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保证只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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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保证只对你好-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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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如此,当她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满脸兴奋地朝她跑来,还是好脾气地弯下腰去,将其抱了个满怀。

    “湘湘乖不乖啊?”

    “乖。”

    小家伙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小脑瓜,被来人抱着进了里屋。

    绯雪紧随其后,待自家主子抱着小郡主坐定后,就从随身携带的食盒里端出了一碗甜汤。肖涵玉喂湘茗郡主喝了几口,见她咂着小嘴一脸满足,当场就被逗乐了。

    “娘亲你也喝。”

    只是,当小家伙乖巧地表示要与她分享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点五味杂陈。

    片刻,她再一次狠心拉下脸来,硬生生地说:“昨天跟你说过的话,你忘记了?”

    小家伙见她脸色不好,不免吓了一跳,僵着小脸看她。

    “你该唤我什么?”

    湘茗郡主总算明白“娘亲”为什么不高兴了,可是……

    她可怜兮兮地垂下小脑袋,蔫蔫地答道:“姐姐……”

    肖涵玉捏捏她红润温软的脸蛋:“这样才乖。”

    小家伙微撅着嘴抬起脸来,略觉委屈地瞅着她。

    唔,不能心软。

    肖涵玉眯起眼睛冲她笑笑,继续揉捏她的小脸。

    湘茗郡主觉着不太对头:娘亲以前从来不捏她的脸啊……

    她纠结地掰了掰手指头,然后决定不再去想。

    过了一会儿,一大一小你一口、我一口地将可口的甜汤刮分了,大的那个便开始领着小的那个到屋外玩耍。

    暮春时节,天气宜人,碧玉年华的少女同一垂髫小儿在庭院里追逐嬉戏,银铃般的嬉笑声回荡在空旷的院子里,构成了一幅温暖、美好的画卷。

    可惜,这光景落到有些人的眼里,却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一双位于暗处的眼睛直直望着这充满欢声笑语的一处,盯着盯着,却因眼睛的主人察觉到附近有人,被迫戛然而止。

    “这是谁,在那边嬉闹?”

    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身穿素衣,在宫女的搀扶下施施然走着,她自是听到了那欢乐的笑声,是以当即眉头一皱,语气不善地向底下人发问。

    “回娘娘的话,那儿是湘茗郡主的寝宫啊。”

    被称作“娘娘”的女子当即面露冷笑。

    “到底是从小没有爹娘管教着,这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竟是没半点分寸。”

    宫女闻言,连声称是。

    她的主子说得一点没错。先帝才刚驾崩没多少日,整个皇宫都还沉浸在哀痛之中,怎能传出这般肆无忌惮的笑声?真不愧是宫外头跟来的婢女,饶是有这禁宫的水土滋养着,也照样不懂得什么叫做“规矩”,竟任由不懂事的小主子在宫中嬉戏玩乐。

    “小孩子不懂规矩,本宫可不能当做没看见。走,过去瞧瞧。”正暗自思忖着,她听到自个儿的主子凉凉地出了声。

    “是。”该宫女深谙主子心中所思,二话不说就扶着主子,不紧不慢地循声而去。

    不多久,少女追着湘茗郡主玩闹的情景便映入眼帘。雍容华贵的女子拧了拧那双好看的细眉,就那样定定在站在院里,静静地等着对方发现自己。

    果不其然,一晃眼的工夫,原本正看着主子们玩乐的两个宫人就先后主意到了她的存在。其中一个,她认得,是从廉王府陪着湘茗郡主过来的侍女——琉璃。

    “奴婢叩见梅妃娘娘!”没想过会在此地突然见到先帝的宠妃,琉璃也是蓦地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赶忙给来人跪下,高声请安,顺便也是提醒在场的所有人,有怠慢不得的贵人忽然造访。

    所幸自家小主子不是个只顾着疯玩的,自东赞远道而来的十八公主也不是个没有眼力价的,两人一听到她的话,当即就顿住了脚步也止住了笑声,皆是朝着大门的方向望去。

    对上来人高贵冷艳的眼神,肖涵玉下意识地将小湘茗往自个儿怀里护了护。梅妃见此情景,简直好笑。

    看她这身不大一样的打扮和这张陌生的面孔,想来,她就是那个从赞国来的和亲公主吧?怎么,他们厉家的孩子,居然要靠她这个八竿子打到一块儿去的外人来保护了?

    心里是这么讥讽着没错,梅妃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只抬高了尖尖的下巴,似笑非笑地注视着面带警惕的少女。

    就在这时,她听到湘茗郡主奶声奶气地说:“湘湘给娘娘请安。”

    话音刚落,肖涵玉就惊讶地低下头去,恰好目睹了小家伙行完了礼、晃悠起身的姿态。

    少女顿觉风中凌乱: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这般有模有样的,比起她这个大人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肖涵玉忽然觉得有点惭愧。不过……

    将来人高高在上的架势看在眼里,少女并不急于行礼。作为一个在深宫大院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人”,梅妃自然瞧得出她的意思。

    果然是从蛮夷之地过来的丫头,一点礼数也不懂。

    正这么想着,她身边的宫女已经站出来替主子嚷嚷开了:“大胆,见到梅妃娘娘,为何不行问安之礼?”

    肖涵玉顿时笑了。

    像她们这等货色,她在赞国的宫里见得多了。

    心生鄙夷之际,少女更是不慌不忙地开启了朱唇:“那你呢?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见到我堂堂东赞国的公主,为何不下跪?”

    代替主子呼喝的宫女今年也才二十出头,她没料想对方会反将她一军,因此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诚然,再怎么说,眼前的这一位,也还是千里迢迢而来的和亲公主,就算自己敢仗着主子的威势而在心里瞧不起她,也不能忘了这“尊卑有别”啊。

    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她的主子及时替她解了围:“本宫是先帝的嫔妃,而公主将来乃是太子的侧室,依公主之见,你我的辈分,孰大孰小?”

    言下之意,你我同为人妾,我是长辈,你是晚辈,向我请安,本就属分内之事。

    肖涵玉心下又是一笑,面上却是敛起了笑意,正儿八经道:“娘娘,本宫现在还是赞国的十八公主,还没有嫁与蜀国的太子殿下。此外,本宫出自东赞的皇族正统,身体里流淌的,是我肖家的血。我记得父皇对我说过,宫里头再尊贵的妃嫔,于我们肖家而言,都不过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有些甚至都入不了我肖家的族谱。怎么?莫非在你们蜀国,不是这么个理儿?”

 第8章 被人罚了

    滔滔不绝的一席话脱口而出,梅妃的脸色不由得就生出了变化。

    没想到这丫头,竟是个伶牙俐齿的!

    诚然!她方才话里暗藏的意思,自己怎么可能听不懂?无非就是在向自己表明,如今她还未正式嫁入厉家,与他们蜀国皇族没有半点儿干系,自然也就算不得是自己的晚辈。更重要的是,她是东赞皇帝所出的亲生女儿,体内流着天家的血,而她不过是南蜀先帝的一个小妾,谁的血统更为高贵,一较便知。

    冷不丁就从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变成了后宅侍妾般的存在,素来被人捧高的梅妃又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当即冷笑一声,故作淡定地打量着如花似玉的少女,寒声道:“看来民间所言非虚,你们赞国的人,可真是生得一副诡辩的好口才。”

    肖涵玉秀眉一敛。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想必也对她毫无好感——毋庸置疑,今天她们俩这梁子,是结下了。

    “多谢娘娘夸奖了。”

    不过,没关系,别人骂她,她就当是喝了一碗补药,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梅妃当然不可能只满足于口舌之快,见对方似是无动于衷,她压下了心头的怒火,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口才是好,可教化却差。看公主还穿着一身素服,难道忘记了,我蜀国的圣上才方驾崩不久,国丧未过,公主竟领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这皇宫重地内嬉闹?!”

    说这最后半句话的时候,梅妃的语气和脸色都已变得严厉起来。肖涵玉倒是不至于被她这架势吓到,不过,她厉声道出的话语却是犹如当头一棒,将自个儿喝得脑袋都嗡嗡作响。

    糟了,她还……真给忘记了。

    是的,她身在故国之时,宫里虽没死过皇帝,却也至少知道,帝王驾崩,整个皇宫都得悠着些,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眼见少女适才还笃定的面孔这就失了血色,梅妃心中一阵快意。全程旁听的琉璃也是吓得面白如纸,暗怪自己这一阵光顾着能把小主子哄开心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这一下,她紧贴着地面的膝盖都开始发抖了。

    人都是怕死的,她琉璃也不例外。若是梅妃真就抓着此事不放,要治她一个失职、不敬之罪,那她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更糟糕的是,她要是就这么死了,谁来照顾年幼懵懂的小主子?这叫她如何去到九泉之下同她的旧主——廉王妃交代?!

    正紧张都连呼吸都变作不畅,琉璃忽然听到了一记闷响。她下意识地抬起眼帘,惊讶地目睹了明宁公主屈膝跪地的姿态。

    “是我疏忽了。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娘娘莫要为难小郡主。”

    简洁明了的话语一出,轮到梅妃暗吃一惊了。她本以为这丫头会死鸭子嘴硬,再跟她讽上几个来回,孰料对方竟然就这么轻易得服输了,还主动跪到地上请求原谅。

    将少女直直目视前方的情景看在眼里,三十出头的女子忽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从容不迫地挑了挑细眉,抬手扶了扶自个儿的发髻,也不再去看少女无甚表情的面孔,只顾自个儿气定神闲地说:“公主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公主既已入宫,便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本宫身为先帝最为倚重的嫔妃,也有责任教导公主。”

    她顿了顿,轻蔑地看了肖涵玉一眼,兀自道:“这样吧,本宫做主,请公主去往藏经阁抄写经书。一来,可为先帝祈福,二来,也可静心思过。公主以为如何?”

    话音未落,听闻“抄写经书”四字的少女业已禁不住眉角一跳。

    她最讨厌抄经了。

    话虽如此,好歹躲过一劫的少女还是见好就收,谢过女子的不计较之恩,便自说自话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梅妃:“……”

    她是不是罚得太轻了?

    心里是这么想着没错,可梅妃面上也不好出尔反尔。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吩咐两个宫女将少女带往藏经阁,就转身施施然离开了。

    琉璃一见这尊大佛总算是走了,赶紧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行至少女的身前。

    “公主……”

    她的眼底写满了担忧、感激与愧疚,肖涵玉如何能看不真切?

    少女这就灿笑着摆了摆手,声称无碍。

    “不就是抄几本经书吗?没事没事。”

    如此爽朗的肖涵玉,很快就对这番话感到了深深的后悔。

    拿这一整沓经书给她抄,是准备叫她抄到明年开春吗!?

    她想,那个劳什子的梅妃明摆着是故意整她来着。

    可惜,事到如今,她总不能掀了桌子,不干了吧?

    肖涵玉咬了咬牙,三下五除二地撸起了袖管——抄就抄,谁怕谁啊!?

    下定决心一鼓作气的当天晚上,两眼发花的少女就换上了一张苦瓜脸。

    为了体现她诚心悔过的“决意”,梅妃没准许任何侍女随她入阁——绯雪不在,她独木难以成林,自是抄着抄着就没了耐性。

    是啊,以往在赞国禁宫的时候,每次她被罚抄经书,都有绯雪偷偷帮忙的,以至于到了后来,绯雪的手速要远远超过她本人。

    如今,事易时移,昔日的好帮手爱莫能助,她自是如同断了一臂,这抄写的进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肖涵玉抄着抄着,就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她一手撑着脸颊,另一手握着毛笔,脑袋瓜在烛光下一点一点的,直到某一刻冷不防点过了头,“吧唧”一下拿脸撞了案几。

    痛感传来,肖涵玉猛地惊醒,不自觉地拿手抹了抹唇边的口水,慌忙环顾四周。

    还好还好,没人瞧见。

    也对,这夜深人静的,藏经阁本就地处偏远,哪里会有什么人冒出来?也只有她这么命苦,还要被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坏女人折腾。

    肖涵玉使劲儿晃了晃脑袋,睁大了眼珠子,重新提笔疾书。

    奈何小半个时辰后,她又犯困了。撑了半天没能顶住,她干脆把笔一放,趴在书案上打起了瞌睡。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惚觉得有人在叫她,待到支起上身,睡眼惺忪地看向声源,她却被一张火光映照下的脸孔吓得一声尖叫。

    是了,屋子里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然燃尽,眼下,正有一张看上去十分骇人的面孔赫然出现在她的跟前。一道光映照着那张脸,使得它看起来简直犹如黑暗中的鬼魅,直把神志不清的少女吓破了胆。

    如果说肖涵玉这辈子最怕的东西是猫,那么她其次害怕的,就是鬼了。

    是以,惊惧之下,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挥起了胳膊,意图将现于眼前的“鬼脸”赶走,也就没瞧见那不速之客业已木着脸离她远了些。

    “别喊了,我不是鬼。”

    直至对方平声道出这么一句,她胡乱挥舞的手臂才蓦地停在了半空中。

    肖涵玉慢慢地放下了挡着自个儿的袖子,露出了那张将信将疑的脸庞。她心有余悸地注目于立在不远处的家伙,总算是发现,对方仅仅是一个拿着烛台的五六十岁的老妇人。

    确信来者是人不是鬼,少女顿时就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位婆婆,人吓人,吓死人啊!”

    她颇为怨念地说着,毫不避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许是她这定神拍胸的模样太过滑稽,老妇人先是愣了愣,而后竟哑然失笑。

    肖涵玉皱着眉头看她。

    “小丫头,你是谁?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抄经?”老人家早就瞥见了桌上摊着的经书,这便缓了缓说话的语气,还算和善地向肖涵玉发问。

    “我是赞国的公主,过来和亲的。”少女如实相告,话到一半不免顿了一顿,“结果不小心被人坑了,罚我在这儿抄写经书。”

    “哦……那你被谁坑了?”

    “好像叫什么‘梅妃’。”

    话音刚落,老妇人就不着痕迹地敛了敛眉。

    须臾,她又问肖涵玉:“她让你抄多少?”

    少女一听这话,登时义愤填膺,她当场就捧起桌子上那一大叠厚厚的书册,双目圆睁道:“这么多!”

    老人家又被她夸张却直白的回应逗乐,问她是怎么得罪了那位梅妃娘娘。

    提起这个悲伤的话题,肖涵玉弹指间就蔫掉了,但她不想在这件事上撒谎扯淡抑或推卸责任,故而只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那的确是你的不是。”

    “……”

    肖涵玉默默地在内心泪流——她还以为老婆婆会同情一下她这个异乡来客的遭遇。

    见面前的小丫头非但没有半句辩驳之言,还恹恹地垂下了脑袋瓜,老妇人平淡的面庞上又倏尔露出了三分笑意。

    “不过呢,时辰已经不早了,夜里抄多了书也是伤眼,你先歇息吧,明儿个再抄也不迟。”

 第8章 被人罚了

        滔滔不绝的一席话脱口而出,梅妃的脸色不由得就生出了变化。

    没想到这丫头,竟是个伶牙俐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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