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爱春娇(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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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爱春娇(种田)-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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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问我在他家过的啥日子?!”
  说着,便指着李根生骂道:“我自打嫁到了他们李家,每天没黑没白的干活,下地耕种,洗衣服做饭,喂猪喂鸡,还要伺候两个老的,我说过啥?!就这个瘟生,全家子把他当头牛,他也低头认。好事轮不到他,要出钱出力了,就想起来他来了。我替自己男人出头,白说个两句,就骂我撒泼。他那个小叔子就更好了,过年时候,趁夜黑跑来调戏我。阖家子上下,不晓得管束,反倒骂我不守妇道!我咋就不守妇道了,我就该叫小叔子调戏,闭嘴不吭,任人家欺负才是守妇道?!”
  她骂了一通,略喘了口气。
  董老汉刚想说些什么,董香儿眼睛一瞪,喉咙里的话就全咽了回去。
  董香儿继续骂道:“你们那时候咋不想着门风不门风了?!别人我就不说了,横竖你家老两口心恨不得偏到脖子后头!李根生,我和你可是两口子!你信他们胡说不算,竟然还当着你们一家老小的面打我!李根生,你这样对我,叫我咋跟你过日子?!”话到尾处,已带上了浓浓的哭音。
  她骂着,又想起了在李家那段心酸日子,以及回娘家之后,自己家人的不待见,百感交集,悲从中来,竟然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泪水淅淅沥沥的自她指缝里滴落下来。
  她一向泼辣厉害,家里人村里人都有点怕她,但平日里一个烈辣要强的人,忽然在自己面前哭起来,任是谁心里都有点不好受。
  王家庄的人,不由都低了头。
  他们来前并不知道这些事情,虽早听说老李家日子过的不太平,但底下到底出了些啥事儿,并不清楚。
  李家的人在村子里嚷嚷,新娶来的媳妇不安分,在家顶撞公婆,被数落了两句就跑回娘家,勾搭野汉,不肯回来。大伙一听,这还了得,才跟着李家来捉拿逃跑的媳妇。
  但今儿听了董香儿这番话,这些人各自面面相觑。
  虽说女子出嫁从夫,但你婆家也得好生待人家,这样折磨媳妇儿,甚至于出了小叔子调戏大嫂的丑事,一家子还偏着小叔子,人家能不跑吗?这事儿今日传开了,往后王家庄的汉子还娶不娶老婆?外村的,还有谁肯把闺女嫁过去?
  下河村的人,除了那几个见识短浅的浑人,旁的纷纷替董香儿说话。
  大伙心里都明白,不管平日里怎么吵闹,到底还是一村子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就要一致对外。不然,往后下河村的姑娘嫁出去,还不人人都觉得好欺负?
  有人冷言冷语道:“我就说香姐儿平日里不是个不安分的,虽说嘴头子厉害些,也是个行止端正的好姑娘,咋会闹出这样的事儿来。合着,你们婆家人这样糟蹋人家,那人家能不回娘家?不回来,难道等着被你们折磨死?你们王家庄,就这样对外头嫁过去的媳妇儿?这往后,我们可不敢再把闺女嫁去了。这三十过门,还不晓得有没有命过初一哩!”
  他刚说完,下河村的人便纷纷应和。
  这话说的厉害,也正戳中王家庄人最担心的地方。这些人急的满头大汗,心里都懊悔不该只听了李家一面之词,就跟着跑来闹事。
  董大成大声骂道:“你们这样糟蹋我妹子,我们当娘家的还没上门跟你们算账,你们倒还有胆子上门!”
  董栓柱一看姐姐哭了,一腔热血顿时冲上头顶,冲上去揪住李根生的衣领就要厮打,嘴里大声吼道:“你敢欺负我三姐,我今儿非打死你不可!”
  李根生白了脸,他没想到董香儿居然不管不顾把被调戏的事儿说了出来,原本他只当这世上的女人都脸皮薄,那种丑事只敢吞在肚子里认倒霉,自己人多势众一定能把她抓回去,谁想到竟然会出了这样的变故。
  他身子骨有些单薄,被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董栓柱揪住,就如提小鸡也似的拎了起来,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李根生嚷嚷起来:“你们可别听这泼妇的胡说,她在下河村有姘头,所以才不肯回去!我都打听好了,她野男人姓易……”话才讲了一半,董栓柱已经一记老拳打到了他的面门上,他嗷的一声,下半句也没声儿了,顿时鼻血直流。
  董栓柱这一拳,几乎砸断了他的鼻梁骨,他只觉痛的眼冒金星,脸上湿乎乎的,伸手一抹,一手的血红,便嚎叫起来:“杀人啦,老董家杀人灭口啦,救命啊!!奸夫□□谋害亲夫啊!!”
  然而他叫的热闹,却没一个人理他。王家庄的人,看戏也似的望着,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事,不肯轻易出声。
  杨氏这会儿也到了,将董香儿拉到了一边,轻轻劝慰着。
  老董家的人,除了嫁到远处去的二女儿,这算是来齐了。
  除了那糊里糊涂的董大娘,董老汉心中也觉得对不起这三女儿,没有声言;董大成两口子,一则对妹妹有愧疚,二来也是怕铺子里的差事黄了,铁了心要将董香儿留在娘家;董栓柱更不必说,那是铁杆要护着他姐姐的。
  到了此刻,老董家上下齐心,都要叫董香儿和李家断了关系。
  下河村的人是乐得看戏,王家庄的人也袖手旁观,所有人都看着董栓柱痛揍李根生。两个人撕吧着,把铺子里的坛坛罐罐砸了个乒铃乓啷。
  正在乱着,只听一声怒喝:“都住手!”
  众人一凛,各自回头,只见一身材峻拔的英武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这人正是易峋,他正在油坊里干活,听见消息就连忙赶了过来。
  同来的,还有易嶟、赵三旺和丁虎。
  易峋一进铺子,见到这满地狼藉之状,不由震怒非常。这铺子,是秦春娇的心血,她十分看重,日夜精心的筹谋经营。有人来铺子里乱闹,就如同伤了她一般,他绝不容许!
  李根生鼻青脸肿,满脸的鼻血,一见来人连忙大呼小叫起来:“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泼妇的野汉子!他来王家庄,跟我们打过架,还把我给打伤了,躺了大半个月不能下床!”
  然而这话落地,在场的下河村人都像看笑话也似的看着他。
  王家庄的人,那次打架有几个是见过易峋的,心中虽然狐疑,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堂上,只听见李根生那嘶哑的嚎叫声。
  易峋一步步的走到铺子当中站定,向董栓柱淡淡说道:“栓柱,放开他。”
  董栓柱急道:“峋大哥,这家伙欺负我三姐!”
  易峋说道:“放开。”
  话音淡淡,却似有一股天然的威严,让人不能抗拒。
  董栓柱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放了手。
  李根生站定脚,擦了一把鼻子,气哼哼道:“你们包庇逃妇,还把亲夫打伤,这笔账我跟你们没完!”
  易峋看了看地上破碎的坛子碎片和一地的酒水菜油,又抬眼看向王家庄的人,目光在各人脸上一个个扫了过去,最后落在了李根生脸上。
  王家庄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竟退了几步,将李根生留在了原地。不知为何,他们都打从心底里的怕着这个男人。
  易峋看着李根生,开口道:“也好,我也不打算轻易就了结这笔账。”他口吻淡淡,眸子里却透着森冷的光。
  李根生到了此刻,已是色厉内荏,但兀自强撑着吼道:“你这个王八羔子,拐跑我媳妇,还有理了?!你今儿非给我个说法不可,不然我定要跟你去见官!”
  易峋尚未开口,一边赵三旺却先火了。
  董香儿曾跟他提过,这混账一家子是如何欺凌她的。今日见了本人,顿时火冒三丈,又听他信口雌黄,污蔑董香儿和他敬重的峋大哥,更是怒不可遏。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揪住李根生,怒道:“你这个缩头乌龟,窝囊成这个样子,真是白披了一张汉子的皮!外人欺负自己媳妇,你也跟着欺负。这会儿又来污蔑我大哥,你也算是个人?!”说着,抡起了拳头,竟也要揍他。
  李根生这一趟,算是倒足了霉。他是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替董香儿说话。
  本以为,带了自己村子里的人,又打着捉拿逃妇的大旗,总是手到擒来,下河村也好董家也好,不敢包庇,必定乖乖把人送上。
  没想到,不仅人没带走,自己还接连挨揍。
  赵三旺拳头才举起来,易峋却叫住了他:“三旺,先放开他,咱不打人。”
  赵三旺心有不甘,但他素来听易峋的话,只得撒开手。
  易峋走上前去,向李根生说道:“你媳妇,是你不知珍惜,欺凌践踏,让她无处安身,才不得不逃回来的,同我没什么干系。但是,我们下河村的姑娘,不是嫁出去就没人管了,更不能随意任人欺负!”
  他这话很是提气,下河村在场的人,心底都不觉振奋起来。
  下河村的姑娘,不是嫁出去就成了没人管,更不该随便被人欺负!
  李根生本想骂董香儿不守妇道,但一触及易峋那锋利的眼眸,话到嘴边硬生生吞了回去,只敢小声哔哔啵啵的骂着些什么。
  易峋又说道:“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就敢来随便撒野?!”他举手指向头顶的匾额,厉声道:“这是当今皇帝御赐的匾额,这铺子是皇帝赏识过的地方,是你这样的村野愚夫,横行撒野的地儿么?!你这样放肆胡为,是要和朝廷作对?!”


第103章 
  听见易峋提起朝廷皇帝,王家庄的众人都傻了眼。
  王家庄在山里,消息相对闭塞一些,虽说昨日皇帝御赐了一块匾额给下河村的一间铺子,这事儿早已在左近传开,但王家庄的人还不知道。
  这些人都是些山民,乡下人原本就畏惧官府,听见这铺子竟然是皇帝赏识过的,全都吓破了胆,原本的那一点点胆气,都飞到了爪哇国去。一个个,只想尽快溜走,生怕得罪了朝廷被抓到衙门去打板子。
  打板子还是小事儿,若是罚起了银子,税负徭役摊派下来,足足能把他们全都压垮。
  李根生只是个乡下匹夫,大字不识一箩筐,听了易峋的话,心中虽然也打鼓,却并不识得那匾上写着什么。
  闹到这会儿,他已经红了眼,朝廷皇帝纵然可怕,到底在天边,但今儿他如不能将董香儿抓回去,那他李根生可就成了十里八乡的大笑话了!
  他脖子涨的又红又粗,站在堂上吼道:“听你信口胡扯!随便找来一块棺材板子,往梁上一挂,就说是皇上赏赐的,打量着人好糊弄是吧?!我不跟你纠缠,你把你们村里正叫来!我倒要当面问问他,你们全村上下一起包庇逃妇,怎么交代!”
  他对赵桐生的为人还是了解一些的,知道这是个为了自己的位子,无人不卖的人。
  本想着,等赵里正来了,这僵局便会出现转机。毕竟不论怎么讲,女人嫁出去再逃回娘家,说不过去。
  易峋没有开口,易嶟倒是凉凉的说道:“你不用找他了,他昨儿因为装神弄鬼,妖言惑众,被官府抓去了。你如今要见他也容易,我把你往河间县衙一送,你进了大牢,也就见着他了。”
  而下河村人更是发了怒,这皇帝御赐匾额,可是他们全村的荣耀。你一个外乡人,先是虐待下河村嫁过去的媳妇儿,又污蔑这御赐匾额是造的假,真当下河村是任人揉捏的面团?
  丁虎先吼道:“你这个杂碎,竟然敢诽谤造谣皇上赏赐的东西,还糟蹋我们下河村的姑娘。今儿既然送上门来,那也不用走了,不把你这畜生的骨头砸碎,我们下河村的爷们以后还不叫人耻笑没种!”
  这一声落地,众人无不应和,冲上前去,抓着李根生和王家庄的人就要厮打。
  一场群殴就在眼前,易峋却忽然出声阻止:“大伙都停下,这厮既然污蔑皇上御赐的牌匾,咱们就送他去见官。咱们下河村人都是讲道理的,不轻易打人。”
  易嶟更是在旁附和他哥:“大伙可都听见了,这家伙方才说皇上赏赐的牌匾是棺材板子。待会儿见了官,大伙可都是人证!”
  下河村人立马明白过来,轰然称是。
  那跟着李根生一起来的王家庄人,这会儿悔的肠子都青了。人家敢去见官,那这牌匾还有假吗?污蔑皇帝,那只怕是要砍头的大罪!这伙认,现下恨不得将李根生打死。
  领头的一个壮年汉子,将绳子朝地下一扔,对着李根生怒斥:“根生,我们吃你糊弄了!你得罪了人,你跟人家见官去吧,别拖累我们!往后,你家的事儿,庄上都不管了!”说着,一伙人向着易峋鞠躬作揖的赔不是。
  这些人也瞧出来了,下河村里正倒了台,如今说了算的,就是这个姓易的小伙子。
  甚至于,有些人竟趁人不注意,拉着下河村相熟朋友,悄悄打听起他的来历家境,婚配了没有。
  毕竟,这事儿归根到底还是李家自己闹出来的家务事,村子之间的往来是不会断的。
  然而在听说他已有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这铺子就是人家娘子开的时候,便都有些失望。
  易峋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愿两个村子结仇,便说了几句场面话,放了王家庄人离开。
  王家庄的人如潮水一样的退了出去,只剩下李根生独个儿在易家铺子里。
  他眼睁睁看着这变故,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活像个癞□□。
  易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等我们捆哪,还是自己走去官府?”
  李根生的脸已经白的像蜡渣滓了,他本性懦弱,有人给撑腰还敢出头,这眼下落单剩了自己,哪儿还敢硬气!
  他两腿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爬到了易峋跟前,鸡啄米一样的磕头:“是我发昏,嘴巴犯贱放屁,大哥您大人大量,别把我这种屁也不值的东西当回事!”
  易峋瞧着地上跪着发抖的李根生,卑贱的就像一只蝼蚁。他原本压根不会跟这样的东西一般见识,但李根生跑到他媳妇的铺子里来闹事,他不能宽恕。
  李根生见易峋不为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爬到董香儿跟前,抱着她的腿求道:“媳妇,娘子,求你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跟这位大哥说说好话,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管你们的事儿了!”
  董香儿看着地下这个满脸涕泪的男人,她竟然跟这样的东西当过两口子,睡过一张床,真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董家的人还没说话,赵三旺却先动手了。他提起李根生的衣服领子,抬手就打了他两个耳光,嘴里骂道:“你还敢胡说八道!”
  李根生被打的嘴角流血,两眼金星直冒,呆呆怔怔的问道:“你又是什么人哪?”
  易峋看着赵三旺打了他一顿后,方才出声制止了他,叫人把李根生送到河间县衙去。
  李根生杀死不敢去,抱住门槛,又哭又嚎,一个大男人闹到这个地步,可是难看到家了。
  但易峋已经是铁了心,董香儿和这厮的婚事,他懒得过问,然而他敢在秦春娇的铺子里大闹,他绝饶不了他!
  胳膊拗不过大腿,众人将李根生捆了,找车把他送到了河间县县衙。
  董香儿和董家的人也都跟了去,打算在公堂上求县令断离。
  河间县县令还是那个江子美,在听闻了皇帝御赐了一块匾额给了秦春娇的店铺之后,他甚至觉得脖子后头有点发凉,心中暗暗庆幸当时刘氏那件案子,自己长了前后眼。
  昨日,陈长青派人押了赵桐生一伙人贩到河间县,江子美尚且没来得及审问,今日便又出了李根生这桩案子。
  江子美心中也是纳罕,这对男女不过是寻常的乡下夫妻而已,到底哪来的鸿运,这天下贵人都站在了他们那边。
  赵桐生的那件案子一出来,因是锦衣卫指挥使交代的,他不敢怠慢,连夜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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