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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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不安分-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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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颇有不满,顾青麦煞有介事的看着父亲,“口口声声‘云儿、云儿,的叫着,爹呀,才几天啊。你怎么尽说他的好话?”

  顾自强慈爱的将手摸向女儿的脸颊,“瞧瞧你的气色,瞧瞧你的神采,比年前嫁过去的时候何止好上十倍、百倍?这不都是云儿的功劳?”

  父亲说的倒也是事实,顾青麦顾盼流转间,没有接父亲的话。只听父亲又说道:“如今你都成了亲了,有了丈夫,是大人了,行事不可像往常般没大没小。爹听说你都管家了,好好,好啊,以后无论做什么,要多想想云儿,多想想婆婆,不可由着性子来。这门亲事虽然来得匆忙,但说起来你们也是有缘,想来是你仙逝的公公有意撮合……”

  父女二人说话间,已是来到大厅。早有下人备好茶水,顾自强拉着女儿入坐,接着塞了个红包到女儿手中,“你初次当家,偏偏又遇上那些老嬷嬷吃亏空的事。为父想着相府的帐房只怕有很大的漏洞,这些银子是爹替你备下的,万一有个什么接济不周,你也不必心慌。”

  顾青麦将手中的红包拿在眼前晃了晃,笑道:“爹这可是将养老的命根子都给女儿了呢。”

  看着女儿可爱、娇憨的模样,顾自强又怜又爱的说道:“爹的不都是你的?现在给了你,以后留给你的就少些。现在不给你,以后留给你的就多些。”

  “那女儿还是希望爹以后多留些给女儿。”说着话,顾青麦将红包重新放入父亲的怀中,转头吩咐着含玉和相府过来的几个大丫环、小厮将一应礼包、礼品送到父亲、忠叔和各下人居住处,余下的堆到库房。直到吩咐完,她才又看向父亲,“爹,你不必担心女儿在相府吃不开。虽然那些老嬷嬷贪了不少,但相府的底子厚,没存在太大的亏空,女儿还应付得来。再说,相爷的俸禄不是相府经济的主要来源。”

  “哦?”

  “女儿大体看了看,相爷还有一座茶庄,一间绸缎庄,还有一座农庄和一座山头。这茶庄、绸缎庄、农庄为相府带来不少钱粮。如今在相府能够支付的银子有五万两之多,如果再将各庄今年秋后的利润算上,只怕要超出十万两。这些啊,才是相府最主要的经济来源。”

  顾自强闻言,直是咂舌,“还是后生可畏,不想云儿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大的能耐。”

  “爹以为这大业皇朝的人个个像爹一样清廉耿直?爹为官一生却仍旧不知官字两张口,上口奉承,下口贪银……”

  “胡说。”顾自强打断女儿的话,说道:“官字两张口,上要为君,下要为民。”

  “好好好。”顾青麦认输的直是摆着手,“只是,爹呀,清官是官,这奸官也是官。可是,如果想当好一名清官,必得比奸官还奸才成。爹为官二十余载,还没看透?”

  闻言,顾自强默不作声。只听女儿又道:“相爷深谙其道。是以才能爬上内阁首辅的位置呼风唤雨。”

  “你是说云儿的官当得……”

  顾青麦急忙再度摆手,“没有。不是爹想的那样。总体来看,女儿还是相当欣赏相爷的做派。如果女儿处在相爷的位置上,想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必如他一般罢。”

  见女儿露出欣赏之神,顾自强欣慰说道:“我儿是喜欢上云儿了?”

  小脸微红,顾青麦道:“不是爹说出嫁从夫吗?女儿不过是谨遵父命罢了。”

  顾自强笑了,伸手拍着女儿的脸颊,“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和你娘很像。”

  “娘?”

  长叹一声,顾自强有些伤感,“如果你娘活着,看着你有这一天,该有多高兴。”

  顾青麦歪了头靠在父亲的肩上,“爹想娘了?”

  摸着女儿的长发,顾自强感叹说道:“爹啊,老喽。这段时间不时的就会想着原来发生过的事情。特别是和云儿在太和酒楼一番长谈后,对你公公的事记得最为深刻。”

  抬起明亮的眸子,盯着父亲动容的神情,顾青麦问道:“方才女儿进门的时候爹还说我和相爷有缘想必是仙逝的公公有意撮合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顾自强自颈中拉出链子,伸手抚着链子上那硕大的珍珠,“这样的珍珠链子有两条,无论是链子还是珍珠都一模一样。一条就是为父现在手上的,另外一条在你仙逝的公公手上,只是随着他的仙逝,那一条珍珠链子再也没看见了。”

  虽然是顾府的千金,但自有映像以来就在师门,对顾府的事还真不是非常的了解。顾青麦“哦”了一声,期待父亲继续讲下去。

  “麦子。若为父离开人世。你一定要替为父保管好这珍珠链子,务必找到另外的那一条,让两条珍珠链子得以团圆。”

  顾青麦好奇的抓过珍珠拿到手中仔细的摩挲。只听父亲又说道:“当年,你的曾祖父杀了云儿的曾祖父,可云儿的爷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杀了你的爷爷,当我赶到东方府想报仇的时候,东方府正在办丧事。原来云儿的爷爷完成祖辈叮嘱的事后心愿了了,尽是含笑而去。当时云儿的父亲,也就是你公公还年少,比为父还要小两岁。为父的刀无论如何也砍不下去。”

  “后来呢?”

  “一念地狱一念天堂。看着你公公稚气的容颜,为父和你公公谈及了东方家和顾家的两代深仇大恨都不胜唏嘘。我们约定,只当打了个平手罢。从我们这一代起,从此不再言及报仇之事。”言及此,顾自强又将在太和酒楼和东方随云长谈的一番话告诉了顾青麦。

  知道了父亲和公公二人的生死兄弟之情,顾青麦才知道了顾家、东方家曾经一度有放下仇恨并希望共同重震两家雄风的时刻,只是两代世仇造就双方迅速凋零,悔掉一切容易,重建一切则难啊。顾青麦只是在心中腹诽着。

  “佛家有言:勘破、放下、自在。放下仇恨的日子,是为父最为自在的日子。天可怜见,让我们兄弟二人意外得到这举世难得的珍珠,做下这一对代表着兄弟之情、举世再无第三件的珍珠链子。只可惜,世事如风,你公公手中的那一条已不见了踪影……”

  看父亲失落的神情,顾青麦劝道:“爹不必感伤。老天让你们得到一回,一定会让你们得到第二回的。”

  将珍珠放入自己的怀中,顾自强摸着女儿的头发,“乖。”

  “爹不如将珍珠链子给女儿。以后女儿有机会出门在外的话,叮嘱各玉器古玩店铺留心些,保不准就找到第二条呢?”

  “看到这珍珠链子啊就像看到你仙逝的公公一样。这珍珠链子现在可不能给你。等为父感到力不从心的时候或者真的无能为力的时候,为父就将它交予你。”

  力不从心?无能为力?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只当是一位致仕的老人拿着过往的东西回忆往事打发无聊的时光聊以慰藉,顾青麦点头,“无防,这珍珠链子的样式女儿记在脑中了,到时候画了出来,一样可以让各玉器古玩铺子注意。想必找得到。”

  “我儿有这份心,为父满足了。”顾自强将女儿的脑袋推离自己的肩膀,又道:“走,到你的绣楼去看看,一如你出嫁前的样子,没变过呢。爹每天派人去打扫。你久在边陲地带,尚未见过槐花,你不是还吵着说要看槐花是什么样子的么?如今那槐树上都冒了绿芽了,早则四月初,迟则四月中旬,只怕就要开花的,到时候你可记得要回来看看。”

  顾青麦只是点着头,挽着父亲的手,“好啊。我还记得爹说过那槐花可以吃,可以蒸包子,可以泡茶呢。”

  “是啊。你母亲最喜槐花。可她一生随为父在边陲地带征战劳累,少有见到槐花……”

  摆着父亲的手,顾青麦劝着神伤的父亲,“爹不是在娘的坟前种满了槐树么?娘在天之灵,都会看到的。”

  “嗯。我儿说得对。”顾自强笑着又拍了拍女儿的脸,“果然是大人了,懂得劝慰爹了啊?是云儿的功劳吧?老实和爹说,是不是真喜欢上云儿了?”

  轻‘嗯,一声,不再多言,顾青麦静静的陪着父亲往绣楼而去。

  顾自强闻言却是笑逐颜开的拍着女儿的手,“好、好、好啊。和云儿在太和酒楼一谈,为父彻底放下了心。原来想着云儿是要来报仇的,不想是为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然云儿有放下报仇的心,那么你当时刻为着他着想。正所谓夫妇齐心其利断金。想东方家、顾家的仇恨在你们的努力下终会烟消云散。”

  “散不了的话大不了打回原形。”顾青麦无不俏皮的说着,又笑看向父亲,“顾家的大门那个时候还是会对女儿敞开吧?”

  眼露欣慰,苦笑摇头,顾自强说道:“你是爹的心头肉。这顾府的大门不为你敞着还为谁敞着?”

  方方跨入后园,一片绿意盎然,顾青麦轻‘呀,一声,欣喜的跑到已是冒出嫩芽的槐树林中站定,“果然发芽了呢。这芽这么好看,花只怕更好看。”

  “你在师门难道就没见过这嫩芽?”

  “再怎么好看哪有自已家里的好看。”

  “麦子,有没有怨爹将你送到了那里?”

  顾青麦摇了摇头,“在那里,女儿学到了很多东西,过得很精彩。”

  看着女儿陶醉、闪亮的凤眸,顾自强欣慰上前两步,“你们师门门规甚严,即便是为父也不能入你师门半步……”

  顾青麦知道父亲如今有些内疚十数年没去师门看过她,她笑着打断父亲的话,“爹不是让两个哥哥时不时的去看我吗?”

  “那也只限一年两次。”顾自强的话无不透出失落。

  “有两次就足够了。女儿知道有两个爱我的哥哥,有一个爱我的爹。在师门的时候,我每年盼着哥哥带着爹为我准备的东西的那一天到来呢。”师门门规苛扣,若非门徒,任何人不得入师门领地半步,否则必死无疑。至于两个哥哥,因了是门徒所出,每年允许有两次探视她的机会。“爹,您后悔不?如果当初让大哥、二哥弃武从文的话,他们不会战死沙场。”

  顾自强轻叹一声,“人各有志。再说你的两个哥哥打小跟在为父身边习惯了沙场的征战,虽然他们英年早逝,但死得其所,我顾自强因为有他们两个儿郎而感到骄傲。从来不曾后悔。”

  顾青麦忍不住摇头叹息。想到那一年,猛然不再见大哥、二哥替她送东西来了。于是,她纠缠着四师傅偷溜出师门寻找……

  “过去的事为父不想再提及。如今为父的心思全放在你的身上。有道是爱屋及乌,当然也就希望云儿好。所以,你要尽你所学,暗中辅佐云儿。只有他好了,你才好。我们东方家、顾家就都好。”妻子和女儿同出一门,妻子的本事他亲眼目睹,顾自强坚信女儿的本事应当和妻子不在伯仲之间。

  闻听父亲之言,顾青麦‘嗯,了一声又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云儿在朝中最大的敌人是谁?”

  广陵王爷许胤祥和七皇爷宸天极。只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广陵王许胤祥似乎存在故意挑衅之嫌。想到这里,顾青麦回道:“近段时日,许胤祥跳得挺欢的。”

  顾自强略点了点头,“他跳得欢的主要原因除许皇后、夜贵妃的原因外,我们现在住的这栋宅子其实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这栋宅子居然和朝中的拉帮结派牵扯上了?顾青麦有丝不明白,期待着父亲的下文。

  “麦子,你可知道,在大业皇朝流传着一个说法,旦凡在端午节出生的孩子,男克父、女克母。”

  一提及克母,顾青麦的心痛了痛,看向父亲。顾自强却全然不觉,继续说道:“这栋宅子,就是一个端午节出生的孩子留下来的。”

  原来先帝在位时,一共孕有七个儿子,今上宸天佑排行第五,和七皇爷宸天极是皇太后所出。在他们二人之间有一个六皇子名唤宸天佐,是先帝最宠爱的沈贵妃所生。偏偏那个六皇子出生的日子不好,是端午节,克父的日子,是以一出生就被遣送出宫外独养。

  民间都有将端午出生的孩子抛弃的习俗,何况最是无情的帝王之家?没有将那孩子杀掉已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听了父亲的讲述,顾青麦正深思间,只听父亲又说道:“先帝的子嗣本就多舛,前面的四个儿子都在未成年之前要么病死、要么从树上摔下来摔死,如今好不容易最爱的女人生的儿子又是个克父的,是以先帝相当的懊恼。”

  病死?摔死?顾青麦的心起层层寒意。只怕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吧,这双手只怕就是当今的皇太后?要不然,她的两个儿子怎么就都活了下来?只是皇太后若真有此为,是不是也太欲盖弥彰了些?

  “钦天监测出六皇子‘天煞孤星,克父不祥,送出宫门,可避此劫,的十六字命格,从此六皇子生活在了宫外。先帝越来越宠沈贵妃,又久不见六儿子对他造成什么克父的影响,是以爱屋及乌,请钦天监选了风水宝地大兴土木兴建这栋宅院。”

  这栋宅院原来是六皇子宸天佐的。顾青麦摸了摸脑袋,如今他们父女住了进来,那宸天佐呢?

  “宅子建成,可万不想六皇子长到一岁的时候突然抱病身亡,这栋宅院也就那么闲置下来了。”

  看来宸天佐也没有逃脱被皇太后迫害的命运?顾青麦在心里腹诽着,口上却是说道:“原来,这是一处皇家宅院啊。”说得难听些,是凶宅啊!

  “正是。不想数年前,许胤祥一曲《广陵曲》被当今陛下惊为天籁,不但赐异姓王爷之尊,而且不久后,陛下更是要将这栋宅院送给广陵王做王府并赐许胤祥国姓。”

  顾青麦惊呼:“宸?”

  “其实赐国姓也不是什么大事,先朝有例,对大忠、大勇之人赐国姓的不在少数。只是许胤祥本就有王爷的身份,如果再赐以国姓……你想一想,多年以后谁人能说得清楚?皇族血统岂容他人混淆?那些文武百官对赐国姓之说是一致的反对,连带着这栋宅院也就反对了下来。”

  “相爷是反对者之一?”

  “就算不是云儿反对,但也是以云儿为首的那帮势力反对声最高。陛下权衡利弊,最后不得不让步。另赐了宅院给许胤祥。国姓之说也再未提及。”

  可是如今,为什么没有人反对他们父女住进来?

  似乎看出女儿眼中的疑惑,顾自强解释道:“陛下因了许胤祥之事搅得三方势力水火不溶。三方势力都想以得到这栋宅子成为最大的赢家。”说到这里,顾自强苦笑二声,“如果再不均衡三方势力,势必火拼。陛下灵机一动,以我是大业皇朝的忠臣为由赐下这栋宅院给我养老,如此一来,三方势力的地下活动这才烟消云散。”

  原来他们父女是宸天佑下出的棋子。不过父亲一生为人臣子,是甘当棋子的吧。顾青麦苦笑道:“只是万不想我成了相爷的妻子,最终这宅子之争也就是说相爷赢了。然后我们父女同时得罪了许胤祥、七皇爷?”

  “同时得罪倒也不尽然。毕竟坊间遍传云儿是为了要报仇才娶你的话。只是万不想云儿后来会如此善待你。如今七皇爷是个什么行情为父暂时还打听不到,但许胤祥本要到手的肥肉就这样被云儿拿走,心中肯定不甘。那许家郡主用利刃刺杀你时,为父想了许多,只怕这里面不光有云儿的原因,这宅院只怕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那倒也是,能不是一块肥肉吗?又是国姓、又是宅院的。如今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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