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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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4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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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礼节来着!这是在向大帅致礼,他娘的,这怎么可能做到,就算成了天子亲军,就算厚禄高官,依旧军心如一啊!丁容城,真乃军魂!”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便是如此了。

丁一入了东华门,夏时就问是先去乾清宫,还是去拜见太后?

“圣上那边怕是有军国之事,学生以为,不可因私忘公,还是先去乾清宫吧。”丁一沉吟了半晌,向夏时如此说道。其实这只不过是个籍口,他是实在不愿去见太后的,倒不是怕见她,而是怕见了她之后,忍不住想要杀了她,丁一向来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角色。

夏时似乎被东华门的守军吓得心脏有些不好,到此时还是脸色苍白得难看,听着丁一的话,便强笑着应了,全然没有入宫之前那些奉承的碎嘴话儿,默然在前头带路。教丁一和魏文成看着,都担心这厮会不会走着、走着就瘫掉。

去到乾清宫里,见着于谦,丁一就免不了要撩起衣袍,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这于谦可是不止一次说了,收丁一为弟子就是为传衣钵的,也就是要给他送终的亲传弟子,礼节上无论如何也避不过去:“弟子海外归来,因藏地军务危急,上京路上先赴蜀而行,未能及时来向先生请安,请先生责罚。”

“哼,劣徒!”要知道于谦坐到这位置,那城府之深,喜怒不形色是必须的,何况于谦这人,就是历史上要杀他,他都很从容地劝同僚不要去做无谓的哀求。但似乎见着丁一,这大司马就硬能被撩起心头火气来,“你还知道来给为师请安?起来!圣上在此,你不知道要先向天子行礼么?你不晓得西征归来,要先向圣上禀报么?纲常何在?”

丁一却倒也不慌,只是笑道:“弟子这个腰腿有疾,圣上是知道的。”

英宗抢上一步,握着丁一的小臂,连忙帮他做伪证:“是啊,当初在猫儿庄,朕是最清楚,于卿何其太苛?”说着教丁一坐下,又对夏时说道,“去御膳房那边催催参汤好了没有,在这里立什么规矩?”

于谦冷哼了一声,却是说道:“圣上这般骄纵他,却是不好的,君臣……”

“从简、从简,藏地战事如火啊,于卿就别再提这节了。”英宗可不是景帝,要见着于谦称先生的,平时于谦喷到他怒了,英宗也是能端起皇帝架子,就算不对喷,至少给个黑脸,示意差不多就好了,别逼着皇帝翻脸,于谦也就只能收敛了。今日他看着丁一回来,似乎很开心,连对于谦也好说话了许多。

于谦其实看着丁一回来也是开心的,只是他这好名的人,生怕丁一这么君前失仪,到时起居注里记着,后世怕要说他怎么教弟子。看着英宗这么帮丁一兜过去,他也就作罢,对丁一说道:“你这番取回的所谓战争红利虽然丰厚,但华夏富有万物,本不赖于外邦,西行所过,利者末节也,利者,人所欲,启争端,群道之坏每由此,当教化蛮夷,以沐汉化,方为之是。”

丁一是能听得懂的,后面那截完全可以忽略,老先生习惯要立牌坊,不加后面这节,不就成了言利者卑鄙么?所以这算是很难得的表扬了。但却见英宗直接把起居注的舍人籍故支使了出去,却对丁一说道:“陈德遵欲谋汝!”

陈德遵就是陈循。

第八章转进(十三)

硕大的乾清宫里,夏时跑了去御膳房,当然这事原本不该他做,甚至平日他手下的手下,大约都不至于要去跑这种腿。但皇帝吩咐了,丁一又是他一心要讨好的,那他自然也就乐意跑一趟;起居注的舍人也被英宗差走,更别说其他宫人太监了。

可以说此时宫殿里就是自己人了,所以英宗说的很直接:“朕派厂卫去查探,彼等阁臣除高、商、彭之外,之前数月便在商议,如何教如晋就范,并且明显是不避他人的,想来应是阳谋之策。前日又递了一份折子上来,说是于卿有恙,如晋又返京师,不若依王翱的先例,奏请由如晋赴兵部尚书以助于卿理部事。”

丁一并没有表态什么,而是向要过来磕头行礼的王越、杜子腾、张懋摆了摆手,示意不忙在此时来见礼,然后向于谦拱手道:“先生计将安出?”于谦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就算托病,名义上各人事任免涉及相权之类的事,是陈循在处置,但要真的有人认为陈循已将相权把握在手,那必要是倒大霉的。

无论是团营那些军旅事宜,或是诸部待郎、主事,有什么部务要事,没有于大司马点头,谁敢去办?那是不想混了,于谦品行无亏,这玩意在士林来说,要比皇帝给的铁券丹书还牛气,要惹到于谦怒了出来喷的话,谁是对手?谁跟他一样,把握相权当到少保,家里几十两银子?

再说于大司马权谋手段也是极高明的。别看不结党,王振当权时,于谦都能让士子、百姓请愿。弄到王振没办法,何况因为丁一的关系,英宗现时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大明第二师的杨守随,自然于谦有事吩咐下来,只要不是和丁一的利益有冲突,都会尽力去办。

说了这么多,就一句话:于谦是很忌讳别人的爪子伸到他地盘里的。

所以丁一主动问他的意思。就是这个道理。什么相权也好,尚书也好,丁一真没打算现在去染指这些东西。他深知道自己的长处不在这种方面,而自己的根基也太浅,这种军国大事,可不是能拍胸膛表决心就能搞得好的东西。

“如晋若能静下心来。跟在为师身边。学习部务,倒也不错。”于谦笑着点了点头,他的意思是,丁一挂个名没关系,去当免费劳动力也可以,但至于实权,那就不要想太多。接着于谦抚须变色道,“此乃小事。只是如晋向来贪图享乐。恐居于京师,难免堕入陈德遵殻中。”

丁一听着。整张脸都蔫了,贪图享乐?

做到国公啊,平了关外鞑靼草原,拓出云远之地,又西征远行,到了老先生嘴里,叫做贪图享乐?贪图享乐的人,是去军营食堂蹭饭吃的么?

但老先生并不打算就这么停下来,接着又说道:“嗯,那些军兵,也让如晋带坏了,老夫去大明第二师看了一下,操练倒是刻苦的,气势也不错,杨守随跟着如晋,练兵的手段,是学得不少,只是那些兵卒到了用餐之时,老夫也跟着过去,鱼肉米饭!教人发指啊如晋!”

说着于谦渐渐激动起来,也不顾皇帝在边上,开始正式喷丁一了:“汝莫要欺瞒为师,守随那孩子说了,便是你定下的章程!一日三餐,米饭管饱,此是何其太奢!倒是百来亩良田的地主,也不敢这么吃喝,多少都得掺点粗粮!还有鱼肉!若说米饭还罢了,穷文富武,打熬力气,这鱼肉是怎么个事?”

说着于大司马也不知道从哪迸发的活力,起身把案上的拂尘取了,倒执在手中,却是对丁一喊问道:“尔今日说不出个道理,为师必不与汝干休!”看这架势,似乎丁一要是答得不如他意,还得吃竹笋炒肉怎么着?只听于谦又开喷,“军费从何而来?民脂民膏!别说什么你奏请过圣上,许得自己补贴军中伙食,你钱从何处来?不也是梧州工场赚取的诸镇军费么?丝毫不知道爱惜,只是所谓上梁不正,生生将那些军兵都带坏了!”

英宗看着不好,感觉不能让于谦喷下去,便轻咳了一声道:“于爱卿……”

“圣上重用如晋,人皆知之,老臣不得不严加管教,以免此子胡作非为,日后惹起物议,到时诸臣工弹劾,天子也是颜面受损!”于谦这一开喷,战斗力马上飚升,英宗一时竟无语以对。

丁一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工场赚了军费,不是就是利润所得么?这钱敢情还是军费,不能算是他丁某人的钱么?再说无论是鸡胸甲还是遂发枪,这技术研发不要成本?这知识不是钱来着?

但这哪跟于谦说得清楚?丁一想了想,还是按下跟他理论的念头,因为一会要是提起这经济方面的东西,指不准于大司马能来上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呢,所有东西都是皇帝的,嗯,再来句“君为轻”绕回去,也说不好。

不是于谦听不懂,是他愿不愿意懂,他现时就是想喷丁一,跟他哪有道理讲?而且丁一也看得出老爷子也并不是真心把这事看得很重,无非就是找点由头发作自己一下,摆摆老师的臭架子,满足一下大骂忠国公的恶趣味。

“先生似乎身体有所起色,看着说了这么久的话,也不怎么见咳。”于是丁一拿了主意,没去搭理于谦的话茬,起身持礼道,“弟子现时从海外回来,除了抚恤伤亡战士之外,还有些用度,不若为先生纳一房妾,以便日常好照顾起居饮食……小杖则受;大杖则走!”

基本后半截就是边跑边说,之所以丁一会嚷出小杖则受,大杖则走,是因为老先生动手了。于谦这极为受惜羽毛的人,丁一说要给他纳妾,他哪受得了?总之,见着丁一,于谦那怒气值就拼命地涨上去就是了。

还好英宗在场,连忙喝止了:“于爱卿,若不住手,朕教外边舍人入内来好了。”

就是把那写起居注的舍人叫入来,于谦不得不停下,要让起居注留下一笔,他于大人在乾清宫里打弟子君前失仪,那是要了老命的事。

于是总算坐定下来,分说是海外事务和藏地的战事。中间太后和李老太太过来了一阵,丁一不得已行了礼,太后看着丁一那目露凶光的眼神,下意识移开视线,又低声和李老太太说是:“彼等说军事国,哀家却与汝有些体已话唠叨。”李老太太是敬畏皇权的,自然无有异议,便和太后离了乾清宫去不提。

“大明第一师如此伤筋动骨,能否守得住四川门户?”于谦说起正事来,倒是很快就切中了要点,“若帖木儿破了乌思藏,直下雅州,老夫以为,凭着蜀地的卫所军兵,只怕是抵挡不住的,此事还需着手安排,诸镇行军到蜀地,又要粮草发送,总归是需要时日。”

英宗却就向丁一问道:“如晋以为如何?”他本就是相信丁一的,何况丁某人的战绩,也是足够让英宗信赖,此时丁一就在身边,不问才叫出奇。

“大明第一师虽然退到蜀地,但却不是败给瘸狼的军队,实是弹尽粮绝。”丁一是不打算拐弯抹角了,很直接就把问题点出来,“若是朝中诸公依旧玩弄这套手段,便是再派十万众去,又有何用?若是保证粮草供给得上,大明第一师虽疲乏,守住雅州,应是绰绰有余。”

话没说完,于谦又要去拿那拂尘,还好丁一眼明手快,先拿抢走藏在身后。

于谦看着拂尘找不着了,便戟指着丁一骂道:“劣徒!那第一师都上万人病倒,最后只得二千来人,如何守雅州?朝中有人玩弄手段,那是另一回事,军国之事,岂能信口胡言?”说着他向英宗行了礼道,“圣上,老臣且先辞宫,此事须是尽早谋划才好!”

英宗自无不准,派内侍送出去时,丁一看着于谦向自己打了眼色,便对英宗说他要送一送老师。走出乾清宫,于谦就假模假样咳了起来,丁一便扶住他,对那内侍说道:“公公请了,家师抱恙,喘不过气来,还请公公取杯热水,以便送服药丸。”因为他是看得出,于谦有话要对他说,这时节,宫里连夏时都想拍丁一马屁,何况小内侍,自然马上就跑去弄开水来。

“你不该入京,重耳在外而安啊!这是一着昏招!”于谦看着内侍走开,反握住丁一的手,很严肃地对他说道,“你根基是在两广,不管你用了什么法子,王盐山上京来,倒是鼓吹你推行的一体纳粮,然后便辞官赋闲去了,但两广近期想来是无人愿往,本来正好按着这机会,好好经营起来,怎么会上京师来?糊涂!”

丁一这时却是听出这老先生发自于内的关切,尽管来来去去都是被喷,但关心与否却是听得出来的,当下便对于谦说道:“先生不必挂怀,若事不可为,弟子抽身离京,想来彼等也阻不得我的。”

“离京?你不上京师倒罢了,来了又走就是服软了,你前脚走,后脚弹劾的折子便如雪花一般递上来,圣上全都留中不发么?你要与天下为敌,凡事就不能随心所欲。”于谦长叹一声,对丁一说道,“陈德遵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有这定计啊!”

第八章转进(十四)

丁一送了于谦出宫门外,回来的时间心情却就有些沉重了,于谦心里还是很牵挂他这弟子的,这就使得丁一很是感动。诚然也可以说是丁一手握天下雄兵,坐拥两广、云远、关外之地,更身负海内人望,深得圣眷等等,于谦关心他,也教自己的权势愈加固牢。但所谓“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完人”,于谦出于什么心思都好,明显他就是在意丁一,甚至因着丁一的关系,还庇护了王越、杜子腾。

不过也是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于谦不敢站出来替丁一张目。不过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人是有历史局限性的,于谦并没有看过明末那凄惨的局面,也不知道建虏窃器之后数百年的黑暗岁月,丁一自问若不是清楚未来的走势,他也不会坚持要搞这本质上就是土改的官绅一体纳粮。

这条路真的很难,但丁一却很坚定,这是必定要走下去的,不然就算打下多少地方,终归也是镜花水月,大地主们和士大夫不住的圈地,圈地倒罢了,问题是圈完了这地就不交税,这哪是个头?

回到乾清宫,英宗倒就很支持丁一:“如晋不必太过忧虑,当日在南宫中,你与我说,这事也不是一日一月可成的,你我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来慢慢的调理,治大国如烹小鲜嘛。”

“主要得把他们赢利的模式,扭转过来。”丁一皱着眉头这么说道。

边上张懋却就开口道:“先生,弟子有一拙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丁一也不避英宗在场,直接就对张懋说道:“不当讲你又提?别玩这一套,永远都不要在我面前来弄这种场面话。”

英宗是知道张懋要说什么的。这事在丁一入京之前,张懋就有私下跟他禀报过,所以笑着对如晋道:“你别拿小孩子发作,不是人人都跟你我一样,可以抛开这一套东西,他要真听你的话,只怕在勋贵之中。便是寸步难行。”

丁一笑道:“看来这厮是跟皇帝禀报过了?”要不然的话,英宗不可能不知道张懋要说啥,就替他开解。不过英宗倒是说得很自然。真是朋友之间谈话的腔调,教得丁一听着,颇为受落,便对张懋说。“说吧。”

张懋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开口说道:“战争红利入京之后,勋贵里那些庶出的后生,便来府里拜会过弟子,他们是承继不了家业,便是那些封了侯的将门里,就算嫡子吧,虽说有些积蓄,但两三代人里没个冒尖的。家里也不宽裕,又得摆场面。很有些坐吃山空。”

所以他们就来找张懋,问这战争红利能不能参与?又听说丁一在海外打下了地盘,叫这些勋贵后代到海外去,他们当然不干,但是若能在海外圈块地,然后雇佣当地土著耕作,每年去收收租子,怎么想着,也是一本万利的事啊。

丁一听着失笑,这还真是想到他们自己开心:“这要看皇帝的意思,若圣上同意,他们自然就可以参与。不过,事情只怕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舒服,大抵不过三条路,一是加入远航舰队,那么他们就得去两广的航海学校,接受培训直到完成考核毕业,这是很苦的,可是没有这技能,在海上水兵谁乐意听他的?别说什么勋贵,大海茫茫,这老是胡来,一会被水手直接扔海里喂鱼,不见有什么出奇。”

这话听得张懋脸上变色,他倒没想到这么凶险。

“退一万步说,你不谙水性,要跟我一样落了水,就算能活命飘到岸上,土著里猎头族却是不少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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