以抵消屋中的暖和。
    “嗯。”冉凝将窗子关小了些,说道:“悦馨院的屋子打扫好了吗?”
    “都好了,也放上炭盆烘着了。”碧竹说道。
    “那就好。”悦馨院是要给楚彥住的,院子倒是整洁干净,只是长期不住人,难免清冷,让人先烘上几天,去去冷气也是好的。尊尘师父每年过年时来小居,不是住在清风院,就是住在祖父那里,今年为了照顾楚彥,也要一起住到悦馨院去。
    雪停后,冉凝关了窗子,想着晚上做个热乎乎的锅子,吃着也舒服。
    刚吩咐完碧竹,丫鬟就来报,说李氏来了。
    冉凝眉头微微一皱,这大雪天的,李氏不在屋里好生待着,出来做什么?虽心下疑惑,但还是放下了手上的针线,披了大氅迎了出去。
    “大嫂怎么过来了?这大雪天的,路滑得很。”冉凝让碧竹扶着,慢慢走到李氏身边,“进屋中坐吧,也暖和些。”
    李氏笑着牵住冉凝的手,一副很热络的样子,说道:“整日待在屋子里,我实在是闷得不行,相公又一味只知道读书,我也不敢扰他。今日初雪,我看着心情舒畅,就想出来走走。不知弟妹有没有工夫陪我逛一逛,说会儿话。”
    李氏都到院门口了,冉凝想说不行也不好看,只劝道:“大嫂再喜欢雪景要也注意身子,这万一磕着碰着的,可怎么是好?”
    “我的身子我还不知道吗?没事的。大夫也说多走动一下对孩子有好处。”李氏笑道。
    冉凝想了想,说:“那就走走吧,多叫些人来扶着。”
    “没事,有这几个够了。”说完,李氏就拉着冉凝往园子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李氏跟冉凝分享着有孕后的感受,一点小小的抱怨,以及担忧。这些话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只是没事找话讲,对冉凝来说都是可以听过就忘的,不需要她评价,也不需要她给意见,毕竟那是属于李氏的事。
    在走到上桥的台阶上时,李氏依旧拉着冉凝的手,说:“虽说我现在有了孕,衣食不缺,但心里还是觉得是空空的……”说话间,李氏靠近了冉凝,声音也压低了下来,“我总觉得,这孩子,恐怕是生不下来了……”
    话音刚落,李氏就像是被绊倒了一样,惊叫了一声,向后倒下去。冉凝反应很快,从李氏压低声音说话,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李氏佯装被她绊倒的一瞬间,她就立刻抓住了李氏的衣服,把她往丫鬟身上一带。两个跟着李氏的丫鬟正好把李氏接了个正着,而冉凝脚下一滑,李氏不经间的一挥手又正好像是用力推了冉凝一下,冉凝就这样直接摔下了台阶……

☆、第67章 养伤

第67章养伤
    冉凝这一摔,似乎把李氏也吓傻了,这和她原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少夫人!”冉凝摔下台阶,可把碧竹吓坏了,赶紧边去扶边叫人,听到动静的丫鬟和家丁很快赶了过来。
    碧竹扶起冉凝,问:“少夫人,伤到那儿了?”
    冉凝虽是为了避开李氏陷害,才自己上演了一出摔倒的戏码,但她并没有什么摔倒了不会受伤的技巧,而这一下也让她伤到了左手手腕。冉凝咬着牙,托着自己的手腕,这种闷疼让她十分难受,而一口冷气在手腕触地时,直接吸进身体里,大约是骤然受凉,让她胃中一阵绞痛,头也晕乎乎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似乎下一秒就要晕倒了。
    碧竹见她说不出话来,赶紧让人去请大夫,自己带着几个嬷嬷和丫鬟,将冉凝背回了清风院。她看出了当时李氏是故意要装摔倒,她家少夫人才出此下策,但她一个丫鬟,就算看出什么来也不能说,这是身份有别,她得跟一个能做主的说,而不是在这里嚷嚷。
    冉凝被送回房间,躺到床上盖了被子,才略微觉得好过了一点,但头还是非常疼,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往外流,这种难受冉凝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别人说,她又不想说话,生怕一开口就吐出来。
    在等大夫的时候,碧竹让人去通知了夫人和姑爷,自己一脸担忧地陪在床边,冉凝的脸色十分难看,皱着眉一句话也不说,她也不敢打扰。
    没多会儿,谭氏先赶了过来,“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就摔了吗?丫鬟们都干什么去了?!”
    冉凝很想开口说自己没事,但实在晕得说不出话来,身上也觉得冷得很。
    碧竹赶紧给谭氏行礼,让了地方。
    谭氏坐到床边,看着眼睛睁开了却找不到焦距,又在不停流泪的冉凝,心里的担心又深了几分,“这是怎么弄的啊,不是只说摔了一跤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凝儿,哪儿不舒服跟我说。”
    冉凝根本说不出话来。
    谭氏此时也发现了冉凝放在被子外已经肿起来的手,惊道:“这是伤了手了?这可怎么是好?!”冉凝擅筝,手格外重要,这伤了可是大事。
    谭氏心里一急,怒对丫鬟道:“赶紧去催一催,大夫怎么还没来?碧竹!你给我说,凝儿是怎么伤的?!”
    碧竹立刻跪地把今天的事给谭氏说了一遍,但没提李氏想故意摔倒冤枉冉凝这一茬儿,毕竟她没有证据,这种事她只敢跟钟溯说,因为她知道她家姑爷肯定会信她。
    谭氏听完心中的火更甚了,“下雪天她好端端地找凝儿逛什么?李氏现在在哪儿?”
    “大约是回了自己的院子了。”碧竹回道。
    谭氏刚想让人去把李氏叫过来,大夫就进门了。李氏那边只好暂且放下,让大夫给冉凝看看。
    大夫给谭氏行了礼后,就来到床边给冉凝把了脉,又仔细检查了她的手腕。等他检查完,钟溯也赶了回来,进门时呼吸还有些乱,一看就是轻功赶回来的。
    “母亲。”钟溯进门叫了谭氏一声,就快步走到了冉凝床前,冉凝现在也有点缓过来了,至少已经不流泪了,但红红的眼睛还是很明显是像哭过的样子。钟溯心中一紧,眼不得立刻把冉凝抱进怀里,但看到她红肿的手腕,也不敢妄动,可眼中已经冷的快赶上这外面的天气了。
    “如何?”谭氏问大夫。
    “少夫人寒气突然侵体,五内骤寒,才会这样难受。这个要慢慢缓,等缓过来就没事了,到时候再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就好。手腕上的伤是扭伤,有点严重,但好在没伤到骨头,只要好好养着,尽量不要用左手便是。现在天寒,大概不是太好养,不过按时上药的话,到明年开春应该就没问题了。”大夫说道。
    听到冉凝还算无大碍,谭氏和钟溯都松了口气。
    大夫继续道:“现在少夫人需要好好休息。我给开些消肿去淤的药,喝上几天等手腕上的肿消了,再静养着就好。府上消肿的药膏应该不少,按时给少夫人涂上,简单包扎一下就是了。”镇北侯府这种武将之家,这种跌打损伤的药膏肯定不缺,就轮不上他这个大夫在这儿卖弄了。
    “好,多谢大夫,烦请大夫开药吧,我这就让人随你去抓。”谭氏说道。
    大夫点点头,走到桌边开始写药方。
    钟溯放下床账,俯身摸了摸冉凝的额头,确定没发热,才低声道:“先睡一会儿,我陪你。”
    冉凝听话地闭上眼睛,她是真的想睡一下,身上难受得要命,睡一下也许会好过一些。
    等大夫开好药方离开,冉凝早已睡着了。
    谭氏知道钟溯肯定是要陪冉凝的,叮嘱了两句就先离开了,李氏还边还等着处理,冉凝有钟溯陪着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谭氏离开后,钟溯把碧竹叫来问了怎么回事。碧竹这回完全没有隐瞒地把事情全说了,钟溯听完,恨不得立刻就去把李氏的手打断,他不是不能这么做,反正他的名声本就不好,只是如果他这样做了,恐怕就白费了冉凝自伤的初衷了。显然,冉凝是不想惹上李氏的,李氏的确是个麻烦,恐怕现在谁惹上她都会惹上一身骚,不值得。
    挥退了碧竹,钟溯翻出一盒药膏,浸了热毛巾,将冉凝的手和手腕小心翼翼地全擦干净,然后仔细地上了药,又用碧竹准备好的白巾帮冉凝做了简单的包扎,这才脱了外身躺进床内,从身后抱住冉凝,想给冉凝一些温暖,尽快驱散她体内的寒气。
    镇北侯和钟将军回来听完整件事,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有孕的人不好好在屋里待着,非要出门逛,还拉着冉凝,到底按得什么心?把当时跟着李氏的小丫鬟叫来询问,那些完全不知道李氏意图的小丫鬟就如实把看到的情况说了,而李氏的那一挥手正好看起来像推了冉凝,被这些小丫鬟理解成了李氏是真心要推冉凝的。最后结果就变成了李氏装作不小心摔倒,少夫人去扶,不想李氏顺手把少夫人推下了台阶,自己则倒在了丫鬟身上被丫鬟扶了个正着,丝毫没有伤到。
    听完小丫鬟们的众口一词,谭氏的火都盛了,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来算计冉凝,谭氏简直很不得把李氏这个道德败坏的妇人赶出府去。可府上有侯爷在,她说的也不算。
    镇北侯沉思了片刻,对身边的小厮道:“去告诉李氏,在院子里安心养胎,年节也不必出来见客了,孩子要紧,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要上点心。”镇北侯的意思很明白,就是禁了李氏的足。
    这个处罚其实算很轻了,谭氏就算心下不满,也必须要理解,一方面李氏怀了侯府的孩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另一方面,年下很多事都不宜处罚,这也是为了积福为来年求个好兆头,只能得过且过了。
    冉凝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时分,睁开眼就感觉到钟溯在身后抱着她。钟溯并没睡着,只是一直这样搂着她,生怕她不小心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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