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主子的手上还有这么尊贵的一个东西,万年青有些汗颜。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主子的一切仍旧让他摸不着头脑。但他认了,也跟定了。想到这里,万年青将兵符塞到怀中,“属下明白了。只是当年许胤祥之乱的时候,河南大营的人似乎没有听从调遣,这一次会不会历史重演?”
东方随云摇了摇头,“河南大营的人因了上次的事非常的遭受排挤,本王试着用这兵符为他们谋取了不少福利,也让其它三大兵营的人不再嘲笑他们,想来不会再出现历史重演的事,否则,就留不得他们了。”
原来主子在暗中试着调遣过兵力?万年青更震惊了。
没有理会万年青连番遭受打击的神情,东方随云只是说道:“御林军和京城守兵有没有被宸天极买通的人马本王暂时不知道。但如果你护得了弘文等人的安全,想必宸天极也不敢对留守京都的文臣武将动手。毕竟它日就算他登基,也得有人帮衬。所以,你暗中给那些文臣武将传信,就说本王说了,一切由着宸天极,后果由本王来担。他们只管保住性命要紧。”
主子这是要挖一个大坑让宸天极来跳啊。然后合众人之力将宸天极埋起来?万年青摸了摸脑袋,额头上有汗。这是不是同时说明,主子完成自己的大事了,要提前功成身退了呢?
“属下留在京中,擎苍去卓元帅那里了,那谁陪主子去自贡?属下不放心。”
东方随云摆了摆手,“蓝昊泽会陪本王去自贡,你不必担心。安排好京城的事就行了。”
蓝昊泽?如果是蓝昊泽,那他就放心了。蓝昊泽的武功也是出类拔萃的,江湖排名仅次顾三郎,再加上有百里建弼、花麽相帮,就算乌雅出现,应该也抢不走主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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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回斗虎
自从林文定收到‘静观其变,的书信后,他捉摸不透宸天极是什么意思,只好通知段士棋、吴为等人静观其变。段士棋仍旧回了澜沧卫城修养生息,而吴为也担心乌雅的伤势回了南疆香峒去看情形。
不想这一静观,就等来了当朝的摄政王爷东方随云。一时间,林文定的心‘突突,的跳,未见东方随云的人已然吓得不轻。再怎么说,摄政王爷来到自贡,主上宸天极怎么没有写来书信告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慌乱中,他急忙修书段士棋、吴为前来相帮。另写书信快马报往京城。
大业皇朝二百二十四年,弘文帝,康德二年,春!
由于伊娄运河河道淤泥已是清除,东方随云是乘着蓝昊泽的战船经下塘、中塘一迳来到上塘。
林文定早已携了一众大小官员等候在上塘的码头,当见到那艘巨型战船的时候,林文定等人傻了眼,如果他们能够拥有这样的一条战船,那盐运贩私也就不辛苦了啊。
“摄政王爷大驾光临,下官等人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不知者不为罪。”
好听的声音似幽兰吐芳,哪有半点人们传言中的冷若冰霜。再看摄政王爷的那双盛载着太多神韵的眼,若碧渊幽潭般将人的眼光就那般锁住,让人移不开视线。不说段士棋、林文定看傻了眼,就是方方赶来助阵的吴为也看傻了眼。
这就是人们传言中那个冰清水冷、欺霜傲雪,抬手间滴水成冰的摄政王?
“怎么?本王的三弟为何不来迎接本王?”
这一句话,让林文定等人心中一惊,要知道,他们一直是报喜不报忧的。如果放了东方烨等人出来,只怕……想到这里,林文定作揖回道:“东方大人和冷大人等人尚禁足于驿站。”
“为何?”
这句话彻底的冷了。林文定终于知道人们的传言无误,不自觉的额头就冒着冷汗,“下官无用,招待不周,东方大人、冷大人等人水土不服又感染了鼠疫。”
“他们给本王的奏折上不都说一切尚好?”东方随云明知顾问。
段士棋见林文定冷汗直流,急忙回道:“想来是东方大人、冷大人等人不想让摄政王爷挂心之故,是以说一切安好。”
轻点了点头,东方随云在段小朗的搀扶下步下战船,紧接着跳下战船的是蓝昊泽。
东方随云在段小朗的搀扶下上了软轿,这才摆了摆手,示意一众跪着人的起身。
就算他们有反心,但现在眼前一摸黑的情形下,是反还是不反,心中都没个底。是以对东方随云也不敢怠慢,林文定急急的将东方随云迎到自家的宅院。“敝舍简陋,望王爷海涵。只因山地贫瘠,再加上驿站鼠疫盛行,是以……”
“本王随遇而安惯了,去安排罢。”
好不容易将东方随云以及随行的人员安排下去,天色已晚。林文定又来请示关于晚宴的事情。
“如今天下动荡不安,南疆蠢蠢欲动,边陲战事吃紧,自贡又逢鼠患,本王哪有心思参加什么晚宴?让那些人散了罢。若真有心,每人捐银千两,你将他们捐献的银子买些药材、布料给边陲的士兵送去。”
每人一千两?林文定的眼角直是抽搐,可又不能反驳,急忙作揖,“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眼见着林文定携着段士棋退了下去,东方随云笑看向蓝昊泽,“有没有后悔随着我深入虎穴?”
蓝昊泽笑得洒脱,“既然跟定了,为何要后悔?”
其实早在战船行至中塘的时候,就接到了擎苍的飞鸽传书,原来卓闻人早带兵前来解围,不想半路上南疆疆主乌诺哲杀出,硬生生将卓闻人阻在了自贡地区以外。可以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东方随云带的人不多,蓝昊泽的水手也仅有千余之众。和林文定的三千守兵以及段士棋的两万土司亲军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川比大海、小乌见大屋。
不但没有丝毫的慌张,东方随云竟然令其余的两艘战船停在了中塘。他仅带着蓝昊泽、段小朗以及百余名水手来到了上塘,就这般堂而皇之的住进了林文定的老巢。
“旦不知乌诺哲这斜插一杠子是为何?莫不是他在贩盐中也插了一脚?”
听着蓝昊泽的疑问,东方随云笑道:“应该有这档子事。而且我还听闻人说,南疆连年干旱,牧民饿死不少。乌诺哲这是逼得没办法了,又欺我主年幼,是以想趁火打劫,捞一点是一点。这次趁着闻人动兵仓促,想打闻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知道卓元帅那边的战事如何?”
“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不出一个月,应该可以将乌诺哲打得灰土灰脸的滚回南疆老巢。”
“你就这么信得过卓元帅?”
东方随云舒坦的靠在床榻上,“闻人这个人呢,过于重侠义之名,他喜欢真刀真枪、面对面的干。如果真按他那个打法,三个月、半年都分不出个胜负。”
“所以?”
“所以我飞鸽传书给他。我一个人到自贡来了,如果想救我的命,就不要讲些什么规矩了,阴谋陷害、小人之风该拿出来的应该拿出来,反正打的是强盗,打强盗还讲什么客气?”
蓝昊泽好笑的坐到东方随云身边,“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怕卓元帅此番不会听你的。”
“是做小人打强盗还是不顾我性命的当侠帅,他必须做出选择。”
沿途听得最多的是关于卓闻人的事了,对卓闻人颇有好感。蓝昊泽笑道:“不知道八公主救出来没有?”
“时也、命也、运也,依许氏姐妹的那番感情,惠王不会有什么事。依八公主原来和许昭阳的感情,八公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此时救出来反倒坏事,不如就让许昭阳和秦愿控制的好。”
也是,京中恐怕很快就有大乱,这自贡地区也会很快的跟着乱起来。南疆和卓闻人又在打仗,如今哪里都不安全。宸婉君、惠王在许昭阳等人的手中,也许更安全一些也说不定。想到这里,蓝昊泽又问道:“要不要我去驿站看看?”
东方随云摇了摇头。“万掌柜派了鸽哨在那里照应着他们,应该没事。再说为了对付吴为等人,那里设置了不少机关,你去中了埋伏倒不好。何况他们对你不熟,也许将你当作林文定的人也说不定。诶,你今天注意那个穿着绿衣服的人没有?”
绿衣?蓝昊泽仔细想了想,“你说的是那个长得极妖艳的绿衣男子?”
“按照万年青给我的幻影图像,那人定是伊娄河的漕帮帮主吴为了。”
蓝昊泽点了点头,摸了摸胸口的另外一幅幻影图像。据万年青说,这图像是撷坤殿的尊主顾三郎。最奇的是,万年青居然莫名的纠结,说这顾三郎和已逝的顾青麦居然长一个模子,所不同的是头发的颜色、眼中的神情、与身俱来的那种气势,还有那额间的胭脂痣……万年青一再叮嘱,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东方随云,免得影响了东方随云办事。
一路行来,也知道东方随云办事有些一意孤行,但他这番剑走偏锋下蕴藏的莫不是想早些功成身退和妻子团圆于忘川河畔。这种至情至性之人正是蓝昊泽欣赏的,是以他不离不弃的跟随在了东方随云的身边,即使是刀山火海,他也想闯一闯。再说,他也想认识认识那个以‘侠帅,自居的卓闻人,更想认识认识江湖排名在他前面的顾三郎,旦凡看到顾三郎的画像,他就会被那顾三郎额间胭脂痣中散发的妖艳光芒所吸引……
见蓝昊泽久久的摸着胸口不作声,东方随云再度问道:“蓝兄,你说是不是吴为?”
想到万年青的叮嘱,蓝昊泽急忙回神,“是,应该没错。”
东方随云冷哼一声,“真是明目张胆啦,居然敢混在本王的迎接队伍当中?对本王尚且如此,那对三弟他们就更不用说了,来的当天就给下马威让三弟的人死伤大半,哼,看我如何玩玩他们。”
玩?“那明天……”
“听闻林文定有一个虎房,明天,本王去那里看看。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凑凑热闹。”
东方随云所谓的虎房,就是用精钢制一个特大的笼子,笼子中养着老虎。有时为了赌彩头,会让两只老虎打斗。那场面,极是血腥。
对于东方随云对虎房感兴趣,林文定当然松了一口气,只要有兴趣,就说明这个人有弱点,有弱点就好控制。是以急忙带着东方随云和蓝昊泽前往虎房而去。同行的当然有段士棋,吴为仍旧混在人群中,随时注意着动向。
虎房设置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因了春天的原因,一片春意盎然。但随着阵阵老虎的怒吼声传来,眼前的美景让人无心留恋,而是有些毛骨悚然的看向那精钢筑就的虎笼。虎笼内,两只斑斓老虎正烦燥的左右走动着,看到东方随云等人到来,老虎的血盆大口张开,腥风扑面。
跟随着东方随云来的蓝昊泽不着痕迹走到东方随云的前面。不想东方随云拉了他一把,两眼相当有神的看着那两只老虎。“似乎有几天没吃东西了?”
“可不是?这老虎故意饿它几天,互相打斗起来的时候才有狠劲。”本以为东方随云会害怕,不想他居然似乎极度的感兴趣?林文定急忙指着在一旁早就备好的酒席,“王爷请。”
东方随云一边入座,一边极是赞同林文定的说法,“林府台说得是。开始罢。”
林文定摆了摆手,早有士兵将拦在精钢笼中的拦板撤去,一时间,两只老虎形同在一个牢笼中,本就饿了几天,很快就打斗到了一处。
嘶吼声、咆哮声震耳欲聋,因了血腥,那些起先对东方随云还有些唯唯诺诺的官员都不再拘束,而是‘好好,的叫了起来。林文定和段士棋今天可没有心思,只是仔细观察着东方随云的神态。只见东方随云看得是眉飞色舞,显然,摄政王爷是喜欢血腥场面的。
“王爷,既然如此有兴趣,莫不博一把?”
博?只是盯着牢笼,东方随云头也不回的说道:“本王博那白额的老虎能赢。下注一千两。”
白额的?林文定撇了嘴,两只老虎打斗至今,那白额的老虎明显要输了。他本来是想让东方随云捡个便宜,不想东方随云虽然喜欢血腥的场面,但却看不透其中的妙处。“王爷,依下官看,那白额的只怕要输了。”
岂有不知林文定此举是为了送银子?东方随云笑道:“兵法上说,不能将人逼到绝境。否则为了求得生存,那必死之人将发挥超强的战斗力。本王看,用于这两只老虎也不为过。”
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文定看了段士棋一眼,段士棋只是摇了摇头,附和说道:“王爷高见。那下官也下注一千两,也博那白额的能赢。”
东方随云终于回头,“段城主,有机会,本王还想去你的澜沧卫城看看。”
段士棋急忙起身作揖,“福祚天佑、不胜惶恐!”
“好,早听说澜沧卫城千户之智、土司亲军之勇。既然如此。本王去定了。”
在东方随云和段士棋有一段、没一段的聊天中,两只老虎也分出了胜负,那白额老虎果然输了,正被那胜了的老虎当作午餐。
东方随云呶了呶嘴,“悔不该不听林府台之劝,一千两就这样没了。段城主,可不要心疼哟。”
“哪里哪里,所谓有失有得,下一局,下官还和王爷站在一边。”段士棋明显是谄媚的笑。
只当东方随云那番话是痛财,林文定挥了挥手,早有一个士兵捧着一本折子上前,林文定接过,递到东方随云面前,“这是下官昨晚按王爷的吩咐收起的捐银,共计十万两。请王爷笑纳。”
东方随云摆了摆手,示意蓝昊泽收下,接着说道:“本王会将林府台忠心为国、誓保边陲安稳,为边陲出财出力的事上报朝庭。林府台,你就等着加官进爵吧。”
“哪里哪里,为国为民是为人臣子该尽的本分。”笑得极假。林文定指着那虎笼说道:“王爷可还愿再看一场?”
“还有?”
想着东方随云输了彩,总得让他捡回的好,林文定指着树林那头说道:“那边还有两只老虎。”
东方随云摸了摸下颔,“又是老虎?”
看这神态、听这语气,林文定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莫不是不喜欢看老虎?”
“喜欢是喜欢,不过不喜欢一而再,看多了无趣。”
这么快就无趣了?林文定有些傻眼。段士棋讨好问道:“那王爷想看什么?”肯定不是女人,传闻这个摄政王爷极是痴情,至今为了已逝的妻子未续弦,身边更无妾室。
“本王喜欢看人和老虎。”
人和老虎?段士棋和林文定相看一眼,很是震惊,林文定探究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方才那老虎赢了本王一千两,本王很是不服,要和它斗上一斗。”
眼见着东方随云站了起来往那精钢筑就的虎笼走去,林文定冷汗涔涔,急忙跟随劝阻,“王爷,万万不可。”
东方随云止住身形,“哦?”
再怎么说,就算他们要反朝庭,可也没有得到主子的通知。退一万步来讲,眼前的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爷。如果真在他这里出了点什么事,别说他的脑袋,一家子的脑袋都保不住。林文定急忙解释,“老虎性残,伤了王爷可如何是好?”
“林府台是担心本王?”
从来没听说过摄政王爷会武功啊。怎么看着真的想进虎笼斗虎似的?但事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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