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速度很慢啊！太慢了吧？”
“现在他跑了七十六圈了，跑完一圈的速度还是在五分五十秒到五分五十五秒之间，误差不到五秒钟……”
“你是在搞笑？还是看我像个傻子？还是说你想告诉我们，快看啊，快看啊，这里出了大事件啦！有个家伙跑了七十六公里，速度都没减的，法克，你在搞笑吗？”
“嗯，刚才他提速了，这一圈用时四分三十秒，给你自己看吧。”
接过了负责给高扬记录的教官手中的文件本后，给托米及时的教官看到了代表最新数据的数字，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后，抬起头来，艰难的道：“我，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时间是有数的，看看圈数，再推算一下时间，就知道高扬跑的怎么样了，几个教官纷纷围过去，看过高扬的记录表之后，一个个都没话可说了。
良久之后，一个教官才低声道：“他看起来还能跑。”
“没错，怎么办？演习怎么办？我负责的人看起来已经跑不动了，该死，我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演习时间怎么协调？”
“伙计们，我更关心的是，公羊是不是已经破纪录了？”
负责高扬的教官还是用无奈而苦涩的语气道：“早破了，他的速度太慢，但是总里程早就破记录了……”
“哦，还好，没破速度记录就好，不过，你记得我们的人最远跑了多远吗？”
“五十六公里，耗时六个小时。”
“哦，谢特，你确定我们的记录是五十六公里，而不是八十六，九十六，或者一百五十六公里？”
“你觉得谁会跟疯子一样跑那么远？记录就是全副武装跑了五十六公里。”
“怎么办，我们的记录竟然被一个外人给破了，怎么办？谁能破回来？”
“爆蛋公羊已经跑了七十六公里，哦，马上七十七公里，你们告诉我怎么把记录抢回来？”
负责托米的教官在听着战友们的对话，却是终于无法保持沉默了，他无奈的道：“伙计们，别想什么记录了，反正他们的记录不会存档，我关心的是我们的演习，我负责的对象只能跑十七圈到十八圈，到预定时间正好到达极限，可是现在，我们的演习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后，终于有人道：“没办法了，让爆蛋公羊加快速度吧。”
“或许爆蛋公羊自己有把握，能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极限呢？”
“爆蛋公羊已经跑完了七十七圈，跑完一圈的时间几乎没有误差，而那个该死的家伙到现在还保持着匀速，伙计，你认为这世界上，能有人能把自己的体力控制到这么精确的地步吗？你说的是机器人，还是我们正在讨论的爆蛋公羊？”
负责高扬的教官苦笑道：“别讨论了，让少校决定怎么处理吧，伙计们，在爆蛋公羊的速度大幅下降之前，我不认为他已经到了极限，甚至连接近极限都还差的远，所以，让少校来决定怎么办吧。”
窃窃细语的不光是教官们，那些在正常训练的士兵，也会时不时的看上一眼，看高扬是不是还在跑，少数闲着没事的人，在一边看到了高扬，这个在他们早操时上了操场的人还在，想不关注都难。
内特很快就赶到了，粗暴的拿过了高扬的记录单，再看看还在跑的高扬后，少校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之后，终于忍不住道：“这家伙是人吗？”
问了一句后，内特对着旁边的记录的军官道：“他有没有喝水，有没有吃东西？”
“有喝水，但是没吃过任何东西。”
少校啪的一声把文件夹合上，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抬头道：“我记得，爆蛋公羊的体检报告上，没说他的膝盖有什么问题吧？”
“少校，他的膝盖比我的还好，磨损状态只比几乎不运动的人大了那么一点点，真是该死，他的膝盖状况甚至比我的还好！”
内特恨恨的道：“见鬼了，真是活见鬼了，这么能跑也就算了，竟然连膝盖都不怎么磨损，他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真是见鬼了，我还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旁边的一个教官也是惊奇的道：“不可能把？是不是记错了？或者体检出了什么问题，他这么能跑，不可能没经过训练，而只要他经过训练，长时间的这么跑，膝盖怎么可能磨损这么少？我觉得他很快就该连走路都成问题才对吧？”
“他的体检报告就是这么写的，膝盖的状况非常好，我记得肯定没错，如果真有问题，你得去问给他做体检的医生。”
内特突然抬起了头，沉声道：“没办法了，必须推迟演习时间，让你们负责的人降低运动量，必须尽量让他们和爆蛋公羊同时到达极限。”
说完之后，内特拿着对讲机道：“少尉，你得来一趟了，出了点儿问题，你得重新制定演习计划。”
“怎么了？”
“你最好还是亲自来看看，我只能说，今天真他妈见鬼了，还有，来的时候带上爆蛋公羊上次训练的档案。”
“没有档案，根本就没给他们存档。”
“那就去找上次训练他们的教官，总之，叫个熟悉他的人来，见鬼了，今天真见鬼了。”
等内特少校结束了通话后，高扬的专人教官小心翼翼的道：“要不要让爆蛋公羊加快速度，这样能更快的消耗他的体力。”
内特思索了片刻后，却是猛然把头一摇，咬牙切齿的道：“不，就让他这么跑，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多能跑，跑不死他！”
M少尉很快就赶到了，另外还有另一个中尉，M中尉，上一次负责训练高扬他们的M中尉。
M少尉急匆匆的道：“出了什么状况？”
内特少校又是无奈，又是带着些震惊的意味道：“爆蛋公羊这家伙，即将就会跑到第八十圈，见鬼的是，他跑了整整八十圈，但他的速度还保持着匀速，丝毫没有减速的征兆，我觉得，他还能继续跑下去，距离到达极限还远着呢，现在怎么办？”
M少尉一脸的惊讶，看了看高扬的记录，再看看还在跑着的高扬，终于无奈的道：“我知道他的耐力好，但我可不知道他的耐力好到了这种程度，这，好吧，演习推迟。”
说完之后，M少尉指了指他身边的前任，道：“马德里克中尉曾担任他们的总教官，虽然没有档案留存，但他还记得爆蛋公羊他们的一些训练细节。”
内特也没有废话，直接指着高扬道：“他上次来就这么能跑吗？”
马德里克看着高扬，一脸惊讶的道：“不，他们上次来根本就没接触到极限训练和演习，他上次来的时候，除了枪打的准，其他方面根本就是个新兵蛋子，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能跑，不过，在我记忆里，公羊当时最远的一次跑了有四十公里，而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吃力，所以，我觉得他上次来的时候就有这个能力。”
M少尉一脸苦恼的道：“我认为，其实让爆蛋公羊参加极限演习已经失去意义了，如果真的出现把他逼到极限的情况，那其他人肯定早躺了，只留他一个，还谈什么集体极限状态嘛，而且我现在认为，没人能把公羊逼到极限的份上，所以，要不然演习照原定时间进行怎么样？重点考察其余十一个人。”
内特想了想，摇头道：“不，就让他跑到极限，我就不信了，他还能跑到天黑不成！让别人等着他，推迟演习。”
这时马德里克中尉，也就是第一任训练高扬他们的总教官，急声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得去叫别人来看看才行，我有预感，今天搞不好会有个什么大事件上演呢。”
等马德里克匆匆跑走之后，M稍微犹豫了一下，喃喃自语的道：“不行，我也得通知将军一下，或许他也会感兴趣的。”
内特少校的军衔，在沃尔夫冈的手底下已经算是数得着的几个了，自持身份的他本来不想显得多么大惊小怪，可是最终也还是忍不了，低声道：“好吧，我也得让一些人来看看了，让他们知道，这世界上确实是有怪……怪物存在的。”
内特呼叫了他的直系下属来看热闹，然后，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往后推的演习计划干脆不再预定时间。
终于，又一个小时后，本来说没什么兴趣的沃尔夫冈也来了，看着还在奔跑的高扬，沃尔夫冈听完了一众人的介绍，一阵沉默后，终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等他跑完后，把他给我抓起来做个切片检查，我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第838章 大舞台
高扬知道早就过了预定演习时间了，不过在开始时的急躁过后，被告知演习计划无限期推迟的高扬终于耐着性子慢慢跑了。
从早晨跑到了中午，从中午跑到了下午，从下午跑到了傍晚，一直跑到晚饭时间，那些在操场边观看的人不得不去吃饭，高扬跑的让观众都换了一拨又一拨，他还在跑。
沃尔夫冈看了一下，说了声等高扬跑完后通知他就又离开了，但是直等到临近天黑时还没等到消息，按耐不住的沃尔夫冈又出来了。
沃尔夫冈站到了M少尉的旁边，只是他并没有打扰那些陪着高扬在操场边站了一天的教官们，就是静静的看着。
从一开始因为惊奇而引起的讨论已经结束了，现在每个人都在静静的看着高扬再跑，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了高扬一个人缓慢而稳定的身影。
高扬已经跑得没意识了，过了极限期之后，他已经没有什么累的感受了，反正就是只要没倒还能跑，那就一直跑下去。
慢慢的，吃完饭的士兵们从食堂里出来了，基本上没有任务的士兵全都到了操场边上，虽然绝大部分人不知道高扬的身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以见证一个奇迹的心态，来亲眼看看一个奇迹是怎么诞生的。
操场边上的人越来越多，天色已近全黑，这时位于操场一个角落上的大灯全部光源同时亮了起来，把操场照的一片通明。
军事基地的操场，一般不会开灯的，尤其是大灯全开，因为这涉及了一个对基地位置保密的因素，不过，今天是个例外，操场这时不仅只为高扬一个人开放，还为他一个人点亮了灯光。
一个保密级别极高的单位突然灯火通明，涉及到的不光是这个军事基地的事，但是沃尔夫冈能做这个主，所以，极少能用到的大灯就这么打开了。
偌大的操场上，只有高扬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孤寂。
这是高扬一个人的表演，他有舞台，有灯光，有观众，只是没有任何声音。
沃尔夫冈这次没有急着离开，虽然他站了有三个多小时，但是沃尔夫冈就和其他人一样，安静的看了下来。
高扬不觉得累，只是觉得自己的脚越来越沉，肺里就像有团火在烧一样，他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跑，他只是知道自己得一直跑下去，什么时候跑不动了就结束。
因为是全副武装，而且是按照真实战斗时会带的装备，所以高扬是带了一个三升的水袋的。
高扬不会大口喝水，他只会在觉得很渴的时候，才会抿一小口，他习惯了在缺少饮水的情况下长途奔跑，可以用很少的水支撑他跑很久。
虽然喝的很少，但三升水早已喝完了，只是高扬已经忽略了这个问题，驱使着高扬跑下去的是他的意志。
为什么一定要跑到不能再跑？其实没有理由，别人想看看高扬到底能跑多久，而高扬只是想到底而已。
终于，高扬踉跄了一下。
看着高扬跑着跑着突然一个踉跄，惹来了一声低低的惊呼，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是几百人同时发出的声音，显得很浑厚。
“他跑不动了！”
“速度！速度怎么样？”
“跑一圈的时间在六分二十秒作用，还是很稳定！”
以一个踉跄为信号，高扬跑不了几步就是一个趔趄，他已经没法顺利的跑下去了。
“他到极限了！肯定是，他快要摔倒了！”
M少尉怔怔的沉声道：“终于要结束了吗？我以为他能永远跑下去呢，十八个小时四十分钟，奇迹！”
内特少校怔怔的道：“不是奇迹，是钢铁一般的意志！”
高扬摇摇晃晃的跑了两步后，终于一歪倒在了地上，但是他没有昏迷，在倒地之后，他立刻试图用手撑着地试图站起来。
这时内特少校突然大声道：“别浪费这个机会，快去让他射击！”
M少尉急声道：“还进行合练吗？”
内特急声道：“合练个屁！他的极限和正常人根本就是两个概念，合练还有什么意义！快让他打灯光靶！夜视仪准备！”
高扬的教官飞快的跑到了高扬的身边，对着艰难的重新站起的高扬大吼道：“别停下，跟我来，做好射击准备！快！”
本来该是在白天的演习，结果生生的被高扬拖到了晚上十二点，夜视装备没有准备，白天能用的靶场晚上也不能用了，好在一到天黑之后，就给他准备好了夜间射击的靶场和装备。
听到教官的话，迷迷糊糊的高扬才想起来他为什么要跑，只是他的脑子没法立刻变得很清醒，迷迷糊糊的从背上拿下了自己的步枪，踉踉跄跄的跟在教官的身后，向着靶场走去。
高扬已经没法跑了，只能走。
更换了靶场，教官需要在前面领路。
教官走在最前，高扬紧跟着，在高扬后面，是全体教官组和撒旦佣兵团的全体成员，再往后，是沃尔夫冈，以及所有在操场旁边的观众。
高扬略显踉跄的走过了几百米，他身后的队伍就跟着走到了靶场上。
当高扬几乎是摔倒了射击位上之后，他的教官蹲在旁边，指着只用灯光照亮的一排靶子大吼道：“四百米靶，十个，全部射到进入下一个演习场！”
撒旦之刃上装着的是白光瞄准镜，这时候，肯定没法再换了，所以只能高扬安排灯光靶。
四百米，是精确射手最主要的射击距离，高扬举出了枪，脑子里什么都不想，瞄准了第一个靶子后开了一枪。
第一枪准确的打到了靶子上，这一枪引来了低低的一声惊呼。
高扬终于知道什么叫累的连手指都动不了了，但是他不认为这对于射击有什么太大的妨碍，只是在他挪动枪口时，发现连端枪都比平时慢之后，让他有些不习惯。
第二枪，没能命中靶子，一次失败的射击让高扬的思维能力恢复了一些，认真想了想为什么会没打中后，高扬认为是自己太心急了，在累得动不了的情况下，按照习惯快速射击不太现实。
高扬再次瞄准，打到了第二个靶子，然后他用自己认为最合理的速度，不再追求速射，而是力求稳妥。
第三个，第四个，直到最后一个靶子，高扬再也没朝同一个靶子开过第二枪。
高扬把靶子打完后，他的教官还在看着只剩下灯光照射的空气，那里本该有个铁靶的，但是现在已经被打的翻了下去，表明了高扬的射击准确度。
内特急了，大声道：“你在等什么！突击！突击啊！”
高扬的教官猛然惊醒了过来，朝着趴在地上的高扬大吼道：“起来，用你的霰弹枪，突击！”
一边说话，教官把一个带着夜视仪的头盔扣在了高扬的脑袋上。
高扬把步枪放在了射击位上，将头盔的系袋在下巴上固定好之后，很艰难的爬了起来。
从背后扯过霰弹枪，将夜视仪打开放到眼前后，高扬在他的教官指引下，踉踉跄跄的朝着距离三百多米的模拟建筑走了过去。
实弹演习和射击不能离太近，但是现在没人遵守这个规矩了，除了高扬的教官，其他人全都跟在高扬身后朝着演习场涌了过去。
走到一片砖房前面后，高扬的教官大吼道：“里面有人质靶，但是你可以打，所有的靶子都可以作为你的射击目标，你不需要区分人质的！”
高扬略微加快了些脚步，冲向了一个屋子，一个持枪的靶子突然从窗户后面冒了出来，已经称不上眼疾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