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远远地躲开。
秦远立刻让人将棺材盖上,用蜡密封。没多久,棺材开始晃动,隐约能听见里头传出细微的哗哗的涌动声。
场面太惊悚,大家都定了定神
陆巧儿叹:“这……是?”
众人皆看向陆巧儿。
陆巧儿忙摇头,抱歉地告诉大家她不知道。
“我从没听我母亲讲过这种蛊。”
这时候棺材突然停止晃动了,安安静静地停在原位。
大家屏住呼吸等了片刻,见棺材依旧安静,暗暗松了口气。
孙伏伽惊讶叹:“封蜡果然好用。”
“尸体里有虫,确实很像是蛊毒啊。”孙伏伽请陆巧儿仔细想想。
陆巧儿皱眉,“我真没有听我母亲提起过这样的蛊,可能是我知道的少。”
“此乃酰牍朴行┰ㄔ矗⒉皇谴看獾墓啤!鼻卦兜馈�
长孙无忌让秦远快些给大家解惑,到底什么是酢�
秦远:“提起酰梢宰匪莸桨税俣嗄昵暗恼焦逼凇3晗逋跖纱蠼~占领滇南后,秦入楚,断了庄硚回国的后路,庄硚便在滇南自立为滇王。因滇南百姓叛逆者居多,不好治管,庄硚就把楚国的巫蛊之术与滇族邪术融合,得出了一种新的邪术——酢4撕螅嵬醣阌谜庵织术控制不听话的臣民,以巩固对滇南的统治。再后来,朝代更迭,醪腥蹋复⒃味辕术进行了铲除,最后踔辉谏偈崮瞎笞逯邪抵写小!�1
秦远接着跟大家解释:将‘肴颂搴螅突嶙躺嚼丛蕉嗟寞卵,当逊趸捎壮妫颂宓难饽谠嘟允怯壮娴难郑司突嵩诙淌奔淠谘杆俑煽荩し艋岢氏秩缦惹按蠹宜降亩问仙砩系哪侵盅印5庇壮娉愿删蝗颂逅械闹褐螅突嵩谌颂迥谛菝撸坏┢し羝瓶丝掌慊崴招眩杆偕の沙妗�2
“好生厉害的邪术。”戴胄叹道。
“十分骇人。”孙伏伽跟着叹道。
长孙无忌斜睨秦远,嫌弃道:“怎么每次你碰到的案子都这么邪门?”
“呃……”秦远也无奈,“那是因为大家都喜欢把邪门的案子分派给我。要不下次,长孙公给我一个正常点的案子去查查?”
“别了,你只配邪门。”长孙无忌反驳道。
秦远对长孙无忌好脾气地笑道:“今天的情况,就劳烦长孙公禀告陛下了。”
长孙无忌:“……”
秦远随后以要查案为由,飞快地逃了。戴胄见状,赶紧叫上秦远,可不敢留下。孙伏伽也不傻,赶紧跟上。
陆巧儿正走神,回过神而来,瞧见大家都走了,只有长孙公冷着脸带着一群属下站在院中央。
陆巧儿慌忙道别。
“你站住。”长孙无忌一声呵斥,吓得陆巧儿浑身一哆嗦。
陆巧儿缓缓转身,对长孙无忌躬身。
“听说之前秦远在你们安定村附近的深山里住了十年。”长孙无忌问陆巧儿,这段时间秦远在深山里都做什么,“当真不怎么与外人接触?”
“看日出日落,四季变化,偶尔种种地,修一下房子。鲜少下山的,总之无欲无求,清平寡淡得很。那时候,我真以为秦大哥是要修道成仙了呢,没想到他后来会下山,还来到了长安入仕。”陆巧儿回想起当年的光景,嘴角禁不住洋溢着愉悦。那时候对她来说,是很美好很美好的回忆。
长孙无忌问了陆巧儿当时的年纪。得知那会儿她才八岁后,长孙无忌终于明白了,为何秦远对这丫头不动心。他们相遇的时候,陆巧儿年纪太小,根本就是个孩子,如何能喜欢上。等陆巧儿出落成人人喜爱的清秀美人的时候,秦远早习惯把她当妹妹看了。
长孙无忌叹口气,摆了摆手,示意陆巧儿可以走了。
陆巧儿赶紧行礼,跟被放生了的兔子似得,撒腿快步逃了。
长孙无忌恍然反应过来,他怎么会忽然操心起秦远的婚事了,是瞧着这厮一个人天天太孤单可怜?还是因为这厮刚刚送了自己两棵白菜?
长孙无忌在心里‘呸’了下,负手而去,他才懒得可怜秦远。
再说孙伏伽,跟着秦远出去后,就巧言忽悠走了戴胄,趁机凑到秦远身边,问他打算去哪儿查案,他可以陪同。
“韦府。”秦远道。
孙伏伽愣住:“可是刚刚我们从那里出来。”
“嘘——我们再从后门进去。”秦远带着孙伏伽假意乘车离开,实则是绕路折回到韦府的后门停下。
孙伏伽明白了,秦远想甩开长孙无忌。
“你这又何苦,请人来了,又躲着他。”
秦远道,“带着他查案麻烦,哪有我们自己自在。”
孙伏伽:“倒也是。”长孙无忌毕竟是上级,他们要敬着些才行。
秦远召来韦府的车夫,以及那些陪同段氏出门的家仆们,厉声质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家仆们都缩着脖子低头,闷闷不吭声。
管家这时候跟秦远道:“万不敢有所隐瞒。”
秦远不信,“璐涌谌耄裟慵曳蛉瞬⒉辉谕饷娉粤耸裁垂侄鞯幕埃椭豢赡茉诩依锪恕D悄忝嵌寄烟痈上担 �
秦远话毕,见这些家仆都不吭声,再叱道:“此事上报后,韦贵妃一怒之下,劝圣人将你们全灭,到那时候你们可没处求情了!”
管家等还是垂头,就是不吭声。
肯定有事瞒着!要么是私密大事,要么是丑事,所以这些家仆不敢随便交代,因为说出来了他们也得死。不如不说,可能还有活的希望。
秦远只能使出杀手锏,转头吩咐属下,将那个人带过来。
很快,有一名身量纤瘦的‘男子’被带到秦远面前。她头顶青幞头,皮肤白皙,娥眉杏目,此刻正低眉顺眼地对秦远行礼。
孙伏伽在旁细看,正纳闷这男子怎么长着一副女相,便见到这男子有耳洞,再瞧其脖颈,没有喉结。
“这是?”孙伏伽讶异。
“我新召的属下,谢罪。”秦远对孙伏伽介绍道。
孙伏伽端详这女子的样貌,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是了,是见过。秦远在朱雀门挂人引诱罪犯的时候,他曾特意赶过去想瞧热闹,远远见秦远对一跪在地上的女子说什么,随后那女子就激动万分,嚎啕大哭。
虽然他未曾见过那女子的正脸,可瞧眼前这位,从身材到侧脸,都很像当时秦远想引上钩的罪女周兰。
为何此人现在成了秦远身边的随从?孙伏伽不解,可刚才听秦远介绍名字的是‘谢罪’,这名字听起来的意思很直白了,是要她以这样的方式来谢罪了?
孙伏伽琢磨着这里头,肯定有很复杂的经过。但既然是涉及宫闱机密,他也就不好多问了。有时候人就得装傻,才能活得更久更舒服。
“草民谢罪,拜见孙少卿。”经秦远介绍后,周兰便以新的名字对孙伏伽行礼。
秦远指了指那些家仆,让谢罪去审。
谢罪应承,就带着这些人去了一间空屋子,挨个审问。
秦远没去看,孙伏伽虽然好奇,但还是要按耐住。
等所有人都审问完毕之后,谢罪就从屋子里走出来,冷着脸对秦远行礼。
“怎么样?”秦远问。
谢罪看眼孙伏伽。
秦远让谢罪尽管说,此事只他们三人先知情倒无碍。
“韦夫人和鄂国公夫人,每月借月初月中两日上香的由头,会去大通坊的一处私宅滞留一段时间。”谢罪接着报出了私宅的地址。
秦远命人立刻暗查并监视,随后得知,此宅子内住着七名绝色男子。常有豪华马车出入那里,据说这七名男子样貌奇伟,能言善辩,更会诗书骑射,深谙御女之术,很合富贵寡妇们的心意。
说白了,这就是暗窑,口口相传,只接待熟客,若有新客进来,必有熟客担保才行。
孙伏伽听完差役们暗中调查的结果,讶异地对秦远挑起了眉毛,啧啧感慨,“没想到长安城内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秦远没表态。
这时候,立在一旁的谢罪却轻笑了一声。
孙伏伽听出谢罪的笑声里有嘲讽的之意,问她何意。
“就许你们男儿逛窑子妓院睡女人,女儿们便不行?都是人,如何偏偏女儿要为男人守身。”
孙伏伽:“自古——”
“休提自古,自古规矩就是你们男人定的。”谢罪的语气更加不屑。
孙伏伽怔住,气得跟秦远告状,指着谢罪,叹她毫无规矩,出言不逊。
“她是我请来的怪才,在审案方面特别厉害。”秦远勾住孙伏伽的肩膀,小声对他解释道,“若有得罪之处我替她道歉,性子烈了点,请孙少卿多担待。”
“她便是有才,也不能——”
“我知道,我正在想办法治她,得慢慢来。”秦远笑着拍拍孙伏伽的肩膀,让他大度点,“再说我也觉得她说的话有点道理。”
“秦少卿,你别被她带坏了!”孙伏伽严肃提醒道,随即拱手和秦远告辞,他坚决不要和此人同处一处。
“瞧瞧,你把我同僚吓跑了。”秦远质问谢罪,“给你起这个名儿,还不够提醒你身处之位?真把我得罪了,你就真得死了。”
当初秦远可是对李世民好一顿游说和担保,才留下了周兰的性命。他得向李世民展示出周兰的作用,否则不仅周兰要受死,他回头也会被连累。但这个风险值得冒,周兰的摄魂术可以很好地帮他破案,帮他拿到最为绝对真实的供词。案子破多了,功勋卓著,那他离升官的日子就不远了。
谢罪冰冷着一张脸,瞟着秦远,语调弱了几分,“我没让秦少卿给我求情,死了便死了,我无所求,一了百了。”
“你没家人,没好姐妹?”秦远问。
谢罪觉得秦远在威胁她,气得咬着嘴唇。
秦远提醒谢罪,如果她敢有任何逆反的做法,她的好姐妹巫秀珠和她在平阳县的所有家人都会遭殃。
“你——”
“闭嘴,老实听话!”秦远气势猖狂。
谢罪不服气地垂眸,隐忍着。
秦远随即命人监视暗窑的情况。
随后,秦远就得知窑内七人俱在。下午的时候,有一位张姓寡妇的乘马车前去,至黄昏宵禁之前才离开。
这种暗窑不比道观,它没有正大光明存在的理由,一旦曝光,势必会受罚。秦远虽然还没来得及细查这个暗窑的情况,但他觉得此暗窑应该没有参与谋杀段氏,不然他们应该早就逃了。
秦远暂且不打算动这个暗窑,先继续监视看看,平常都什么样的人与这暗窑来往。
秦远问谢罪:“那段夫人和鄂国公夫人从暗窑出来之后,就各自归家了?”
谢罪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去的时候,是鄂国公夫人坐段夫人的马车。但出了暗窑后,段夫人就去改坐鄂国公夫人的马车,令自己的家仆先行归家。至黄昏的时候,鄂国公夫人会送段夫人回家。”
“也就是说还有一段路是未知,不知去了哪儿。”秦远觉得现在是时候去拜访鄂国公夫人了,不过以鄂国公夫人的身份地位,她应该不会道出实情。秦远问谢罪,是否有把握对国公夫人用摄魂术审问。
“只要让我单独和她在一起就可以。”谢罪道。
秦远皱眉琢磨了半天,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转即去找温彦博,请他帮忙出个主意。
“见后院女眷,你去不合适,该找个人带着她去,最好地位高些,令鄂国公夫人陪着小心恭维的,这样便好处置了。”温彦博提议道。
秦远立刻想到了秦琼的妻子。
温彦博点了点头,觉得也算可行。
秦远要立刻走,被温彦博叫住了。
“是不是不急这一时半刻?”温彦博问。
“都晚上了,无论如何也无法贸然跑去国公府拜访,只能等明天,所以不急。”
秦远问温彦博有什么事,可以尽管说。
温彦博高兴地要给秦远看一样东西,随后就令人捧着一个木桶来,同上面盖着盖子,盖子上有许多透气孔。
“这是什么?”秦远好奇问。
温彦博从家仆手里接过木桶,小心地捧在怀里,故意卖关子不说,带着秦远去他家后院的池塘。
十六名家仆们左右矗立,挑着灯笼,把池塘的岸边照得很亮。
秦远忍不住笑,“你到底在干嘛?”
温彦博蹲下身来,示意秦远也凑过来蹲下。
秦远撩起官袍,就蹲在温彦博的身边。
温彦博慈祥地笑着,掀开木桶盖子。秦远往里头瞧,突然一个小绿影从他眼见飞过,差点拍在他的脸上。接着一个又一个从桶里跳出来,奔向池塘。秦远终于看清了,是青蛙,小青蛙。
瞧这些小青蛙的个头就知道,他们刚刚从蝌蚪发育完全至青蛙。
温彦博高兴地笑着,激动地跟其秦远感慨:“你瞧他们多活泼,是我养得好!”
“嗯嗯嗯,果真是你养得好!”秦远配合地附和,眼见着青蛙差不多都散没影了,方起身。
温彦博依依不舍地望着池塘半晌,才在秦远的拉扯下,腿麻地起了身。
“养了那么多久,真舍不得。”温彦博责怪秦远当初引诱他,才害他做这等事。若一开始就不做,便不会有感情,没有感情,就不会恨离别了。
“挺好地一次放蛙,忽然被你哀伤春秋,说成了离别。”秦远笑着感慨,告诉他,“这就是儿大不由娘!他们是儿子,你是阿娘,你得放他们去池塘里科举出仕,名扬天下,总归要混出点名名堂来,多吃点蚊虫也好!”
“可别说了。”温彦博笑得肚子疼,多谢秦远陪他见证这一刻,“我自己放,没人分享喜悦,但我也不能找我妻儿一起,叫他们瞧见我这样,八成会在背地里笑话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你了。”
“哈哈哈……这是自然,咱来关系,谁跟谁。”秦远拍拍温彦博的肩膀。
秦琼的属下这时候匆匆找来。
温彦博感慨:“说曹操,曹操属下到”
秦远笑,点头示意那侍卫说话。
“禀告秦少卿,有人在将军府里下蛊,现已擒拿住了下蛊之人。”
秦远立刻前往,并叫上了陆巧儿来帮忙除蛊。
秦远到秦府的时候,已有重兵镇守在将军府周围。
秦远匆忙进府,看见地上有不少踩死的毒蝎。在秦琼跟前正跪着一名黑衣人,双手已被捆绑。
秦远特意去瞧了一眼此人的脸,居然是方鼎。
“可叫我抓个正着,天黑之后,将军府守卫换班,忽然有人影在院内闪过,埋伏在在四周暗卫立刻察觉,将他缉拿。之后我们就在院子的四处,发现了很多蝎子。”秦琼跟秦远解释道。
秦远看了下院子,这正是他原本在将军府所住的院子。上次他去方鼎家拜访的时候,已经搬离将军府了,但故意告诉过方鼎,他还住在将军府。事后请秦琼帮忙配合,暗中设伏,并让下人们四处宣扬,他就住在将军府这里。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试探,便勾了方鼎上钩。
方鼎看到秦远后,就把头垂得更深,似乎无颜面对秦远。
秦远请秦琼等人给他单独的审问方鼎的机会。
“为什么要这样?”秦远问。
“我……我受人威胁,不得已为之。”方鼎嗑巴道。
“我知道你是异人盟的人,”秦远让方鼎不必拐弯抹角,“你有什么能耐,也是会蛊毒?”
方鼎摇头,苦笑不已,“原来你早知道我是异人盟的人,那我说的话你想必不会信了。”
“不,我会信。”秦远拍拍手,让人把谢罪叫来,令其单独审问方鼎。
两炷香后,谢罪告诉秦远:“他确实受人威胁,他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