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自己,也同时想把慕容家和厉家都握在手里。
…………桓王果然很懂她。
慕容长雅沉吟许久,方才开口,“唔……,这件事我会和慕容家的人商议的,有些细节还得敲定了,才能答应桓王殿下。”
神秘人皱眉道:“不能太久,最多三天时间。”
慕容长雅郑重的点头,“好!三天之内,一定给桓王殿下一个答复。”
。
桓王的案子一直悬疑不决。
京城里,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平静,实际上暗地里波涛汹涌,别说权臣政客,就是普通百姓都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因此每天天黑,家家户户都是早早关门闭户,气氛格外紧张。
相比较起来,祁王府倒是一处世外桃源。
陆若晴和年楹每天朝夕相处,仿佛回到了年幼的时光,小姐妹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一天时光就这么快乐的过去了。
但生活岂能尽如人意?这天晚上,祁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祁王回府了。
没有神神秘秘,没有安排什么,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直接回来了。
丫头慌慌张张来报,“王妃,殿下回来了!”
“殿下?”年楹还楞了一下,问道:“是镇北王殿下来了?”
“不不,不!是咱们的殿下,祁王殿下。”
“什么?!”年楹吓得站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陆若晴,慌张道:“怎么办?他怎么忽然回来了?我还以为他死外边了,怎么会突然回来?若晴,你、你你……,快点找个地方藏起来。”
陆若晴没有动身。
“走!我带你找个地方。”年楹一把抓起她的手,刚要走,就听见院子门口下人禀报,“启禀王妃,殿下来了。”
年楹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慌乱道:“怎么办?怎么办啊?”
“没事。”陆若晴拍拍她的手,微笑安抚,“看来祁王殿下应该早就知道我还活着,而且待在祁王府,是有备而来的。”
“什么意思?”年楹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陆若晴解释道:“我猜,祁王一直就没有离开京城,而是在某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但是随时注意着京城的动静。”
年楹闻言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
陆若晴轻笑,“至于祁王府的风吹草动,那还能瞒得过他?所以,我是藏不住的。”
“那要怎么办啊?”年楹慌乱道。
陆若晴刚要说话,就从窗户看到了祁王的身影,因此简短说道:“没事的,等下你什么都不要说,一切我来应付就是了。”
年楹眼神闪烁,还要说,但是却来不及了。
祁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陆若晴微笑道:“祁王殿下,好久不见啊。”
“啊……”祁王一脸惊讶的样子,看着她,“九弟妹,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陆若晴笑道:“我在你的祁王府住了这么久,死没死,活没活,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祁王闻言微微尴尬,咳了咳,“这话怎么说的,我也刚刚从外头回来……”
“好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陆若晴截断了对方的话。
她平静道:“你一直藏在京城里不敢现身,却在这时候,忽然回到祁王府,又是直奔后院来见我的,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九弟妹……”祁王讪笑,“哎,太聪明的女人就不可爱了。”
陆若晴笑道:“是吗?那就让聪明的我猜一猜吧。”
祁王目光闪烁的看着她,没有反对。
陆若晴拉着年楹坐下,拍拍她的手,示意稍安勿躁。
然后徐徐说道:“现在正值桓王入狱宣判的关键时期,所以我活着的消息是不能公布的。不然的话,不仅我诈死欺君污蔑皇子,就会打乱萧少铉的步骤。”
祁王微笑不语。
陆若晴接着说道:“你无非是想用这件事要挟我,要挟萧少铉,你保我一命,我们就必须也要留你一命,对不对?”
祁王笑道:“对,九弟妹果然冰雪聪明。”
“那我呢?!”年楹忽然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祁王,“你骗了我,也罢了,你还亲手杀了我的孩子!你又要用什么来偿还?!”
祁王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却,唇色变得发白。
他心虚的辩解,“阿楹,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手抖放多了药,本来是想做的真一点而已。”
“你闭嘴!”年楹愤怒吼道:“手抖?放多了?你对自己的孩子下药,对自己妻子下药,说这种话,你还是人吗?”
“我……”祁王面色尴尬难堪。
“阿楹。”陆若晴忽然问道:“你以后,还愿意和他一起过吗?”
“那我宁愿去死!”年楹愤怒道。
“既然如此。”陆若晴便道:“既然你不愿意和他一起过了,那就找个时间和离,他走他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往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九弟妹,你在说什么呢?”祁王闻言有些恼火,不满道:“俗话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门亲,哪有劝着人和离的?!”
陆若晴淡声道:“如果继续在一起,对阿楹是折磨,为什么不拆?你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不放过,又能对他们有多少爱?何必呢。”
“你……”祁王噎得说不出话。
陆若晴继续道:“不如和离,让阿楹找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而你,另外娶一个年轻貌美的新王妃,不也很开心么。”
祁王的嘴张了张,继而冷笑,“就算我没良心娶新王妃,那阿楹……,你觉得她曾经做过祁王妃,还能再改嫁吗?你这不是帮她,是存心想让她后半辈子守活寡!”
陆若晴笑道:“如果萧少铉有那个命,我有那个命,阿楹为什么不能有哪个命?如果要是都没有,那你……,也娶不上新王妃了。”
祁王的脸色变幻不定。
他听明白了陆若晴话里的意思,要是萧少铉登基称帝,她做了皇后,自然有办法改变年楹的命运。
如果没有,不仅年楹无法改嫁,就连他也会跟着受牵连的。
毕竟他现在已经站队萧少铉了。
陆若晴笑道:“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对不对?既然如此,大家好商好量的解决问题,才显得更加和睦嘛。”
祁王沉默不语。
年楹忽然开口冷笑,“你不同意和离,也行!往后你的什么侧妃、夫人,什么侍妾,我就一个一个的全都弄死!”
“阿楹……”祁王的脸色变了变,叹气道:“罢了,随你心意吧。”
年楹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夫妻双方都是心知肚明。
再坚持下去,不过是互相伤害罢了。
祁王其实内心里,也有些不敢面对年楹,之所以争执,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无情罢了。
但是,和陆若晴硬碰硬没有必要。
祁王很快安定了情绪,看向陆若晴,问道:“现在打算怎么做?萧少铉有什么安排?我能帮上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
陆若晴目光微敛。
她没有说和萧少铉之间的芥蒂,说了,反而会让祁王多心,不如不说。
因此只是轻笑,“我现在对外是已死的身份,能做什么?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妥当的。”
祁王并没有对此表示怀疑,而是点头,“那么,要不要我去联络萧少铉?”
陆若晴摇头,“不要!现在正是风雨飘摇之际,你就联系萧少铉,反倒给人捉住把柄,先以静制动,等着桓王和厉家先动手吧。”
祁王闻言轻轻点头,“好,那就等着。”
陆若晴看了看年楹,问道:“你们要不要单独谈谈?我先出去。”
年楹气恼道:“我和他没什么好谈的!”
话这么说,但是脚就么有挪步。
陆若晴心里清楚,不论爱恨情仇,夫妻间肯定都是有话要说的。
她拍拍年楹的肩膀,柔声道:“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喊我。”
临走之前,含笑看了祁王一眼。
祁王表情变幻,但是面对强势的陆若晴,却不好说什么。
更何况,年楹还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夫妻相对静默无言。
第二卷:南蜀国 675 动乱之时
冬日阳光清冷,略微刺眼。
陆若晴亲自上前关上了窗户。
她转身回来,看向年楹说道:“眼下局面乱得很,祁王暂时是不能处置的,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回头再慢慢商量。”
年楹一脸心如死灰的样子,淡淡道:“我和他没什么好商量的,负心人、无情汉,我不手刃了他,是我不想弄脏了自己的手。”
“决定和离了?不反悔?”陆若晴问道。
“不反悔。”年楹的语气斩钉截铁,声音寒凉,“我只是心寒,怪自己眼瞎认错了人,错把一腔情义都喂了狗,太不值得了。”
陆若晴静默了片刻,才道:“人心是最难测的。想当初,祁王对你千依百顺的,瞧着你们也是门当户对,和和美美,谁能想到他竟然如此狼子野心……”
“王妃!王妃!大事不好了。”丫头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做什么?没点规矩!”年楹不悦斥道。
“王妃……”丫头脸色惊吓,喘气道:“方才、方才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上……,皇上喝了一杯茶,竟然中毒了!”
“什么?!”年楹惊呼道。
“中毒?皇上中毒?”陆若晴豁然站起身来,急问道:“那现在呢?皇上的毒解了没有?太医们怎么说?”
丫头连连摇头,“不知道!反正没有听说解了毒,具体就不清楚了。”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陆若晴和年楹都以为是祁王来了。
毕竟皇帝中毒,祁王着急也是情理之中,估摸是赶来商议对策的。
却没想到,推门而进的竟然是萧少铉!
年楹失声惊呼道:“你……,你怎么来了?”
正说着,祁王也匆匆忙忙赶来,一抹一头汗,“坏了!坏了!他们没良心的,竟然对父皇下手了。”
萧少铉深深看着陆若晴,开口道:“走吧,跟我进宫,为父皇解毒治病。”
陆若晴回道:“镇北王妃已死,此时进宫岂不是诈尸?哦……”她恍惚间明白了,“这就是他们布置的局,故意引我现身。”
萧少铉剑眉微皱,解释道:“这的确是对手布置的局,但是父皇中毒也是真,你必须赶紧进宫解救父皇。”
“太医们呢?难道都是饭桶吗?还有……,皇上是怎么中毒的?”陆若晴一连串的问道。
“来不及多说了!上车,我再跟你解释。”萧少铉一把抓起了她的手,就往外拉。
年楹想要阻拦被瞪了一眼,吓得不敢动。
祁王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就别添乱了!”
萧少铉拉着陆若晴匆忙出去。
上了车,他才解释道:“是慕容长雅!她打着给荣国长公主祭奠的幌子,求见父皇,然后在茶水里面动了手脚,所以父皇才会中毒。”
“慕容长雅果然还没有死。”陆若晴喃喃道。
“祸害遗千年。”萧少铉眉间一股子杀气,阵阵升腾。
陆若晴蹙眉问道:“即便如此,太医们就全都束手无策不成?实在不行,去天牢里面把薛问请出来,也是可以的啊。”
萧少铉沉默了一瞬,才道:“薛问不见了。”
陆若晴的表情瞬间凝固。
萧少铉见她表情不对,赶紧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了。”
陆若晴缓缓抽出手来。
她自嘲一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个死人,担心谁啊?况且,就算我担心,又能帮得上师傅什么忙呢?当然不用担心了。”
“若晴……”
“别说了。”陆若晴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现在不是聊家常的时候,先说说,要怎么应对这次的大乱子吧。”
萧少铉心中有千万句话要说。
但现在,的确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只能把话咽了下去。
他冷静了下,说道:“慕容长雅下的药,不是即时发作,而是有一定的时间,所以父皇中毒以后,她已经出宫不见人了。”
陆若晴冷笑,“她犯得是谋杀君王之大罪,岂敢被抓?自然是要留一手后路了。”
萧少铉声音沉重,“现在太医们给父皇灌了肠,洗了胃,但还是昏迷不醒,并且……,还当场吐了血。”
陆若晴静默了片刻,抬眸道:“他们应该不会让皇上驾崩的。因为皇上驾崩,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位成帝,那他们就失去主动权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萧少铉回道:“但是就怕,他们给父皇留的日子不会太多,很可能刚刚好够桓王起兵逼宫。到那时候,我被污蔑谋害父皇不说,父皇还……,只怕真的性命堪忧了。”
陆若晴沉吟道:“我进宫看看再说。”
她现在对外已经葬身火海,不能公然露面。
因此在马车里换了一身宫女服饰,然后跟在萧少铉身后,一路进了宫,直接来到了皇帝的寝殿。
而缇萦,已经带着医药箱等候着了。
刘瑾见了她,略微吃惊,但更多的是期盼和希望,“王妃!快给皇上瞧瞧吧。”
陆若晴没有说话,上前走到床边,直接开始给皇帝诊脉。
皇帝毕竟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中毒以后,昏迷中的脸色微微发白特别难看,嘴唇还透着一丝青紫,看起来生机微弱。
而陆若晴把脉上去,感受到的脉搏也是十分的微弱。
她的心往下一沉。
果然……,慕容长雅没打算让皇帝活着,只是拖延时间给桓王逼宫罢了。
陆若晴轻声叹气,“哎……”
她转身,让缇萦打开医药箱拿出银针,对刘瑾说了一句,“我要给皇上施针。”
刘瑾迟疑了下,嘴唇动了动,还是悄无声息的退开了。
事到如今,出了信任镇北王妃还有别的法子吗?再说了,镇北王妃要是想皇帝死,不用进宫就完事儿了,根本用不着冒险进宫。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镇北王妃医术玄妙,挽救皇帝一命。
陆若晴脸色凝重,专心致志的施针,好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萧少铉大马金刀的坐在旁边,看着平静,实际上心里也是没有底儿。
因为他太了解陆若晴了。
这般神色凝重,那就必定是皇帝的情形不好。
“纸墨笔砚。”陆若晴侧首说了一句。
“好,马上就来。”刘瑾赶紧亲自出去叫人,片刻功夫,就把纸墨笔砚给呈上来了。
陆若晴走到桌子边坐下,沉思了片刻,方才提笔开始写药方,写到一半,还停笔又思量了片刻才落笔,看着很是郑重。
刘瑾不由捏了一把汗,小声问道:“王妃,皇上的情形怎么样?”
陆若晴抬眼看他,“自然是好的。”
刘瑾被她冷冷的眼神一扫,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皇帝的情形不论好不好,都是不能拿出来公开说的,否则会引起乱子,赶忙解释,“奴才也是担心皇上,关心则乱。”
陆若晴没有接他的话茬儿,而是说道:“把药方拿去给章太医他们看看,若无问题,就赶紧给皇上抓药,你亲自去。”
“是。”刘瑾悄悄抹了一把汗,拿着药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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