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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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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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寿皱紧了眉站在床边,另一边有御医正与雒妃把脉。

    良久之后。御医摇摇头,叹息道,“回王爷,老夫无能为力,还是早些为公主准备准备吧。”

    秦寿将人送走。他居高临下地瞧着出气多进气少的雒妃,就怎么也想不明白了,分明他前生也是时疫,同样的药方吃下三剂就日渐痊愈,可到雒妃这里,反而越发的厉害了。

    耳边是宫娥的嘤嘤抽泣声,他揉了揉眉心,心头不耐,“闭嘴。”

    首阳等人一噎,皆有怨恨地盯着他。

    秦寿没空搭理,“好生照料公主。”

    说完这话,他大步往外走,他记得自己是在廊城郊外遇见的那游医,指不定这一次那人也是在的。


第077章 公主:驸马每天都在崩坏

    雒妃觉得自己可能真活不长了。

    就算旁人不肯告诉她御医的诊治结果,她的身子,自个也感觉的到,无比的虚弱。

    这样等死的境地并不好受,就算上一世被秦寿一剑刺死都没这样难过过。

    她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可又想不起来。

    半夜转醒过来的时候,她摸到藏起来的索都给她的小瓷瓶,犹豫不决起来。

    她不晓得吃下那枚药丸会有什么后果,兴许明个就好转了,也可能立时就暴毙而亡,连几天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婆食罗和索都,一个是疯子。一个是傻子,都不能太过相信。

    她捏着那瓷瓶昏昏欲睡,模模糊糊地眯了个把时辰,又猛地一下睁眼。

    尔后她一不做二不休。最坏的下场莫过就是个死字罢了,她将那枚药丸倒出来,一把塞嘴里,都不嚼一下。浑沦就吞下去。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强迫自个闭眼赶紧睡,若不是解药,就那般睡死过去也是好事。

    第二日辰时,她醒来,睁着眼躺床上动也不动,细细感受了身体一番,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晓得饿了。

    身子虽然还是虚,可那种骨子里的沉疴和难受已经退去。

    雒妃明白。这一劫她算是熬过去了。

    她转头冲门外候着的首阳等人道,“本宫饿了。”

    首阳一愣,这些时日公主昏迷时多,清醒时候少,莫说吃的,就是能吞咽进去清水都是好的,哪次不是硬灌的。

    雒妃见首阳似傻了一般,她目光就移到鸣蜩身上,“本宫想喝点白粥。”

    “嗳,”鸣蜩应了声,忽的反应过来才听懂雒妃说的话,她心头一喜,飞奔着去了膳房。

    甭管身子痊没痊愈,只要公主肯吃点东西了就是好的。

    不过一刻钟,白粥就端到了雒妃床前,季夏手脚麻利地端了小条案摆床榻上。末了才将金边骨瓷的小碗白粥放雒妃面前。

    雒妃细细地抿着,一点一点吃下去,温暖的白粥从嘴里滑落到肚子里,她四肢百骸就生出些许力气来,背心更是出了细细密密的微汗,这一下,她反而觉得整个人轻松不少。

    目下只是在好转,到底能不能好彻底,雒妃没把握,是以便连六宫娥她也不曾提及。

    待秦寿例行过来的时候,雒妃刚好用完半碗粥,她吃不下。让人撤走后,舒舒服服地躺回去,被褥下的手不自觉摸了摸自个的肚子,从未有任何一刻。让她觉得还活着是这样让人欢喜的一件事。

    见她似乎情绪不错,都开始用膳了,秦寿心头虽也是高兴,但面上到底还是面无表情。

    雒妃这会心宽。看着秦寿都觉得顺眼几分。

    这一时半会的死不了了,她心思就活络了,且这些时日以来,盖因她时日无多。秦寿对她竟温和起来。

    这样的转变让她倍觉毛骨悚然,不晓得他又在打什么主意,可目下却是好说话的。

    故而她道,“驸马,今日不忙?”

    秦寿微微挑眉,“不忙。”

    雒妃暗自白了一眼,她想了想又道,“驸马攻打霜狼族的时候,可曾见到个全身拢在黑斗篷里的人?”

    秦寿知道这事,“免先生?”

    雒妃点头,“本宫的行踪与身份,就是他泄露给婆食罗的。且还帮着备人马拦劫本宫。”

    秦寿顺势一撩袍,坐在床沿,“霜狼族并无此人,约莫得到消息。逃的快。”

    前些时日她不清醒,没空想这些事,此刻一一想来,倒颇多蹊跷之处。她遂将自己的怀疑与秦寿说了遍,旁的自然是让他去查了。

    对这样的叛徒,秦寿定然是不会轻饶的,她再放心不过。

    且她也是喜闻乐见。“本宫以为驸马麾下,尽是忠心耿耿之辈,真是难得,竟也有千方百计想弄死驸马的。”

    不等秦寿说什么。她继续又道,“找着免先生之时,万望驸马支会一说,本宫也好与免先生说道说道,如何才能找着机会对付驸马。”

    她的心思从来不屑隐藏,不待见秦寿就是不待见,从来不会虚伪做作。

    这样让人又爱又恨的性子,实在是哭笑不得。

    旁的宫娥与顾侍卫听的面面相觑。只当公主是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了。

    而秦寿还当真一脸冷肃地思忖了雒妃的话,好一会他才回道,“本王记着了。”

    便是将雒妃的说词放心上了。

    雒妃狐疑地看过去。若不是他一如既往的神色浅淡,她都以为这人是被掉包了,不仅不和她闹腾了,还好脾性了。

    她遂得寸进尺。意图不明的道,“本宫还未见过驸马的虎符,听闻虎符这样的物什,正气十足,可压魑魅魍魉,本宫也不晓得最近是不是日子要到头了,晚上时常梦见一些不好的。”

    说到这,她拿水汪汪地桃花眼瞅着他。眼尾带出水光薄红,“不若驸马将虎符借予本宫放枕头下面,也好压压惊,睡个安生。”

    闻言,秦寿眸色瞬间就高深莫测起来,他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不说借也不说不借。

    雒妃暗自咬牙,她探出白嫩的爪子。轻轻拽着他一边衣袖边角,娇娇弱弱的道,“待本宫去了,驸马自行取回虎符就可。”

    秦寿垂眼。落在长袖边的那只手上,纤细玉指,好看的和根根葱白似的,从未干过任何活计,白嫩柔软的不可思议。

    雒妃是打定主意那虎符一到手,她若有个意外,定然立马送往京城去,拿到虎符,即便调令不动秦家军,总也受秦寿的忌惮,日后母后与皇帝哥哥就多一分保命的筹码。

    上辈子,金銮殿的那一场大火,一直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她甚至无法去想,母后与皇帝哥哥是被烧成了灰烬还是尸骨不全了?

    就在她暗自咬牙,准备拉下脸面,再说点其他的软话,岂知,秦寿手倏地覆上她的手背,不等她抽回,就拉住了,将一冰凉的物什塞进她手里。

    她顺势握住,低头一看,可不就是秦家军的虎符!

    耳边却听到秦寿小声的说,“若虎符压惊不够,本王不介意将整个秦家军调过来与公主守夜,想必再无魑魅魍魉敢在煞气冲天的秦家军面前放肆,就是本王也勉强能与公主……”

    “抵足同榻!”

    雒妃睁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怔怔望过去,手中的虎符一甩,砸他俊美如玉的脸上,并骂道,“不要脸!”


第078章 公主:本宫要回娘家

    雒妃得了秦寿的虎符,顺利地让她有点不真切,她拿在手里把玩了两天,巴掌大的青铜虎头形,狰狞又威慑力十足,然后她断定秦寿脑子定然是出问题变傻了的结论,不然虎符这样重要的东西,她说要,他就给了,不是傻了是什么。

    她乐的不提醒他,自个悄然算计开了。

    几日后,雒妃能下地走动几步后,她便确定自己是被婆食罗给不知不觉间下毒了,而非是染上时疫。

    也幸好她在霜狼族因着吃不惯蛮子的东西,而一向用的少。不然,还不晓得她撑不撑的下去。

    对她忽然莫名好了起来的事,首阳等人自然欢喜,也就不追根究底,唯有秦寿时不时以一种深沉晦暗的目光瞧着她。叫雒妃头皮发麻。

    好在,他也未曾做什么,只每日都过来雒妃这边坐上个把时辰,然后翩然离去。

    在廊城时日久了,就雒妃晓得的。秦寿顺势将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儿一并给整治了,整个廊城顿时海清河晏,一派清明。

    只有一日,秦寿像是无意间谈及左参政使做下的桩桩龌蹉事,他顺势提到,当初与她状告的易三,自她被婆食罗劫去后,就再无踪影,好似世间没这人一般。

    雒妃敛眉,她曾怀疑过免先生会不会就是易三。但显而易见的,这两人曾同时出现过,且易三对蛮子的仇恨不是作假的,故而她也就未曾再多想。

    经秦寿提及,她倒忽然觉得易三该是一直跟着婆食罗在,目下婆食罗逃回草原,易三多半也是追着去了。

    他该是想与家人报仇,也恨毒了蛮子,加之他本就是个巡守军,有几分本事,去了草原,也能护着自个,便义无反顾了。

    秦寿多半也是明白的,所以才特意在她面前提了一提。

    雒妃不甚在意,于她而言,不论是此前的解凉毓还是现在的易三,她都没有特别招揽的心思,一来人心难测,她不是个心思深沉的性子,这些有本事的。哪里是她能掌控的,与其日后将信将疑,不若眼下能做一桩买卖是一桩,各取所需罢了。

    当雒妃身子不烧了,她也不咳血了,一顿都能用一小碗饭菜后,她决定离开廊城。

    她将首阳与顾侍卫两人唤进来,密谋耳语了番,然后在秦寿过来瞧她的当,依然做出虚弱的模样。

    秦寿依着时辰,坐上片刻就离开。

    六宫娥立马就动了起来,收拾细软,拾掇行李,待到夜半时分,顾侍卫放倒巡逻秦家军。雒妃身披薄斗篷,轻手轻脚的在六宫娥护卫下,快速出了歇脚好些时日的参政府。

    一应都很顺利,她的金辂车就停放在府外,雒妃坐上去。一挥手,一行人毫无声息地趁着月色往城门去。

    城门这时辰自然是关了的,但雒妃公主令一出,守城军只得乖乖开了侧门,放雒妃通行。

    疾行数里后。雒妃回头,再看不见廊城的城墙,她抚着胸口松了口气,后默默的将秦寿那虎符摸了出来翻来覆去的瞧。

    迟来的兴奋感这才涌上心头,她真拿到了秦寿的虎符。凭这虎符,她能调动一半的秦家军人马。

    那可是秦家军,不是旁的乌合之众。

    她温热的掌心挨蹭着虎符,被冰凉的青铜一刺,这才将那股子的喜出望外给压了下去。

    她默念了几声冷静,生怕太得意忘形后乐极生悲。

    一行人赶了半宿的路,终于在天亮之前,遇上个可以歇脚的凉茶摊子。

    六月的容州,能晒的人皮开肉绽,雒妃毕竟身子未好完,这会就是坐在金辂车里,也胸闷气短的慌,更勿论说下面跟着的侍卫个宫娥了。

    首阳在阴凉的地给腾挪干净,这才扶着雒妃下车,一行人要了几大壶凉茶。喝开了。

    那凉茶自然是不能入雒妃口的,首阳自带了雒妃喝惯了的花果茶,这当要了滚水,另外冲泡了一壶。

    “公主,喝点。”首阳将放凉的茶送到雒妃面前。见她面色苍白,神色恹恹,心头怜惜。

    雒妃软软地应了声,病去如抽丝,她实在没力气。就着首阳的手抿了一小口,就实在不想喝了。

    首阳搁了茶盏,用帕子给雒妃扇风,“公主,这是回容州还是?”

    听闻首阳的话。旁的侍卫宫娥都竖起了耳朵,在心里默默的选了京城,也希望公主那么决定。

    雒妃微微一笑,“先去容州的秦家军军营,接了白夜。再转道回京。”

    她有虎符在手,从军营中调个人出来,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有了白夜,这回京的一路,就算秦寿追上来,那也是不怕的。

    众人高兴的只差没欢呼了,至少脸上都带出了笑容来。

    在容州,老是有驸马压一头,凡事憋屈。回了京城,那便是公主的地儿,谁敢放肆来着。

    雒妃定了主意,一行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一天一夜后,雒妃就站在了秦家军军营外面。

    军营里的,皆是秦寿忠心不二的属下,雒妃也没客气,她直接虎符扔了过去。下令道,“带白夜来见本宫。”

    那些千夫长、百夫长的面面相觑,虎符不太可能作假,而以容王的身手,要从他身上抢夺估计也是不可能,那么唯有真像公主说的那样,是容王亲手给她的。

    其中一官位最高的指挥使站将出来,将虎符双手奉上还给雒妃,这才差了个小兵去传唤白夜。

    不大会功夫,那小兵回来。对指挥使耳语几句,那指挥使面色犯难地看了公主一眼。

    雒妃捏紧了虎符,声色历下的问道,“人呢?”

    那指挥使遂回禀道,“启禀公主,白夜日前与一队骑兵深入东突腹地查探,目前还未归来。”

    雒妃眸色一冷,“谁下的令?”

    指挥使道,“自然是王爷。”

    雒妃冷哼了声,还是颇为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问,“几日可回?”

    指挥使想了想,“快则半月,慢则一月。”

    然后,白夜才过去几日罢了。雒妃啪地将虎符砸在脚边,心里对秦寿咬牙切齿的很。

    没接到白夜,她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便挥手掉转金辂车,一行人来去匆匆地离开了。

    那指挥使瞧着雒妃离开的方向,好一会才神色莫辨的对身边人道,“速去与王爷书信一封,将今日之事告知。”


第079章 公主:驸马,蛇一个看看

    秦寿接到飞鸽传书之际,他已经得到公主趁夜不辞而别的消息。

    延安小心翼翼地瞥了王爷一脸,见他揉吧揉吧那小纸条,末了屈指一弹扔进废纸堆里,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延安惴惴不安,他总觉得这几日的王爷心思难辨的很,分明之前嫌恶公主,这转眼就能将虎符都送出去,说是博美人一笑,也不太像。倒好似一应都在纵着公主。

    从前那等勃勃野心,仿佛一夜之间就沉寂了下来。

    他实在搞不懂王爷在想什么。

    确实如延安所料,秦寿自打想起绝大部分的前生记忆,他之前的雄心野望,便渐渐地淡了。

    都造反成功过了,再来一次,他也觉得实在乏味,而且,龙椅坐着还真不舒服,高处不胜寒,寂寥的慌。

    他整整做了三十年的皇帝,也是够了!

    秦寿冷眼一扫,就将延安的小心思尽收眼底,他一思忖,“准备准备,明日回容州。”

    她都能揣着他的虎符偷跑,那么身子便是大好了。

    延安得令,行了一礼转身就准备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厢雒妃嫌弃地多踩了两脚那虎符,心头郁悴却没处发。六宫娥不敢上前多问,只低头一声不吭地赶路。

    雒妃思量了片刻道,“先回容州,上京之事再议。”

    她想的很明白,没白夜一道。她还到不了京城,就定然会被秦寿给逮回去,左右都是一样的结果,她不若先行回容州,捂死了虎符不还他。

    为以防万一,雒妃招来顾侍卫,扔了锭银子给他,并道,“带着虎符,送予本宫皇帝哥哥。”

    顾侍卫一愣,当即反应过来,弯腰捡起那银子,笑着道,“卑职定找个机灵的侍卫快马加鞭,亲自将虎符送到圣人手里。”

    雒妃满意地点点头,待顾侍卫出去了,她又让首阳拆了只绣鞋鞋底,并将虎符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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